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覺得不甘心嗎?”洛心辰忍不住問道。
卻見祁易年微微一笑,笑容很是透徹:“不是你的,費盡心機也沒有用,洛小姐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清楚,奉勸你一句,欺騙過大家一次就是極限了。”
說完,祁易年離開了餐廳,而洛心辰坐在軟椅子上,手卻是抖的。
她不明白,爲什麼祁易年會知道自己做的事情,難道他調查過自己?
“不,少權不會知道的。”洛心辰顫抖着說道,但她的心中卻是惶恐。
想起前幾天傅少權去看她的那一眼,的確讓她害怕。
她急忙想起身,卻因爲太過緊張打翻了放在桌子邊沿上的咖啡杯,滾燙的咖啡順着大腿留下來,她覺得咖啡流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小姐,你沒事吧?”服務員很緊張地問道。
“我沒事,啊——”洛心辰的腿顫抖一下,地上也是咖啡,她的腳打滑,摔在了地上。
服務員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你們將這位小姐扶起來,我去找經理。”
找到經理時,服務員看到一個高大的男子,黑色的頭髮在眼睛上方,眼睛深邃,輪廓分明,尖下巴,鼻子挺直,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正在跟總經理彙報工作,難道沒有人告訴你不要進來嗎?”經理憤怒地說道。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外面有一位小姐摔倒了,所以我來找你。”服務員聲音有些發抖。
頓時,經理的臉色很難看,他正跟慕流非彙報工作,一切良好,而慕流非也不住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是滿意,現在好了,臨走之前出了事,他能不生氣嗎?
“出去看看吧。”慕流非的臉色沉了下來,沉 穩地說道。
不等經理出去,慕流非邁腿走出去,看到了那個摔倒的客人。
她垂着頭髮,看不清什麼模樣,不過腿上有紅紅的印記,應該是被燙傷了。
看到這一幕,慕流非道:“得罪了,我送你去醫院。”
說着,他將洛心辰抱起來,洛心辰不習慣被人抱着,卻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伸手環住了慕流非的脖子。
她將臉埋進慕流非懷裡,整個人依賴着他。
慕流非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事關緊急,他並沒有多想。
東山別墅。
桌子上放着洛安寧的手提包,暗紫的顏色,高貴典雅,裡面露出了一個小鏡子,小鏡子裡面,折射出洛安寧的側臉,此時她正在化妝。
她並不喜歡濃豔的妝容,所以簡單點綴了幾下,光潔的皮膚,脣上吐了珊瑚色口紅,有些冷的樣子。
“洛小姐,你要出去嗎?”傭人看到洛安寧,問道。
“恩,煦煦就勞煩你照顧。”洛安寧道。
今天祁易年突然回來了,其實她是有些心虛的,畢竟她辜負了他,不管是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她以爲祁易年會生氣,並且不會再見她,卻不想他已經回來了,說是找自己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那我去告訴少爺。”傭人道。
卻見洛安寧站了起來,淡淡地回答:“不必了,我跟傅少權並沒有什麼關係,現在就連行蹤都要監視了嗎?”
“是。”傭人低下了頭,雖然不安,卻還是聽洛安寧的,畢竟她在這個家裡並沒有話語權。
出了門,洛安寧直接到天湖佳苑,那是一個類似大型公園的地方。
到了地點,就聞到陣陣花香,天湖佳苑種着大片的花,從春天到冬天,從一月到十二月,不管季節是炎熱還是寒冷,總是有花朵盛開,是一個非常適合喜歡觀賞性遊玩的遊客。
車在停車處停下,洛安寧下了車便看到不遠處的祁易年,他盯着自己,眼睛中有喜悅,並無責怪。
“易年,對不起,我——”
“不用說了。”祁易年微微一笑,像是春風暖日般化解了洛安寧的不安。
“你在法國,還好嗎?”洛安寧問道。
“都挺好的,只是工作有些忙,沒辦法聯繫你。”祁易年用這句話掩飾自己的不安。
他雖然站在食物鏈的頂端,心情卻總是跟大多數人一樣的,愛而不得,任何人都會遺憾,所幸的是,從上次回來他就已經將失望的苦吃過了,現在反而不覺得太難過,甚至覺得,與洛安寧認識,並且成爲朋友都是上帝的恩賜。
他看着洛安寧,只覺得一切都是註定的,結果的輪廓漸漸明朗,不管她願不願意受苦,最終還是無法與傅少權分離。
