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即將正式開始,客人明顯比剛纔多了許多。
宴會上的葉清不似平時那般流,氓頭子無賴樣,總之人模人樣的,不怎麼說話,倒也是儀態萬千。
他時不時的將喬夏介紹給打招呼的生意夥伴,長輩朋友。
喬夏一一答應,進退有度,從容不迫。
忽然一個人影閃現,喬夏立刻停下腳步,以爲自己看花了眼。
很快她就知道不是自己眼睛的問題,這個人穿過人羣來到了她和葉清的面前,滿臉堆笑:“這位就是葉先生和葉太太吧。葉太太,我有幸見過你一面,你不會把我忘了吧?”
來人正是那天晚上被抓進了警局的孫胖子,孫大海!
“你,你不是…”喬夏蹙眉,有些發愣。
“嗨,那天咱們有些誤會,警察對我也有些誤會,我可是最奉公守法的良民。如果我真的是壞人,警察不早把我抓進去了。”孫三爺套着近乎。
葉清皺起了眉頭,並不習慣這個人自來熟的靠近自己,如果是平時,他早把這胖子踹遠了,他轉頭看向喬夏:“你認識他?”
喬夏不得不點點頭,想了想補充一句:“就是我讓你去接我的那天。”
葉清猛地看向孫三爺,眼神微眯,他還記得那天喬夏一身服務員的裝扮,衣服還有些狼狽。
“不過,葉太太,您是葉家的少奶奶,怎麼會去夜店當服務員呢?”孫三爺的聲音不大,卻恰好能被周圍的人聽見。
彷彿沒有看到周圍頻頻關注的目光,葉清伸手把喬夏額間滑落的一小縷碎髮別到了耳後:“沒想到被你看見了,那天我和我太太發了點小脾氣,我太太一氣之下跑走了,原來是去了那裡。”
說完他眨着眼睛,望着喬夏:“葉太太,下次我要是惹你生氣了,你打我罵我都行,但是絕對不許你再跑到我看不見的地方了,知道麼?那天我找了你太久,你卻故意跟我玩捉迷藏。”
簡簡單單一句,迷倒了周圍一堆的少女。
“我的天啊,不是說葉少是個冷酷男麼?竟然對他的太太這麼霸道溫柔?”
“誰說不是呢,原來葉少爺還有這樣的一面。”
在外人看來,喬夏就是一個被葉清呵護在羽翼下的公主。
此刻,不少人看向喬夏的目光,都含上了羨慕嫉妒,這女人何德何能啊,也沒聽過她有什麼背景啊,到底是怎麼辦攀上葉家這樹高枝的!
喬夏脣角抽了一抽,連忙點頭,不想他再說出什麼肉麻的話來。
孫三爺一陣乾笑:“啊,這樣啊,我就說是誤會,都是誤會。”
“胖子,你以後最好離我太太遠一點,否則我不會放過你。”葉清漫不經心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然而,這次卻不似之前對喬夏說話的語氣,最後那小句的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簡直暗藏殺氣。
孫三爺的笑容一下子有些崩不住了,肥肉微顫,最終也沒說出什麼來。
宴會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一束聚光燈亮在了別墅正門的臺階上。
宴會真正的主人要出現了。
一個身着黑色筆挺西裝的男人緩緩的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他的外表普通至極,沒有任何能讓人記得住的特點,但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敢小覷他。能舉辦這樣的一場宴會,怎麼可能是個小人物?
“各位,我姓王,給面子的兄弟叫我一聲文哥,初來x市,諸位朋友能來王某的宴會,王某榮幸之至,希望各位能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宴會主人說完,衆人鼓掌,他又按照慣例邀請一位女士作爲開場舞。
他邀請了一位商界有名的女強人,年過半百,十分有資歷。
他的舉動既不顯得冒失,也不會失禮,語氣平和自然,讓外人挑不出他的一絲毛病來。
喬夏站在人羣裡,卻不禁垂眸鎖了眉。
這場宴會的主人竟然就是那天的文哥!
他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在x市的上流社會中,彷彿自己就是一個再正經不過的商人。
怪不得會看見孫三爺,他和文哥就是一丘之貉。
可是……
喬夏環視了一下四周,x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到了,這些人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多少應該知道一點文哥的事吧?
可是他們來參加這場宴會,又是揣着什麼態度?
喬夏帶着疑問,看向葉清。
只見葉清神情冷冽。
“葉清,這個文哥似乎……?”
“放心,我會查清楚的。”男人微微搖頭,阻斷了她的話。
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就是那天晚上他去接喬夏的時候看見跟着喬夏的那個男人!
喬夏見此,也不再多說,可是心裡卻也留了心眼。
一曲結束衆人響起了禮貌的掌聲,主人首支舞結束,宴會便正式開始了。
文哥優雅的走向了葉清和喬夏,喬夏才注意到他後面跟着的那個高大的男人,可不是第一次見了。
“幸會,一直聽說葉家有兩位公子都是人中龍鳳,今天看見了其中之一,文某人榮幸之至。”文哥笑着說道。
論社交禮儀,只要葉清願意,他做到的絕不會比任何人差。
然而,前提真的是這位不拘小節的大少樂意!
