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夏裹着厚厚的羊毛大衣,還是能感覺冷風席席。
pnc小組有了新的會議指示,她來到了那個破舊工廠的大本營。
在電梯裡劃了卡,很快便來到了地下一層。
組員分別分散在城市的各個行業角落裡,並不是總在這裡。
喬夏來的時候,廳裡一個人都沒有,但是燈亮着。
她走上樓梯,來到厲邪的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
進來。果然,他在辦公室。
喬夏深吸一口氣推門:報告!
厲邪擡頭看了一眼她,示意她坐在自己對面。喬夏拉過椅子坐了下來。
我……
我……
兩個人同時開口,都是一愣,厲邪有些意外,看來喬夏還想對自己說什麼,他向上微微的揚了一下頭:什麼事?
喬夏確實有事想說,她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有些困難的開口: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私事?厲邪挑眉,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
喬夏就是不喜歡他這種輕佻的又嘲諷的態度,強忍着別開眼睛的衝動,點了點頭。
說來聽聽。他沒有開口拒絕。
喬夏注視着他的眼睛,緩緩開口:幾個月前,有一起意外事故,我的爸爸發生了車禍,現場做的很好,沒有任何證據,但是我有線報說是有人故意動手,我想讓你幫我找找證據。
喬夏意外的認真眼神和嚴肅的口氣,讓厲邪一愣,他不知道她父親出了這樣的事。
喬夏複雜的看了看短暫沉默的厲邪。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說的,她知道歐陽伯伯警告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她知道現在查這件事情並不是最好的時機。
但是一想起喬寒山久那麼躺在牀上,看一眼自己的女兒都做不到,她的心久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住一樣疼。
你有目標了麼?厲邪問道。
匯通王家。喬夏一字一頓,清晰的說道。
厲邪猛然看向她,眼神瞬間凌厲而冰冷了下來。
喬夏毫不示弱,理虧的人不是她,退讓的人也絕對不會事她。
半晌,厲邪冷笑道:喬夏,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她明知道自己是王家的人,還讓自己查王家,簡直就是挑釁。
膽子大的人不是我,是那些知法犯法的人。喬夏高擡起了頭:你是個警察,不會偏袒犯罪分子吧。
你一口一個罪犯,可你也說了,自己半點證據都沒有,難道就憑你官字兩個口麼?還是。厲邪嘲諷道:你以爲自己有什麼身份能耐?
當然了,他當然會這麼說了,他是王家的人,自然會向着他自己家。喬夏別開眼,眼神卻冷了下來。
兩個人沒再說話,一瞬間屋子裡的空氣彷彿降到了冰點。
厲邪開口道:今天叫你來,是有事找你。
喬夏沒什麼反應,他將一個文件夾扔到了她前面的桌子上。
喬夏忍住了脾氣,聲音卻僵硬起來:什麼東西?
我查了你說的前幾天自
殺的那個人,他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僞造犯,手藝高超,爲人低調,很少有人見過他。
喬夏一愣,聽他提起了這件事,她立刻嚴肅了起來,公歸公,私歸私。
喬夏暫時刪掉了個人的恩怨,拿起眼前的文件夾,看了起來。
厲邪果然還是有辦法的,這份文件比警局裡查到的不知道詳細了多少倍。
死掉的這個人爲人低調,除了他死亡的一張照片外,都沒有正臉清晰的照片。
文件夾裡有一張證件照,紅底穿着西裝。
他真的很年輕,本人二十五六的年紀,照片上就好像二十出頭。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卻微微露出靦腆的笑容來。
和那晚記憶裡的臉重合,喬夏猛然閉上眼睛。
她平和了一下翻涌起的情緒,再次睜開,繼續看着文件。
有證據證明他確實參與的案子不下十件,還有沒有確鑿證據證明是他乾的犯罪活動也時不時的可以看到他活動的影子。
他僞造了很多文件,最成功的莫過於給一個房地產開發商假造了一個山林開發案的通過文件,開發商直接盈利額高達十幾億,最終被發現,卻沒人能抓到這個僞造者。
往後翻去,就是他死亡現場的照片。
不得不說,厲邪的工作很認真,他反覆對比查證了可能的疑點,甚至對證物做了再次的勘驗,但是沒有疑點,他就是自殺,那個公寓裡什麼東西都沒有找到,他好像就是無意中出現在x市,又倒黴被喬夏碰見了一樣。
他的抑鬱症資料也有,如果說他是怕被抓自殺,倒是也說得過去。但是……
你查過那個金屬麼?喬夏對這個案子執着的甚至有些偏執,她一直想着那天晚上看見的金屬圓環。
我動用了一些關係,拿到京城裡的國家鑑定所鑑定過了,卻是是稀有金屬,但並不是禁止買賣的那種。他是個僞造犯的話,手上有這樣的東西也不稀奇。
不對勁,不對勁。喬夏就是搖頭。
他爲了一個金屬環襲擊我。那個房間那麼幹淨,別的工具什麼都沒有,偏偏有個金屬環。你不覺得奇怪麼?
