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徐自知抱着這個比自己高出了許多的男人,感到他整個身體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樣的感覺,好像時間倒流稔。

但是,看着身旁這個明顯已經成熟了太多的男人,她又只能苦笑儼。

如果時間真的能倒流就好了,那麼,她一定不會選擇,在那個時候,傾心於這樣一個男人。

愛一個原本就不屬於自己的男人,太困難,太累了。

“素晴……素晴……”他叫着那個女人的名字,在她的旁邊,蹣跚着,被她扶着。

那名字,好像一個一個的刺,不斷的扎進她的心裡,卻漸漸的,似乎終於麻木了。

感覺不到疼痛後,她自嘲的笑了笑,說,“是,如果你再不清醒一點的話,你的素晴就孤身一人,再也見不到你了。”

“素晴……”

“嗯,爲了你的素晴,也一定要堅持下去,聽見了嗎,你在發燒,如果在這裡停下來,幾乎是死路一條,你不想死吧……就算死對你無所謂,你也不想你的素晴失去你吧。”她仰了仰頭,覺得雨水順着額頭,流進了眼睛裡,刺痛。

“不……不要……”

“就算知道你愛的是素晴,但是,我也不希望你死,我答應你,你活下來的話,我都聽你的,聽你的,我們離婚,讓你的素晴嫁進林家,我會幫你說服你爸爸……”

她笑了笑,“所以,你的幸福生活就要來了哦,你可不能,就這麼……死了啊。”

哈哈的笑起來,徐自知突然覺得輕鬆,這麼破釜沉舟的一想,竟然也就是這樣,大不了就是離婚,離開他,重新過自己的生活。

人之所以難過,難熬,還不是放不下,放下了就都好了啊。

只是,內心裡爲什麼還是覺得,覺得酸酸的,漲漲的痛,好像是充滿了什麼了,擁擠在那裡,吃壞了東西一樣的感覺。

一定是因爲,爲這個男人,錯過了太多的時間,浪費了太多的青春,終於還是放棄,所以,纔會這樣難過吧。

閉了閉眼睛,吐出一口氣,然而這時,忽然腳下一空。

“啊……”猛然跌倒,手胡亂的亂抓,但是,還是無法阻止,身體那麼向下滑去。

那麼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四神的降臨、

可是,手在一瞬間,被什麼抓住。

擡起頭來,她雙腿已然懸空,但是,手臂卻被人死死的抓住。

疼,手腕疼,全身還在一寸一寸的下降。

雨水劃過臉頰,冰冷的。

努力擡起頭來,她看見那雙在泥濘中,璀璨如星的眼。

“阿絮……”他在最後一刻醒來,抓住了她,好像心有靈犀一般,她面臨生死,他驟然醒來。

“別動,我撐不住多久,”上面的人聲音沙啞的說着。

徐自知不敢向下看,縱然知道,這一片地方,沒有太高的懸崖,但是,叢林裡狗和衆多,不知她是不是掉進了什麼天坑中,那也必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死到臨頭,還是怕死的。

身體的力量還在下墜,她能感到,上面的人已經傾盡全力在拉她,可是,地太滑,他拉不住。

徐自知深吸了口氣,泥土的芬芳吸進鼻子裡,讓她覺得神經更加清晰,“阿絮……放開我,放開吧……”

林絮清明的雙眼,忽然錚亮,“不放。”

“放開吧,我不怕死……”

“你在發抖……”

“那……我只是不捨得,阿絮,我不捨得,我們剛好一點,我們好像一家三口,去遊樂場,我不捨得……可是,我不能讓葡萄一起沒了爸爸和媽媽,你放開我!”

“不放!”一字一頓,他厲聲說着,眼睛已好似冰雕一般,映着她的影子,閃着冰冷的光。

“放開我你可以跟阮素晴在一起……沒有人再能阻礙你。”

氣氛瞬間凝固在這裡,好像電影的畫面,她跟他隔着這樣的距離,互相對望,彷彿在穿越生死。

看着他眼中閃過的一絲異樣,心在滴血,但是,抿了抿脣,也只是更鬆開了一點手。

然而,他卻忽然再次更用力的扯她。

這樣一扯,兩個人一起向下移了一寸。

“啊……阿絮……”

“葡萄的媽媽……沒有人能替代!”他忽然說,聲音清冷,卻堅韌不拔。

徐自知一滯,看着林絮漸漸模糊,又漸漸清晰的臉。

一時間,心裡五味陳雜。

“我不想你跟我一起死。”

“少廢話!”

