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米蘭回來後,鬱歡和沈亦晨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
她每天都期待着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想要和他說話,卻又無法開口。
沈亦晨變得越來越冷漠,在公司的時候,他們在路上遇到,他會目不斜視的越過她離開,留她獨自一個人在原地怔愣。在家的時候,他仍然吃她做的飯,和她睡同一張牀,卻每天都是冷眼看着她,或是根本不看她。因爲他的冷淡,家裡的氣氛冰凍的讓人窒息。
他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偶爾溫柔的抱她,亦或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在她臉上輕輕地吻一下媲。
米蘭的那幾日,彷彿成了鬱歡的一個美夢,現在夢醒了,他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他們仍然睡在同一張牀上,卻是兩人背對着,kingsize的牀上被隔出一片名叫“質疑”的海。
有好幾日,她都是在整晚整晚的失眠中度過,看着窗外從夜晚轉至清晨,起牀麻木的收拾上班。
他沒有再和她一同去公司,只是派了車每日的去接送她。
鬱歡不是沒有想過去緩和這樣讓人寒心的氛圍,她知道他素來喜歡在晚上作圖時吃點清淡的東西,冷戰了一週後,她第一次放低姿態,爲他煮了清淡的燕麥粥。
那晚他正在伏案製圖,sunnie專用的繪圖紙上,他用鉛筆細細的勾描着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紅寶石,那是他爲父親的一個老戰友設計的戒指。那老人年紀大了,怕自己死的清寂,特地拜託沈世平給自己做一個戒指,黃泉路上也顯得不那麼清貧。
他從未接觸過此類設計案,當時真是心煩氣躁的時候,怎麼畫怎麼不對,鬱歡就在這時候推門進來了。
她手上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碗燕麥粥,她一進門,他就能聞到那清香的味道,可是仍然一句話都沒有說。
不感激,也不拒絕。
鬱歡把粥放在桌上,想看着他吃過再走,可是沈亦晨看都不看,仍然專注的畫着自己的圖。
她站了有將近十幾分鐘的時間,眼見那熱騰騰的粥漸漸沒了熱氣,心裡有些急了,低低的提醒他:“亦晨……”
沈亦晨剛剛有了一點點靈感,對她的話置若罔聞,眉宇間微微皺了起來,臉上有了不耐和慍怒。
鬱歡被他這幾天的冷漠搞得有些惶恐,他愈是不理,她那股子倔勁就往上涌,不甘心的把那碗粥向他手邊推了推,沈亦晨正要去拿橡皮,她一推,他手一擡,一碗粘稠的燕窩粥悉數的扣在了桌上。
陶瓷的白碗在桌上滾了一週,掉在地上砸了個稀碎。
鬱歡的心就被這雜亂的聲音震得有些發麻,她嚥了咽口水,緩緩地擡頭,小心翼翼的看向沈亦晨,卻見他坐在椅子上,皺緊了眉看她。
他的臉陰沉的厲害,上面覆蓋着一層薄怒,幾乎是在看到他眼神的一瞬間,鬱歡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
“你滿意了?”他手上還捏着鉛筆,筆尖抵在那張設計圖上,忽的手指一用力,“咔嚓”一聲,尖利的筆尖就斷了,紙上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
“我不是故意的……”她的眼底泛着淚,輕輕地咬着脣,尾音拖着顫音。
儘管設計圖沒有被弄髒,可是桌案上灑了一桌子的粥,沈亦晨的眉越蹙越緊,看着她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心裡愈發的煩躁起來,狠狠地將手上的鉛筆摔到地上,指着房門厲聲怒喝:“滾出去!”
鬱歡看着他震怒的樣子,攥了攥拳,抹掉臉上的淚,看了看地上的一地碎碗,最終還是轉頭離開了設計室。
其實沈亦晨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他明明一直在等着她來低頭,心裡也做好了她服軟,他就會給她臺階下的準備。可是她來了,他又不肯真的去原諒她。
心情複雜至極。
似乎是從那日之後,他們的關係就徹底陷入了僵局。鬱歡也被他這樣的的態度搞得身心俱疲,無力再去同他爭執。
他們的愛情就像是一根繩子,總有一方要緊緊地抓着不放,才能勉爲其難的維持着這樣薄弱的感情,然而當那一方開始退卻,這感情也就變得岌岌可危。
鬱歡的眼裡少了從前的急躁和不安,漸漸地變得黯淡了下去。
她也是有自尊的,她一再的被他誤解,放低姿態去討好他,結果仍然無濟於事。
她努力過了,是他不肯接受,那她憑什麼還要放低身段去給他服軟?況且她本就沒做過那些事,她一再的解釋,是他始終不信,那她爲何又要把自尊扔到他腳下,任他踩踏,最後再得到一頓羞辱?
