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颺說完要走的話,擡步朝門口走去。夢昕堅硬的心也沒有軟,顧語薇和喬羽鶴還有李嫂卻心疼了。
眼看着喬颺離去,顧語薇都沒有叫一聲兒子,她也還是選擇了留下夢昕。
“昕昕,果果也餓了,過來吃飯吧。”喬颺都走了,夢昕在顧語薇邊說邊拉的情況下抱着果果朝廚房走去。
夢昕端着果果的碗要喂果果吃飯,李嫂接過果果的碗讓夢昕吃自己的,她來喂果果,夢昕推辭,李嫂說:“昕昕,太太特意備了這一桌子的飯菜,多數是你愛吃的,你吃吧。我來喂果果。”
“我自己來吧。”夢昕嘴角扯了一下,心情還很低落,喬颺也走了,但她還是沒法將自己的壞情緒趕走。
“昕昕,讓李嫂喂果果,你吃你的。”顧語薇夾着夢昕愛吃的菜放在夢昕的碗裡,“你最近受了很多,帶孩子可不容易,一生能帶好一個孩子,就是完成了一項大工程,你這大工程剛剛起步,你自己沒有一副好身體怎麼完成這項大工程?”
夢昕把果果的小碗給了李嫂,她眼眶裡噙着滿滿的淚水,吃掉了顧語薇夾來的菜,其實夢昕不挑食,什麼都可以,但是,顧語薇還是細心的撿到了她特別愛吃的菜,這讓夢昕很感動,顧語薇真的像親媽媽一樣愛着她。
此時的夢昕也後悔那日爲什麼要跟蹤喬颺?爲什麼不將車悄悄的開走?爲什麼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爲什麼要在唐與嬌走後,她站在了喬颺的面前?爲什麼要擺出那副捉姦在牀的樣子給喬颺看?爲什麼非要逼着喬颺去離婚?甚至是爲什麼一定要搬出去?
一頓飯,夢昕吃的沒有歡樂的氣氛,整張桌子上也蕭瑟極了。
顧語薇和喬羽鶴心裡是何等的不舒服,倆個媳婦沒有一個省心的,但是,和林蘇相比,這夢昕還不如林蘇來的爽快。
儘管林蘇每回來,都會讓顧語薇和喬羽鶴大跌眼鏡,可是,林蘇敢想敢說,性情中人,而且並不是每次都給他們帶去痛苦,有時候,林蘇也能讓他們快樂起來。
可是,眼前的夢昕,雖然給喬家生下了寶貴的孫女,但是,她真的是讓喬家每一人都很壓抑。
顧語薇和喬羽鶴總是把責任都推給自己的兒子,很少怪罪夢昕,因爲他們太愛果果,也算是愛屋及烏了吧。
縱燃他們愛果果,說實話,只要他們出手和夢昕去搶果果,那根本就毫不費力,夢昕將爛竹籃打水,到頭什麼都沒有,可是,顧語薇和喬羽鶴已經喬颺都沒有那麼做。
他們不想把果果和夢昕分開,因爲一個孩子的成長,真的離不開娘,他們愛果果這個孫女,願意給果果最好的,包括讓她留在親媽的身邊。
可是,這些,夢昕似乎沒有看到,也沒有想到,更沒有用心去體會。
飯後,夢昕帶着果果要走了,顧語薇和喬羽鶴送她到門口,李嫂提着兩個食盒走過來,說自己也要回去了。
李嫂把手裡的兩個食盒拿起來看了看,把左手的放在夢昕的車上,“昕昕,這是太太給你準備的夜宵。”
“李嫂,你也回去吧,喬颺還沒有吃飯呢吧。”顧語薇對李嫂說。
“是太太,我這就給二少爺送飯去。”李嫂說着把右手提着的餐盒舉了舉給顧語薇看,又說:“二少爺都好幾天沒有好好吃一頓飯了。”
夢昕眉心皺了一下,多日來,一到飯點,爲了讓她留下來吃飯,喬颺都走了,她從來沒有去想喬颺出去後去了哪裡?或者吃沒吃飯?