“林絮……對不起,我讓你跟我走進婚姻的墳墓裡……但是,我不想你真的跟我一起走進真正的墳墓裡!”徐自知聲音沙啞的說。

她捨不得這個男人死,她心裡知道,就算,再沒有愛,但是,她還是不想看到他死。

畢竟是曾經愛過的人啊。

想到他會粉身碎骨,心裡已經好像被錐子用力的扎着一樣,真的太疼。

“要活就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是男人,就沒有讓自己的女人一個人去死的道理!”手,再次被拉緊,兩個人,卻再次向下移動起來。

“林絮!”

“少廢話,徐自知,雖然你再可恨……但是我不會讓你從我面前死去,不會!”

“但是……我不是你的女人!”

“你戶口本上我就是你的戶主,你不是我的女人你是誰!”

“我……”

雙手纏綿着,緊緊的握在一起,她深吸了口氣,感覺的到,他雖然一下一下的拉緊,卻是因爲,他的力氣,已經越來越小。

根本承受不住啊……

“阿絮,我不想葡萄成爲孤兒……”

“那你就給我上來!”

“阿絮……”

“少-廢-話!”

他聲音越發的沙啞起來,嘶吼着,用力抓緊她的手,然而,卻還是無法阻擋這下滑的趨勢。

忽然,身體一鬆,天昏地暗,兩個人直接順着泥土,向下一起滑去。

“啊……”

尖叫聲在樹林間,被拉的很遠,雨水落下,掩埋進這一塊溝壑中……

徐自知一度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但是顯然,她並沒有容易死。

溝壑看着很深,下面倒是全是泥濘,所以,緩衝了一下,他們掉進來後,她倒在了他的身上,此時,林絮的樣子嗎,更加糟糕了。

她抱着林絮,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此時的感覺。

擡起頭來,只能望見巴掌大的一片天,她抱着林絮,擦掉了他嘴角的鮮血,“阿絮,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裡了,啊?”

林絮緩緩的睜開眼睛,溼透的髮絲,落在他的臉上,他看着這個看起來有些害怕的女人。

這個女人,還有害怕的時候?

他伸出手來,摸索她的臉。

感到他有些粗糙的指腹,在臉上摩擦,滾燙的身體,給了她溫度。

“跟我死在這裡,怕不怕?”他忽然笑了,對她說。

她一愣,看着他那恍若晨曦般的笑容,他是真的想到了死吧。

“纔不會,我不會死的。”徐自知忽然堅定的說。

“有什麼是一定不會的呢,我還覺得,我不會娶你,但是……”林絮看着她說。

徐自知心裡一蕩,看着他,此刻,才生出一個,他們竟然是夫妻的驚歎。

她摸着他的身體,這個,是她的丈夫,是她從前想過,要共度一生的男人,是她的孩子的父親,是跟她同牀共枕的男人啊,這種感覺,在只有兩個人的世界裡,忽然那麼的清晰。

“你後悔娶了我嗎?阿絮,如果當初你再堅定一點,或許你就能跟素晴在一起。”她抱着,讓他躺在了她的大腿上,問他。

“後悔,我什麼時候都在後悔。”他說。

苦笑,她低下頭去,就知道……

“但是我知道,你是適合當林太太的那個人。”他卻忽然又說。

愣了愣,她看着他,不可置信一樣。

他摸索着她的臉頰,模糊的望着她的美顏,“婚禮上,我離開了,你一個人是怎麼堅持下去的?”

她看着前方的雨霧,想着,“不知道……我都忘了,大概,是不得不走下去了,所有人都來了,他們在等着婚禮開始,我不能取消,不能拒絕,我只能走下去。”

她看着他,“很多時候,人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能量,以爲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了,根本支持不下去,但是,其實,人的潛力是無限的,怎麼都還能堅持下去,我就是那麼一下一下的撐過來,每次以爲這次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卻還是意外的支撐了下來。”

“過去了,就都好了,回頭看看,也不過爾爾,一個人度過婚禮,也沒什麼,一個人帶孩子,也可以,一個人生活,也能支持。”她說着,聲音平淡的,好像是在說着別人的故事。

他看着她,所以說,她當真是那個,最適合做林太太的人。

她低頭看着他,“所以現在,只要你覺得必須走下去,你就一定還能走下去,聽見了嗎,人沒有被別人搞垮的,全都是被自己!”