她或許是愛的有些卑微,可是她愛的並不輕賤。
鬱歡淡下了自己的愛火,他們之間的距離就變得更加深遠。
直到那晚,她面色平靜的抱着自己的毯子出去,他坐在牀上冷眼的看着,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阻止的話。
她主動地搬離了他們的臥室,又住回了結婚前的客房,獨自忍受着偶爾深夜時小腿抽筋的痛楚,更多的是心裡的傷。
沈亦晨知道她是生氣了,可是他也不肯放下身段去同她道歉,他不是一個能輕易說“對不起”的人,除非是做了讓他後悔一輩子的事,否則他最多也只是對那人說一聲“不好意思”。
而他心裡又很氣憤鬱歡這樣和他拉開距離的樣子。
他大概是被她慣壞了,潛意識裡總是認爲,無關對錯,道歉的都該是她。
直到突然有一天,她也會冷漠,他給回報她的,只能是更加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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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維亞,慢,慢一點……我,我還在懷孕……”
盛世皇廷的總統套房裡,喬安娜被男人抵在浴室的牆壁上,雙手攀附着男人的背,仰着臉享受着這一場幾近癲狂的歡愛。
曾維亞看着她緊緊地閉着眼,遍佈***的臉上卻還有不滿足,不由得在心裡鄙棄的冷笑,賤人果然是賤人,你再怎麼羞辱她,她反倒會把這當做一種享受。
“懷孕?”他嗤笑的反問,擡起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譏諷道:“懷了哪個野男人的孽種?”
喬安娜睜開眼,在他的臉上吻了吻,笑的愈發放蕩,“當然是你這個野男人的了……”
她笑的太過浪蕩,曾維亞託着她雪白的臀,用力將她的背緊貼着浴室冰涼的牆壁上,發了狠似的,下身不停地用力抽動進出,微抿着脣,似在醞釀一場將兩人推向巔峰的極致,又像在隱忍,好不讓自己噴薄。
他不得不承認,儘管對於喬安娜的惡毒的心,他噁心的想要作嘔,卻仍然癡迷於她的身體。尤其是她這幾年在娛樂圈裡摸爬滾打,更是摸索出了一套討好男人的方法,在牀上別提讓他多盡興了。
這也不知道是第幾次了,但他就是想反覆的要她,像是怎麼都要不夠似的,只要精力稍有好轉,他就又會和她做起來。
再一次,喬安娜在男人奮力的衝撞中達到了頂峰,臉上已是一片潮紅,迷濛的雙眼幾乎分不清現實,腦子裡一陣陣的發懵,甚至連自己都忘了。
他們都太過了解對方,輕易地就能撩撥起對方的情緒。
唯一可惜的是,面前的男人除了能在牀上滿足她,其他地方毫無利用價值。
然而曾維亞不這麼想,從前喬安娜對他來說是心愛的人,現在卻是他的搖錢樹。
喬安娜兩腿緊緊地纏在他的腰上,他還沒有將自己從她身體裡撤出來,就這樣抱着她,任由她的溫暖一直包裹着他,享受着極致後的甜點。
曾維亞緩了緩體力,抱着她在蓮蓬頭下衝刷乾淨,又將她抱進臥室,輕柔的放在牀上。
最近這一段日子裡,他們沒少在一塊媾和,然而曾維亞都像一個欺辱妓女的嫖客一樣折騰她,這樣溫柔的時刻已經很久沒見了。
喬安娜看到他這樣細心地樣子,不由得輕輕媚笑起來,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一雙媚眼裡還有方纔沒有褪盡的***,此時顯得愈發的誘人,“維亞……”她呢喃的喚他,手指在他男性的頂端上畫着圈。
她今天這麼順從的討好他不是沒有原因的,她去檢查過了,醫生說她之前流產太多次,如果這次處理不得當或者再做人流,很有可能就無法再懷孕。
她的心在陰毒,也到底是個女人,終歸還是想做母親的。
曾維亞冷眼看着她挑。逗的模樣,硬是按住慾火,沒有讓她撩撥起來,冷聲道:“做什麼?”
