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大家都安靜下來,尤其是當慕流非走過去之後,沒有人敢再說話。
而服務員也趁機疏導大家散開,此時,洛心辰慢慢恢復了鎮定,但想到大家的言辭還是心有餘悸。
所以,當慕流非走過去的時候,她難得地沒有擡起頭看慕流非。
“你沒事吧。”慕流非走到洛安寧身邊,淡定地說道。
“沒事。”這時,洛心辰才發覺慕流非來了。
原來他一來就好了,此時,她的心裡滿是晦澀的情緒,看着慕流非,猶如看着末世降臨的天神。
“沒事就好,我帶你去休息。”慕流非道。
說着,他伸出了手,面對着洛心辰,脣上帶着笑容,他的溫和,彷彿有解決一切難題的力量。
就在這一刻,洛心辰知道,自己完全被慕流非俘獲了。沉默片刻,她伸出了手,雙手交疊,她的目光中有短暫的火花閃現。
夜色在緩慢褪去,而光明緩慢到來,有迷離的光亮,像是白天與黑夜稀釋了,分不清確定的界限在哪裡。
洛安寧緩緩睜開了眼睛,卻覺得耳朵處有些硌,但並不妨礙她良好的睡眠。
當她擡起頭,看到傅少權的時候,心中突然一沉,用了片刻時間,才恢復平靜。
昨天,她就是在這裡睡的?
傅少權的姿勢很難受的樣子,洛安寧將他的姿勢擺正,準備悄悄離去,若是讓傅少權發現,自己居然對他那麼關心,可要怎麼收場?
但她尚未離去,卻聽到倒抽冷氣的聲音。
立即回頭,她還以爲是傅少權身體沒有恢復,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她的表情是僵硬的,但傅少權卻欲言又止,還帶着幽怨地看着洛安寧,讓洛安寧滿頭霧水。
“我沒事。”傅少權嚥了一口口水,說道。
但洛安寧分明是不信的:“到底怎麼回事,你不說我就讓封刑來了。”
但傅少權卻立刻回絕了:“不,不用,我一會兒就好了。”
“恩。”洛安寧狠狠地瞪了傅少權一眼,走了出去,門被重重地關上,她表現的很生氣的樣子,此時,傅少權無奈一笑。
五分鐘之後,封刑推門進來,洛安寧臉色很難看。
“傅少權,你又怎麼了?最近衝撞了黴神,所以才這樣的?”封刑戲謔道。
“少廢話,你出去。”對封刑,傅少權並不會有溫和的態度。
“聽說你哪裡有些疼?”封刑笑嘻嘻地問道,眼睛裡卻是幸災樂禍。
“沒有。”傅少權知道,若是讓封刑知道自己肩膀疼,肯定是要嘲笑自己一頓的。
“哦。”封刑拉着長腔說道。
但他的手卻絲毫都不含糊,直直地扳着傅少權的肩膀,惹得傅少權大叫一聲。
慘叫聲傳來,傅少權恨透了這個折磨他的人。首先,他猝不及防襲擊自己不說,並且,還狠狠地扭自己受傷的胳膊,他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報復封刑。
“哦,他真的沒事。”封刑拍拍洛安寧的肩膀說道,態度來了180度大轉彎。
但洛安寧並不信:“怎麼可能,你看他剛纔都疼成什麼樣了。”
“是這樣的,他大概是保持一個姿勢時間久了,造成的肌肉痠麻,沒關係的,一會兒就會好。”
聞言,洛安寧的臉瞬間紅了。
她自然知道傅少權是爲什麼成爲這樣的,她心裡過意不去,偷偷地看了傅少權一眼,見他看着自己,眼睛中彷彿帶着笑意,她立刻低下了頭。
“那大概是真的沒事,封刑,我們走吧。”洛安寧對封刑說道,她的聲音甜美,笑容也很燦爛。
封刑也知道,洛安寧是真的覺得尷尬,昨天擔心傅少權的身體,他特地看了一下,所以不小心看到了那一幕,覺得十分溫馨,只是他們兩個人,一個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感情,另外一個不願意掉面子。
“那好吧,我記得醫院外面有一個早餐店買的東西特別好吃,我帶你去。”封刑細心地說道。
病房中只剩下傅少權,他的目光變得十分幽深,封刑最新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封大少,你等着。”此時,傅少權有些咬牙切齒的。
他已經下定決心,讓封刑吃一點苦頭。
早餐店裡,一進門就聞到撲鼻的香氣,屬於很清淡的香氣,讓人胃口大開,卻不覺得油膩。
小店很乾淨,雖然只是一個二十平米的小店,也只有幾張桌子,但桌子是復古式的,每張桌子上放着新鮮的花,因爲剛剛插上的緣故,還沾着早晨的露水。
“真不錯。”洛安寧微微一笑,眼睛也亮晶晶的。
“我也是剛剛發現的,以前着急,並不是經常吃早餐,這是一晗來的時候給我帶了一次早餐,我覺得好,所以找到了。”說這些話的時候,封刑給人一種很親近的感覺。
洛安寧也微笑,因爲她知道,封刑是真的喜歡上夏一晗了,他提起夏一晗的時候,表現的都是幸福的神采。