她的心裡都是果果,要說有一點兒喬颺的地位,那也是想着怎麼和他離婚。現在聽李嫂這樣說,夢昕心裡到覺得有點兒疼了。
但夢昕還是堅強的讓自己忘了喬颺,帶着果果離開了。
第二天,下班後,夢昕回別墅去取一些果果的東西,她拿鑰匙打開門,一樓空空的,但依舊一塵不染,這裡除了李嫂還有兩個打掃衛生的傭人依舊住在這裡,畢竟人家喬家二少爺還住在這裡。
但此時,傭人在院子外面,李嫂該是回喬家了,而喬颺也該在喬家吧?因爲每天她去接果果的時候,喬颺都在那裡。
也就是爲了避免碰見喬颺,她才選擇這個時間來,等從喬家出來再來,那時喬颺就在家了。
她把鑰匙放在鞋櫃上,習慣的打開鞋櫃去換拖鞋,鞋櫃裡依舊如曾經,只有她的和喬颺的鞋。夢昕嘴角帶着嘲諷的扯了一下,朝樓上走去,因爲喬颺愛乾淨,她每天進門第一件事情就是換鞋。
即便鞋底沒有土,她也會換掉,即便只是上樓拿了東西就走,她也會換掉。
打開房門,一眼進了眼簾的是那張大牀,倒不是刻意去看那張大牀,而是大牀上躺着一個人,夢昕嚇得後撤了一下身子,定睛看去,是喬颺。
喬颺聽到有人開門,他背對着門躺着,懶懶的沒有回頭,聲音有些沙啞,低聲說:“李嫂,今天我過去了,讓夢昕安心的在那裡吃一頓飯吧,你去吧,晚飯也別給我帶了,我不想吃。”
夢昕愣在原地,有些爲難,該不該進去?看着喬颺躺在牀上修長的身影,她淚光盈盈,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在懷念她還是在思念果果?
她曾經無數個夜晚盼望着喬颺能和她睡在這張牀上,然而一次都沒有。夢昕擦了擦眼淚,自己真是敢想,人家喬颺就是心血來潮,想來這屋躺一躺,這棟別墅,哪個角落不是人家的?
可是,喬颺在這裡,她不想去打擾他了,東西也不想拿了,她轉身離去。
關上門的那一刻,喬颺回眸,發現剛剛開門進來的不該是李嫂,他擡起腕錶看了一下,這個點李嫂該在喬家,而且,要是李嫂的話她會敲門的。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剛剛進來的是夢昕!
喬颺起身朝樓下走去,果然,夢昕在換鞋,這是要走了。
“夢昕。”喬颺叫了一聲。
夢昕擡起眼眸,對上喬颺的黑眸,夢昕清楚的看到了喬颺眼裡有紅血絲,她快速低下頭換鞋,怕自己看見喬颺疲憊的眼神而又開始亂想。
結果,夢昕還是在這種情況下胡思亂想了:喬颺眼底的紅血絲是工作累了嗎?夢昕蹙了蹙眉頭,罵自己真是賤,既然離開人家了,還想這些幹嘛?人間喬*官可不見得會想她。
“你回來拿東西嗎?”喬颺問。
“恩。”夢昕低低的應了一聲,又解釋說:“拿一些果果的東西,不知道你在睡覺,打擾了,我改天來拿。”
“既然來了,就上去拿吧。”喬颺懶懶的走到沙發處,坐了下來。
夢昕愣了一下,心想:既然來了,就拿走吧,免得還得跑一趟,她低聲“噢”了一聲,把剛剛穿好的鞋脫下,因爲拖鞋已經放在了鞋櫃裡,她沒準備在拿出來了,乾脆光着腳丫朝樓上跑去。
