他親吻着徐自知的臉頰,憐惜的吻掉了她臉頰上的淚水,。
林絮看着懷裡的徐自知,許是她總是很少流淚的緣故,所以每一次,她的眼淚,動好似珍珠一樣,打動人心。
比起來,素晴因爲總愛哭泣,久而久之,便也不覺得怎樣了項。
可是隻要徐自知一哭,他總是會手忙腳亂,手足無措瘙。
上一次也是這樣,心裡會有種,只要她不哭了,要他做什麼,他都甘願的想法。
但是偏偏,她不哭了,卻又總有種魔力,隨便說幾句話,就能讓他火冒三丈。
他將她臉上沾着淚水的髮絲,攏到了耳後去,然後撫摸着她的臉頰,他看着她,“哭什麼呢。”
“葡萄呢?”她鼻頭紅紅的,眼眶裡還有淚水,看着他,問。
“我們回去找不到你,就把她送到了酒店等着,我自己來找你。”林絮說。
徐自知氣死了,他怎麼能帶走了葡萄,不告訴她一聲,“你帶走葡萄乾嘛!”
林絮臉上表情不自然,“帶她去偷吃冰激凌……怎麼告訴你……”
徐自知也不知道是在生誰的氣,也氣自己太莽撞了,遇到了葡萄的事,就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樣。現在倒是鬧了個哭笑不得的結果。
而林絮,看着徐自知,心裡萬千滋味。
他知道徐自知這些年辛苦了,他有很多對不起她,對不起葡萄的地方,可是,那句對不起,想要說出來,並不那麼容易。習慣了高傲的他,從沒有對誰低頭過,但是偏偏,徐自知也是這樣的性格,如果她能稍微柔弱一點,會撒撒嬌,或許他也就跟着軟下來了。
可是,他們偏偏都是這樣,吃軟不吃硬的人。
昨天的話,他也知道自己說重了,可是,自己躺在牀上的時候,纔有些許的後悔,白天醒來,那後悔在看到她刻意的漠視後,又被忘的一乾二淨。
就這麼周而復始着互相傷害,折磨,或許,分開確實對他們都好,但是……偏偏,一分開,就如同忘了溫暖的感覺一般,他死死的抓着她,就好像抓着僅剩下的一點熱度……
“我去見葡萄。”徐自知哽咽着,剛剛痛哭過,想要收住,卻收不回來,她推開了林絮,想往前走。
“別動,你腿受傷了,沒看到嗎?”林絮忙拉下了她來。
徐自知是真的不知道,她低頭一看,確實,膝蓋剛剛在那裡蹭破了一塊,不大,但是鮮血凝固在那裡,看着也是嚇人。
這時,才感覺到了疼,她搖頭說,“沒事。”
林絮看着她站起來要自己拿東西擦,皺眉,一把拉過了她的手臂,繞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後,抱起了她來,向外走去。
徐自知被他抱着,第一次這麼老實,看着林絮堅毅的側臉,心裡只覺得悲哀。
如果一開始,他們就相愛……
“你說你急什麼,跑那麼急,也不看看自己碰到了哪裡。”林絮罵道。
徐自知說,“誰知道你帶葡萄去了哪裡。”
林絮低頭看她,“能帶去哪裡?難道你以爲,我要帶走葡萄,藏起來不讓你找到?”
徐自知抿嘴,她確實是那麼想的。
林絮見她不說話,心裡一陣的氣,真想好好的撬開她的腦袋看看,這個女人的腦袋裡,到底裝着什麼。
“難道在你的心裡,我就這麼壞?”林絮說。
徐自知看着他,“或許對別人不是吧,但是你不是恨我嗎?”
