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生氣

這事兒過去之後,許慕晴就一心投入到了恆信的訂單當中,除此之外,她還多了一樣“愛好”,就是拉着秦力幫她練球技。

她手上的傷已然好了,只留下一些淺淡的疤痕,秦力的也一樣,他肩上那個血洞已然恢復如初,那些傷痕掩在麥『色』的皮膚當中,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一如他過去,受到的大大小小的傷害,哪怕當時再鮮血淋漓,可隨着時間過去,也還是自動癒合了。

底下人都催着他快些回去,秦力沒興趣。

他看似安然地享受着一個普通小業務員的生活,看許慕晴這個女人,一點一點站起來,慢慢朝她心目中的目標走去,看着她一路把自己割裂成細細小小的碎片,把那些她能承受或者承受不住的傷害,隨着小碎片一起藏到心底深處,而『露』在外人面前的,永遠都是那樣一個看似溫婉平和,卻又堅強不肯不服輸的許慕晴。

他很好奇,她到底能走得有多遠。

她有很堅強的心『性』,也有很細膩的情懷,便是在別人眼裡演戲,她也要演一個盡善盡美的結局。

比如她當初和程國興說,她沒事就會打打球,然後她現在果然就默默地抽時間苦練着球技,以至於等到她再一身球服捧着球拍出現在程國興面前的時候,程國興只和她打了一個回合就忍不住說:“許小姐技術很不錯了。”

秦力就在一邊默默地哼哼:那當然了,也不看她的師傅是哪個。

哼完了,就聽到許慕晴很謙虛地對程國興微笑着說:“那是因爲程總技術更好啊,帶得我這樣的菜鳥也顯得水平不錯了。”

這馬屁拍得……真是讓師傅心碎!

心碎的秦師傅於是默默地卯足了勁要把“技術更好”的程先生撂倒,結果程先生沒倒,許慕晴倒是先不行了,勉力又打完一局,擺擺手說要休息一下。

她坐在球場邊默默地回覆着急喘的心跳,突然一瓶水遞過來,許慕晴擡頭看是程國興,不由得笑着接下來,說:“謝謝。怎麼您也沒打了?”

“你那個同事水平太高,打不過就退下來啦。”程國興倒是坦然得很,在她身邊的位置上坐下來。

許慕晴微笑,瞥了一眼場上英姿勃發的秦力,不好替他謙虛,只能轉換話題,說:“程總打球有很久了吧?”

“也沒有,以前年輕的時候忙,不注意,生過一場病以後才曉得健康很重要,所以沒事才鍛鍊鍛鍊身體。”

“那……沒什麼事了吧?”

“沒,好了就好了,所以現在纔開始注意了……哦,對了,一直想問你來着,劉總還好?”

“不清楚,好像他一直都在忙新場子的事。”

提到這個,許慕晴就不由又有幾分陰鬱,想到在外面漂泊一直沒有回來的貓貓,心裡像塞了一把將燃未燃的稻草似的,又堵又薰。

不過到底有外人在,她很快就斂了心緒,順勢問:“蕭方舟後來還有,嗯,麻煩你嗎?”

程國興笑:“倒沒有。他其實也是個聰明人,只不過有些急功近利了些。而且他手上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不過就是我們那天去吃飯的時候,讓他看到了。”

許慕晴頜首:“我猜也是這樣。”

程國興就讚了一句:“許小姐很聰明。”

許慕晴臉紅。

程國興一笑,說:“真心的。能懂得適時收手,也知道權衡利弊,許小姐照這麼走下去,前途無量。”

他都這樣說了,許慕晴再不好裝嬌羞,只能大大方方地:“那我就謝程總吉言了,可惜此處無酒,否則,當浮一大白。”

她並沒有在他面前掩飾自己的野心。

程國興很欣賞她這一點,大方、坦然,也夠聰明,於是,他舉起手中的瓶子,說:“沒有酒還有這個啊,以水代酒,先碰一杯?”

