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容醫生?哪一個?”
不能怪暖冬這樣問,實在是當年的事太過遙遠,她一時記不起來魏長生提到的整容醫生是哪一個,而且魏長生莫名其妙和她提起整容醫生讓她有點意外,瞬間懵在那裡。
魏長生仔細觀察她的表情,確實不像作假,他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麼嚴肅,與她閒話家常那樣,“夏瑾瑜的朋友,王寧醫生。”
王寧。
竟然是王寧!
暖冬訝異,緊皺眉頭,陷在回憶裡。
二十歲那年,她乘坐大巴出車禍,是爲數不多的幾個倖存者之一,除了全身多處擦傷外,最嚴重的就是傷了眼角和鼻樑骨,夏瑾瑜請求朋友幫忙爲她進行微整形,眼角下方縫了好幾針,鼻樑骨也重新墊高了。
“想起來了?”魏長生見她神色有恙,想來一定是記起過去的事了。
暖冬點頭,有些哭笑,把當年發生的事情和魏長生說了一遍,“太久的事了,如果你不提,我說不定早就忘記了,對了,哥,你怎麼碰到王寧醫生了?我當年嫁人前聽說他出國了。”
魏長生心底微微有些刺痛,這丫頭當年還真是多災多難,他微微一笑,“也是無意間遇到,王寧最近回國了,我受邀去過他新落成的辦公室,偶然間翻看到他曾經傑出的治療案例,看到你在上面,頗有些意外。”
暖冬‘哦’了一聲,又與魏長生聊了一會兒,然後就回去了。
暖陽裹着大浴巾從衛生間裡出來,探頭探腦張望,“咦,我姐呢?這麼快就回去了?”
“霖川叫她回去了。”魏長生起身走向暖陽,伸手接過她手裡的毛巾替她擦拭長髮,“晚上想吃什麼?”
暖陽被順利轉移話題,落座到牀沿,“還不知道,到時再看。”
“行,累的話就睡一覺,我陪你。”魏長生需要時間慢慢消化暖冬說的信息,有些事情對不上號,她雖然解釋得有理有據,他卻還是有疑問,然而現在不是追問的好時機,一切還是等到全州再說。
暖冬回到房間,爵霖川躺在沙發上看雜誌,見她回來,問她,“長生找你做什麼去了?”
暖冬本不想回答,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直接走到他那裡坐下,“我哥問我們倆最近什麼情況。”
爵霖川揚眉,有些意外魏長生會這樣問,他坐直身體,把雜誌合起來,眼也不眨地盯着她,“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暖冬咯咯一笑,眼裡閃過狡黠,“你那麼聰明,你猜啊。”
這丫頭心情似乎很好,對待他的態度也有了些變化,爵霖川感到受寵若驚,不過他還是打算靜觀其變,“我猜不出來,你心思一向多變,都說女孩的心思難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丫頭,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吧。”
暖冬抿脣,瞪了他一眼,“很簡單,我說你在追求我,我在考慮要不要讓你追。”
爵霖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復又問她,“長生還說什麼了?”
暖冬搖頭,“你想太多,他就是例行關心一下。”說完站起來走向衛生間,打算把身上的伴娘禮服給換下來。
爵霖川跟進來,問要不要他幫忙。暖冬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讓他出去別瞎搗亂,爵霖川徑直走到她身後,伸手替她解開後背的蝴蝶結,之後在暖冬怒目的眼光下鎮定離開。
大半個小時後,暖冬穿着酒店準備的浴袍從衛生間裡出來,頭髮已經吹乾,累了大半天,這會洗過澡,身體更是倦怠,就想往牀上一躺,什麼也別想,奈何魏長生突如其來的談話讓她心慌,他似乎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好像已經開始着手在背後調查,如此說來,她要快點拿到爵霖川那裡的懷錶掛件,有些事她不想揭露,一輩子隱瞞起來對誰都好。
“發什麼呆?不睡覺了?”
腰身上纏來強有力的臂彎,溫熱的胸膛貼到她身後,她被爵霖緊緊抱在懷裡,他還過分地呼吸她身上的香味。
暖冬內心一動,轉瞬之間就有了想法,她放下手中的水杯,轉身摟着爵霖川,“給你一個機會討好我,你做不做?”
爵霖川欣喜她的變化,卻不得不暗暗防備,這丫頭如此順從投懷送抱肯定沒好事,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你想讓我怎麼做?”