喬颺回頭看着她光着腳丫朝樓上跑去,黯然疲憊的眸光深了很多,這個女人,總是風風火火的,又沒逼着她快走,她跑什麼?還光着腳。
爲了掃走煩心,喬颺拿起遙控開了電視,企圖趕走心中的麻煩。
夢昕上樓,打開果果的衣櫃,收拾了一件果果的衣服,又打開自己的衣櫃,上次走的時候沒有把東西都帶走,實在是因爲力不從心,看來這次想要把她和果果的東西全部帶走也不可能。
果果的東西就太多了,顧語薇把果果簡直當珍寶,幾乎從果果在她肚子裡就不停的給果果買東西過來,果果的東西比自己的多了好幾倍。
她挑選了一番,還是收拾了一大包,剩下的也不準備要了,關櫃門的時候,看到了櫃底的一個東西,她凝着神,蹲下身把那個東西拿出來。
是喬颺的錢包,她的眼眶頓時充上淚光,像漫天的繁星在眼眶裡閃啊閃。
這個錢包是她第一次爬上喬颺的牀時,喬颺早上睜開眼睛扔給她的,當時喬颺說:除了他自己,所以的身外物都可以給她。
接着就是喬颺決然離去的冷酷背影,剛開始,她幾乎天天揣着喬颺的錢包睡覺,白天都帶在身上,捨不得放下,可是後來果果出生,她的中心就調到果果那裡去了,這個錢包也就被藏在櫃底裡,她都忘掉了。
她慢慢的打開錢包,裡面依舊,那個甜甜的小女生依舊在衝着她笑,其實人家笑的很美,可是,夢昕總覺得那小女孩在嘲笑她。
裡面有很多錢,夢昕沒數過到底有多少,裡面還有銀行卡,夢昕沒劃過,夢昕閉上眼,淚水不斷滑落,她覺得嗓子裡難受極了,再不走,也許,她要難受死在這裡。
夢昕擦了眼淚,把錢包放在桌子上顯眼的地方,朝樓下走去。
電視裡演的什麼喬颺不知道,夢昕掃了一眼,也沒看清,或者是沒看進去。
“那個,該拿走的我都帶上了,剩下的都不要了,你要是用那間房,就把那些都扔掉吧,另外,那個,你什麼時候方便,我們去辦手續吧。”夢昕站在地上輕聲說完走到門口穿上鞋就走了。
喬颺站起來,把手裡的遙控狠狠的摔在地上,遙控碎屍萬段,濺起支離破碎的碎片,在空中殘喘着舞蹈了幾下最後落在地上。
驕傲的喬颺氣狠狠的朝樓上走去,那麼一個不識擡舉的女人,還不至於讓他生氣!他這樣告訴自己,然而,他卻確實在生氣,而那份氣恰恰就是那個不識擡舉的女人給的。
喬颺回到自己的臥室,將門摔的啪的一聲,幾乎把門摔壞了一般。他把自己重重的摔在牀上,想好好睡一覺,然而閉上眼睛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了,還是睡不着。
自從夢昕母女走了,他就沒有好好睡過一個覺,每次倒在牀上,告訴自己美美的睡一覺,不去想那母女倆,可是還是不由自己控制自己的每每又想起那母女倆。最後,還是想着那母女倆的好才能安然睡去。
喬颺特狠自己,夢昕根本就沒有想象中那樣愛他,要不然怎麼就那麼決然的走了?夢昕根本就是一個冷血的人,要不她怎麼會一點兒也不顧及果果出去了受不受罪呢?