想到這裡,他便又是難受。
“沒關係,是我對不起你,易年。”洛安寧下定決心解釋清楚。
而祁易年看着他,目光是柔和的。
“我並不喜歡傅少權,但是孩子在那裡,他是傅少權的籌碼,我不得不回去,辜負了你,是我的錯。”說着,洛安寧垂下了頭,這是祁易年最不願意看到的。
“不用說這些,這一生我們只能做朋友,但是如果有下輩子的話,你可一定要等着我。”祁易年玩笑似得,將失望與愛埋在了漫不經心的語調裡。
“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洛安寧擡眸問道。
“洛心辰來找過我。”祁易年表情嚴肅,他之所以反感洛心辰,不是因爲她喜歡傅少權讓安寧難過,而是她低估了洛安寧在自己心中的分量,那是他從年少就喜歡的人,搶都不捨得搶,因爲怕她難堪。
“她來找你做什麼?”洛安寧很是疑惑。
“這些先不必說,洛心辰流產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祁易年問道。
“知道,傅少權已經幾天沒有回來過了,她怎麼了,嚴重嗎?”洛安寧隨口問了一句。
算起來,那個人還是自己的妹妹。
“小心她,我們覺得她是假懷孕。”祁易年道。
因爲他並沒有很徹底地調查過,所以並不是特別肯定,他說這句話,就是要讓洛安寧有戒心,卻不想洛安寧根本就不在意。
“這跟我無關。”洛安寧聲音淡淡的。
其實在剛聽到祁易年說話的時候,她的心裡是有些欣喜的,但轉念一想,傅少權既然娶了她,就是辜負了自己,他已經辜負了孩子,現在又將事情搞得一團糟。想着想着,心便更冷了。
“我只是提醒你,她已非之前的洛心辰,你要小心。”祁易年聲音嚴肅,洛安寧只好點頭。
“我知道了,那你回來,是專程跟我說這個的嗎?”洛安寧莞爾一笑。
瞬間被說中,祁易年臉色有些尷尬,道:“並不是,只是有迫不得已回來的工作,順道來看看你。”
兩人不再說話,任由春天和煦的風輕輕地吹拂着,周圍萬物吐綠,清新美好,碧空如洗。
“那我先回去了。”洛安寧見事情已經說完,便準備離開。
看着洛安寧的背影,祁易年有些失落:“安寧。”
“恩?”洛安寧回頭,臉上笑意淺淺。
“最近,你過得好嗎?”祁易年道。
雖然已經決定放棄了,但是決定並不能代表感情,喜歡在作祟,當洛安寧離去的那一刻,他還是覺得很失落。
“很好。”洛安寧回答。
“那就好。”祁易年像是鬆了一口氣,然後低下了頭,因爲隔得遠的緣故,洛安寧並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但不知爲什麼,忽然襲上來的心慌,讓洛安寧有些害怕,便匆匆扭頭離開了。
豈料在轉彎處,天湖佳苑居然停着另外一輛勞斯萊斯經典車型,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全世界只有三輛,一輛被傅少權買了,另一輛在法國,還有一個作爲K國總統專用車。
那豈非,傅少權在這裡?
洛安寧眉頭一皺,果然看到傅少權發黑的臉,她知道,傅少權一定看到祁易年與自己見面的事情了,或者是,一開始他就知道了,就等着來抓她。
看到傅少權,她冷冷地瞥了一眼,然後離開。
結果傅少權猛地發動車子,一個漂移過後,停在洛安寧面前。
“傅少權,你做什麼?”
“上車。”傅少權並不回答,而是命令道。
“抱歉,我還有別的事情。”洛安寧說完,直接離開。
但是傅少權卻很執着,甚至提高了聲音:“上車。”
看得出來,傅少權隱忍着怒氣,洛安寧知道,自己不上車傅少權也會強拉自己上車,所以,她打開車門上去了。
緊接着,車絕塵而去,不給人任何反應的時間,洛安寧猝不及防撞着了頭,她瞪了傅少權一眼,傅少權不說話,車速卻降了。
在車走了兩分鐘之後,祁易年從與洛安寧說話的地方走過來,看到眼前的場景,神色嚴肅,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的目光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卻有些憂傷。
醫院,人來人往。
在慕流非安置的病房裡,卻很是安靜,基本上沒有什麼人走動,而洛心辰也鬆了一口氣。
“慕先生,真是對不起,給你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看到慕流非,洛心辰的心突然軟了下去。
她每次看到慕流非的時候,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之前並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總算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