暖冬呵呵一笑,兩手捂住他的臉,“出去找人玩,把房間讓給我睡覺,一個小時後回來叫我起牀就行。”
果然沒有好事。
爵霖川鬆開她的腰,握住她的手,“依你,不過你要先給我一個甜頭。”
暖冬呼吸一窒,迅速向後退,奈何還是慢了一拍,被爵霖川一把拉住,攔腰一抱丟到了大牀上,他整個人向她撲來,抱着她的腦袋不讓她動彈,來了一次狂風暴雨般的吻。
“大色狼!”
“現在還不是,等到把你拆穿入腹那天你再這樣叫我。”
暖冬任憑他折騰夠了才攆他走人,等他走去後,再也聽不到腳步聲,她悄悄爬起來,去找手機打電話。
一個小時後,爵霖川準時回來叫暖冬起牀,暖冬睡得迷糊,不想起來,爵霖川套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就把她徹底給嚇醒,她鬱悶地伸手捏他的胳膊,被他緊緊抱住,帶離了牀鋪走向了衛生間。
他把她放到洗手檯前,親自用毛巾過了水給她擦臉,“晚飯想在哪裡吃?皓子他們在準備燒烤,今晚還有
在準備燒烤,今晚還有篝火晚會,你要不要去?”
“燒烤啊……”肚子裡的饞蟲被叫醒,暖冬吞了吞口水,忙不迭地點頭,“好啊,好啊,我想吃燒烤。”
“那好,你快點換衣服,我去通知皓子,讓他多準備幾份。”
“嗯。”
倆人收拾完畢,一起攜手走向島上沙灘,那裡已經燃氣兩把火堆,走到近處一看,大部分人都在這裡,就連新婚夫婦也在其中。
暖冬擡腳走過去,落座到暖陽身邊,接過暖陽遞來的烤雞翅,聞了聞,“真香。”然後大口開吃。
爵霖川走到孫皓那裡幫暖冬烤串,十幾分鍾後,端着不鏽鋼小托盤到她身邊,“這些夠不夠?還有沒有其他想吃的?”
雞翅、雞腿、各式各樣的蔬菜和各式各樣的海鮮,特殊的香料灑在上面令人食慾大動。
火光映照下,爵霖川的臉分外俊俏迷人,暖冬看得心頭癢癢,她伸手拽他坐下,“夠了,足夠了,我吃不完。”
爵霖川笑着挨着她盤腿坐下,與她一起享用托盤裡的美味食物,時不時問她辣不辣,還給她打開去火的涼茶遞給她。
暖冬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服務,她目光掃視一圈,大夥都沒有特別注意她和爵霖川,孫皓與魏長春在八卦,孫瑩與溫少卿在卿卿我我,暖陽坐在魏長生懷裡在唱歌,總之,大家都各有各的事做。
也不知道是誰開始提議玩遊戲,熟透的真心話大冒險遊戲,孫瑩與溫少卿這對新婚夫婦被拷問得最多,大夥都八卦他們的愛情史,讓他們大方地分享出來。
孫瑩倒是落落大方地回答,“其實我和少卿的戀愛史最簡單不過,當初我要去國外讀研,就在臨走前把他給睡了,想着被我睡了就是我的人了,我也好放心地去國外讀書,我還特地給他留了紙條,誰知道後來我回國,這傢伙對我愛理不理,我這人吧專一念舊,見不得自己用過的東西再轉讓給別人用,所以就一直在他周圍晃悠,還好老天爺眷顧,我又把他給追了回來,你們沒結婚的要向我學習,看中目標就要快很準下手,別把機會讓給其他人。”
衆人紛紛拍手起鬨。
孫瑩笑得十分自豪,溫少卿沒有多加言語,只是寵溺地摟着孫瑩,一切盡在不言中。
“太他媽虐狗了!”孫皓喝多了啤酒,借酒消愁,“春子,你看他們都是成雙成對,就我們倆還單着,要不我倆隨便湊合一下算了。”
魏長春直接賞了孫皓一個爆慄,“滾!”
暖陽笑倒在魏長生懷裡,魏長生目視衆人,“我們先回去了,我家小陽後天就要回去拍戲,我們又要分開很長一段時間,請你們諒解,你們玩。”
魏長生說完就抱起暖陽離開沙灘,其餘人紛紛投去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姐,長生哥這效率才驚人,陪暖陽出差就把美人給勾到手了,現在更是直接領了證,唉,名副其實的夫妻啊。”
“你要是羨慕,你也去找一個唄,別在這裡瞎叨叨了,姐要和你姐夫去恩愛了,給你製造小外甥。”
“春子,你看他們一對對,簡直沒有把我和你當人對待!”