既然夢昕一無是處,簡直不可理喻,他喬颺該將她忘的一乾二淨,可是,喬颺還是做不到,總是無形中,無意間,就會想到夢昕。
牀上翻來覆去不知道多少回,像活魚被拍在沙灘上一般,最後終於在斷水缺氧的情況下不再翻來覆去,而是如同死了一般的睡去。
喬颺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夜色清涼,自從夢昕母女走了,他不是整夜無眠,就是半夜醒來。
他起身站在窗前,天上繁星點點,月亮正高掛天空,整個夜顯得寂寞極了,也沒有一點兒一滴勃勃生機,更沒有白日裡的似火熱情,此時,它褪去了所以的光華。
滿眼望去,數不盡的淒涼,彷彿世界顛倒了方向,以往的美好都在一覺醒來後變得黑暗,變得荒謬。此夜,人跡罕至,好像滿世界都是荒蕪,就連他的心也開始虛妄。
此夜正如喬颺。
喬颺的周身更是無盡的清涼和落寞。他滿心滿肺都是淡淡的哀愁,無法正眼,無法前行,蕭條的心情感到冷漠、無助,沒有一絲生氣。
好好一個人生,在夢昕出現後就開始落敗,而且落敗的一塌糊塗,夢昕,果然是他生命裡的一個劫數。
他想恨夢昕,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每每都是對她的思念和想到她的好,還有她和女兒在一起的種種。
想到那母女倆,喬颺轉身朝夢昕的房間走去,其實這段時間他每天都那夢昕的房間裡睡覺,每每躺在那張大牀上,枕頭上還殘留着夢昕頭髮的味道,被褥裡似乎還有夢昕的體溫,就連整個屋子,都有夢昕的味道和影子。
還有那個咿咿呀呀他聽不懂說什麼的寶貝女兒的一切,有時候,喬颺覺得她們還沒有走。
無可厚非,喬颺是想着她們的,而且很想,可是,那個狠心的女人,到底懂不懂?在喬颺看來,她根本不懂,因爲她根本就沒有心!
一邊生着夢昕的氣,一邊還對夢昕念念不忘的喬颺剛準備到牀上去睡覺,就看到了桌子上多出來的東西。
他慢慢的走過去,這屋裡能眼即的地方,他都看了無數回,桌子上更是一目瞭然,之前根本什麼都沒有放。
喬颺看見了自己以前的錢包,這個錢包他都忘掉丟在哪裡了,新的錢包早已經入了他的口袋。
舊錢包現在重拾手中,他纔想起來,就是那晚,他把留給唐與嬌的童子身交給夢昕的那晚過後的清晨,他把這個錢包殘酷的扔在夢昕的臉上。
當時,他還說了很難聽的話,那晚,是夢昕的第一次,不管那晚夢昕是不是自願?或是用盡心機爬上那張牀的,躺在他身下的,可是,終究,那晚也是夢昕的第一次。
女孩的第一次多麼珍貴,在付出後,沒有安慰,沒有憐惜,得到的卻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和侮辱,還有這砸在她臉上的錢包。
臉色越來越沉,剛剛對夢昕的種種責備此時卻覺得是自己該還給她的。
喬颺打開錢包,裡面他的糖玉米笑的多甜美啊!這是唐與嬌高中畢業那天,他帶唐與嬌出去吃冰激凌給唐玉嬌照的,這張相片美極了,他沒捨得給唐與嬌,自己偷偷留下了。
他洗出兩張來,一張裁剪後放進了錢包,一張買了相框放在家裡的枕頭下,他天天抱着那張相片睡覺。
有些朦朧的雙眼看着眼前笑着的小姑娘,依舊可愛至極,正如當年。可是,喬颺此刻想到的不再是可愛迷人的唐與嬌,而是夢昕看到這張相片後流過多少眼淚。
錢包裡的東西原封沒有動,就這樣在夢昕的手裡默默的呆了近兩年的時間。
想想這一年多的歲月裡,沒有滄海桑田,卻也風風雨雨,然而夢昕曾經執着的愛情在沒有開花的情況就結了果,但終究這個果實不好吃。
喬颺將那個錢包裝進兜裡,朝樓下走去,一路開着車,夜色茫茫,夜深人靜,路上幾乎看不到人,車輛稀少的走下一條街來,除了他的車,一巴掌就能數過來過往的車,跟白日的擁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車子停在夢昕租住的房子前,這裡他來過一次,但那次沒有進去,這次,他依舊沒有打算進去,可是,擡頭間發現夢昕那間房裡的燈盡然亮着。