許慕晴便欣然從命,和他碰了碰。

兩個舉瓶相視一笑的模樣,落在走過來的秦力眼裡,很有幾分看不慣。

然後他一屁股在許慕晴身邊坐下,十分自然地拿過她手上已被擰開了瓶蓋的水瓶,顧自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許慕晴:……

程國興:……

程國興是謙謙君子,哪怕明知道許慕晴和她的業務員之間有曖昧,也只是微微驚訝了那麼一下後,就很守禮地轉過了頭去,和另一個也走回來的,他的同事說話。

許慕晴則很有些暴躁了,勉強壓下心底的不快,等到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她問秦力:“秦先生,能麻煩您一件事嗎?”

處的時間長了,秦力也約『摸』着知道,當她用這樣客氣疏離的口氣說話的時候,就是她十分不快的時候了。

不過他對她的不快並不在意,確切地說是,他並不擔心許慕晴會衝他發火,所以他懶洋洋地靠坐在副駕駛座上,漫不經心地瞟了她一眼,大爺似地說:“嗯。”

他這副樣子,惹得許慕晴忍不住又磨了磨牙,頓了頓才說:“您能不在人前做一些容易讓人引起誤會的事嗎?”

秦力問:“比如說呢?”

“比如說,不要隨隨便便喝別人喝過的水什麼的。”

“哦,那件事啊。”秦力一副晃然的模樣,回過頭來,看着她笑,“可是我不嫌你啊。”

許慕晴:……

許慕晴看着他那副冷冷淡淡地耍無賴的樣兒,本來都不想去深究他留下來的目的,然而這一次,她真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問了。

要知道,她撿回來的有可能是寶,但更有可能,也是一條目的不明的毒蛇啊。

她想成爲撿金斧的勤勞小孩,卻並不願意當寓言故事裡那個因爲暖了蛇而被蛇咬死的,愚蠢的農夫。

大概是她問得很認真,秦力終於肯正視她了,但他接着說出來的話卻幾乎讓她吐血:“那你努力讓我喜歡你啊,等我喜歡你了,也許我就會告訴你我爲什麼留下來了。”

許慕晴:……

她覺得自己實在是自找罪受。

秦力似乎也很同情她的憋屈,所以格外開恩安撫了她一句:“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白留我一場的,所以,幫你拿到視頻,還有拿回劉維銘的照片,就是我付的價錢,希望你能覺得,它們值得。”

許慕晴聽得微微一怔。

這是秦力第一次如此正式地提及他爲什麼會幫她,而且他說這句話時非常冷淡,冷淡得她彷彿又看到那個坐在清吧裡高高在上的男人,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和疏離。

她幾乎是要到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是生氣了。

秦力平素就不怎麼多話,生氣了以後話就更少了,講完了那一句之後,他就將頭抵在靠背上,微微閉上了眼睛。

弄成這樣,許慕晴倒也有幾分哭笑不得,其實明明是他惹了她,現在倒弄得是她不小心得罪了他一樣。

好在他生氣歸生氣,倒沒有抽冷子甩臉而去,照樣還是住在她家,還是非常沒有僱員意識地繼續做他的業務員。

許慕晴只忐忑,或者說是內疚了一天就把這事兒放下了,主要是,她要忙的事情太多,她得到了一份恆信的內部畫報,裡面就有其公司的五年規劃,毫不誇張地說,在未來的五年裡,將是恆信百貨商場集中發展,在各地井噴式開花的時候。

許慕晴現下要做的,就是努力設計出,獨特的,符合恆信要求的疏果貨架出來,然後爭取把這單生意做得長久一些,更長久一些。

除此之外,她還要照顧孩子們,馬上就到暑假了,她得安排他們的暑假生活,還有,劉維銘那邊的新場地也已經進入裝修,雖然兩人合作多次,交情也有了一些,可也不能馬虎以待,該做的事還是要做到位的。

說到劉維銘,就要說到貓貓,在外面旅行,也或者說是流浪了半個多月以後,七月初的一天,她終於回來了。

她回來後就到了許慕晴家,給孩子們帶了許多各地的手信。她看起來曬黑了好多,也瘦下來了,昔日自嘲時白白嫩嫩的小包子,現在是一點痕跡都找不見了。

以至於剛看到她時雋東和許可都不敢認,直到她開口喊他們了才忍不住小心地叫了一聲:“苗苗阿姨?”