林絮瞪了她一眼,“恨你我也不會做那麼缺德的事。”
抱着徐自知,先到了景區附近的一個醫療點,進去後,叫人過來,“我太太的腿碰了一塊,你看。”
徐自知坐在那裡,看着林絮忙碌着去叫人,跑來跑去。
一會兒,人來了,低下頭來,幫徐自知擦傷口。
“沒事,只是一點擦傷,嗯,我幫你包紮好。”紅頭髮的護士,用帶着倫敦腔的英文說。
消毒棉在膝蓋上擦過,徐自知不由的縮了一下,“嘶。”她嘴裡發出聲響來。
林絮在一邊一把推開了護士,“喂,你弄疼我太太了。”
護士攤手,“什麼,我只是在擦藥。”
林絮低頭看了看徐自知的腿,冷眼讓人發寒。
護士只能看着徐自知聳聳肩,不能理解的樣子。
徐自知不好意思,看着林絮蹲在自己面前,仔細看了看她的傷口,然後拿過了藥棉,輕輕點了點頭,擡起頭來問,“疼嗎?”
徐自知看着他,忽然好像回到了高中時期,那個少年在自己面前,也是這樣的小心翼翼。
搖搖頭,徐自知眼裡都是塵埃。
“那我給你擦了,忍一忍,疼了告訴我。”他開始小心的擦了起來,還是疼,但是,本來也不是多嚴重,怎麼都能忍受得了。
弄完了,林絮將藥棉扔到一邊,起身扶徐自知起來。
徐自知扶着他的肩膀,“好了,我沒事了。”
林絮見她躲了兩下腳,放鬆了下來。
林絮於是說,“走吧,先回酒店吧。”
回去的路上。
徐自知跟林絮一起坐在車子後座上,林絮說,“還疼嗎?”
徐自知搖搖頭,說,“不疼了。”
互相看了看,卻又趕緊躲閃開,兩個人坐在那裡,沉默不語。
氣氛僵硬,空氣都彷彿在慢慢的凝固。
半晌,林絮忽然叫,“徐自知!”
“嗯?”徐自知轉過頭來。
“我沒那麼壞。”林絮忽然說。
徐自知呆愣。
林絮卻轉過了頭去,不再言語。
他不是那麼壞,他只是不知道怎麼了,爲什麼會說出違心的話,爲什麼要傷害她,他不明白,他只知道,不論如何,他不會同意離婚,不會讓她有機會離開……
汽車轉過彎,很快就到了酒店,林絮扶着她下了車,兩個人上了樓,幸而,樓上有葡萄,一見到兩個人回來,趕緊跳起來跑了過來,“媽媽,我沒吃冰激凌,是爸爸要吃……我幫他拿着……”
徐自知走過去,抱住了葡萄,她不想怪葡萄,她管葡萄,只是因爲她愛葡萄,在經歷過剛剛的事情後,心裡只是更加的珍惜葡萄,她只有葡萄了,如果葡萄也沒了,她會受不了的……
下午,一起去吃飯,葡萄咬着勺子,問徐自知,“媽媽,你怎麼弄傷了的。”
徐自知摸着葡萄的直劉海,“走路走着走着就摔倒了啊。”
葡萄說,“大人還會摔倒啊,媽媽你太笨了。”
徐自知欲哭無淚,大人怎麼就摔不倒呢。
但是在小孩子的眼裡,父母就是這麼的強大,好像超人一樣,無所不能的保護着他們,這樣天真的想法,讓身爲父母的人,都覺得別有一種滋味,被信任着的快樂,責任的壓力,那是當了父母的人才會知道的。
林絮在對面,切着牛肉,笑着對葡萄說,“你媽媽本來就很笨。”
徐自知不滿,“怎麼會。”
林絮脣角微瞧,目光晶亮的看着徐自知,對葡萄說,“你媽媽上高中的時候,就是個運動白癡,體育考試八百米,永遠都不過關,最後沒辦法,故意跑步的時候,摔在跑道上,摔的膝蓋流血,老師嚇了一跳,給了她一個同情分,才讓她勉強過關。”
徐自知瞪林絮,她的這些囧事,他倒是記的清楚。
“那應該說明我很聰明,懂得變通。”徐自知吃着牛肉說。
林絮嗤了聲,“就會耍這些小手段,說的好像後來疼的不是你一樣,你忘了,後來給你擦藥,你怎麼揪着我的頭髮不放,疼是眼淚直流了。”
徐自知無語,“那是你太用力擦了好不好。”
“不用力讓你疼一疼,你怎麼知道教訓。”
葡萄聽着,擡起頭來問,“哇,爸爸媽媽,這是什麼時候,我怎麼都不知道。”
“你媽媽上高中的時候。”林絮說。
葡萄驚訝,“那時候我在哪裡呢?”
