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恆眸帶愛意,深深地注視着累到睡着的顧茗夏。
這樣出生豪門的女子,本該有個明媚璀璨的人生,現在卻承受了這麼多的壓力,在傅恆自己看來,顧茗夏的生活真的很累!
她的親人不支持她,愛人仍然處在昏迷之中,這樣一個明媚嬌豔的女子卻承受了太多本不該她承受的壓力,傅恆的心很疼很疼。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爲顧茗夏擦掉臉上的淚珠,如果可以的話,傅恆真的希望能夠讓顧茗夏永遠都不要掉眼淚,可是事實就是,他根本連這樣的資格都沒有。
閉上眼睛,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沒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做她的愛人,至少還能夠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的身邊,給予她自己鎖能夠提供的幫助,這對於傅恆來說似乎也是一種別樣的滿足。
車子開的快速又平穩,很快,就來到了蕭焰位於城北區的別墅,傅恆看了看外面華燈初上,而車內心上人依然在熟睡,他很不忍心喊醒她,這樣安穩的睡着,對她來說是不是也是一種奢望呢?
傅恆任憑顧茗夏靠在他懷裡安穩地睡着,很捨不得喊她醒來重新面對這麼多的壓力,但是現實總是不能夠圍着人的想法而轉,就在傅恆心疼顧茗夏承受壓力的時候,靠在他懷裡安然睡着的顧茗夏悠悠地睜開了雙眼。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有些尷尬地撩了撩頭髮,顧茗夏坐直身子,往了一眼窗外才發現已經到家了,她勾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睡了很久吧?到家停車了都沒有發覺。”
“剛剛停車而已。”
傅恆面色不改地說着,坐在前面的司機臉上汗顏,恆總,你這樣撒謊真的好嗎?真的沒有關係嗎?這車明明已經停了二十分鐘以上了好不好?
“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也謝謝你願意聽我發牢騷!”
顧茗夏提着包,真誠地看着他。或許是因爲大家一同經歷過生死的緣故,顧茗夏對他的排斥已經開始一點一點消失了,在她的心裡,傅恆就是她最好的朋友,像個哥哥一樣在她身邊給予她幫助和支持。
“你願意找我幫忙,我很榮幸!”
傅恆說的誠意十足,顧茗夏沒有說話,只是朝他淺淺地笑了笑,然後打開車門想要下車。
兩個人下車的時候,看到米莎拎着醫藥箱正往別墅主屋的方向走,顧茗夏心跳加快,有些擔心地攥緊了包包的帶子,她是來送血液化驗報告的嗎?蕭焰的檢查到底是好還是壞呢?她突然很害怕進去面對這些,她害怕自己看到一個很不好的檢查結果。
傅恆看到她緊緊握着包帶子的雙手,微笑着走到了顧茗夏的身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別擔心,我陪你一起進去!”
“嗯!”
自從蕭焰昏迷之後,顧茗夏覺得自己變的懦弱了很多,她開始害怕去面對所有跟蕭焰有關的事情,害怕聽到任何一個不好的消息。
聽到有傅恆陪自己進去,顧茗夏心中的擔憂稍微少了一點,也許有個人跟自己一起過去,她的恐懼就能夠少一點點吧!
進到客廳的時候,米莎不在裡面,柳嫣看到顧茗夏回來的時候,連忙跑了過去。
“夏夏,那個米莎一來就進了蕭焰的房間,還不讓我跟去……對不起啊,我實在是無法穿門而進!”
柳嫣面上帶着內疚,顧茗夏讓她在這裡幫着照看一下蕭焰,結果進去一個陌生人她還只能在門外傻站着,真是太對不起夏夏了!
顧茗夏都沒來得及說話,就直接丟下了包包立刻往蕭焰的房間處跑,到了門口,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了,米莎一身白大褂,面色嚴肅地站在門口看着一臉焦急的顧茗夏。
“現在知道着急了?當初爲什麼都不留意一下他是不是注射了什麼藥物呢?”
米莎的話裡沒有半分嘲諷的意思,只是她這個人天性就比較冷清,說出來的話也別想有多溫柔。
“米莎,蕭焰他……怎麼樣了?”
確定了蕭焰沒有危險的時候,顧茗夏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米莎,對於這個冷清的女人,顧茗夏本能地有些小心。
“你是問他昏迷之外的情況嗎?如果是的話,那很好,五臟六腑沒有一處受過傷害!”
米莎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在看到傅恆坐在沙發上的時候,神情明顯一怔,不過瞬間就恢復了正常。
“這麼晚在這裡見到恆總,還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我陪茗夏去了一趟凌海,順便送她回來!”
