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曦領着暖冬三人踏入婦幼保健院的門診大樓,她的堂妹接到電話掐着點準時站在一樓門口的諮詢臺前,談曦笑着上前與堂妹打招呼,然後把暖冬三人分別介紹給堂妹。
“小希,這就是我和你經常談起的單姨,單姨的女兒暖冬,還有這是暖冬的堂姐,她堂姐剛好來全州看她,今天就一起順便過來了。”
單寶是長輩,率先對談曦的堂妹微笑點頭算作招呼,暖冬與木瓜也分別對談希笑了笑。
談希眼裡含着笑,熱情地招呼她們,“你們好,很抱歉,我今天不能在這裡對你們說歡迎,我希望你們每一位都身體健健康康,跟我來吧,我已經爲你們安排好了體檢室和值班護士,現在就帶你們上去。”
談曦挽着單寶的手臂,跟在談希身後踏入電梯,暖冬與木瓜緊隨其後。
暖冬還是第一次見到談希本人,先前也就是在網上看到她與謝安大婚的新聞,那個時候穿着婚紗的談希看起來精氣神還不錯,今天近距離一看,發現對方的氣色很一般,甚至還有些憔悴。或許是單寶在,談希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僅僅只是一瞬,並沒有顯得異樣。
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爵霖川和魏長生千叮嚀萬囑咐她要打起全部精神,他們會隱藏在醫院的四周,一旦發生什麼事,他們會第一時間衝進來。
談希領着她們去了五樓。
暖冬環顧四周,原來五樓是專門針對孕婦的各種檢查室,這裡有彩超室,還有其他等相關的體檢室,也有可以掛號繳費的地方,省得跑去一樓排隊掛號。
談希讓她們分別去掛號,到時候所有的檢查記錄都可以通過醫院給的掛號卡刷出來,這次體檢是免費,因此一系列檢查都不會收取任何費用。
第一項檢查就是彩超,單寶是長輩,談希安排她先進彩超室,暖冬等人也可以進去一起旁觀,不過爲了每個人的**,也可以選擇在走廊裡等候。暖冬與木瓜相視一眼,她們決定讓談曦陪着單寶進去,她們留在外面等候。
談希對她們點了點頭,然後也跟進去了,依稀還能聽到她和裡面醫生的說話聲。
“瓜姐,你有沒有看出什麼來?”
暖冬以前就在醫院裡工作,因此對着地方不算陌生,儘管今天或許有未知的危險,但是她並不覺得害怕。
暖冬並沒有開口說話,她只是在木瓜的手心裡寫寫畫畫,這是木瓜在瓦勒期間教會給她的表情符號,語言會被人偷聽,表情和數字符號就像摩斯密碼一樣,只有當事人清楚其意思。
木瓜在暖冬的手心裡輕輕點了幾下,暗示暖冬,她已經看出異樣,此刻不能輕舉妄動,唯有靜觀其變。
十分鐘後,談曦陪單寶出來,兩人臉上還有笑容,說明檢查結果良好。
暖冬站起來摟着單寶的胳膊,問單寶檢查了哪幾樣,單寶笑說肝膽和胸部,肝膽沒有多大問題,就是胸部有小葉增生,不過不礙事,多去美容院給美容師按摩就行了。
談曦是青年人,身體還算健康,沒有問題。
之後暖冬與木瓜一起進去,談希並沒有跟進來,暖冬放鬆了不少。負責替她們檢查的是一位中年女醫生,期間話不多,態度也還行,兩人很快就檢查結束,都沒有問題。
接下來就是分泌物檢查,這項檢查涉及到個人**,暖冬聲稱自己生理期還沒有乾淨,今天就不檢查了,談希聽到後稍微有些意外,不過她沒有說什麼,於是安排單寶等三人分別進去檢查。
暖冬就坐在外面等候,不管誰進去檢查,外面都有兩人陪着她。談希也在裡面,等全部結束後,她幫忙拿着試管送到樓下,讓她們休息一下,待會進行最後一項抽血就行。
抽血。
暖冬與木瓜悄悄相視一眼,兩人都打起精神來應對。
一樓大廳。
談希把手裡的三支試管遞給了內分泌檢驗處,等待窗口的服務人員處理,一分鐘後,她拿着相應的回執單據回到五樓。她把回執遞給堂姐等人,然後帶領她們四人去樓道最裡側的房間進行抽血。
談希敲門,然後推門進去,暖冬在門口看到裡面人滿了,然後就被談希領到隔壁房間,隔壁房間只有一個工作人員,談希就讓她的堂姐陪單寶先抽血,她再去找其他醫生過來。兩分鐘後,談希在門口對暖冬和木瓜招手,聲稱隔壁有空位了,誰急就誰先過去。木瓜這時佯裝要去洗手間,於是暖冬跟着談希到了隔壁。
暖冬還以爲她就待在外間裡,熟料卻被談希帶進了一扇小門裡,她目光一閃,不動聲色地跟進去。
“來,別緊張,把衣服脫了,或者袖子撈起來就行。”隔間裡只有一張檢查牀,還有一臺儀器,除此之外沒有多餘的東西,談希從靠窗的桌子裡取出一隻針管,似模似樣地撕開包裝袋。
暖冬提高警惕,沒有脫衣服,“談醫生,你幫我抽啊?”
