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蔓將手中的文件夾一闔,目光炯炯的看向夏樊。“夏總,謝謝你這麼關心我的私生活。不過不管我怎麼變,我的孩子都姓季,這點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你就別妄圖借沈安林來挑撥我和股東之間的矛盾了。
沈安林“噗嗤”一笑,順着蘇蔓的回答補充道,“夏總,你也大小看我沈某了。一個季氏,我還看不上眼。倒是你們夏氏集團,我更感興趣。”
的確誠如沈安林說的那般,季氏在季莫北離開之後,受了重創。而沈安林的公司就不同,這半年的時間發展極爲神速。不論是公司的規模還是生意往來都比季氏好些,沈安林的確有說這話的底氣來着。
就這樣,剛剛被夏樊挑起的風波,在蘇蔓和沈安林聯合的抵制下便平息下
去了。
夏樊癟癟嘴,身子懶懶的往後背椅上一靠,沒有再說話,算是暫時性的妥協了。蘇蔓見夏樊不再挑她的刺了,她低頭開始說起手頭上的報表。
股東大會後,沈安林便提議邀請大家吃飯。和夏樊那時一樣,蘇蔓拒絕了沈安林。不過喬斯夫人這次卻沒有跟蘇蔓站在同一起跑線上。
她競然點頭答應接受沈安林的邀請,去參加沈安林的飯局。
這點讓蘇蔓有些始料未及,也讓沈安林有些受寵若驚。
趁着其他股東都走出會議廳之際,蘇蔓把喬斯夫人拉到一邊,“姑姑,你以前不也一直很討厭沈安林嗎?”這次又爲什麼要參加他的邀請。
蘇蔓嘴裡問着這個問題,其實心裡隱隱的已經知道了答案。
她這個姑姑之前之所以討厭沈安林,那是因爲沈安林之前虐待過她。但現在季莫北不在了,她這姑姑估計是要開始幫她重新張羅了對象了。
想到這裡,蘇蔓心裡有些無奈。
她跟沈安林,是不可能了。她不想再啃沈安林這又老又臭的回頭草了。
喬斯夫人沒有覺察到蘇蔓臉上的情緒變化,她的手輕輕的勾住蘇蔓的胳膊,溫和一笑,“蔓蔓,和夏樊比起來,我突然覺得這個沈安林不錯。所以他既然幵口請我吃飯了,我自然也是要賞把臉了。”
喬斯夫人沒有把她心裡真實意圖說出來,蘇蔓也不好意思點破。尤其是在沈安林還站在門口的情況下。喬斯夫人放開蘇蔓的胳膊,和站在門口的沈安林打了個招呼後,便要和他一起離開。
沈安林看蘇蔓一個人站在寬敞的會議室裡,他同喬斯夫人說了句抱歉,然後便起步的向蘇蔓站着的方向走來。蘇蔓看見他向自己走來,她寒着臉警惕的望向他。沈安林深吸了口氣,心裡暗自鼓足了勇氣,向她表白道,“蘇蔓,說實話我很討厭季氏,也討厭一切和季莫北有關的東西,但想到這裡有你,我來季氏的路上還是懷着歡快的心情的。”
蘇蔓臉上僵了僵,冷漠如沈安林,最近卻越來越厚臉皮了。
這種肉麻的話,即使當年她和他相戀時,他也沒有這麼直接的說過。
蘇蔓心裡嘆了口氣,果然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沈安林之所以現在對她這般死纏爛打,她覺得那是因爲她現在的心不在沈安林的身上。如果她現在依然像當年那個傻乎乎的蘇蔓,可能沈安林早就已經對她失去耐心了。
“沈總,外面還有很多人等着你。你還是快點走吧。”蘇蔓像往常一樣對沈安林的話進行冷處理。沈安林被她拒絕慣了,也早有免疫了。聽她這樣說,他臉上只是雲淡風輕的笑了笑,揮手同她告別。他相信水滴石穿的力量,現在他反正已經入駐季氏了,後面有的是時間和精力讓蘇蔓重新接受他。
蘇蔓瞅着沈安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會議室的門口,她肩膀一垂,又有些無力的癱坐在大班椅上。差不多過了有七八分鐘的樣子,蘇蔓已經聽不到走廊裡的說話聲,她這才又起身走出會議室。
會議室門口,夏樊半靠着牆壁,正魅笑的等着她。
蘇蔓頭一暈,這真是剛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根本不想同他打招呼,起步就要從他身旁越過。可夏樊卻是不依不饒的躥上前擋住她的去路c
“快到中午餐時間了,我請你吃午飯怎麼樣!”