“……”
林絮看了看徐自知,“問你媽媽。”
又扔給了她……
徐自知說,“在你爸爸的肚子裡。”
“啊?我不是從媽媽肚子裡出來的嗎?”
林絮笑了起來,看着徐自知,邪惡的一個彎脣角,假借着對葡萄說,卻看着徐3自知,“是啊,後來你媽媽嫉妒,就跟我要葡萄,爸爸只好吧葡萄給媽媽了。”
什麼叫她要的……
徐自知瞪了林絮一眼,不再開玩笑,對葡萄說,“別聽爸爸的,葡萄,爸爸再跟你開玩笑,那時候啊,我們都還是像你這樣的學生呢,那時候是不能生寶寶的,所以那時候你還沒來,等爸爸媽媽成了大人了,你纔來。”
葡萄點頭,“哦,是哦,老師說,小孩子是不能生小孩子的,因爲我們還要上學,生了小寶寶的話,就沒有人看小寶寶了!”
“……”
葡萄說,“那媽媽,小胖說,他爸爸後來送給媽媽一個好大的鑽石,媽媽買不起,就跟着他爸爸回家一起生孩子去了,爸爸,你也是送給媽媽一個好大的鑽石嗎?”
徐自知愣了愣,見林絮正注視着自己,低頭,恢復了笑容,對葡萄說,“葡萄,你怎麼還不吃完,看,牛肉都涼了。”
她轉移了話題。
葡萄畢竟還小,很好騙,不想回答的問題,這樣一打岔,一下就忘了。這是徐自知慣用的方法了,用起來嫺熟的得心應手。
這時,那邊有歡呼聲傳來,聽起來竟然是國語。
徐自知跟林絮都不由自主的看過去,就看見對年輕人,在周圍人的歡呼聲中,擁抱到了一起。
女孩驚喜的看着男孩遞上來的鑽戒,撫着脣,開心的看着鑽戒套進了無名指。
原來是一場驚喜的求婚。
徐自知看着,淡淡的笑意浮上了眉梢。
年輕真好啊,什麼都做的那麼肆無忌憚。
回過神來,徐自知叫上了葡萄,說,“吃完了的話,媽媽帶你去洗手。”
帶着葡萄,從林絮身側離開,林絮的目光仍舊定格在那邊浪漫的求婚上。
口袋裡,那個藏了很久的鑽戒,還沒想好可以送出去的理由,她卻已經提出了離婚……
晚上,葡萄又在林絮的肩膀上睡着了。
林絮抱着葡萄,拍了拍葡萄的小胖腿,說,“長的可真是壯啊。”
徐自知說,“她醒了你可不要這麼說,她會跟你急的。”
“怎麼會,女孩子還是有點肉比較好看。”
“所以說男女有別,女孩可不這麼想!”徐自知說。
“我是真的這麼想的。”林絮信誓旦旦的說。
徐自知不相信的看着他,鄙夷道,“當年是誰說啊,嘴裡說着喜歡有肉的女孩,但是校花投票裡,選的都是最苗條的,我可沒忘了,校花投票,你沒投票給我,嫌棄我太胖。”
當年學校的校花投票,徐自知可是候選人,後來卻因爲幾票之差,讓別人得去了。
徐自知當時記的清清楚楚,在知道了結果後,她去問林絮他的投票,林絮捂着死活不讓看,最後,她還是偷偷的發現了,他沒選她。
徐自知失望許久,對林絮陰損了好久。
林絮當時氣憤徐自知竟然去偷看他的投票,還大言不慚的解釋,“說讓你腿上多長了幾兩肉,沒人家苗條,我這可是相當的實事求是。”
那時徐自知還有點嬰兒肥,身上確實是肉呼呼的。
林娜看着徐自知,“你又不在乎什麼校花不校花的,而且,你還嫌你不夠招搖,前面走着,後面跟着一羣爛桃花。”
徐自知說,“你別轉移話題,說的是男人的口是心非,嘴上說喜歡女孩子有點肉,但是交的女朋友,看的辣妹,都是苗條的就剩骨頭的,你不能否認吧,不然你怎麼沒找個胖子去交往?”