談希轉身看向暖冬,眼裡沒有任何笑意,像對待其他病人那樣對待暖冬,“今天來體檢的人特別多,我同事她們都在忙,你別怕,我也會的,這是我們醫生的必修課,來吧,很快的,一分鐘就能搞定。”
暖冬仔細打量談希手裡的那隻針管,確定裡面沒有多餘的液體,也確定她撕開包裝袋時沒有故意碰到其他東西,而且她手上戴着醫用手套。於是她撈起袖子,坐到
於是她撈起袖子,坐到了身後的這張檢查牀上。
變故卻在一瞬間發生!
就在暖冬剛坐上這張牀的瞬間,談希的表情突變,暖冬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緊接着她就被人按到在牀上,下一秒嘴被醫用紗布捂住,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視線被擋,她試圖掙扎踢腿,有人卻按住了她的雙腿,身下的牀迅速移動,似乎從某扇門裡被運了出去,她依稀還聽到了談希的尖叫聲!
“你們是誰——啊——”
裡間的動靜迅速引來了外間的人,早就抽血結束的談曦與單寶擠進來,她們看到的就是昏迷躺在地上的談希,還有地上牀位移動的痕跡。
單寶頓時驚慌,捉住談曦的手,“我們家小冬呢?!小冬呢?!”
談曦也慌了,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其他醫生和護士忙着打電話叫保安,也沒有其他人知道要去追查那輛失蹤的檢查牀,整個房間一團亂。
隱藏在暗處的木瓜見到走廊盡頭一扇小門裡被推出來的檢查牀,還有兩個人高馬大戴着口罩的醫生,她就察覺情況不妙,立即按下手腕間的聯絡器,通知埋伏在門診大樓下的爵霖川等人。
木瓜擡腳就跑過去,速度卻趕不上那兩人,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進入了專屬電梯,她焦急地等候在原地,看到電梯停在負三樓,立即電話通知爵霖川等人。
“他們去了負三樓!”
這時,談曦與單寶跑出來,木瓜沒有時間對她們解釋,只叮囑她們看好談希,千萬別讓人跑了,然後就一股腦地跑去樓梯口。
談曦與單寶不明所以,面面相覷。
單寶擔心暖冬的下落不明,忙不迭給魏長生打電話,“長生!小冬不見了!小冬的堂姐莫名奇妙扔下我們——”
“媽!阿曦!”單寶的話被趕過來的魏長春打斷,魏長春示意慕容軒的人去看着談希,他則護送單寶與談曦回家,“媽,沒事,別擔心,這事交給大哥與爵爺他們,我送你們回家。”
談曦此刻多少看出一些名堂,她憋着一肚子疑問想要追問魏長春,奈何看到進進出出的便衣警察以及魏長春冷着的臉,她立即閉口不言,心裡暗忖今天這事看來與她的堂妹脫不了干係。
暖冬雙手雙腳被禁錮,就連能發聲的嘴巴都被紗布堵住,她一邊分神聆聽四周的動靜,一邊試圖鼓動雙頰把紗布吐出來。她好像被帶入了電梯,身下的牀停止不動,大概過了幾秒後,滾軸重新開始轉動,這一次的速度非常快,她都能感覺到她好像在飛。推門關門聲,檢查牀經過不光滑的地面發出的摩擦聲,周圍突降的溫度,還有其他人接應的腳步聲,之後,又是不停的滑動,再然後一道沉重的門被開啓的嗚嗚聲,猛地從高處滑下去的心臟往下墜的恐怖感,接着她整個人被裹在被子裡被人高高擡起的懸空感,啪地被拋到了一個不算太硬的地方里。
眼前一亮!