喬安娜向着他的懷裡湊了湊,小聲說道:“人家懷了你的孩子,你就沒有什麼反應嗎?”
她的話讓曾維亞難以抑制的狂笑出來,笑夠了之後,他湊近她的臉,微眯着眼問:“我該有什麼反應?難道還要我把你這個千人騎的貨八擡大轎娶回家嗎?”
“你!”曾維亞極盡羞辱的話讓喬安娜愣住了,她從來沒想過,這樣的話竟然會從曾經愛她愛得死去活來的曾維亞嘴裡說出來。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曾維亞看着她呆若木雞的臉,心裡愈發的得意,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看她這樣傻了似的模樣,總讓他有種報復的快感。
他欣賞夠了她的表情,忽然下牀取出了一盒東西,那是一小瓶一小瓶的液體,有點像打針時的藥水,喬安娜看着他取出一隻針管,從那小瓶裡抽出液體,又從小臂上拍了拍,找出靜脈血管,熟練地將針頭往皮膚上刺去。
“嘶——”他一點一點的將針管裡的液體推進血管,閉着眼睛仰起臉,輕輕地吸氣出聲,像是得到了什麼絕世的快感一樣,臉上慢慢浮現出了欲仙欲死的表情,極度享受。
喬安娜瞪大眼睛看着他這一系列的動作,忽然渾身止不住的顫起來,她已經明白過來了,曾維亞是在吸毒。
她越看越怕,彷彿面前的人是一個會將她分屍再吃掉的魔鬼一樣,喬安娜看着那針管裡的液體漸漸進了他的身體,不過幾分鐘後,曾維亞忽然渾身狂顫起來,像是得了羊癲瘋的病人一樣,渾身劇烈的抽搐。
他抽搐了一陣,才慢慢地平靜下來,看着牀上坐着的喬安娜,此時她的臉上已是血色盡失,慢慢的嚥了口口水,瞪大的眼裡滿是驚恐和害怕。
“呵呵呵……”曾維亞看着她煞白的臉色,忽然笑了起來。他笑的很恐怖,白森森的牙齒全都露在外面,樣子很滲人,就是人們所謂的皮笑肉不笑,喬安娜被他這樣的笑聲震得渾身汗毛倒立,牙關都開始打顫。
曾維亞笑了兩聲,看着喬安娜偷偷地向牀下後退,他忽然飛奔過來,一把扯住她的長髮,將她硬是從牀下拖回了牀上。
喬安娜的頭皮都快被他撕扯下來了,髮根揪的生疼,臉上已經疼得扭曲成了一團,不由得淒厲的嘶吼起來,“啊——你放開我,救命啊——”
她喊得聲嘶力竭,幾乎要把嗓子喊破,可曾維亞卻像是聾了一樣,什麼都沒聽到似的。
直到她被他扯到了牀上,曾維亞像是瘋了一樣,埋頭在她的胸前撕扯起來。
曾維亞做的就是撕扯,沒有一點輕緩,他一口咬住她胸前一個飽滿,發狠的在她的頂端撕咬,另一隻手則在她的另一隻上狠命的揉掐,在她的紅果上用力的揪扯擰拽,彷彿他手裡的不是一團血肉,而是一塊麪團一樣。
喬安娜被他這樣非人的狂虐搞得渾身顫抖起來,手指緊緊地拽着身下的牀單,極力的嘶叫着:“啊——疼——”
曾維亞在她的上面折騰夠了,又去折磨她的下面。
她雖然和很多男人睡過,但卻任然緊緻的讓男人爲之瘋狂。曾維亞只是擠入了一指,就覺得手指被一個個吸盤吸住了一樣,緊緊地包裹着他的手指,溫暖而甜蜜。
“這麼緊?”曾維亞冷冷的笑了笑,忽然用力的向上一捅,喬安娜只覺得身體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樣,淒厲的叫了起來:“啊——”
曾維亞大概真是吸毒吸得心智錯亂了,他一手在喬安娜的身體裡狂肆的進出,另一手卻在自己的身體上上下套動,看着喬安娜瀕臨死寂的樣子,他的所有忽然都彙集到了頂端,一把扯過她的頭髮,將自己插進她微張的嘴裡,把自己的全部都釋放在她口中。
他並沒有全數噴薄到她的口中,但還是衝擊的喬安娜劇烈的咳嗽起來,顧不得臉上還有他的體液,喬安娜一把推開還騎在她胸上的曾維亞,趴在牀邊翻天覆地的嘔吐起來。