他蹙着的眉頭一下子展開,夢昕一定也在想念他,而無法睡去,那個女人就是嘴硬逞強,就是因爲誤會了他,其實她的心裡依舊愛着他。
這樣想着,也肯定自己想的是對的,喬颺朝夢昕的那個陰暗的樓道里走去。這是一箇舊樓房,一共六層,全部步梯,夢昕就住在四層。
樓道里的燈是聲控的,一進去,不需要怎麼用力跺腳,燈就亮了,喬颺一口氣上到四樓,來到夢昕的房門前。
擡起手正準備要敲門,他卻遲疑了,將手放到眼前,看了看腕錶,晚上三點鐘。
這個時間段不睡覺的人,除了有特殊原因不能睡覺的,其他都該歸於不正常範圍內吧?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夢昕的電話,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給夢昕打電話。不想敲門,一來擔心吵着鄰居,二來擔心吵到裡面的果果。
他知道,這種舊樓房,一般隔音都很差,別沒等把夢昕敲出來,再把鄰居和果果給吵到。
夢昕在筆電上飛着手指,身邊是熟睡的寶貝女兒,因爲搬出了喬家,也準備和喬颺離婚了,所以要加倍努力的工作,爭取讓果果過上不受“擠迫”的生活。
再者,也是因爲心中難受,躺下也睡不着,所以起來寫會稿子,多寫一份,就會多有一份稿費。
一份又在她傾心下順利完成了,夢昕很滿意,她關了電腦,伸了個懶腰,準備上牀睡了,這時,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因爲害怕吵到果果睡覺,夢昕看都沒有看來電是誰,就按下了接通鍵。
按下接通鍵纔去看來電人名字,這個時候,她知道是什麼時間,而這個時間打電話來的盡然是喬颺。
這個來電號碼讓夢昕的心跳加速,這個神經病,怎麼半夜三更打來電話?這麼多年,她做夢都想讓他主動給她打一個電話,可是,多少年過去了,在他們從陌路走到婚姻,又從婚姻走到陌路,路經多少悲苦離恨,他卻在這個時候打來他生平給她的第一個電話。
“喂,夢昕,夢昕……你有沒有聽啊?夢昕……。”
夢昕聽得喬颺在電話裡嚎叫,她把手機放在耳邊,一邊走向窗口,裡牀遠一點兒的地方,回頭看了牀上熟睡的果果,才低聲說:“恩,在聽,幹嘛?”
“夢昕,你沒睡?對嗎?”
“睡了。”夢昕果斷的說:“有什麼事你說吧。”
“我在門口,你把門打開。”
夢昕頓了,眼睛睜的無比大,她把手機拿在眼前看了看,聽得喬颺在裡面又說了一遍剛剛的話。
“都幾點了?你有病吧?我沒時間陪你玩。”夢昕果斷的掛了電話,氣狠狠的自言自語道:來找我幹嘛?想女人了怎麼不去找你的糖玉米!我好欺負嗎?
哧溜一聲,夢昕吸掉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出的眼淚和鼻涕來。
這個時間他來找她,那無非就一個原因,想讓她給他解決生理問題。夢昕想着都委屈、生氣。不愛她,就乾脆攆走她,爲何要騙她?現在又半夜三更來找她瀉火,把她當什麼?
“依你喬颺的本事,想找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只要你一句話,像我這種傻瓜排隊都可以排到高速上去,你何必半夜來找我?給我侮辱!”夢昕抽泣着自言自語着。
這樣侮辱人的方式,他喬颺是怎麼想出來的?離婚他也不離,又還欺負人,他就那麼恨她嗎?非要折磨的她生不如死才甘心嗎?
夢昕想到一新曾經告訴她,喬家那尊佛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可惜當初,迷亂了的夢昕對於一新的勸完全聽不進去。瞧瞧!現在知道了吧?捅了喬颺的馬蜂窩了吧?看喬颺不把你整死!
