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依照之前的約定,帶小葡萄去看了醫生,龍墨染怕他耍什麼花招,要求他將那位主任醫師和骨髓捐獻者一併接到了自己旗下的醫院裡,派遣了專人監視和保護着,每天都會有人將醫療進展遞交給時念離和龍墨染。
龍墨染警告過東野正雄,“我幫你,只有一個目的爲了孩子。如果你做了什麼傷害他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不管你是誰。”
就算是哥哥,也一樣。
東野正雄嗤笑了一聲,心想着,看來自己這個親生哥哥還沒有時念離跟別人生的兒子來的重要,也真是諷刺。
但他又何嘗不是在利用自己的親弟弟,達到自己的目的。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龍墨染才從里昂趕回來,時念離提心吊膽,好在這次沒有受傷。
婚禮的事情因爲龍墨染母親的反對,所有的事情龍墨染都交給了管家一手操辦。
管家在詢問時念離意見的時候,她也是淺淺地微笑,說一句,“隨便,您做主就好。”
好在管家這把年紀了,時尚品味也不差,把婚禮都辦得得體又不張揚。
時念離有些奇怪,今天就是舉行婚禮的日子,龍母竟然毫無反應,按照她平常的個性,不是應該衝出來揪着她逼她離開之類的嗎,就算不能改變局勢嘴皮子上也不會服軟。但是今天就安靜的呆在了自己的房間裡,着實奇怪。
時念離怕她出什麼事情,便敲門,“您在嗎?”
時念離站在門口還能聽到她好像在通話,跟誰起了爭執,聽到時念離的敲門聲很快就把電話給掛掉了,開了門。
看見時念離便冷眼笑了一下,“你來的正好,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時念離一進去,她就鎖上了門,讓她不得不緊張了起來,打算在房間裡直接開打?
沒想到她張口就直奔話題,驚訝到了時念離。
“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我不管你接近墨染的目的是什麼,爲了錢爲了權,這些都無所謂,我可以給你你要的東西,但是你必須離開我的兒子,永遠都不要出現在這裡。”她雙手環胸,盛氣凌人。
還以爲是什麼事情,又是這樣的話題。時念離不禁佩服,這個老太太實在是好毅力。
“我還有很多事情,您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讓時念離也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後後背猛推了一下她。時念離沒有注意腳下,自然摔倒在地上。
剛要從地上爬起來,龍母便俯下身子,居高臨下地威脅道,“如果你不離開,一定要完成今天得婚禮,我會讓你的女兒,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說到做到……”
聽到女兒,時念離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自從東野正雄帶走小葡萄開始,她就隱約覺得不對勁,但是龍墨染跟她保證,說安排在龍家的醫院,並且派人24消失保護着,她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時念離猛然擡頭,不可思議地看着面前得龍母,“你竟然!”
她竟然和東野正雄合作。
“如果是要逼我離開,您又何必那麼大費周章。”時念離靠着牆角站起
來,揉了揉有點摔痛的膝蓋,“你這麼做,就不怕龍墨染知道了之後怪你嗎!”
龍母微微一怔,轉而更加憤怒地看着時念離,“你想嚇我?難道我活到這把歲數了還要怕你嗎?我可是他的母親,他還會爲了你一個小丫頭,把我怎麼樣嗎?”
時念離冷笑一聲,語氣逼人,“是嗎?龍夫人,我怎麼記得,因爲我在遙城墨染呆在遙城那麼久都沒有離開過,您反對他跟我結婚,他還把婚禮提前了呢?龍夫人,您不要忘了,您並不姓龍?只是養母而已,不管他對您的孝順可以支持您胡作非爲多久,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即便是婆媳現在也還沒成,不要用我的孩子來挑戰我的底限,我絕對會讓你後悔。”
“你!”從來沒有人敢這樣頂撞她,甚至,威脅她!
她起得掄起手掌來就扇了時念離一巴掌,啪嗒,響亮。
看着她的臉側向一邊,白皙的臉上鮮紅的指印似乎還不過癮,擡手準備再來,卻被時念離扣住。
“把我的臉打腫,我怎麼在婚禮上悔婚?”
龍母厭惡地抽手看着時念離。
“只要你可以滾,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你也不用那麼辛苦的呆在墨染面前演戲,省的那一天把我給氣死。”
不管對方提出如何過分的要求,要她離開也好,要她去死也好,她都會同意。
因爲時念離只有小葡萄了,除了這一個女兒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她不會讓人觸犯她的底限,更不允許有人傷害女兒半分。
“我不需要你的錢,婚禮那天我會離開,你把我女兒接到機場,我們會離開。”
龍母暴怒的臉上這才因爲時念離的承諾有了片刻的緩和,她哼了一聲,“識時務者爲俊傑,帶着你那個女兒早點離開龍家,以後大家橋歸橋路歸路!”