暖冬不適應地眨了眨眼,緩衝了幾秒,她重新睜開眼睛,發現她雙手被反綁在背後,雙腳也被特製的繩索捆住,她此刻在一輛僞裝的警車裡,旁邊有兩個一看就窮兇極惡的人拿着槍指着她的太陽穴。
嘴裡的紗布已經鬆動,爲了不打草驚蛇,她拼命裝出害怕與恐懼的樣子不斷搖着頭,還發出掙扎嗚咽之聲,眼裡也開始閃爍着淚花,同時不忘不動聲色打量四周的環境,把她看到的一切儘量彙報給爵霖川等人。
兩個匪徒見她這幅樣子,沒過幾分鐘就收起槍,他們在低聲說話,說的不是普通話,而是她曾經在瓦勒聽過的地方話,更像是從吉港那裡逃脫出來那五個人的方言。
“老大讓我們把人直接帶走,徐小姐讓我們把人帶到碼頭,你說我們該聽誰的?”
“先把人帶去碼頭,看徐小姐作何打算,我們到時看情況再說。”
“這票風險太大,你注意到沒,我們車後起碼跟着不下五輛車,一直在追隨我們的行走路線。”
“這女人畢竟是當地首富的人,她身邊有保鏢跟着不稀奇,我們鬧出的動靜太大,她的人跟上來也不稀奇,你看着她,我想辦法甩掉他們。”
“好嘞。”
暖冬眨了眨眼,抖落淚花,之後就是沉默,乖乖地縮在角落裡,當其中一個男人又拿着槍指着她的腦袋時,她適時地哆嗦了幾下,表達她的害怕。
另外一個男人挪到了她身後,跑去和開車的司機嘰裡呱啦說了一通,車上沒有車載導航,顯然這幫人已經把全州市的大街小巷都摸透了。
大約穿行了無數個小巷,這輛車在某處地方停了下來,暖冬悄悄打量四周,儘量朝路標看去,然而這附近並沒有太過明顯的路標,她被兩個男人押着下車,迅速地換到了一輛大貨車裡,大貨車的門被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亮光,只有頭頂上懸掛着的不太明亮的白熾燈。
暖冬閉了閉眼,先前押送她的兩個男人沒有跟上來,換成了另外一撥人,車廂里約莫有五六個魁梧壯碩的男人,他們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地痞流氓,一個個眼神不善地打量她。
“這麼漂亮的妞馬上要去送死也太可惜了,不如我們哥幾個先玩一玩?”
暖冬驀然心驚,說話的人似乎是領頭人,他說的是有些彆扭的全州話,暖冬被嚇得整個人都縮了起來,嘴裡發出嗚咽之聲。
對方見她這樣似乎很開心
似乎很開心,還故意走近她,伸手摸向她的臉,被她偏頭躲開,對方眼裡冒出怒火,想要動手扇她,卻被另外一人中途截住。
“阿泰!別動粗!你別忘了徐小姐叮囑過我們,留着人給她收拾,若是我們輕易動手,她會在老大面前告狀!”
這個叫阿泰的領頭人恨恨地收手退到了一旁,不過眼睛還是惡狠狠地盯着暖冬,恨不能要生吞暖冬。
暖冬又哆嗦了幾下,往後挪了挪,避開對方餓狼一樣的目光。
“哼,什麼徐小姐?不過就是一個整過容的妓女!我們老大就是玩玩她,你還真把她當成人物了?”