夢昕回頭看看牀上的果果,看來,喬颺是又想不要她,又想留下這個孩子,所以纔想盡方法折磨她。
短信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夢昕知道是喬颺的,本沒打算看,結果緊接着就又來了一條。
在和自己做了一番爭鬥後,在不看和看之間徘徊了一番後,夢昕還是打開了短信。第一條:夢昕,給我開門,我有話和你說。快點。
第二條:夢昕,那天和唐與嬌吃早點是因爲她要在第二天出國了,想見見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我和她什麼都沒有。
夢昕看着短信,果斷的刪除,一來在氣頭上,二來擔心自己心軟相信他的話,她嘴裡嘟囔着:當我是三歲小孩呢?
喬颺等不到夢昕開門,也不敢再電話進去,他知道夢昕肯定和果果睡在一個房間裡,他擔心總是打電話,會吵醒果果。
於是,喬颺又發了一個短信:夢昕,開門,我和唐與嬌什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夢昕在看完這條短信後直接將手機關機。
你和她有沒有關係關我什麼事!?夢昕將關掉的手機扔在桌子上,乾脆上牀睡覺。
明明告訴自己不要被喬颺影響了心情,好好睡吧,可是,卻有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喬颺那裡。她閉上的眼睛睜開,睜開再閉上。
她恨喬颺,本來這睡眠就夠差了,每晚兩三點睡,早上六點多起,他這一鬧可好,今晚乾脆沒法睡了!
夢昕乾脆坐起來,凌亂的思緒一會兒功夫就繞到了喬颺的短信上。
喬颺說他和唐與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夢昕死也不信。喬颺和唐與嬌有沒有關係就想禿子頭上的蝨子,簡直可以一目瞭然。
她已經接受喬颺和唐與嬌的關係了,也已經準備霸着喬太太的位置大方容忍的喬颺和唐與嬌的關係了,可是,喬颺爲什麼還要抱着她說那些溫情的話後又轉身去給唐與嬌擦眼淚。
夢昕可以容忍並且接納一個外面有女人的壞男人,可是,她堅決不能接受一個說謊話的僞君子。
一個人無論是好是壞,起碼該敢作敢當,更不能把別人當傻瓜一樣去騙,那樣簡直太氣人了!
不知道罵了喬颺多少遍,夢昕終於睡着了,一個夢還沒做完的時間,就到了早上六點。早上六點,是夢昕起牀的時間。
果果還在甜蜜的夢鄉中快樂着,夢昕輕輕的在果果的小臉上吻了一下,起身去爲果果做早餐了。
剛走出臥室,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夢昕一邊想這麼早會是誰呢?但還是打開了門。
看到門口的人時,夢昕一晚的疲憊和早上剛起牀的朦朧,一下子被對對方給嚇得全部不見,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瞪的都比上昨晚的月亮了。
“你,你……在這裡站了一晚?!”一項口齒伶俐的夢昕結巴了,她不由得擡手抓了抓頭髮,頭髮更亂了。
剛起牀的夢昕頭沒梳,臉沒洗,臉上還有昨晚睡時流下的淚痕,結着白色的痕跡,眼角除還似乎有眼屎,夢昕完全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有多麼的不雅觀。
喬颺看着心裡癢癢起來,這樣的夢昕不但沒有不雅觀,反而很招人,甚至勾起喬颺的*。
這時門外的樓道里有一對老年夫婦,看樣子是要下樓鍛鍊身體去,看到他們門裡一個門外一個,兩位老人看着他們笑了笑。
喬颺嘴角尷尬的對二位老人扯了一下,剛剛就有一對老年人相持下樓了,他們看着喬颺的眼神充滿同情。
更讓他接受不了的是,那位老太太還拍着喬颺的肩膀說:“小夥子,被媳婦趕出來了?呵呵,道歉態度誠懇一點兒……”
擔心這位老太太也會上來拍他的肩膀和他說話,喬颺低聲對夢昕說:“讓我進去說吧。”喬颺沒等夢昕同意,直接推開夢昕進門了,進門後拉夢昕回來,然後關上門。
“你幹嘛呢?你這樣有意思嗎?你到底想幹嘛?”夢昕放鞭炮般的說着:“你讓我安生一些吧,我都搬出來了,婚也是隨時可以離,你何必這般禍害我?”