自然,他不會去找胖子交往。
那時他是衝着素晴去的,而素晴就是個怎麼吃都不長肉的苗條女生。
林絮沉默了下來,若有所思。
徐自知也察覺到了,她不小心說了交往。
而她明明知道,那時,林絮唯一交往的對象,就是阮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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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真的老了,老了,纔會慢慢的開始忍不住回憶過去。
那些青蔥般的歲月,永遠都是讓人最難忘的美好。
她想,如果她跟林絮沒在一起,現在他們是朋友的話,這樣提起過去,回憶往昔,多麼的美好,但是此時此刻……
“徐自知……”這時,一邊沉默着的林絮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嗯?”徐自知沒有擡頭,輕聲哼着。
“我跟素晴沒什麼,只是……她對於我而言,是個特殊的人,我必須要照顧好她,這是我欠了她的……”
徐自知擡起頭來。
燈光下,林絮的臉頰被晃的忽明忽暗。
鼻翼下的一片陰影,襯的那張英俊的臉,更加的立體,素描一樣,完美的人兒,此時彷彿是一場夢裡,忽近忽遠的場景,又好像是電影鏡頭裡的一幀了,忽然定格。
徐自知脣角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是在跟她解釋吧,他是在說,他跟素晴已經不是過去的那種關係了吧?
但是,就算是這樣,素晴對他,仍舊是最特殊的那個人,無人能取代……
“自知……我們別再吵架了……”
林絮的聲音在耳邊沙啞的響起,片刻後,他的手,拉住了她的。
徐自知微微一顫,下意識的想要躲,但是,林絮卻不給她機會,拉住了她的手,他一把扣住了她的後腦,一股腦的印上了她的脣。
好在,只是用力的一吻,葡萄還在懷裡,他自然不能對她做什麼。
深度的一個吻,熱的她發慌,他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在吸食着她所有的溫暖。
直到快要缺氧,才氣喘吁吁的,將她放開。
回到了房間,將葡萄帶到裡面睡覺。
林絮看着徐自知的背影,將外套扔在了沙發上,坐下來的時候,卻聽見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林絮一眼看見,電話上顯示的號碼,目光冷然的一頓,看了一眼裡面,他拿起電話,走到了外面,才接了起來。
“lin,碼頭這邊出了點事。”電話裡的人說。
林絮皺眉,“你能有一天打電話來是告訴我好消息的嗎?”
“呵呵,兄弟之間不在乎這個。”
“我在乎!”
“怎麼,是不是打擾你的好事了?那我先跟你道歉,但是沒辦法,陳老二從監獄跑了,lin,你恐怕得親自來處理一下了!
夜深沉。
禿頂的男人鑽進了麪包車裡,將煙向一邊一扔,順勢在上面吐了口唾沫,然後抹了下嘴脣,拉上了車門。
“二哥,咱們今天晚上就過邊境?”
“嗯,林家那兔崽子帶着老婆孩子度蜜月去了,今天不走,恐怕就走不掉了。”陳老二靠在了麪包車上,想起姓林的那張臉,仍舊忍不住咬牙切齒。
林家如今風光無限,但是,翻到二十年前,不也是做碼頭出來的。
當年,陳老二找人綁架林家少爺,勒索三億,那也是轟動了整個道上的。
陳老二心狠手辣,又極其囂張,拿到錢後,覺得錢多了也燙手,不知道幹什麼,於是打電話給林家,問他們,咱們該投資點什麼賺錢。
林若海也不是吃素的,倒是也沒惱羞成怒,還十分真誠的給了陳老二建議,讓他沒事投資個賭場什麼的,包賺不賠。
陳老二哼了聲,說,“老子就是着了林家這個兔崽子的道了,他沒他老子那麼厚道,給老子來陰的,這次讓他騙到了大陸,害得老子進了局子,老子回來了,一定饒不了他。”
哼了聲,他踢了腳前面,“愣什麼呢,趕緊給老子開車!”
奇怪的看着林絮,卻覺得他的表情有些不對。
“怎麼了?”
林絮走過來,舒了口氣,“你跟葡萄明天回國,我今天晚上就要回去,有些事……”
徐自知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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