她摔門而出,留着時念離一個人在房間裡。
本就不屬於她的東西,強求也不得。
她自嘲地笑笑,龍墨染太好了,從未做過什麼傷害她得事情。就是因爲他實在是太好了,時念離才覺得自己高攀不起。
事情很簡單,龍墨染的母親和東野正雄練手了。她不可能讓這樣一個女人過門,而東野正雄正是看中了這一點,給龍母提出了建議,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時念離喪氣地坐在地上,還好,還不算太壞,還有孩子陪在身邊。比那個從醫院裡逃出來的黑夜要好太多了。
“還有,您也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龍墨染的身邊有人在催促着登機,聽聲音像是東野正雄的,而後便匆匆掛掉了電話。
結束通話後,龍母的心久久無法平靜,法國是龍家勢力的總部,不管有什麼情況,至少不會威脅到她的安全。只是墨染要逼得離開法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情,她實在想不明白。
見龍母放下了手機,時念離急忙詢問,“墨染出事情了嗎?”
龍母嫌惡地看着她,“我兒子出事情你跟有什麼關係,你真當你是我龍家未過門的媳婦兒嗎?不要入角太深。”
“我是在問你,他有沒有事情。”
時念離不想與她爭辯什麼,只想知道龍墨染是否平安,她虧歉龍墨染的太多了,答應跟東野正雄合作,也是爲了小葡萄的病,如果因爲這些除了什麼意外,她這輩子都良心不安。
“我兒子好的很,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龍母找人把時念離趕了出去,幾個人拖拉着強行把她丟出了別墅。
她身無分文,除了之前龍母給他準備好送她離開的機票和護照,其他什麼都沒有。
不,她要去醫院,她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女兒了。她要去醫院確定女兒是否安全。
像是瘋了一樣,不管不顧地在陌生的公路上行走,因爲今天巴黎的槍戰,暴雨和即將到來的冬雪,公路上已經嫌少有行車,更是沒有行人。
天寒地凍,時念離只穿着單衣行走,腳機械地邁着步子,視線漸漸開始模糊,雨水衝刮在她的臉上,看不清前面的路。
黑夜中路燈透過雨水折射出斑斕的光線,也阻擋了她僅剩的視野。
她在心裡輕笑自己的落魄,一直都是如此。
別人常說時念離與衆不同,她也笑答自己甘願平凡,可是心不大,卻沒有靠的港灣。
突然想起在那一晚的餐廳,她收下了穆青檀的那可鑽戒,好草率。
她應該誠懇地面對自己的心,表達出自己的高興,而不是被脅迫的無奈。
即便是當時那種場景。
時念離從來不願意面對一個真相,就是她從始至終,即便被穆青檀傷的遍體,一直都愛他這件事情。
他對別的女人笑,體貼,卻對她污衊,殘忍。她恨,比愛更徹底。
他從未把她放在心上,她始終如一,卻從不敢面對自己的心,她不甘,卻無能爲力。
一邊走一邊想着穆青檀跟自己的孩子,不覺得眼淚已經滿面。
如果人生能夠從來一次就好了,她希望自己可以用不一樣的姿態出現在穆青檀的面前,即便是大方地追求他,打敗他身邊所有的競爭對手,就算結果也沒能夠在一起,她也甘心。
時念離昏倒在地上,泥濘冰冷的水泥地也帶走了她僅剩下的所有意識。
車頭燈的白光劃破了視線,一輛車子停在她的身邊,車上跳下來幾個人,有人給站在最前面的人撐傘,他們把時念離抱上了車子。
白玉突然造訪龍墨染的家,管家通知龍母的同時,也告訴了龍母白玉是時念離親生母親的消息,龍母覺得很有意思,時念離自己不上道,還敢帶着母親一起來撒潑。
她毫無畏懼地接見,卻在見到白玉之後略微吃驚。
那樣高貴的女人,與時念離實在不匹配。金融雜誌常駐的封面人物,白氏集團的執行董事長,白玉,竟然是時念離那個黃毛丫頭的母親。真是好笑。
“龍夫人,第一次見面也沒有給您帶什麼貴重的禮物,您不要見怪。”白玉把一大堆的東西放在進門的玄關處。
“您人來就好了,怎麼還帶那麼多東西。”
伸手不打笑臉人是這個道理。
兩人寒暄了幾句,話題也扯到了時念離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