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民警鄙夷地看了他們一眼,平時裡最看不起的就是好吃懶做的年輕人,這兩人大半夜的在這裡打架鬥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回去得好好審一審,說不定還能審出其他的偷盜或者打劫的案子來,畢竟這年頭人心不古,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因爲分贓不勻而出來單挑的。
莫辰逸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長這麼大他還從來沒跟一般的民警打過交道,更別提被帶進派出所登記審問了,好歹他的身份和地位都擺在那裡,這一幕要是被那個八卦記者瞧見了,那明天新聞的頭條肯定不會少了他的身影。
較之莫辰逸,蘇鬱的心情更是複雜難堪,來曲市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竟然進了兩次派出所,而且兩次還都是因爲鬥毆導致的,這消息要是傳到圈子裡,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大跌眼鏡,平日裡那個冰冷淡漠而且從不苟言笑的男人竟然也會動怒跟人打架。
在蘇鬱二十多年的記憶裡,打架鬥毆幾乎是極少存在的,可是這一次卻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未有過的發泄。
派出所。
兩個年輕的警察按照慣例開始審問他們,絲毫都沒有察覺到莫辰逸與蘇鬱眼中流動着的不屑之色。
原本蘇鬱想着以莫辰逸在曲市的勢力,他一定會給某個領導打電話,那樣的話,他們自然很快就可以離開這裡,可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莫辰逸進來之後,一句話也不說,更別說給某個領導打電話放他們出去,蘇鬱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既然如此,那他也不着急離開了。
“叫什麼名字?你先說!”年紀稍長的民警指着莫辰逸,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
“莫辰逸!”
“蘇鬱!”
兩個人一前一後回答了民警的問題。
兩民他一子。“我問你們,大晚上的,你們兩個爲什麼會在小區裡打架鬥毆?”那民警又問。
“我們沒有打架,就是鬧着玩而已!”莫辰逸連忙說道。
蘇鬱緩緩地勾起脣角,眼角的餘光落在莫辰逸的身上,鬧着玩玩兒?他下手可是一點都不輕啊!怎麼可能是鬧着玩玩兒!可是這種話他自然是不能跟民警說,畢竟這事兒要是鬧大的話,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處,說不定他們還會一起上新聞頭條,更重要的是,他擔心餘歸晚會被牽扯進來。
“是啊!就是鬧着玩的。”他笑着點頭。
“鬧着玩?你們當我是傻子呢!”那民警冷笑一聲,不滿地說道,怎麼可能輕易相信他們的話?誰鬧着玩會下手那麼狠?
“警察同志,我們真的只是鬧着玩兒,你這不相信那我們也沒有辦法。”蘇鬱聳聳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莫辰逸挑眉,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痛得他倒吸了一口氣,眼底深處流淌着一抹冷凝的光芒,卻還是笑着對民警說道:“警察同志,我們說的都是真的,絕沒有半句虛言,你看我們兩個像是那種無所事事只會找茬兒的人嗎?”
那兩個民警互相看了一眼,忙不迭的點頭,“像!挺像的!”
呃,莫辰逸和蘇鬱頓時啞口無言,嘴角忍不住地冷笑,卻還是不肯承認他們打架的原因。
於是,審問了半天之後,結果跟最開始一樣,這兩個民警道是有些不耐煩了,連嚇唬的那一招都駛出來了,“知不知道你們的行爲已經嚴重影響到這裡的治安問題?按照規定完全可以拘留你們幾天。”
“警察同志,我們已經說過了,只是鬧着玩而已,是報警的大媽誤會我們了。”
……
一個小時之後,那兩個民警見問不出什麼,只得放棄了,卻還是不想讓他們出去,按照規定可以將他們進行拘留二十四小時,兩個人對視一眼之後,那種憤世嫉俗的目光在彼此之間流動着。蘇鬱似是察覺到一些什麼,對着莫辰逸使了使眼色,可是莫辰逸偏偏當做什麼都沒看到,最多拘留二十四小時,他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擔憂。
“我打個電話!”蘇鬱對那兩個民警說道,直接掏出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一個名字,然後撥了過去,幾句話之後,很快又掛了線。
短暫的幾分鐘之後,值班室的座機鈴聲大響,其中一個民警連忙走過去拿起聽筒。
“好!沒問題,我知道了!”
那民警掛了線,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回到坐椅子上,淡淡地看了一眼蘇鬱,語氣頗爲恭敬地說道:“蘇先生,你可以走了!”