貓貓笑着應,取笑說:“怎麼,有一段時間沒見,就把阿姨給忘記了麼?”

雋東和許可這纔敢咯咯笑着往她身上撲。

和孩子們膩歪了一會,貓貓才坐回到許慕晴身邊,也遞給了她一樣禮物:“哪,送你的,也省得你說我忘記了你。”

她在外面,許慕晴每天都有給她打電話,打不通就發信息,她沒有問她過得好不好,但是擔心之情還是溢於言表。

貓貓沒有回,一開始是確實不知道怎麼面對,後來則純粹是懶得聯繫了,想着反正要回來了,報個平安也就是了。

許慕晴仔細看着貓貓的神『色』,見她精神還好就放了一點心,兩人都沒提過去,也沒有談及劉維銘,只講她在旅行途中發生的事情,貓貓畢業後工作這麼多年,這還是頭一回放下一切跑出去玩這麼久,路上的風景人物,自然還是很有得說的。

楊阿姨做了一桌好菜招待她,許慕晴陪着她喝了一點她帶回來的異域果酒,因爲味道奇香,倒引得雋東嘴饞不已,嚷嚷着硬是要喝,許慕晴在這上面不多限制,他要喝,就給他喝了一點,人生百味,總是要都一一嘗過才曉得知難而退,只是這小子小小年紀也要面子得很,明明覺得難喝得很還要咂巴咂巴嘴,一邊苦着臉吐舌不迭一邊假歡喜道:“好好喝!”

把大家都逗得樂了起來。

貓貓那天沒有回去,晚上就和許慕晴擠到一牀睡的。

兩人夜裡纔開始說了點悄悄話,是她主動問的:“劉維銘怎麼樣了?”

“還好吧。”許慕晴其實也不清楚,事情完全擺平以後,她和劉維銘見面也不多,僅通過幾次電話,也談的多是公事,不過他很關心貓貓也是真的,因爲幾乎每一次,他都會問一句,“貓貓現在到哪了?”

她撫着貓貓散落在枕頭上的頭髮,嘆了一口氣:“對不起,這次是我連累了你們。”

“說的什麼話。”貓貓轉過臉來嗔了她一句,“蒼蠅都不叮無縫的蛋,是他自己不乾淨,也怪不得別人會找上他。有時候我想着,他是個什麼人,其實我早就很清楚的,就算嫁給他,指着他一輩子就守着我一個人,那是怎麼的也不可能的。可是怎麼辦呢,人『性』總有一點賤,他都那樣子,我還是喜歡他,就做夢似的,指望着浪子也可以回頭,然後我可以成爲浪子生命裡唯一的救贖,最後的一個愛人。”說到這裡,貓貓“哈”地笑了一聲,自嘲地問,“活了三十多歲了,還做這樣天真的一個夢,我是不是很可笑?”

許慕晴望着她,說不出話。

她並不覺得有多可笑,因爲她也曾做過這樣一個夢,哪怕所有人都說他不好,她也指望着他對自己是特別的,是最好的,他們能彼此信任,相互依賴,一起風雨同舟,細水長流着慢慢到老。

只是現實,往往都很殘酷。

她沒有替劉維銘說話,當初她沒有對這兩人的感情多加阻攔,現在自然也不會立意干涉,她只是覺得很抱歉,說:“貓貓,也許說這話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但是你相信我,今日你受的委屈,有一天,我會幫忙都一點一點討回來的。”

貓貓微笑,握住了她的手:“我沒關係,真的,你不用特別爲了我去做什麼。其實論起來,我還挺感謝曲婉然的,要不是她,我大概還不知道原來自己是很脆弱的,我承受不住。”

承受不住劉維銘和別的女人有所糾纏,也無法做到無視和原諒,不管他是逢場作戲,還是被別人所陷害。

她原來也是這麼小氣的。

“婚前就發現了,總好過婚後才知道。”貓貓說了這一句,就把這個話題揭過去了,手指無意識地撓了撓許慕晴的手心,說,“還有,十一我還是會結婚哦,所以你還是要給我準備禮物的。”

許慕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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