林絮呵呵的笑起來,咧開嘴,竟然還有血絲在牙齒上,“我死了,你不是就能去當你的美麗小寡婦。”

“是啊,我可以,我可以當寡婦,無所謂,但是,我的孩子不能要後爸,我要個後老公沒關係,但是我的孩子不能要後爸,所以,你不能死。”

她緊緊的抓着他的手,扣緊,好像這樣,兩個人的生命,就真的能栓在一起了,她不放棄他,他就真的不會死了一樣。

“咳咳……該死的,看來我還真不能死啊。”

“當然,你不能……決不能死,不然我會看不起你。”她看着他,卻見林絮好像已經聽不到了一樣,微微眯起了眼睛來。

她伸手,搖晃他,“別閉眼睛,別睡着。”

她搖晃起他來,見他睜開了眼睛,看着她苦笑一般,她伸手,輕輕抹掉了他嘴角上的血跡,然後,用力的親吻上去。

這個她愛了十年的男人,沒有一刻,她是光明正大的親吻着的,從前,他是阮素晴的男朋友,後來,他對她冷漠薄情,他們之間,永遠都隔着什麼,似乎永遠也不能好好的相對着。

但是現在,總算是第一次,有了他們之間的光明正大。’

她知道了,這個是她的男人,是她的丈夫,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冰涼的脣緊緊相貼,他似乎愣怔了一下。

當溫熱的舌尖,開始纏綿的時候,他終於被激起了心裡的感覺,變被動爲主動,雙手,將她的脖子勾下來,用力的加深了這個吻……

她的身體依舊柔軟,因爲冷,或者是因爲害怕,微微的顫抖着,貼上了他的身體,冰冷似乎得到了慰藉,更用力的蜷了蜷,雨水浸溼了的衣服,單薄的掛在身上,曲線更加明顯起來,身體的隱蔽,也因此更加顯露出來。

因爲她的熱情,勾起來的心裡的火,在一點一點的竄起來。

從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女人,讓他這樣瘋狂,即使到了這樣的境地,還能被她勾起心頭的火焰,因爲她,變得不像是自己。

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她大概都是這樣的迷人吧。

所以,他也是一個男人,他也這樣輕易的,被她這樣完美的身軀所迷惑。

屈從着身體的反應,他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喘息,彼此熨燙般的喘息。

好像當初他們的第一次一樣,光影交錯,即便時光再如何的旋轉,仍舊轉不過命運。

那時,也是一個雨夜吧。

他們並不是因爲醉酒,也不是因爲強迫,就好像她說過的,那是兩廂情願的一次。

大學的一次畢業旅行中,阮素晴也是有加入到裡面的,但是,卻因爲在遊玩的時候,潑水中,阮素晴感冒發燒,先回了學校,留下的林絮,跟徐自知,他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晚上在同學們的尷尬遊戲裡,他們被對了起來,玩笑開的大了點,兩個人被哄着喝交杯酒,都是朋友,也就都大方的喝了,誰知,這天晚上的遊戲,似乎就是在跟他們開玩笑,之後,再次被捉到,兩個人一起在桌子底下鑽來鑽去,連着鑽十圈,他們也鑽了,他在下面,就對着她渾圓的臀部,被人笑話了好久,再之後,又是他們。這下,是嘴對嘴喂葡萄酒。

喂,不喂,兩個人尷尬的互相看着。

是林絮,望着她站在那裡,模樣帶笑,刻意掩飾着自己羞澀的模樣,裝作大咧咧的樣子,但是,那透着紅暈的臉頰,還是透露了她當時的害羞,小女人神態畢現。

他咬牙,對人說,不就是親一下,然後,拉過了她,直接來了個下腰吻。

帶着他的溫度的暖暖的紅酒,流進她的嘴巴里,他那樣近距離的看着她,忽然心動。

晚上,爲了讓畢業旅行更加刺激,他們抓鬮住宿,抓到哪個房間,就去哪個房間,跟哪個住在了一起,就只能在同一屋檐下度過一晚。

當他打開門,看到房間裡放下行裝的她的時候,卻再次愣住。

沒有人知道,大家各自的伴侶,也自然美人知道,老天跟他們開了這樣一個玩笑,讓林絮跟徐自知抽中了同一個標籤。

他們本是相熟的朋友,如果可以,相安無事一個晚上,也是可以的,但是……他真的跟她可以相安無事嗎?

