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靜,算了,我們走吧!”餘歸晚淡淡地說道,如今的她見到易揚,再也沒有曾經的那一種心動的感覺,陌生得如同擦肩而過的路人。
易揚跟楊靜接觸的次數雖然不多,卻也知道她是餘歸晚最好的朋友,她們之間的關係比凌薇還要密切一些,如今她幫着歸晚出氣,那是很自然的事情,更何況自始至終的確都是他對不起歸晚,背叛了他們曾經的山盟海誓,也是他背叛了她的愛情……
只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再見面的時候,她對他如此冷漠,在她的眼裡他甚至比不上一個陌生人。
很多年前的那一天,餘歸晚說,易揚,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的話,不會成爲朋友,只能是擦肩而過的路人……
於是,一語成讖。
一旁的蘇莉莉似是明白了什麼,眸中驚喜的目光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糾結的神色,因爲她知道,她若是想要成爲正室的話,只要將凌薇從易揚的身邊趕走就行了,至於眼前這個女人,無法對她構成任何的威脅。
看清楚情形之後,蘇莉莉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安靜地挽着易揚的手臂,無聲地宣佈一種“自主權”,這個叫易揚的男人是屬於她的。
楊靜卻是不依,好不容易遇上這個負心漢,她要是不罵上幾句心裡肯定會堵得慌。
“晚晚,他那麼對你,罵他幾句那是便宜他了!”
餘歸晚淡然一笑,臉上的神色卻是說不出的冷漠,落在易揚的眼裡越發的覺得刺眼,一開始,他以爲離了婚之後,她的日子會過得緊巴巴的,畢竟她已經好幾年沒有工作了。可是一切都跟他預料中的相反,她比以前更加的漂亮了,彷彿又回到了他最初認識她的模樣,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她竟然讓環亞集團的莫少對她上了心。
“莉莉,你先進去,我一會兒就去找你。”易揚低頭對身邊的蘇莉莉說道。
蘇莉莉淺淺一笑,臉上露出一抹嬌羞之色,應道:“好!那我等你。”
蘇莉莉眼角的餘光卻是不着痕跡地從餘歸晚的身上掠過,嘴角一閃而逝一抹讓人難以察覺的冷笑,若她是男人的話,一定會選擇眼前的這個女人……
“晚晚,我可以跟你單獨談一下嗎?”易揚突然說道,絲毫不去理會楊靜憤然的神色,只將目光裡落在她的身上。
還未等餘歸晚開口,一旁的楊靜卻早已經看不慣易揚了,冷冷地譏誚道:“易揚,你還有什麼臉單獨找晚晚談話?當初可是你不顧廉恥爬上了凌薇那個賤女人的牀,難不成還有其他想法嗎?不過看你身邊的小姑娘,我真不知道你怎麼就成種馬了呢?虧得我當初將晚晚交給你照顧,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小靜,別說了,我們走吧!”餘歸晚依舊淡淡地說道,就好像從來都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即使昨天半夜的時候她還聽凌薇提起他,可是在她的心底深處,曾經一幕幕關於幸福的畫面早已經灰飛煙滅,她沒有絲毫的留戀。
易揚眉心緊蹙,她轉身離開,而他伸手就去抓她的手臂。13acv。
“放手!別讓我再恨你一次。”餘歸晚冷冷地說道,看着那一隻緊緊地握住自己皓腕的手,眸色瞬間暗沉,更是飛快地掠過一抹冷然之色。
“你若是答應,我現在就放開你!”易揚擡眸,一雙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灼灼。
隔着很近的距離,她一眼便能看清他臉上的神色,不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卻仿若隔世一般,這個男人再也不是她最初遇見的謙謙君子,殘忍,冷漠,工於心計,背叛……餘歸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對身邊楊靜說了幾句話,又把車鑰匙交給她,微微笑着說道:“小靜,你去車裡等我,一會兒我就過去找你。”
“晚晚!”楊靜皺眉,心裡憤憤不平。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餘歸晚抿脣,淺淺一笑,然後又將目光移向易揚,一雙清亮的眼眸暈染了些許嘲諷的意味兒,語氣更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和冷漠。她淡淡地說道:“有什麼話就說吧!我沒有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易揚眼眸一眯,似是不認識她一樣,眸中閃過一抹愕然之色,幾個月的時間,她改變得太多了。
他沉默着,看着那一張曾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龐,如今卻是一陣心驚,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一點都不瞭解她?