“喝你的酒吧,廢話那麼多。”
這種情況下,暖冬可不敢回去了,免得被孫皓調侃,她老實地坐在原地不動,哪怕撐得難受。
“走吧,我們去散步。”爵霖川看穿她的顧慮,直接伸手把她拉起來,“夜裡鬧肚子疼,我可不幫你。”
暖冬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對魏長春和孫皓打了一聲招呼,就被爵霖川牽着去遠處的岸邊散步了。
“爵霖川,我問你,如果我當時附身在一個很普通的女孩身上,那女孩家庭普通,長相普通,與你們沒有任何交集的機會,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喜歡我嗎?”
暖冬眺望遠處,茫茫的黑暗,看不到任何東西,也見不到星星點點的漁船,只有海浪聲聲,以及其餘遊客的說笑聲。
腰身一緊,她被他納入懷裡,他與她臉貼着臉,“會,一樣會喜歡,我喜歡的是草草,愛的是草草,愛的是你的靈魂,而不是你這幅驅殼,不過我還是要向你坦陳,你現在的這幅樣子確實不錯,我感覺自己大賺了一筆。”
實話傷人。
暖冬有點嫉妒這幅身體,即使裡面是她的靈魂,可是何暖冬這幅身體真的很好,年輕貌美,身材也可以,如果不是現階段太瘦,那麼她還會更加漂亮。
“你們男人果然都是三心二意,吃着碗裡瞧着鍋裡。”
“丫頭,我也不想這樣,我寧願回到三年前,繼續與你過下去,而不是現在這樣守着一個不是你的你。”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有問題的?真的是在看到我的那封郵件後?”
“不是,早就有所懷疑,只是一直沒有證據證明,從你開始勾引我那天,我心裡就傾向於你就是草草,直到在秦芳菲的訂婚宴上你做出來的一系列表現,我才真正肯定。”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那天的反應很奇怪,讓我二哥看着我,生怕我跑掉是不是?”
“當然,我怕你走了,我再也找不到你。”
暖冬重重一嘆,放鬆一直繃緊的身體靠在他懷裡,遠處暗無天際,海浪一陣陣飄來又後退,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見證了多少情侶之間的悲歡離合。
浮潛那一天,天氣很好,海面
很好,海面上無風無浪。
暖冬與暖陽分別在爵霖川與魏長生的引領下換上了專門的浮潛衣,圍着小遊艇先慢慢適應下水過程,暖陽學習掌握得很快,不到十分鐘就能沉入水底,又可以順利升上來,魏長生領着她先行下水,孫皓等人也隨後跟上,唯獨暖冬還有點恐懼水底,賴在原地不願意繼續配合。
爵霖川無所謂要不要浮潛,他今天純粹是捨命陪君子,奈何小丫頭一臉懼怕,着實讓他拿她沒轍。
他慢慢遊向她,“實在不行,我們就上船,坐在船上看風景一樣可行。”
暖冬拉長着一張臉,不斷搖頭,“我不要,既然來了就沒打算不勞而獲回去,你再讓我緩一緩,我很快就能調整過來,你千萬別催,不然我和你急!”
爵霖川哭笑不得,他壓根沒有催她好吧,“行,你好了叫我。”他說完就先沉入水底,圍着她沉在水下的身體轉圈圈,還時不時用手撩撥她。
暖冬感覺水下有東西碰她,她嚇得瞪大眼睛轉換地方,奈何那不知名物體還是一直圍着她轉悠,她一氣之下沉入水底,在看到罪魁禍首是爵霖川之後,一股無名火從心底冒出來,氣咻咻地去追逐他。
丫的,他竟然還嚇唬她,看她怎麼揍他!
有了爵霖川的另類幫助,暖冬不再懼怕水底,沒多久就能適應在水底呼吸,手腕一緊,她就被爵霖川帶着去和大部隊匯合。
二十幾分鍾後,暖冬從水下升上來,摘掉氧氣罩,大口呼吸,耳朵和腦袋嚴重失重,頭暈目眩,“爵霖川,爵霖川,你快扶我上船!”
