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我真的很困了,別攔着行不行?大不了你睡房間,我睡沙發,我保證一定不會打擾你。”聲音慵懶而又性感,透着一絲說不出的惑。
餘歸晚輕輕地咬了咬下脣,這又是一招美男計嗎?她定了定神,一臉認真地說道:“莫少,你就不能回自己家嗎?”逆着光,他的臉色一片昏暗,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可是他的那一雙幽深的眸子卻宛如星辰一般。
餘歸晚有一瞬間的失神,連忙不着痕跡地移開自己的目光,暗暗在心裡把自己鄙視了一番。
“我在樓下等了你兩個多小時,這方圓幾裡的蚊子都被我餵飽了,你就忍心看着我一路走回去嗎?”不能矇混過關,那麼他就只能使用骨肉計了。
餘歸晚抿抿脣,擡起頭瞅了一眼路燈附近,嘴角抽了抽,蚊子確實挺多的,他這細皮嫩肉的會不會咬他一身包?餘歸晚沒好氣瞪他一眼,這廝一定是故意博取她的同情,可是她中招了,頓時忍不住地低喝一聲:“莫辰逸,你傻呀!你不是有車嗎?就算是要等我也可以坐進車裡等啊!”
莫辰逸像個做錯了事兒的孩子一樣,立刻低頭承認錯誤,說道:“可是小趙家裡有急事,我只能讓他把車開回去了。”
餘歸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竟有一種被他挫敗的感覺,沒有車,這麼晚了,打車也不是很方便。她想了想,有些不情願地說道:“算了,收留你一個晚上。”
某男眼底深處頓時一閃而逝的狡黠之色,只要通過了第一次,那麼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僅此一次,下不爲例!”餘歸晚立刻打斷了他的幻想,她沒有忘記自己說過的,彼此之間至少還是朋友。
莫辰逸嘴角抽搐了一下,卻絲毫不以爲然,緊接着,脣畔漾出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笑意。不管怎麼樣,這都讓他心裡有了堅定的信念,眼前這個看似冷漠的女人並不是對他沒有感覺的,至少她不會狠心地拒絕他。
“下次去我家。”莫辰逸斂了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道。
呃,餘歸晚愣了愣,隨即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她很早就發現了,若是論嘴皮子,她根本就不是這貨的對手,看起來優雅高貴,出生豪門,外表溫文儒雅,卻沒有幾個人知道在這幅面具之下隱藏着一顆殘忍而又冷漠的心,而且絕對的腹黑和悶騷……
總之,她跟他在一起,只有被這個男人欺負的份兒,而且她還是完敗。
想到這裡,餘歸晚頓時覺得有些氣悶,這麼一腹黑的男人怎麼就讓她給遇見了?定了定神,餘歸晚冷着臉說道:“莫辰逸,你想太多了,我們之間除了僱傭與被僱傭的關係,頂多可能算是一種普通朋友的關係。”
莫辰逸勾脣一笑,倏地湊到她的耳畔,用一種極致惑的嗓音說道:“傻丫頭,普通朋友會在一起滾牀單嗎?”
“莫辰逸!”
餘歸晚的臉頰騰地一片緋紅,一直竄到了耳後根,而且燙得嚇人,就像是火燒一樣,看着那一張近在眼前似笑非笑的臉龐,她恨不得撕了他的面具,讓他囂張,讓他得意。可是,他的話說得很對,那麼他們之間到底算是一種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有些糾結,也讓她覺得頭痛,索性什麼都不去想。餘歸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他的面前必須練就一副厚實的臉皮。
樓道間的燈還沒有修好,漆黑一片,餘歸晚在包裡翻了好一會兒,纔將鑰匙拿了出來。
能定打臉。莫辰逸安靜地站在她的身邊,掏出手機想要給她照亮,卻沒有想到手機竟然沒電了,“啪!”有什麼掉在地上的聲音。餘歸晚無奈地撇撇嘴,只好掏出手機,想着借用手機的亮光把鑰匙找到,呃,剛打開,手機低電量竟然自動關機了。
“鑰匙掉了?”莫辰逸皺了皺眉問道。
“嗯。”餘歸晚點頭應了一聲,也沒喝多少啊!拿鑰匙開門的時候竟然會感覺到緊張,然後顫抖了一下。
“我來找!”莫辰逸淡淡地說道,站在她的位置,他曾經見過她的那一串鑰匙,上面就三個鑰匙片,兩個家裡的,一個辦公室的,鑰匙串並不重,應該就掉在這附近,但是因爲沒有燈光,所以一直時間很難確定要鑰匙串的位置。
餘歸晚安靜地站在一旁,眼前一片漆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周圍安靜得近乎聽不到絲毫的聲響,隔壁的鄰居早已經入睡了,偶爾能聽到從外面的草叢裡傳來幾聲蟲鳴,她與他隔着很近的距離,甚至能感覺到身邊男人與衆不同的氣息,足以讓她心安。