餘歸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底深處掠過一抹嫌惡之色,“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先走了!”她不着痕跡地從他的掌心將自己的手腕抽出來,因爲用力,白希的皓腕上留下了一圈圈的血色印記,紅白相間,格外的刺眼。
她忍着痛意,並沒有出聲。
“最近,過得可還好?”終於,他還是緩緩地開口,只不過卻是平常的問候。
餘歸晚微微愣了一下,斂下心裡的那一絲疑惑,淡淡地回道:“挺好的。”
自從那一天從民政局分開之後,他們之間似乎再也沒有過什麼接觸,她更是拒絕所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這個男人,一直到將他徹底趕出自己的心裡,再見只覺得如同擦肩而過的路人,再也沒有了曾經的溫柔軟語,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或許還是因爲心裡有過恨意吧!
餘歸晚從來都不否認自己對易揚的恨意,可是那一種恨意並不能讓她過得很好,只有忘記曾經,她才能重新開始,重新遇見自己的人生,重新踏上一段新的旅程……
倏爾,她想起凌薇跟她說過的話,再看向易揚的眼神裡莫名地多了一份同情之色,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晚晚,如果我說自己後悔跟你離婚,你一定不會相信的。”易揚嘆氣,跟她離婚是他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情。
餘歸晚微微一怔,“噗”一聲,忍不住地笑出了聲,就像是聽到這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她笑得前俯後仰的,甚至連眼淚都快淌出來了,可是那笑聲中卻透着一抹說不出的……悲涼。
靜了晚地知。後悔?嘴角扯出一絲冷然的笑意,餘歸晚擡眸,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說道:“易揚,你知道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情是什麼嗎?”
“什麼?”易揚下意識地問道。
“就是跟你離婚!”餘歸晚笑得明媚如花,一雙好看的沒看彎彎的,就像是天邊的那一抹月牙兒。
“你!”易揚眉心一皺,臉色倏然沉了下來,忽又嗤笑一聲,不屑地說道:“是因爲你攀上了環亞集團的莫少嗎?”
餘歸晚眼神一凜,顯然是動了怒,語氣越發的低沉下來,毫不客氣地說道:“這跟你好像沒什麼關係吧?易揚,從我們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字的那一刻,我們之間就在也沒有任何關係了,不管我跟誰在一球,你都沒有資格過問,就好像是你的私生活,我也從來都沒有干涉過,畢竟作爲一個正常的男人,你有生理需要……”
“易揚,如果你說我很殘忍,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是你讓我變成這樣子的,你應該很慶幸纔是。”
她淡然一笑,幾個月前,她還是一個自得其樂的小女人,可是短短的幾個月,卻讓她成爲了一個獨立自主的女人,對愛情更是少了一份曾經的不顧一切。
“對不起……”易揚突然說道,他知道,在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餘歸晚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卻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朝着從他的身邊走過,她突然覺得一陣悲涼,那一種悲涼之意是從她的心底深處緩緩地生出來的,她的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幾天前凌薇得知感染了艾滋病毒,而昨晚上他們在一起……
她沒有回頭,大步朝楊靜走過去,或許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吧!
很多年以後,餘歸晚總是會想起這一幕,那個曾經她不顧一切去愛的男人,到最後卻成爲了最熟悉的陌路人。
餘歸晚,你果真是恨我的!
易揚安靜地站在原地,細碎的陽光透過藍色的玻璃窗照射下來,一格一格的光影投落在斑駁的地面上,他看的出神,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眼簾,他這才大步朝着醫院門口走去。
“晚晚,他都跟你說什麼了?”楊靜見她回來,連忙拉着她左看看右瞧瞧,生怕她被易揚欺負了去。
餘歸晚斂下眼底的那一抹異樣,生怕她替自己擔心,連忙解釋道:“沒說什麼,不過是幾句無關緊要的話。”
“這賤男人總有一天會遭報應的!”楊靜恨恨地罵道。
報應?竟然來得那麼快!她無法想象當有一天他知道自己從凌薇那裡感染了艾滋病毒,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小靜,我送你回去吧!”餘歸晚淡淡地說道。
似是察覺到她的異樣,楊靜沒有再說什麼,用她的話來說,幸福那種東西,就像是小內庫一樣,有沒有隻有自己知道,總不能一直暴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