一雙強有力的胳膊穿過她的腋窩,帶着她遊向遊艇,遊艇上的工作人員適時拋出繩子和游泳圈,把倆人一起拉了上去。
爵霖川先幫暖冬脫去厚重的潛水衣,之後用大毛巾裹住她,讓她躺在甲板上休息,他從酒店工作人員手裡接過糖水,一勺又一勺餵給暖冬喝。
“怎麼樣?好點沒?”
暖冬不敢點頭,依然還是頭重,第一次浮潛帶來的不舒服很嚴重,她用手比劃了一下,告訴爵霖川她還是很難受。
“放輕鬆,慢慢呼吸,過一會兒就會好。”爵霖川喂她喝完糖水,然後立即脫下身上的潛水衣,胡亂把來時的衣服給套上,之後就靠在暖冬旁邊,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腦袋,讓她靠在他懷裡。
小遊艇出於慣性會晃盪,平躺在那裡只覺得天旋地轉,還犯惡心,這樣微微擡起上半身靠在爵霖川懷裡,難受感減弱了一些,暖冬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讓自己與他貼得更近。
暖陽等人先後返回來,等人全部到齊後,一行人返程。
直到站到岸邊的沙灘上,暖冬還是有點頭重腳輕,爵霖川寸步不離地摟着她,陪她慢慢換過這陣感覺,暖陽不放心地要留下來,暖冬對他們揮手,讓他們先回去休息,聲稱自己散步一會兒就該差不多了。
“表現還是不錯的,很多人第一次浮潛也會出現不適,有的人會又嘔又吐,睡上半天,你比他們強。”
“海底漂亮是漂亮,就是在水下太難受了,下次我再也不玩了,看過一次風景就行,還是腳踩實地舒服,藍天白雲、鮮花空氣,自在。”
“好,下次我們不去玩了。”
這天晚上,暖冬沒有食慾,爵霖川怕她半夜餓肚子,逼着她喝了幾杯鮮榨果汁,還餵了她幾片面包。晚飯後,暖陽和魏長生過來看她,倆人晚上九點的飛機,暖冬和他們聊了一會兒,叮囑他們一路順風。
“我好了很多,你們放心吧,安心回去。”
“那行,霖川叔叔,我姐就拜託給你了。”
“應該的。”
暖陽與魏長生走後,暖冬稍微惆悵了一會兒,爵霖川問她怎麼心情低落了,暖冬招手讓他過來,爵霖川擡腳走過去,落座到牀沿,暖冬主動靠在他懷裡,靜靜聆聽他的心跳。
小丫頭又一次投懷送抱讓爵霖川再次暗喜在心,白連山說的對,男人追女人要臉皮厚還要心細,女人總會有感動的那一天。
爵霖川乾脆脫掉腳上的拖鞋,抱着她往大牀裡側挪動,“捨不得你妹妹離開?”
“有一點。”暖冬實話實說,往他懷裡拱了拱,“你今晚就和我睡牀上吧,給我當人形抱枕,我發覺還是靠在你懷裡睡得比較舒服點。”
“你這麼晚才察覺?”不得不說,暖冬提出的建議太誘人,爵霖川掀起被子搭在倆人的肚子上,防止着涼。
暖冬咯咯一笑,用手掐他的胳膊,“別得寸進尺,人形抱枕不會說話的,你給我閉嘴。”
爵霖川會閉嘴纔怪,這麼好的機會不善加利用簡直對不起他連日來的付出和三年的等待,她在逐漸向他傾斜,他再加把勁,她就是他的了。
“丫頭,你不是懷疑我不愛你嗎?你現在想不想聽一聽我的心裡話,想不想知道我是何時愛上你的?”
擦,當然想知道!