“我找到鑰匙了。”
一個略帶着驚喜的聲音落在她的耳中,然後莫辰逸摸索着用鑰匙開了門,按下門邊牆壁上的開光,柔和的燈光頓時驅散了室內大片的黑暗。
餘歸晚進了客廳,直接把自己扔在了柔軟的沙發裡,一雙清亮的眼眸不知道望着哪個角落。
“喝水嗎?”莫辰逸問道。
很顯然,在他來了幾次之後完全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進了客廳,立刻把窗戶打開,讓涼爽的夜風灌進來,然後拿着餘歸晚的卡通杯去牆角的飲水機倒了一杯水。
餘歸晚嘴角抽了抽,想說什麼,卻終究是沒有說出口,接過卡通杯淡淡地瞅了他一眼,這個男人臉皮之厚,簡直令人髮指。
如她所想的那樣,眼前的這個男人直接將她忽略掉了,在她旁邊的沙發躺了下來。
夜風從半掩着的窗戶灌進來,帶着一絲涼爽的氣息,同時還夾雜了些許好聞的花香,從透明的玻璃窗望向遠處,夜幕中一片漆黑,巨大的蒼穹透着一絲隱約的墨藍色,一直延伸至看不到邊際的盡頭。。
餘歸晚有些招架不住那一雙灼灼的目光,只得擡起頭,沒好氣地瞪着他,說道:“你不是說困了嗎?要麼睡沙發?要麼睡隔壁的小房間?被褥和牀單我一會兒給你換一套乾淨的。”
anna曾經跟她說過,這個男人有小小的潔癖,只要有一丁點的異味,他都會失眠的。
“那我先去洗澡了。”莫辰逸微眯着眸子,一雙深邃內斂的眼眸中掠過一抹戲謔的笑意,身體滲出來的一層薄汗讓他感覺到有些不舒服。
“嗯。”餘歸晚點點頭,一臉的無奈。
看着那一抹頎長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門口,餘歸晚總算是吁了一口氣,將風扇對準自己,吹了一會兒之後,總算是涼爽了很多,然後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斜躺在沙發上。
餘歸晚一點都不喜歡炎熱的夏天,小時候住在這裡的時候,也是沒有空調的,每天晚上都會很熱,只有一臺小型的風扇吹個不停,但是爲了省電也只能吹到半夜。她總是會在半睡半醒之間聽到有腳步聲在自己的房間裡走動,然後就是澆水的聲音,大多數的時候用這樣的方式來降溫。
安裝個空調,或者搬去春意雅居,餘歸晚在心裡這樣想着。
漸漸的,一陣朦朧的睡意席捲了她所有的神經,懷裡還抱着一個柔軟的毛毛蟲,就那樣安靜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餘歸晚感覺到有一塊陰影將自己遮蓋住了,眉心下意識地蹙了起來,下一秒的時候,猛然睜開眼睛,一瞬間,甚至來不得及任何的思考,一張俊逸深邃的臉龐就那樣硬生生地闖入她的眼簾。
餘歸晚微微一怔,連忙伸手推開了他,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冷不丁地說道:“莫辰逸,他想做什麼?”
莫辰逸一雙漆黑的眸子安靜地注視着她,神色認真而又無辜,無奈地撇撇嘴,說道:“餘歸晚,你可別想歪了,我只不過是想提醒你佔了我的睡覺的地方。”
“真的?”餘歸晚一點都不相信他的話,眼角的餘光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他,柔和的燈光落在他絲不ga的上身,蜜色的皮膚在燈光的映襯下格外的誘人,甚至還有一絲清新的沐浴露的香氣。
男人的腰際僅僅裹着一條白色的浴巾,有水珠從溼漉漉的頭髮梢滾落下來,落在肩上,然後順着肌膚緩緩地滑落,留下一條潮溼的痕跡……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如此惑的美男出浴圖,眼神有些閃爍,連忙移開了目光,生怕一會兒血液沸騰了又淌出鼻血來。
“我騙你做什麼?又或者說,你身上有什麼東西值得我去騙?”莫辰逸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似是看她臉紅是一件極愉快的事情。
餘歸晚輕輕地咬了咬下脣,如他所說的那樣,她身上的確是沒什麼值得他欺騙的東西。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孤男寡女的,就算是不圖什麼,這樣的氣氛也讓她感覺到不舒服。餘歸晚擡眸,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想起自己弟弟交待的事情,她硬是開不了口求他,那樣的話,她哪有資格再出現在他的面前,豈不是跟其他一些看上他身份和地位的女人一樣了麼?
餘歸晚的計較和思慮,莫辰逸並不懂,他只是想給她自己所擁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