曾維亞的***釋放夠了,人也正常了一些,他從牀頭抽出兩張紙,擦了擦自己,又翻身下牀,拿起方纔的針管,抽取了一小瓶液體,光着身子回到牀邊。
喬安娜還伏在牀邊吐得驚天動地,手臂卻忽然被人扯了起來,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小臂上只覺得一陣刺痛,曾維亞已經將那小半管液體打入了她的身體裡。
“你幹什麼?我不要——我不要——”喬安娜拼命的推着曾維亞的身體,他卻狠狠地壓住她,快速的將液體注射完畢,將針管隨手丟到地上,坐在牀上看好戲似的,等着她的反應。
喬安娜起初沒什麼感覺,約莫兩分鐘之後,她忽然感到身體中似乎有一股熱流流過,隨之而來的是真真的暈眩,她努力的睜眼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卻是一陣恍惚,什麼都是錯雜的,曾維亞看着她漸漸有了反應,伸手在她的脣上上下刮動了一下,她卻張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在他的指尖上吸吶起來。
他的勁其實已經過了,可是被喬安娜這樣一撩逗,那股沒有釋放完的火又竄了上來,翻身將她狠狠地壓在身下,挺起自己狠狠地刺入她的身體。
她不是懷孕了嗎?他就看看,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命有多硬,這種情況下都不會流。
這一夜,他們像倆只飢渴而瘋狂的獸,反覆的和對方索取,卻全然不會覺得滿足。
直到第二天,喬安娜清醒過來,纔看到自己渾身上下都是處處青紫,全都是被肆虐過的痕跡,從臉上到腳上,全都佈滿了他的體液,無一倖免。她蹲在浴室裡,任由水流沖刷乾淨那些屈辱的痕跡,反覆的撫摸着小腹,才確定孩子沒事。
她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曾維亞正半靠在牀頭吸菸,看見她出來了,他伸手把菸頭按滅在菸灰缸裡,慵懶的看着目光中有極度恨意的喬安娜。
“曾維亞……”喬安娜的手指攥的“咯咯”作響,咬牙切齒的叫他名字,還沒待他反應過來,她忽然就從牀下撲了上來,對着他撕扯起來,“你這個王八蛋!你居然給我吸毒!我殺了你!殺了你!”
曾維亞雖然沒料到她瘋狂的舉動,但還是迅速的反扣住她的手腕,翻身將她騎在身下,擡起右手,對着她的臉狠狠地抽去。
他這一巴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喬安娜被這一耳光扇的耳朵裡嗡嗡直響,腦子裡一陣陣的發懵,幾乎是同一時間,嘴角就流出了血。
曾維亞看着她被打的魂都丟了一半,笑的得意而陰狠,“喬安娜,想殺了我是吧?我告訴你,昨天給你注射的那管液體裡,有足夠讓你上癮的量,你如果今後還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你最好好好聽老子的話,否則看我讓你死都沒地方死。”
她當初做出那樣背棄他的事不算,還狠毒的將他置於死地,而他要做的,就是用盡一切手段,將面前的女人慢慢折磨,直至將他所遭受的全部都索取回來。
不過她現在還有一點利用價值,他要把她徹底變成一個爲他效力的奴,一個爲他服務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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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們花了一個月搞出來的設計案?”