女人天生都愛八卦,天生都想要一種本領,那就是能夠偷窺男人心底的真實所想的本領,暖冬也不例外。
她嘟嘴,哼了哼,實行激將,“你太壞了,愛說不說。”
爵霖川愛極了她這幅對他撒嬌的模樣,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的脣,見她沒有反抗,再次覆上她的脣瓣,這一次不再是蜻蜓點水,而是非常纏綿深入的吻。
暖冬早已在心底
早已在心底對他投降,尤其是在海底與他一起攜手看風景時,那時周圍除了游來游去的魚羣,就只有她和他,讓她頓時生出一種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倆人存活的浪漫想法,那一刻,她不是不心動的,那一刻,所有的恩怨糾纏都不會想到,那一刻,她只想與他一直牽着手走下去。
側轉身體抱着他,雙腿與他糾纏在一起,她捧起他的臉,迴應他給予的吻。她的主動引來他的瘋狂,一吻結束,倆人早就滾到了一起,她被他抱着趴在他身上,他的黑眸深邃迷人,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考慮清楚了?願意與我在一起了。”
暖冬羞澀地避開他火辣的視線,埋首在他肩窩處,“嗯,好像確實冷不下心拒絕你,當初勾引你不只是存着報復秦芳菲報復你的想法,還想能不能再和你談一次戀愛,畢竟我們當年交往太缺少浪漫,你那時候性子太沉悶,最好的那段時光就是我們倆人第一次在醫院見面,之後就……要不是看在你捨命救我的份上,我纔不會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記着,不管我們以前如何,都是你欠我的!”
“嗯,都是我欠你的。”爵霖川欣喜若狂,她終於答應他和他交往,終於願意與他在一起,答應就好,之後的事再慢慢圖謀。
暖冬還記得他先前主動提出來的話題,“說吧,你到底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爵霖川清了清嗓子,溫柔輕撫她的後背,“丫頭,我在三十歲那年遇見你,三十歲的年紀哪有一見鍾情的衝動,當初只覺得你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小姑娘,再次相遇,你一下子變成熟了,那時家裡逼我和不愛的人結婚,我想與其與陌生的人共度一輩子,不如找一個自己感興趣的,可以在婚後慢慢培養感情的那種女孩,很幸運,我再次遇到了你。”
“我必須要承認,我與你結婚時,對你只有好感並沒有強烈的愛意,與你的相處也是婚後點點滴滴培養出來的,等我真正意識到愛上你時,就是我離開西山大宅獨自住在外面那段時間,夜裡會不由自主想起你,我原打算等那件事告一段落回去和你表態,只是世事難料,沒想到出了我沒有預料到的變故。”
“我其實不認爲自己有負於你,認真算下來,你認識我一年,與我結婚一年,滿打滿算你愛我兩年時光,我當時的年紀與閱歷擺在那裡,就註定我不能對你一見鍾情,等到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時,我才後悔當初自己的沉默與矜持,我爲你重新回來自願捨棄十年壽命,再加上等待的三年時光,丫頭,你自己算,到底是我在虐你還是你在虐我?”
心底泛酸,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老天爺真是愛捉弄人,如果當初他們能夠早點坦誠相待,也不至於會造成現在的這幅局面,她還能和家人相認,現在,唉。
眼淚打溼了爵霖川的汗衫,爵霖川察覺到她在無聲哭泣,更加摟緊了她,不斷親吻她的臉頰,柔聲哄她,柔聲表達他的愛意。
三年等待時光教會他一件事,那就是愛要說出來,沒什麼可害羞的,沒什麼難爲情的,愛她就告訴她,女人天生多愁善感又缺乏安全感,男人要經常給予她們安全感。
暖冬漸漸停止哭泣,拿他的衣服擦臉,“白連山有沒有說你還有多長時間可活?”
爵霖川有些意外她竟然會提出這話題,不過這也代表這丫頭確實在乎他,他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她,“不要想這些,我可以活到七八十歲,足夠我們相愛一生。”
暖冬沉默,抓緊他的手,與之十指相扣,所有的人都在倒計時過着每一天,他把壽命換給了她,如此說來,他一定比常人更加珍惜時間。
“爵霖川,我會好好與你在一起的,這一次,讓我們不要再有誤會好不好?好好地一起生活在一起。”
“這自然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不過,丫頭,有一件事我要問你,如果某一天,夏瑾瑜意外得知你就是草草,他是喜歡你的,你會不會爲了他離開我?”