“怎麼禍害你了?”喬颺瞪着夢昕,話也都帶着一些寵溺,他是要道歉的,在外面站了一晚,本來心裡也多少有點兒不舒服,可是,一開門看到夢昕那種原生態的模樣又心裡僅有的那一點兒不高興蕩然無存了。
“你神經病啊!半夜三更打電話,一大早的又來敲門,還在外面站一晚!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兒!”夢昕的火氣完全來自喬颺在外面站了一晚的緣故,他看到喬颺眼底佈滿紅血絲,看着都有些害怕。
可喬颺不知道她的火氣是因爲她看到了他眼底的紅血絲,他只聽到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一進門對他的惡言轟炸。
喬颺很不高興,也氣沖沖的說:“你怎麼這麼犟?都給你道歉了還不依不饒,再說了,我讓你搬出來的嗎?不是你自己要發瘋的嗎?我就納悶了!當初撲我的是你,現在給你機會了,你又來勁了!我告訴你夢昕,你別得瑟,小心我真不理你!”
本來看着他滿臉的憔悴和眼眶裡的紅血絲還有那麼一點兒難受,也差點要爲他在外面站一晚的行爲所感動了,可是被喬颺的一席話說的夢昕徹底不想再看這個男人一眼。
她在外面守了一晚,就爲了早上來罵她一頓?
是她誤會了?是她誤會他以爲是真心來道歉的,是真心來和好的,是真心要接納她的。
對這種表裡不一的僞君子,夢昕覺得跟他多說一句話都降了自己的尊嚴。而她的尊嚴已經被他踐踏的僅剩那麼可憐的一點兒,他卻還不肯放過她。
夢昕背過身,心如死灰,淡淡的說:“是我錯了,不該惹你,你要怎樣才肯放了我?只要你說,我都照做,包括……把果果給你。”夢昕咬了咬牙,還是那樣說了,儘管沒有果果她就活不下去了,可是,這樣被喬颺折磨着,他也沒法活下去了。
“夢昕!”喬颺握了握拳頭,還是伸開了,他低着頭頓了一下,讓自己的情緒緩解了一下,剛剛的話如果是個老夫老妻也許不會計較了。
畢竟,他們之間的緊張氣氛還沒有化解,女人遠比男人想的複雜,也許男人早就覺得這事該過去了,但女人還緊揪着不放,不能怪夢昕這樣對他,是他錯了。
喬颺走進一步夢昕,“你誤會我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着和你還有果果,我們一起好好的過日子,這話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你還不能相信?”
“喬颺,就算我相信了,但是我累了,不想再繼續了,求你行行好放了我。”
“你!”喬颺一直在忍,這個女人真的犟起來好歹都不聽。但是,喬颺還是忍了,他掃了一眼這窄小的房子,雖然收拾的趕緊整潔,但怎麼能和他們家寬大豪華的別墅相比?他的果果是千金小姐,怎麼可以住在這樣的地方長大?
這樣的地方轉身都難,就別說給果果一個活動場所了,而他家別墅的院子裡,顧語薇早就給建好了兒童樂園,爲了果果,也爲了這個倔強的要死的女人少受一些罪,喬颺真的是一忍再忍夢昕的倔脾氣。
“你看看你這個地方,連個活動空間都沒有,我們一起快樂的住在一起不好嗎?”
“是的,你們家有錢,我在你們家裡快樂過嗎?”夢昕聽着他的話心中又升起了氣憤,在那個到處貼金的別墅裡,她過的是些什麼生活?要不是自己和果果命大,她們母女就死在那裡了,現在這個男人好意思來說?
喬颺吞吞口水,蹙着眉心,厲聲道:“那不是一開始我沒看清嗎?我拙了眼!我殘疾人!我現在不是在努力嗎?你還不依不饒!?”
夢昕決定不和他過了,也不再怕他,估計她,他聲音高,她就想聲音比他還大,“喬颺……唔。”
可是,夢昕剛要說話,喬颺抱着她吻住她的脣,夢昕用力推開喬颺,臉上已經染上緋紅,儘管他們還是夫妻,可在夢昕看來,早已名存實亡,更何況現在倆人在鬧離婚,而且上一秒還在吵架,這個男人怎麼可以吻她?