sunnie的一號會議室裡,沈亦晨坐在前面的椅子上,有些慵懶的靠着椅背,不屑的揚了揚手上的設計案,繼續道:“從我去米蘭前就下達的任務,過了一個月,還是沒有任何改進,我需要你們的解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坐在他右邊的鬱歡身上。
她的長髮精心的挽了一個髻,微微的低着頭,指尖夾着一根鋼筆,面容冷淡的看着眼前的案子。由於懷孕,她不再使用化妝品,素淨的臉上有些蒼白,只是這兩天她強迫自己好好睡覺,眼下的青影已經消退了一下,可是看上去還是有些憔悴。
沈亦晨心亂了一下,他已經有幾天沒有仔細的看她了,但他也知道她過得不好。
“設計總監,你的解釋呢?”他又向後靠了靠,視線投到牆角的那一盆青竹上,語氣淡漠而公式化。
他很久以前就強調過,在公司,他們的關係很分明,就是上司和下屬。
鬱歡咬了咬脣,手上的鋼筆在筆記本上隨意的劃了兩筆,才慢悠悠地說:“設計案已經修改過了,這是我通過之後,才報上來的。”
“你通過的?”沈亦晨轉過臉,微微眯眼看了她幾秒,狠狠地把手上那一疊圖紙摔在桌上,所有的人都是渾身一抖,紛紛的低下頭,用餘光偷瞄着鬱歡。
沈亦晨“騰”地一聲站起身,對着鬱歡聲色俱厲的質問道:“這種沒主題沒新意的案子,你是怎麼通過的?”
鬱歡側過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仰起臉,毫無退怯的看着他:“這個主題突出的很明確,它復古且靈動的樣式緊密貼合了今年巴黎時裝週的主題,與服裝的設計理念相吻合,而鑽石的平面切割角度和它的鑲嵌都將會採用了時下最先進的切割工藝。”
她一口氣說完,停了停才詢問他:“總經理還有哪裡不滿意嗎?”
沈亦晨被她這一連串的解釋說的有些語塞,喉結上下翻滾,胸口起伏了一下,他忽然對周圍的同事說:“先散會。”
設計部和市場調查部的人在聽過他這句話之後,紛紛如獲大赦一般,迅速的整好自己的文件,一個個埋頭爭相快步向外走。
直到下屬們都走完了,沈亦晨閉着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微皺着眉,雙手插兜,居高臨下的看着她,“sunnie向來追求的都是低調的華美,且崇尚現代風,復古已經是前些年的款式,不會迎合時下的市場,況且這份案子太過拘謹,你作爲設計總監,難道沒有和市場部溝通嗎?”
“每一款新品出來的時候,當然是要和市場部先進行採樣和調查。”鬱歡正了正神色,“正是因爲復古風貼合時裝周的主題,我們才決定採用這個案子。”
沈亦晨對着她揚了揚手上的文件,又扔到她面前,沒有商量餘地的道:“你回去告訴Emily那幾個首席設計師,這個案子,我不通過。”
“你!”鬱歡氣結,這個案子已經下達了一個月,馬上就要定稿,拿去技術部製作樣品,他現在說不通過,怎麼能趕得出來新案子?
“具體怎麼設計,你們自己下去決定,我只要你們的成稿,還有,一會你們設計部先把主題定下來,三個小時後我會找你去要。”沈亦晨交代完畢,拉了拉自己的衣領,又瞟了瞟鬱歡忿忿的臉色,轉身出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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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沈亦晨說過那番話之後,他就一直在等着鬱歡來找她。
他其實沒想過今天在開會時會和鬱歡衝撞起來,可是這也算是打破他們的沉默了吧。
沈亦晨輕輕的笑了笑,如果一會鬱歡來找他,他引誘着她說幾句軟話,就給她個臺階下得了。
他也很受不了這樣冷冰冰的生活,況且她還在懷孕,心情不好的話,對孩子也會有影響。
然而他一直坐在辦公室裡等着她,從上午十點,一直等到下午五點多,鬱歡始終沒有來,倒是他首先有些坐不住了。
或許是她的會議還沒有完?
沈亦晨轉着手上的鋼筆,有些出神的想了想。她一向是個對工作高度認真負責的人,曾經開會從早上八點開到下午五六點,也不是沒有過。
沈亦晨想了想,還是丟下手裡的鋼筆,去了她的辦公室。
sunnie一共二十八層,公司高管全部都在高層,除了二十八樓是一個偌大的展廳外,越往高,就代表其職位越高。
沈亦晨乘着電梯下到二十四層,推開鬱歡辦公室的門,她卻並不在,甚至連她的包和外套都不在。
墨眉不自覺的皺了皺,沈亦晨握住門把的手用了用力,微抿着脣看着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她不是一個上班時間能隨意逃班的人,可是也不該連招呼都不打就離開。
“總經理?”一個恭敬地聲音在身後響起,沈亦晨回過頭,是鬱歡的助理amy。
“總監呢?”沈亦晨皺了皺眉,語氣有些冷硬。
amy向裡面看了看,又道:“總監出去了,還沒有回來吧。”
“出去了?”沈亦晨有些詫異,“去哪了?”