暖冬從他懷裡起來,坐直身體,認真與他對視,“我不想告訴他真相,即使在景山墓園見到他傷心難過成那樣,我都忍住沒告訴他,他喜歡我有什麼用?我當年並不知曉,如今這局面,已經夠混亂的,我不想節外生枝,就算他將來知曉真相,我也不會與他在一起,他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哥哥,如果我對他的喜歡存在另一種成分,當初我就不會被你迷住了,也不會走上那條不歸路。”
爵霖川掏出手機,黑眸裡流光溢彩,“你可不可以再說一遍?我需要錄音下來,你有時候會變卦,我必須有個保障。”
暖冬哭笑不得,直接抽走他手裡的手機扔到身後的沙發上,猛地把他撲倒,“有本事擔心這些有的沒的,不如想一想怎麼更加對我好!讓我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都會對你不離不棄。”
爵霖川莞爾,抱緊她,“好,我會仔細考慮的,一定把你哄得不願意再離開我。”
這一晚,倆人一直摟在一起說甜言蜜語,大多數都是爵霖川在告白,暖冬在用心聆聽。如果時光能夠停留在這一瞬那麼多美好,如果愛情之路不那麼曲曲折折那該多好,可惜沒有如果。
翌日。
暖冬在爵霖川懷裡醒來,由於今天早上要趕飛機,爵霖川忍着與她晨起纏綿,很快哄她坐起來,抱着她走向衛生間,幫她擠牙膏。倆人
牙膏。倆人收拾了一會兒,整理了行李,確認沒漏下任何東西才離開海上屋。
當暖冬挽着爵霖川的胳膊出現在衆人面前時,不意外收穫了孫皓等人打趣的目光,暖冬害羞地躲在爵霖川背後,一直到上了飛機都不願意理睬他們。
這一次,倆人坐在一起,爵霖川全程摟着暖冬的腰,若不是商務艙裡還有其他親友團在,他早就把暖冬拖到他腿上了。
“訂婚還是直接結婚?”
暖冬被爵霖川問得愣住了,她半晌才反應過來,無語地瞪了他一眼,“別訂婚了,上次訂婚就出了一個劫難,我不敢再與你訂婚,至於結婚還早,你當年就是以結婚爲前提提出和我交往,我一點兒都沒有感受到戀愛的樂趣,這一次,你得補償我。”
原來小丫頭還在計較這件事。
主動權不在自己手裡,爵霖川也別無他法,“好,聽你的,不過你得給我個時間,這戀愛要談多久才能結婚?你看少卿他們結婚了,說不定這會小瑩肚子裡已經有孩子了,你妹妹和長生也領了證,估計年底就會舉辦婚禮,大齡的男人中就餘下我一人了,我今年已經三十七歲,時間不等人,我希望我們的孩子能夠健康地出生——”
“別說了,回去和你討論。”商務艙里人挺多,來的時候經濟艙的親朋好友現在都換到了頭等艙和商務艙,許多人都把目光投向他們,爵霖川的聲音不低,暖冬怪不好意思的。
爵霖川順勢親了一下她的手心,壓低嗓音,“先給我一個確切的時間。”
暖冬見他執着於這個答案,只好給他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不出意外,最快年底。”
掐指一算,還有不到七個月。
七個月,真是漫長的時間,三年都熬過去了,爵霖川卻覺得這七個月太難熬。不過她既然發話了,他也不好太強求。
他還有一個問題要問,只不過這話題有點難以齒口,他湊近她耳畔低語,只用倆人能夠聽到的聲音。
暖冬驀然臉紅心跳,難爲情地掐了掐他的手心,這男人簡直太得寸進尺,這種問題都敢問出來,真是不要臉!
她拒絕回答!
回到全州後,天已傍晚,爵霖川問她要不要送她回家,話是這樣問的,可是霸佔她腰身的手卻泄露了他不想讓她回家的想法。
暖冬還惦記着那個懷錶,自然也想趁熱打鐵去拿回來,她佯裝羞澀地埋首在他懷裡,“想回家,可是好像更捨不得離開你。”
爵霖川愉悅一笑,吩咐阿全回西山大宅,“那就和我回去,我明早再送你回家。”
暖冬輕輕嗯了一聲,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惹得爵霖川發自肺腑的笑,她羞憤地拍了他幾下,他才老實。
“晚飯想吃什麼?”
“這幾天吃多了海鮮,不如晚上喝點清淡的粥?”
“好,我現在就讓家僕準備。”
車子一路向西行駛,倆人摟在一起絮絮叨叨地聊天,心情都很飛揚,臉上止不住地笑意瀰漫,就連在前面開車的阿全都能感受到後排散發出來的強烈戀愛氣息。
西山大宅。
爵霖川徑直摟着暖冬的腰,領着她走向他們的草居,暖冬來到院門口,仰首凝視這塊牌匾,只覺得恍然如夢,過去的點點滴滴盡數浮現在腦海,真正地夢了一場。
“不喜歡?”