他這話明明是在詢問,卻用非常霸道而肯定的語氣說着,似乎是想告訴蘇蔓這飯蘇蔓想吃也得吃,不想吃也得吃。
蘇蔓大陽穴處的青筋“突突”的跳了起來,雙脣不悅的抿成一條直線。
“謝了,不過你的飯可能吃的我會沒命。”想到之前夏樊的種種手段,蘇蔓自然是不會接受他的請求的。
夏樊輕挑的桃花眼十分享受的看着蘇蔓被自己氣到的模樣,他如花般柔軟的脣瓣輕啓,吃吃的笑着,“蘇蔓,你不想去也可以。不過說不定我就會找別的人跟我去吃這頓午飯了。比如說……你的兩個孩子。你是知道的,我上次被你捉弄的那麼慘,我總是要找人來出這口氣的。”
蘇蔓清瑩的眸瞳泛起憤怒的眸光,“夏樊,你要是敢對我的孩子下手,我就是死也會抱着你一起死的。”
“不想你的孩子出事,那很簡單啊。跟我一起吃這頓飯吧。至於你擔心我會對你下手,這點你就放心吧。現在整個A市的記者都跟着你我後面飛呢,我再傻也不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對你下手。”夏樊兩隻眼睛眯成一條細縫,眼裡的精光一閃而過。他是個爲了達目的可以不折手段的人,如果蘇蔓真的拒絕了他,他可不保證不向蘇蔓的兩個孩子下手。
蘇蔓這才趕鴨子上架和夏樊去了市中心新開的一家法國西餐廳。餐廳裡,悠揚的樂聲就像流水潺潺而過,流進人的心田,讓人的心情莫名的放鬆。夏樊包下了整間餐廳,兩人坐下後,身後站的都是各自的保鏢。
侍應生端上來他們點好的菜餚,蘇蔓沒有胃口,打發時間似的把牛排整整齊齊的切成一小塊。夏樊偶爾間擡頭看到蘇蔓的舉動,心情更是大好。
他現在就變態的喜歡看蘇蔓吃癟的模樣。
“蘇蔓,這裡的法國菜十分的正宗,咱們可以一邊品嚐着這些美食,一邊來敘舊。”夏樊在說這話時,妖冶的眼裡陡然的露出一抹希翼的暖光來。
蘇蔓卻根本不買他的賬,低垂着眼眸看着碗碟裡的食物,完全沒有同夏樊敘舊的打算。
夏樊嘴角僵硬的翹起,眼神裡那抹罕見的暖光也快速的閃褪下,低頭開始拿起刀叉,慢慢的吃了起來。
蘇蔓好不容易等到夏樊吃好東西,她將手中的刀叉往桌子上一放,不耐煩的瞪着他,“好了,你已經浪費我許多時間了,你現在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說了。”
夏樊不急不緩,又優雅的端起面前的高腳杯,放到嘴角邊輕抿了一口,“急什麼,吃飯是種享受,需要慢慢的品味的,就像這酒,正宗的法國君度酒,一般心急的人品嚐不出它的好的。”
蘇蔓看了看時間,這個夏樊硬生生的將一頓飯的時間拖成一個小時,如果她再不採取點行動,他可能還會把這頓飯再拖個半小時。她實在是沒有耐心和夏樊再繼續這樣的耗下去。
蘇蔓從椅子上直接站起來,伸手把桌子上的那瓶價值不菲的君度酒往地上一摔,面色清冷的看向夏樊,“對不起,你請的飯吃的我反胃,你請的酒我聞着就討厭。你也別跟我再兜圈子了,說吧。你到底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夏樊見自己真的把蘇蔓逼的發怒了。他慵懶的抽過紙巾輕輕的擦了擦嘴角,隨即也從椅子上站起身。他身上的西裝有修身的作用,金色的鈕釦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整個人的皮膚被‘襯的如白瓷一般的細緻。
“蘇蔓,你未免把我想的大壞了吧。難道我請你吃頓飯,我們敘敘舊而已。你也會想成我要對你下手?”夏樊幽暗的眼眸在陽光下閃爍着螢光,詭秘而魅惑。
黃鼠狼給雞拜年,怎麼會安好心呢?
蘇蔓是不相信夏樊這話的。見他始終繞圈圈,她索性就不再和夏樊多廢話。拿起包包,帶着自己身後的幾個保鏢便離開了餐廳。
夏樊在她離開後,又端坐回原來的位置,端起剛纔沒有喝完的那杯君度酒,輕輕的搖晃着,眼神邪鷙而魅惑。
他身後的四個保鏢其中一個走上前,在他的耳畔輕聲的嘀咕了兩句,”夏少,我們的人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在她乘坐的汽車上動了手腳,您放心,這次我們一定會像以前那樣一點痕跡都不留的。”作爲夏樊的保鏢,做起這種事情來,簡直是輕車熟路。
夏樊修長的手指放在自己的下巴輕輕的摩挲着,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蘇蔓,你屢屢的讓我難堪,我已經等不及的想送你去見那個沒福氣的死鬼季莫北了。
至於剛纔那頓飯,就算最後的午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