他是個抑鬱症患者。厲邪皺起了眉頭,看向喬夏微微激動的臉:所以房間纔會整潔的過分。
他連垃圾桶都沒有!喬夏站了起來,在房間來回走動着:一張紙,一隻筆都沒有,我去的時候房間門是開着的,他就在門後,他明明可以走的,我根本沒發現他!可就在我拿起那個金屬圓環的時候,他卻攻擊了我,那個東西一定非常重要。
喬夏說着說着聽不見厲邪的聲音,扭頭一看,他向是看笑話一樣看着自己焦慮,喬夏的火氣猛然竄起。
你什麼意思?公報私仇麼!
你說話小心點,什麼公報私仇?厲邪的聲音發冷。
喬夏卻冷笑道:你根本就是因爲我讓你查王家的事情發火,遷怒到了這個案子是不是?
是的,是的,就是這樣。這麼多明顯的細節他都不看,偏偏就是要和自己作對,還不是因爲自己要查王
家,就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上!
你害怕我了是不是?喬夏針鋒相對。
你以爲自己是誰?值得我害怕?相比喬夏,厲邪冷靜的多:你根本沒有證據,一切都是你的猜測,你就是這麼做警察的,靠猜測辦案?你的職業修養呢!
那你的職業修養呢!她的爸爸躺在病牀上,就是王家乾的,他不去查,反而說質疑自己的職業修養。
喬夏將手中的東西重重的扔在了桌子上,轉身就走。
猛的一開門,一個人影踉蹌了一下,尷尬的看着喬夏和葉清。
啊,哈哈哈,我來拿點東西。我什麼都沒聽到啊,什麼都沒聽到!
宋子豪尷尬的笑了兩聲,卻沒人搭理他。
喬夏什麼都沒說,繞過他就走了。
宋子豪一捂臉,自己出現的時間可真不是時候。
他是個黑客,這裡的軟件是最先進的,資料也是最全的,可以說他在這裡的時間比任何一個人呆的都要久。
他可沒撒謊,自己就是來拿東西的,沒想到聽見樓上厲邪的辦公室有吵架的聲音,壓抑不住自己單身多年養成的那顆八卦的心,輕手輕腳的走了上去。
他發誓自己剛把耳朵搭在門上,喬夏就把門打開了。
什麼都沒偷聽到,還被人發現了,宋子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失敗。
喬夏走了,他看向坐在椅子上不動如山的厲邪,討好的說道:老闆,這是怎麼了,不能好好說麼,喬夏……
厲邪銳利的眼睛瞧向了他,宋子豪瞬間閉嘴。
你不是要拿東西,查資料麼?幹你的活去,是不是太閒了?
宋子豪被無差別的攻擊了,卻緊緊的閉上了嘴,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還輕輕的關上了門。
厲邪沒有他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平靜,喬夏的父親發生意外的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更不知道原來她一直覺得是王家做的手腳。
厲邪想到了喬夏的話,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檔案。
他已經翻過很多次了,如果有什麼蛛絲馬跡一定逃不過他的眼睛。
是喬夏太神經質了麼?僞造犯的在照片上笑着,彷彿在笑他,厲邪啪的一聲合上了文件夾。
……
彎彎彷彿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裡面有個孩子在和她一起玩耍,抓着她的衣服,在她的懷裡打滾,大笑着。
彎彎抱着他,不管她怎麼逗他,他都不說話,彎彎也不在意,他們就算是玩最幼稚的拍手,都很開心。
終於彎彎覺得自己累了,睏意涌了上來,她止不住的想睡覺。
她聽見有個聲音在她的耳邊似遠似近的說道:媽媽,再見。
不,不,她不想再見,她不能睡着,她想醒過來,但是卻連眼皮都睜不開,她想要伸手抓住什麼,但是她動不了。
彎彎焦急壞了,她猛然坐了起來。
半晌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一個夢啊。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卻像是掉入三九寒冬,渾身冰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