“好像是醫院打來的,對方是位姓陸的醫生……”
amy的話還沒說完,可是沈亦晨卻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腦子裡飛速旋轉的都是那個挺直的男人背影。
陸子琛!
她連招呼都不打的就離開公司,就是爲了去見陸子琛?!
他還在等着她交主題案,甚至都做好了給她臺階下的準備,她卻一聲不吭的去見陸子琛?!
她是受不了和他的冷戰,所以轉而去投其他男人的溫柔懷抱了吧!
沈亦晨垂在身側的手越收越緊,最後握成了一個緊緊地拳頭,手背上的青筋顯得有些突兀,指尖都泛起了白,猛地甩上了鬱歡辦公室的門,轉身離開了。
他一路氣勢洶洶的衝回了辦公室,還沒進門,Vincent就快步迎上了,把手機遞給他:“總經理,您的電話……”
沈亦晨氣惱的接過,上面是個陌生的號碼,“喂?”
“亦晨……”那邊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沈亦晨愣了愣,想了片刻,纔回憶起是喬安娜的聲音。
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和她聯繫過了,不知不覺中就將她拋置了腦後,甚至連她的聲音聽起來都陌生。
曾幾何時,他能把她的號碼倒背如流,可是那彷彿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什麼事?”沈亦晨按着眉心,有些不耐的問。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該死的鬱歡又跑去見陸子琛的事情,同別人說起話都帶着一股強烈的火藥味。
“我的短信……你收到了嗎?”喬安娜問的小心翼翼,她聽出了沈亦晨聲音裡的煩躁和不悅,也不敢問的太直接。
她那條短信已經發出去有一個星期了,可是卻像是石沉大海一樣,沒有任何迴音。沈亦晨有個習慣,他向來不回人短信,有要緊事的,他會回電話回去,其餘的都是看過就刪。
“收到了。”
“亦晨,你可不可以陪我過最後一次生日?或許這個生日結束後,我就要離開中國了……”她的聲音裡滿是遺憾和不捨,甚至還有着乞求。
沈亦晨握着手機的手指緊了緊,心裡細細的想了一下,還是淡淡的應了下來,“好……”
他明明在心裡告誡過自己,上次見喬安娜就是最後一次,可不知道爲什麼又答應了下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答應喬安娜是出於什麼目的,或許是對鬱歡的賭氣,又或是對自己心裡怨氣的發泄。
“Vincent,去給我訂個蛋糕。”
他既然答應了爲她過生日,自然少不了生日禮物,從前那些奢侈的名牌衣服包包,如今已經不適合他們之間互相贈送,但是送個蛋糕還是在情理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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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喬安娜的家門口,沈亦晨手裡提着一個蛋糕,心裡還在猶豫,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一次來了,似乎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就在他猶豫躊躇之時,門卻被人打開了,一身火紅色長裙的喬安娜便闖進了他的眼裡。
這裙子就是當初他當着鬱歡的面買給她的那條,火紅的裙子裹在她身上,顯得極度的妖冶,她今天又花了妖媚的濃妝,顯得愈發勾人。
喬安娜看着門外的他,嬌媚的一笑,“亦晨,你來了。”
她說罷便動手去拉他,然而沈亦晨卻巧妙地避開了她的手,站在原地淡淡的說:“過完生日我就走。”
他縱然對鬱歡有氣,可他也知道自己身上肩負着丈夫的責任,他們既然結婚了,鬱歡還在懷着孕,他自然不能和喬安娜太過親密。
即便她都跑去和別的男人幽會,他卻還是保持着心理上的忠誠。
這一刻,就連沈亦晨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曾幾何時,他居然也會對鬱歡有了夫妻間的堅貞?
喬安娜看着自己撈了一把空氣的手,心裡有些不甘,沒想到一個月不見,他們就已經到了保持距離的地步。
曾經的三年,想必對沈亦晨來說也成了一場過眼雲煙。
沈亦晨看她僵在原地,把手上的蛋糕遞給她,也不管她驚喜的眼神,只想趕快給她過完生日好趕快離開,便越過她進了屋。
他進去了纔看到裡面的景象,喬安娜換了紅色的窗簾,屋裡關了燈,只有餐桌上點了幾支蠟燭,火光跳躍,還有一種幽魅的香味,愈發讓人有些迷醉。
“你……”沈亦晨皺了皺眉,心裡有了一絲警惕。
過個生日而已,有必要弄得像燭光晚餐一樣嗎?