暖冬搖頭,偏頭看向爵霖川,踮起腳尖吻他的脣,“很喜歡,就是想到了過去的事,有點感慨。”
阿全見怪不怪地撇開視線,眼不見爲淨。
“走吧,進去看看。”爵霖川沒有多說,只是更加摟緊了她。
院子裡也有了一些變化,多了好幾盆顏色鮮豔的花草,裝點在四周角落裡,有了一些生氣,來自女人的生氣。倆人直接忽略東西廂房,走進正屋,正屋裡的變化更大,原本黑白兩色或者米色的傢俱都被換成了暖黃色,茶几上多了許多女孩子會用到的東西,再看進入臥室的走廊那裡,那裡原先擺放的是秦芳菲送來的雕像,後來被她用茶杯砸掉後,就一度空着,沒想到現在這地方竟然擺了一架古箏,正是東廂房收藏室裡的那一架。
暖冬驚奇,“你怎麼把古箏擺這裡來了?”
“你想聽或者自己想彈,都更方便一些。”爵霖川牽着她的手,帶她走向臥室,“臥室裡的變化更大,快進來看一看。”
暖冬好奇地跟着他走向臥室,當踏進去的那瞬間,她就被裡面的變化給弄懵了,牀的右側方牆上一副巨大的畫框引起了她的注意,畫框裡的人正是她,她趴在爵霖川腿上睡覺的那一幕,而且這還是一副油畫。
“這是你畫的?”
“嗯,我沒有與你聯繫的那一個星期,晚上抽空畫的。”
暖冬點了點頭,復又打量其他地方,多了一個衣櫃,他的臥室本就寬敞,多了一個衣櫃也不佔地方,她秉着好奇走過去打開,哇,她曾經落在這裡的所有舊衣裳,以及他爲她準備的許多新衣服,時尚的衣裙,精美的旗袍,應有盡有。
“我的衣服,你原先都藏哪裡去了?”暖冬轉身看向爵霖川,眼裡閃動着淚花,“我分明來找過好幾次,都沒看到。”
爵霖川用手擦去她的眼淚,捧着她的臉,深深凝視,“自然是妥帖地收藏起來,就等着女主人回來。”
心底又止不住地泛酸,暖冬眼睛
,暖冬眼睛一眨,豆大的淚珠落了下來,傷心、難過、懷念,各種情緒都有,更多的是氣憤,對他的氣憤。
她鬱悶地捶打他的肩頭,“你就是個悶騷男!當年若是早對我那樣好,我們何苦要經歷生死輪迴?!”
爵霖川一把摟住她,緊緊地按在懷裡,“對不起,丫頭,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在儘量彌補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再一次愛我,好不好?”
暖冬在他懷裡哭哭啼啼,想到過去的事就傷心,就氣得要打他、要罵他,“你這次再負我,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不會,永遠不會。”
“嗚嗚……”
這時,外間傳來阿全的高聲叫喚,“少爺,夫人請你和暖冬小姐一起過去用晚飯。”
暖冬一愣,抹乾眼淚,仰首看向爵霖川,噘嘴,“一定要去嗎?”
爵霖川明白她的顧慮,她有心情,他好不容易失而復得,自然得向着她,“你若不願意,我們就不過去。”
暖冬見他這樣表態頓時心安,只不過她這一次是真的要和爵霖川真心相處,日後倆人結婚,婆媳問題始終要面對,總是避開也不是辦法,爵母畢竟是他母親,血緣關係改不了。
她微微思忖就下定決心,“去吧,總不能一直避而不見,反正你看着辦,老太太若是挑刺我,我先前在飛機上承諾的最快婚期就無限期順延。”
爵霖川微微嘆氣,“我算是掉入你手掌心再也爬不起來了。”
暖冬破涕一笑,握拳拍了他一下,“把我的懷錶還給我!那張照片醜死了,我要毀屍滅跡!”
“就在牀頭的抽屜裡,你自己去拿。”
東南市。
魏長生此次過來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回單宅,他徑直去了單行格所在的辦公地點,他把三張照片分別擱在單行格面前。
一張五歲女孩的照片,一張約莫二十歲左右女孩的入院檔案照片,還有一張是結婚當天的照片,似乎被人偷拍的,拍攝角度很特別。
單行格疑惑不解,拿起魏晴這張照片,“大表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魏長生直接落座到單行格對面,言簡意賅地問道:“行格,依你判斷,這三個人會不會都是同一個人?”
------題外話------
好像就這樣結局也不錯,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