“不管怎麼說,老大吩咐我們聽從她的命令辦事,老大現在確實看中她,你別忘了阿宇那些人就在她的枕頭風之下送了命。”
阿宇那些人。
暖冬眨了眨眼,估計那些人就是被派去強姦暖陽卻反過來被料理的那些亡命之徒。
“哼,水性楊花的女人而已!她和那個謝安一直在酒店裡風流快活,卻派我們來擄人,要不是老大那裡走不開,她早就被老大熊揍一頓扔給我們兄弟幾個快活了。”
“閉嘴吧,等老大真的過來,你再和老大告狀。”
車廂裡的味道不好聞,這些男人又在說着粗俗下流的話,暖冬屏氣凝神,默默想着對策,爭取自救。
大貨車速度不快,中間似乎遇到了紅綠燈還停了一兩次,之後就是暢通無阻,很長時間都沒有停下來,大約過了半小時,大貨車終於停了下來,不是暫時的停頓,而是發動機停止轉動。
車廂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突如其來的亮光刺激得暖冬睜不開眼,待她能夠適應光線,她人早已被推搡着跳下了車。車身有一定的高度,她不能顯露實力,只好硬生生地摔倒在水泥地上,發出痛苦的嗚咽聲,惹來圍在她身邊的一羣男人的嘲笑聲。
他們沒有多餘時間給她緩衝疼痛,先前的阿泰與他一直說話的那個男人分別抓起了她的左右兩隻胳膊,把她從地上拎起來,推着她向前走去。她這次有機會觀察四周的環境,這裡是一座被廢棄很久的碼頭,荒草叢生,水泥地上鏽跡斑斑,還能辨別出昔日的車子軌跡,岸邊只停泊着一艘三層樓高的遊輪,另外還有兩艘快艇。
暖冬擡頭朝遊輪上望去,秦芳菲華衣美服地立在甲板上,手裡還端着酒杯,眸光掃到她時,還巧笑嫣然地舉起酒杯向她敬酒,紅脣一張,笑得像條美女蛇。
“好久不見,何暖冬。”
暖冬憤恨地瞪着她,奈何雙手被捆,不能用肢體語言表達她對這女人的憤怒,押着她的兩人似乎也沒有拿走她嘴裡紗布的意思。她被帶上了遊輪,被帶到了甲板上,也被綁在了船舷邊。
中午時分,烈陽高照,曬得人頭暈眼花。
須臾,暖冬就汗流浹背,她勉強睜着雙眼看向秦芳菲,等着她出招。
有人給秦芳菲搬來了貴妃椅,秦芳菲移動裙襬,姿態翩然地落座到椅子上,同時一把遮陽傘出現在她頭頂上。
秦芳菲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目不轉睛地盯着被烈陽炙烤的暖冬,“今天的這齣戲,我謀劃了許久,爵霖川與魏長生他們即使再兵貴神速,也不會在半小時內趕過來,半小時對我來說足夠了,等我說完我想說的話,做完應該做的事,我就會在他們到來之前,把你丟入身後的江裡餵魚。”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那麼秦芳菲早已被暖冬憤怒的目光給殺死不下千萬遍。
暖冬口不能言,手腳不能動的無能樣子讓秦芳菲很受用,秦芳菲哈哈大笑,倏地又斂起笑容,眼裡露出嫉妒與惡毒的目光。
“何暖冬!我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輸給你,當年夏草草那笨女人不是我的對手,現在你也不是!你在我訂婚宴上攪局,你讓爵霖川對阿安和我施以水刑,我被你們丟入女子監獄,我爲了回來找你報仇,不惜去整容改頭換面,你以爲我整容成夏草草的樣子去爲了重新得到爵霖川的青睞麼?你一定想不到我用了夏草草的這張臉做了什麼,我要讓你一直活在夏草草的陰影下,我這輩子得不到爵霖川,你也休想得到他!”
烈陽已經曬得暖冬睜不開眼,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上滾落下來,她也沒了力氣掙扎,只拼着一股惡氣撐着,眼睛睜不開,可她的嘴角是蔑視的,蔑視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秦芳菲。
“賤貨!死到臨頭還這樣!”
秦芳菲砸掉了手裡的酒杯,伸手示意旁邊的人給暖冬一些顏色瞧瞧。阿泰接過命令,擰起一桶裝有冰塊的水走到暖冬那裡,嘩地一下從頭澆到了腳。
一熱一冷,刺激得暖冬哆嗦顫抖了好一陣子。她用力甩腦袋,把頭頂上的冰塊與耳廓裡的水給努力甩掉。
“阿泰,抽掉她嘴裡的紗布,我想聽聽她還有什麼話要說。”
暖冬的下巴被阿泰猛地捏住,下一秒,她嘴裡的紗布被抽走,她拼命呼吸與喘氣,還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暖冬費力地睜眼,犀利地鎖住秦芳菲,“你……你利用談希……目的就是想抓我……”
“呵呵,果然與爵霖川待久了,智商也有所提高了喲。”秦芳菲間接承認她的陰謀。談希那蠢女人本來就是她的傀儡,她可沒指望談希能夠辦成事,因此早就做了兩手準備。
暖冬繼續發問,“你憑什麼肯定我就會跟着談希的堂姐過來?”
秦芳菲一聲冷笑,用手撥了撥捲髮,“我知道你們在背後調查我,我也知道你們在等我出手,想趁機捉住我,我不如索性率先出擊,等你們上鉤,就憑爵霖川與魏長生的謀略,肯定是會安排你過來的,看吧,爵霖川也不見得有多愛你,不然爲什麼甘願讓你一人冒險?”
“未必如此。”
暖冬此時換了一副表情,也換了語氣,甚至連嗓音都變了,更奇怪的是她臉上流露出來的是與生俱來的自信與英姿颯爽,而不是害怕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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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今天逛街去買孕婦服啦,太累了,寫不動了,明天爭取把秦渣渣給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