“嗯。”蘇鬱臉色依舊淡漠,帶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側過臉,好整以暇地瞅了一眼莫辰逸,脣畔緩緩地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莫少,你要是覺得拉不下面子的話,那就在這裡住一晚上吧!我先走了,下次再見。”
莫辰逸鳳眸一眯,猛然乍出一抹冷然的光芒,也從容不迫地掏出手機,然後在蘇鬱離開後沒幾分鐘也從派出所走了出去。
兩人幾乎是一前一後,卻又因爲他們的車還停在那一棟斑駁不堪的小樓前,只得站在路邊攔出租車,可是已經深夜十一點多了,這一條路除了昏暗的路燈之外,幾乎沒有一個行人,更別提會有出租車從這裡經過。
他們又紛紛掏出手機給自己的司機打電話,或許是因爲默契,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這件事情別讓晚晚知道了。”
然後,很快又沉默了下來。
這個夜,越發的深沉,只是對某些人來說,這纔是一個開始,漫漫長夜,應該如何度過?一個人的房間空寂得讓人感覺到一絲莫名的恐懼感,這是凌薇這幾個月以來唯一的感覺,三年的時間,她用了三年的時間讓那個男人娶了她,原以爲,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她費盡心思得到的婚姻,卻只不過是埋葬她幸福的一個墳墓而已,僅此而已。
空曠的房間裡,她將厚厚的窗簾全都拉了起來,黑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那一種可怕的黑暗和寂寞緊緊地纏繞着她。
凌薇整個人幾個蜷縮在一起,雙手抱着自己的膝蓋,那一張精緻的小臉被她埋進了雙膝間,長髮凌亂地散落在一旁,她怎麼都忘不掉當她那一張檢查報告拿到手上的時候,整個人幾乎眩暈過去,一開始,她還是抱着僥倖心理的,可是那一張檢測報告騙不了任何人,上面真真切切地告訴她,她已經染上了hiv病毒,那是這世上最恐怖的一種傳染病……
她還這麼年輕,可是這一生卻已經徹底葬送了,全都是因爲那個男人,全都是因爲他,是他毀掉了她的 一生。
凌薇心裡有恨,而且恨意滔天。
周圍很安靜,安靜得她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忽然,她聽到客廳有開門的聲音,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按下了牆壁上的開光,頓時一陣柔和的燈光將房間裡的黑暗全都驅散,角落裡那一抹光和影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緊接着,她聽到沉重的腳步上傳來,嘴角緩緩地扯出一絲嘲諷的笑意,他又有好幾個晚上沒有回家了,一如很早之前,現在的她終於能體會曾經餘歸晚所承受的痛苦了。
幾乎是下一刻的時候,她的腦海裡跳出一個瘋狂的念頭,那是一個將他一起拉入地獄的決定,憑什麼所有的痛苦都要她一個人承擔?憑什麼他可以繼續逍遙自在?憑什麼他可以那樣對待她?凌薇心有不甘,她要報復看,絕對不能讓這個男人在她死了之後,還能繼續過得那麼開心。
凌薇幾乎是一改往日的冷漠和驕橫,儼然是回到了三年之前,嫵媚而又不失溫柔,那時候他視她爲掌心裡的寶。
“老公,你回來了?我還以爲……”淚水在眼眶裡打着轉兒,欲哭還休,那楚楚動人的模樣任誰見了都會憐憫幾分。
易揚剛從酒桌上下來,原本是打算去蘇莉莉那裡,但是送他的朋友卻還是將車開到了他家樓下,只好耐着性子上了樓,心裡只希望着回家之後凌薇別找他鬧情緒就行。易揚想到了所有的場面,卻唯獨沒有想到凌薇會露出如此溫柔的一面,竟一時有些把持不住,那一雙眼眸裡竟流露出些許的晴欲之色,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
凌薇看到他的反應,忍不住地在心裡冷笑一聲,臉上卻依舊一副說不出的溫柔之色,見他喝了酒,也有些醉意,連忙扶着他朝房間裡走去,一直將他扶到了牀上,這才微微笑着說道:“老公,你先躺一會兒,我幫你去廚房倒點酸奶解酒。”13acv。
“不用了,我沒醉!”易揚半眯着眸子,眼眸中盡是迷離之色。
“你呀!明明醉得不成樣了,偏偏還要逞強,我跟在一起這麼久,怎麼可能不瞭解你呢!你還是乖乖地躺着……”凌薇的話還未說完,下一刻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跌入了一個結實而又灼熱的懷抱,眼底深處飛快地掠過一抹冷漠的笑意。
小魚:親愛的們,中秋節快樂!明天和後天應該都是晚上更新,周天的時候一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