還有,這一大早的,夢昕不僅沒有梳頭洗臉,就連口都沒有漱,口腔裡會不會有口氣?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樣?
“夢昕,我知道你還愛我,我們和好,好不好,別再犟了。”喬颺看着夢昕的臉紅的那麼誘人,一晚未睡的疲勞,看着夢昕的小蘋果一般臉,像是打了興奮劑一般。
自從嘗過夢昕的甜美的身體,他一直就像服用了罌粟一般,這都好長時間沒碰夢昕了,他真的想她的味道了。
夢昕則沒有喬颺那麼來的快,女人一般都小心眼,而且小心眼多,又愛多想,想着還揪着不放手,她還不能徹底相信喬颺,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只有自己看到的纔是真相。
而男人的思維特別的簡單,不會想的很多,他覺得道歉了,就可以了,這也是擱在夢昕身上,他才道歉,要是別的女人,他多連一個字都不會解釋。
這麼多年了,就連顧語薇那個做孃的,都沒有聽過喬颺道歉的話。
“喬颺,我惹了你,是我錯了,我道歉了,我再也不敢惹你了,你放過我吧。”夢昕還在執着着她的倔強。
真是一頭犟牛!一頭犟的母牛!喬颺的眼裡看到的夢昕的頭上長出兩隻牛角來,他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夢昕納悶的不知道這個人突然笑什麼?看來,他真的是有病,而且病的不輕。
“已經晚了,惹了我的人一般我都不會放過她!你只能繼續惹我。”喬颺把傻乎乎發愣的夢昕攬在懷裡,低聲在她的耳邊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你要我怎麼樣才肯信我?非得要我挖心掏肺嗎?你給我點兒時間,你自己也用點心和腦子來體會一下不行嗎?你這樣不累嗎?”
喬颺不知道夢昕累不累,但他很累,他把下巴放在夢昕的肩頭上。
夢昕孱弱的肩頭幾乎沒有多少肉,她感覺喬颺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到了她的肩頭上,不止壓的她疼,尖尖的下巴膈的她也疼,她稍微推了一下喬颺,似乎還不捨得將他推開。
“夢昕。”喬颺沒有離開夢昕的肩頭,而是把下巴挪了一下,他的嘴緊貼着夢昕的耳垂,輕聲細語道:“我們一起努力,別把愛弄丟了,好嗎?”
喬颺感覺到夢昕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擡起頭,剛要再對夢昕說話,夢昕一把推開他,“果果快起牀了,我要給她去做早飯。”
“連我一起做上,餓了,昨晚就沒吃,不,昨天中午就沒吃。”
別告訴我你是因爲想我,所以吃不下睡不着,那些話,我更加不信!夢昕瞪着喬颺,心裡這樣想。
喬颺看着她的眼神,剛要開口,夢昕怕喬颺真說出她剛剛想的那些話來,那些真的她不能相信,太假了!她趕緊轉身離去,朝廚房走去,一邊嘴裡搶着說:“你每天在哪吃早點,就到哪吃去,我這裡太簡單,怕你吃不慣。”
“就在那兒吃過那一次早點,其他時間我都不吃早點。”喬颺嘴角彎了,夢昕還惦記着他和唐與嬌吃早點那次,看來,這個女人和別的女人一樣,愛吃男人身邊其他女人的醋。
“那今天也不要吃了。”夢昕已經站在廚房。
喬颺跟上去,廚房很小,也就夠一個人站,他只好站在門口,狡邪的目光中流竄着炯炯賊光,他看着夢昕臉上的表情,也用心捕捉着夢昕的內心世界。
“夢昕,我想幫你,可是我不會做飯,我太累了,不止昨晚沒睡,好幾天都沒怎麼睡覺,能進屋和果果躺會嗎?今天上午還要開庭。”
喬颺可憐巴巴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