喬安娜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站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十分傷感地說:“亦晨,恭喜你……結婚……”
她曾經一度相信自己會冠上“沈太太”的名號,她以爲牽制住沈亦晨的,是鬱歡的那個孩子,所以她下狠手去害她,可沒想到她命居然那麼硬,而那個孩子的命更硬!
喬安娜的手指暗中握成了拳,昏暗的燭光下,沈亦晨沒有注意到她眼底的陰狠和怨毒。
沈亦晨轉過頭,只看到她有些愁鬱的臉色,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謝謝。”
他現在已經能十分坦然的接受這樣的祝福,或許他是真的向現實妥協了,又或許他是慢慢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平和的樣子讓喬安娜心裡愈加的憤恨起來,這句“恭喜你”原本該是別人祝福她的,現在卻成了她祝福他們!
沈亦晨擡起手,看了看自己的表,八點三十分,以往的這個時候,他剛和鬱歡吃過晚飯纔對。
他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了,他明明心裡對鬱歡和別的男人接觸有着解不開的心結,可是又總會莫名其妙的想起她,沈亦晨甩了甩頭,對喬安娜道:“開始吧。”
喬安娜像他們曾經在一起一樣,微微地笑了笑,對他做了個“請”的姿勢,帶他走向餐桌,又體貼的給他拉開椅子,讓他坐下,自己纔回到對面的座位上。
舉起了早已倒好紅酒的杯子,隔着長長的餐桌,沈亦晨拿起桌上的紅酒,微微的舉了舉,淡淡的一笑,“生日快樂。”
喬安娜注意到了,自他進門,他沒有叫過她名字一次。
可她還是巧笑着舉起杯子,臉上露出了連日來最開懷的笑意:“cheers。”
幽然的火光下,喬安娜看着沈亦晨堅毅冷硬的臉龐,心裡簡直軟化成了一汪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不管過了過久,他始終都是她夢裡都想得到的男人。
她越看,心裡除了愛慕,剩下的就全是嫉恨。她原本纔是這個他認定的女人,他們才曾那麼堅持過,可是最後,她還是敗給了鬱歡。
她還記得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紀念日,也是這樣的燭光晚餐下,他許給了她一個承諾,那就是一定會讓她進沈家的門,那時她激動地幾欲癲狂。
她曾經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模特,爲了攀上高枝在牀上百般討好曾維亞,她藉着他,在一次走秀上爬到沈亦晨的身邊,然而她後來又用盡手段想要置死曾維亞,爲的就是保住自己嫁入豪門的黃粱大夢,沒想到她機關算盡,還是讓曾維亞活着回來,並且帶了她最驚懼的證據。
眼底隱藏着極度的陰狠毒辣,喬安娜恨不得把手上的杯子都捏碎。
現在可好,那個該死的男人不僅把她往死裡逼,把她變成了和他一樣的癮君子,還給她的肚子裡留了一個賤種!
想到自己肚子裡那個孽種,喬安娜就恨得心都抽搐的發疼。
她現在也不想留下那個不該有的東西,他們每一次用過那個之後,都會做的歇斯底里,可是孩子卻怎麼也掉不了。
就在昨天,他們注射之後,再次像瘋了一樣的做了一夜,今天早上他卻捏着她的下巴說,“如果再拿不來錢,他就會斷了她的‘藥’”
她管那個東西叫“藥”,覺得是可以讓她飄飄欲仙的藥。而她現在已經離不開她的“藥”了,她知道曾維亞已經沒有多少錢了,他逼着她要錢,不僅是爲了自己,更重要的是,如果沒錢買“藥”,她可能很快就因爲“無藥可醫”的抽搐死去。
沈亦晨沒有察覺到她變幻多端的臉色,喬安娜悄悄看了看自己放在茶櫃上的薰香,又看了看沈亦晨面前的杯子,她今後的一切,就要靠這兩個東西了。
“亦晨,你和鬱歡在一起,幸福嗎?”她一手搖着手上的紅酒,語氣幽然,裝作不經意的問他。
她的臉在紅燭的跳躍下顯得有些不真實,沈亦晨皺着眉看了看她,心底也開始思考起來。
他們幸福嗎?他曾經覺得,和鬱歡結婚是世界上最令他反感的事,然而他不知在什麼時候起,漸漸覺得事情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糟。
撇開鬱歡總和別的男人有過多的糾纏外,他似乎沒有感到別的地方有什麼讓他反感的。
他不覺得很幸福,但也沒有覺得不幸福。
喬安娜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樣子,自知他心裡正在矛盾,他的心大概已經漸漸傾向於鬱歡,可是她的計劃還沒有實現,她不能讓他們這麼順利。這一刻她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報復,她現在過得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鬱歡憑什麼過得好?