第二天,尷尬的可以,但是是她說,就是個畢業遊戲而已……

沒有人知道那個夜晚發生了什麼,他們果然還是一樣,跟阮素晴都是平靜的相處,直到……

也是到了那個時候,纔有人踢破,畢業旅行的晚上,他們原來很厄運的抽到了一個房間。

所以,徐自知對林絮說,他們這是個錯誤,但是,犯錯的,並不是她一個。

疼痛……

她睜開眼睛,就覺得疼,鳥語花香,動了動,露出了一點肌膚,她覺得冷。

這纔想起,她身上的衣服沒穿。

而旁邊的男人,依舊閉着眼睛。

猛然想起什麼,她伸手摸他的身體,竟然已經退燒了。

舒了口氣,她趕緊叫他起來,“阿徐,阿絮,穿衣服,雨停了。”

林絮猛烈的咳嗽起來,聲音沙啞,“我知道。”

原來,他早已經醒來,在養精蓄銳而已。

她迅速的穿好了衣服,回頭看着他,“你怎麼樣?還好吧?”

“嗯,好的很。”他起來,有些不太好翻身,皺了皺眉,慢條斯理的穿衣服,擡起頭,見她似乎已經穿好了,而覺得不舒服,還扯下了一塊東西,擦起了腿邊的什麼東西。

愣了愣,猛然看清,那上面,是一塊有些發白的東西,已經硬了……

咳……

竟然是……

如果不是晚上在懷裡被他狠狠的擁有了的女人,觸感十分的強烈緊緻,他都會懷疑,這個到底是不是女人。

就好像第一次的時候,如果她稍微願意流露出一點女人該有的悲憤,他們的結局……也會不同。

林絮脣角歪着,看着她,低頭,動手清理着他的痕跡,那個樣子……

竟然有些嫵媚。

晚上包裹着他的溫暖,讓他覺得留戀。

心頭忽然一熱,他猛然將徐自知拉了回來。

徐自知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懷裡,驚訝的看着他,“你幹什麼……”

“晚上……太用力了吧,幫你看看,傷着了沒。”他說着,竟然動手解她的裙子。

有你這麼檢查的嗎!

“阿絮……傷着的是你吧!”本來就在懷疑,已經這樣了,他怎麼還這麼多力氣。

他說,“只是腿上有傷,影響不大,昨天晚上你不是已經試驗過了。”

“……”

“不行,別動我,有力氣能不能動一動,看能不能活着出去。”

“放心,死不了。”

“哎……”

這時,幾乎是電光石火之間,一個反光,猛然在上面閃現下來。

眸光一閃,剛剛的調笑,已經被冷冽代替。

“我們有救了。”脣邊漾起一抹邪惡的笑,徐自知也想,是有人來救他了?

然而,擡起頭來,猛然看到,老鬼那張讓人厭惡的臉,正在向他們看過來。

“林絮,不是你的人。”徐自知驚叫起來。

“沒關係!”

眼看着,那個人猛然落了下來,卻見林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一拳伸向了老鬼,老鬼沒想到剛剛好還在纏綿悱惻的男人,突然之間有了力氣一樣,而他的拳頭,卻儼然不是對着他來。

徐自知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老鬼已然倒下,他背上的槍,被林絮一併奪過,然後,他一把摟過了徐自知的腰肢,順勢抓着老鬼帶下來的伸縮繩,繩子一拉,自動回縮,帶起兩個人,向上飛去。

林絮的身手讓徐自知迷惑,更讓她詫異的是,林絮嫺熟的拉過了槍,抱着她的功夫,還有空餘的力氣去扳動手槍,對着上面打過去,怦怦幾下,帥氣的動作一氣呵成,隨後,人已經踩在了上面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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