“恩,一晗很好,說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她了。”
最近忙的頭暈,洛安寧並沒有時間見一晗,也不知道她的近況如何。
但封刑的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
“是不是一晗出了什麼事?”洛安寧擔心地問道。
“一點小事情。”封刑不願意讓洛安寧擔心,下意識地說道。
但洛安寧知道,封刑是在騙人,因爲他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眼睛裡是無法抑制的擔心。
“到底出了什麼事,你不說,我也會去查,與其讓我費時費力,不如你親口告訴我。”洛安寧有些冷硬地說道。
聞聽此言,封刑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本來不想讓你擔心,你既然要問,不如我告訴你,免得你不知道又要胡思亂想,一晗家裡的生意出現了情況,但是她的爸爸在國外接受治療需要靜養,所以,她要嘗試着解決,現在她也不在國內。”
“那你爲什麼不幫助她一下?”洛安寧不解地問道。
“你以爲我不想?”封刑無奈。
“我本來就想幫她,不過她雖然有些神經大條,卻是個倔強的性子,她說現在她要有解決自己家事的能力,所以我不便插手。”
聞聽此言,洛安寧倒是驚訝。
她一直都以爲夏一晗是一個天真可愛並且無拘無束的人,但內心卻又很有想法,並且也很努力,能夠讓封刑喜歡,靠的絕對不是日久生情,而是日久見人心。
任何一個人跟一晗接觸久了,都會喜歡上這個女孩子。
“恩,希望她回來的時候,你們趕快結婚,到時候她就不能再推脫了。”洛安寧安慰道。
“我倒沒有這麼多想法,只希望她第一次解決家裡問題的時候,不要受太多苦。”封刑說話時,目光中流露的,都是對夏一晗的關心。
“恩。”洛安寧點頭道。
她擔心的表情讓封刑忽而一笑:“安寧,你這個人,總是很容易看出來別人的問題,卻看不出來自己的。”
“爲什麼忽然這麼說?”洛安寧喝了一口粥,問道。
“只怕你這次回去,傅少權肯定會生氣。”封刑道。
“我知道呀,但是跟我有什麼關係?”洛安寧故作不在意地說道。
“安寧,你不要僞裝了,難道我會看不出來你對傅少權的想法嗎?”封刑盯着她,很認真地說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承認,我對他還是有那麼些喜歡,但那又怎樣,現在讓我毫無芥蒂跟他在一起,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洛安寧苦笑一聲,她心裡還是有障礙。
“恩,我知道了,不逼你,怎麼樣讓自己開心就怎樣,至於傅少權,讓他多吃一些苦頭也是好的,他一直以來都順風順水,估計很少受過情傷,所以,不要下手太清。”封刑玩味地說道。
病房裡。
窗簾被拉開了,外面是燦爛的陽光。
但裡面氣氛卻並不好,傅少權坐在牀上,黑着一張臉,覺得自己被冷落了。
洛安寧居然丟下他跟封刑一起出去,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但是他依舊沒有消氣,反而越來越生氣了。
“爸爸。”細軟的聲音傳來。
傅少權的陰沉才散了一些,他看着自己的孩子,怨念頓生。
“傅先生,我們沒有找到孩子的媽媽,帶他來看看你,你的過敏症狀已經好了,可以抱一下。”護士微笑着說道。
傅少權從她的手中將煦煦接過來,臉上的陰鬱散了一些。
“那我們先去別的病房查一下,勞煩您看一下。”護士道。
等護士走後,傅少權捏捏煦煦的小拳頭,鬱悶道:“怎麼辦,煦煦,你叔叔把你媽媽搶走了。”
但煦煦年齡太小,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反而一直呵呵地笑着,讓傅少權更鬱悶了:“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反正你又不懂。”
他將煦煦放在自己的腿上,看着窗戶外的天空。
煦煦長開了一些,與傅少權非常像,兩個人,一個愁眉苦臉,一個笑呵呵,看上去十分有趣。
他覺得自己很可憐,跟幼小的兒子相依爲命,追不到孩子的媽媽,不知道煦煦長大了會不會笑話自己不會哄女人。
這麼一想,他就更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