傅恆回答的理直氣壯,米莎停下手中的動作,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面帶優雅微笑的男人,鼻間有着細微的哼聲。
“恆總果然懂的憐香惜玉!”
米莎抽滿了一注射器的白色液體,冷冷地走到傅恆的身邊,手裡拿着酒精棉球。
“打針!”
傅恆面色一怔,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眼中很明顯地在問,我好好的你給我打什麼針?不該是給房間裡那個昏迷的人打針嗎?
“今天是你打最後一針抗病毒感染的針劑,我來之前去過傅家,你不在!”
米莎臉上依舊沒有半點感情,無奈之下,傅恆只好解開衣釦,伸出胳膊面帶微笑地看着米莎。
“打吧!”
沒有說完,米莎用酒精棉球在他胳膊上擦了一下,很快就打完了。丟棄一次性注射器之後,米莎從包裡掏出一份體檢表,傅恆剛要開口,誰知道米莎冷清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顧小姐,蕭先生的血壓化驗報告出來了,我個人覺得很有必要跟你講一下,如果你覺得沒必要的話,也可以選擇不讓我講。這點,我完全遵從你的個人願望。”
聽到米莎的話,顧茗夏連忙從蕭焰的房間中出來,站在客廳看了看坐在沙發上正在扣鈕釦的傅恆,後者給了她一個我也不知道的眼神,顧茗夏皺眉,咬着嘴脣低頭思索了片刻,擡頭堅定地看着米莎。
“說吧,我有心理準備!”
米莎看了顧茗夏嚴肅的表情,冷漠地朝她點了點頭,然後就展開了血液報告單,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
“從血液報告中能夠看出來,蕭先生的體內含有一種名爲x的毒素物質,這種物質是從bh19中分解出來的,正是x的出現才導致了他一直昏迷不醒,而他的血液中到現在仍然含有少量的bh19殘留,從這一點可以看出,蕭先生注射的bh19已經不是過量了,而是超級過量!”
顧茗夏心跳的很厲害,她生怕米莎突然宣佈,蕭焰已經沒得救了的話。她不知道自己如果聽到這樣的話,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傅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顧茗夏的身邊,伸手在她肩膀拍了拍,讓她用不着這麼緊張。
“米莎,你直接說你有沒有辦法讓蕭焰甦醒過來?”
“x毒素的組成物質我不知道,所以一時半會我也沒有辦法!不過如果能夠讓我看到當年研發bh19的實驗報告的話,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找到清楚x毒素的藥物!”
這是目前爲止,顧茗夏聽到的最爲開心的消息,她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米莎,這一抱倒讓米莎有些手足無措了。
“顧……顧小姐!”
“米莎,謝謝你,謝謝你能夠救得了蕭焰!”
她一邊說一邊拍着米莎得後背,只見米莎面色蒼白地看着傅恆,後者無奈,走了過去,掰開了顧茗夏摟在米莎脖子上的雙手。
“米莎有潔癖,而且很抗拒和別人有這樣親密的接觸!”
顧茗夏尷尬地看着米莎,後者退後了幾步,已經帶着一次性手套不斷地拍着身上絲毫沒有灰塵的白大褂。
“也得能夠拿到bh19的實驗報告才行,顧小姐,你這感謝未免也太早了點!”
“不早不早,我……當年就是我帶人一起研發出的bh19!”
這話一出,米莎的手明顯停了下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顧茗夏,突然冷冷地哼了一聲。
“果然商人重利,這樣不合格的藥物居然也往市場上投入,現在看到,蕭先生昏迷,也純粹是活該!”
米莎的話說的直接又沒有留情面,顧茗夏面上有些尷尬,不過還是朝米莎露出真誠的微笑。
“米莎,還請你能夠幫幫忙!”
“我不會和研發新藥物有仇!今天太晚了,明天把bh19的實驗報告全部拿給我看!”
米莎說完,提着醫藥箱,四下環顧了一眼,然後疑惑地看着她,顧茗夏連忙朝柳嫣使了個眼色,柳嫣一下子就明白了。
“米莎小姐,你的房間在這邊。”
“喊我米莎,不要加小姐!”
米莎強調了一遍,就跟柳嫣去了蕭焰房間隔壁的臥室,顧茗夏面帶疑惑地看着傅恆。
“米莎……可以嗎?”
“她自己說可以那就肯定是可以!你別看她今年才二十四歲,她可是一個醫學界的天才,十四歲就已經博士後畢業,若非當年傅家對她家有恩,你以爲她會到傅家做私家醫生?縱然現在她是傅家的私家醫生,也阻止不了她一直在各大醫院主刀疑難手術和做科研。放心吧,只要她願意幫蕭焰,那蕭焰肯定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