此刻,葉清挑着眉,不過是衝着文哥點了點頭罷了。
文哥伸出了一隻手,葉清當即就開口:“不好意思,我有潔癖。”
文哥表情一僵,隨即笑着點了點頭,看向了喬夏:“葉太太,我們又見面了,上次見面似乎不是十分愉快,希望你不要介意。”
“怎麼會呢,是我莽撞了,您不要介意纔是。”喬夏勾着脣,不鹹不淡的說道。
別人看見他們的神色,還以爲他們是多年不見的好友,有說有笑。聽見他們相互打着機鋒的話纔會明白,這幾隻都不是省油的燈。
又寒暄了兩句,文哥便離開了。
他是宴會的主人,理應招呼前來的客人。
一直有人過來讓葉清過去,葉清有些不樂意的看喬夏,“那些人都不要臉,不拆我們他們不樂意!”
“……”喬夏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毫不客氣的衝他翻了個白眼,“去吧!”
宴會是商界人士拉近距離的好地方,女士們也會一堆堆的小聚在一起,喬夏找了個稍微安靜的位置站着,準備安安靜靜的聽八卦,瞭解一些可有可無的動態。
然而有人卻不想她清淨。
葉清走了纔沒多久,顏老闆的暖暖就走上前來,出乎喬夏意料的,她一改剛纔的尖酸刻薄,一臉真誠的衝喬夏笑:“喬小姐,我是暖暖,剛纔我們有點誤會,說開了都是我不好,你可不要生我的氣。”
喬夏挑眉,打心裡不信這暖暖是來道歉的。
剛纔顏老闆讓她道歉,她都勉勉強強的,現在竟然主動討好自己?什麼鬼?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可是面上,喬夏神情寡淡,看不出神色:“沒關係,你都已經知道錯了,我怎麼還會怪你呢。”
暖暖臉上抽了抽,扯着笑:“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計較。”
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沒有問題纔有鬼。
但喬夏實在沒空沒心思揣摩她到底想幹什麼,不惹她躲,喬夏現在比較想弄明白這個文哥的來歷。
喬夏不搭話,這時,一羣人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讓一讓讓一讓。”
她好奇的看過去,只見兩個男服務員擡着一個人正疾步的往別墅院門口走去。
旁邊馬上有人攔住了旁邊的一個幫忙的服務員,詢問是怎麼回事。
這個服務員一臉的慘淡:“是我們一個叫小容的同伴,不小心被開水給燙了,我們正要把她送到醫院去。”
喬夏無意中瞥了一眼昏迷的女孩,竟然正是那個撒了唐玉兒一身湯水的女服務員!
唐玉兒…沒有這麼喪心病狂吧?只是一身的湯水,用的着下這麼狠的毒手?
沒有任何證據,只有唐玉兒當時看向那個女孩的眼神,就像從前看自己一樣,就像條毒蛇盯住了自己的獵物。
“哎,小容是個大學生,勤工儉學來的。這下可毀了,多好的女孩,燒了一半的臉啊。”旁邊的服務員嘆息着說道。
喬夏渾身發涼,如果是意外就罷了,如果真的是唐玉兒做的,那……這樣的唐玉兒,還是一個正常人麼。
突然,喬夏眼前燈光一暗,只見唐玉兒和另外幾個女人攔在了她面前。
喬夏正想着她,就看見了唐玉兒的臉,她不耐煩的冷眼看她:“唐玉兒,你又想幹嘛?”
怎麼走到哪裡她都貼上來,簡直陰魂不散。
她不是害怕,只是噁心。
唐玉兒卻在那笑:“喬夏,你還真是臉皮厚,被辰冽拋棄了,竟然死皮賴臉的又搭上葉家公子,真是不要臉。”
“唐玉兒,剛纔那個服務員的臉是你潑的開水?”喬夏不答反問。
唐玉兒眼神一閃:“關你什麼事?什麼時候輪的到你來裝聖母?”
“你瘋了?是不是神經有了病?你這樣的症狀,該去醫院住着!”
搶男人,做小三,耍心機,那但喬夏至少以爲唐玉兒還是有底線的,至少不會這樣輕易就害人。
沒想到,唐玉兒竟然連那樣的小事都能報復一個人至此,可怕這個詞已經形容不了她的惡毒了。
和唐玉兒一起的一個女人輕蔑的說道:“一個下堂婦也好意思出現在公衆場合。”
“玉兒不是說了麼,就是不要臉而已。”另一個妖豔的女人說道。
“葉少的眼光也是絕了,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女人!”
喬夏認不出來這些人,也懶得去認。
她轉身要走,覺得多說一句話都是髒了自己的舌頭。
然而,她是想走,但幾個人卻是沒有想要放了她的意思。
之前那個妖豔的女人像是狗皮膏藥一般貼過來,登時擋住了喬夏的去路,“葉太太,再聊聊嘛!”
人善,被人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