喬安娜輕輕地啜了一口紅酒,自嘲的笑了笑,“鬱歡,她很好吧?”
沈亦晨頓了頓,沒有回她的話,反而是問道:“你怎麼要出國了?”
什麼狗屁的出國,那只是她嘴上的一套說辭,如果不這麼說,他還肯來見她嗎?
喬安娜微微的笑了笑,臉上有一絲難掩的失落,“我在國內被封殺,想要找出路,自然要去國外,況且,國外這兩年對亞洲模特很看重……”
聽了她的話,沈亦晨也認可的點了點頭,舉起酒杯,像是舊友一樣祝福她,“希望你出國之後能遇到伯樂,以後還是模特業的一顆巨星。”
巨星?喬安娜心裡冷笑,她現在就靠着毒品來過活,早已不知道巨星是個什麼概念。
沈亦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的酒量明明不差,可今天觥籌交錯間,他漸漸地感到有些暈眩,大約是喝的多了,可身上卻乏的沒有一點力氣,整個人都接近癱軟的狀態。
看到沈亦晨的迷離,喬安娜自知是酒裡的藥起了效果,起身走到他身邊,關切道:“亦晨,你是不是不舒服?”
沈亦晨撫着自己的額頭,試圖想撐着桌子站起來,卻全身都沒了力氣,試了幾次,最終還是頹然的跌回了座位,無力的說:“我好像……喝多了……”
“我扶你去牀上休息。”喬安娜架起他的手臂,扶着他走向臥室。
沈亦晨身上使不上力氣,整個人都靠喬安娜支撐着,儘管走的很吃力,可喬安娜已經把全部的興奮都幻化成了力氣,心裡高興地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她的計劃成功了,只要這一次能把沈亦晨弄上牀,她的錢和“藥”就有了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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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的家裡,鬱歡抱着腿窩在沙發的角落裡,眼神空洞的看着對面牆上的掛鐘,她看着時間從傍晚七點多走到現在的晚上十一點,飯菜熱了幾回,可是沈亦晨還是沒有回來。
下午的時候,陸子琛從醫院打來電話,說陶一璇和人打了起來,被對方打破了頭,還受了傷,讓鬱歡去看看她。
鬱歡一聽陶一璇受傷,什麼都忘了,拎起衣服和包就衝了出去,也忘記了和沈亦晨打招呼。從醫院回來,她就早早的回家做飯,甚至想好了跟他服軟的說詞,她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不過是說個軟話而已,她之前也沒少說過,如果說句軟話能緩和他們的關係,那倒也是值得的。
誰知道沈亦晨始終沒有回家,他是自己開車離開公司的,Vincent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她不知道沈亦晨怎麼了,她打過電話,可是關機了,她的心裡便更加擔憂,之前的脾氣全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從來沒有等過什麼人,小時候看母親整夜整夜的睡在沙發上,等着父親回來,那時她不懂等待的感覺,可是現在她明白了。
那種焦急和惶恐,是怎麼樣也形容不出來的。
鬱歡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麼睡着的,餐桌上還擺着一桌子的菜,她就穿着一件單薄的睡裙,靠在沙發上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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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娜扶着沈亦晨躺在牀上,又轉身去洗手間裡拿來毛巾給他擦,直到一切都忙活完了,沈亦晨已經睡得不省人事。
看着熟睡的他,喬安娜又想起了曾維亞的那條短信。
“你現在已經離不開那些“藥”了,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再拿不來錢,我會馬上讓沈家知道你的破事。還有,不要妄想着用那個野種來和我討價還價,逼急了我,小心讓你一屍兩命!”
一屍兩命?
喬安娜冷笑一聲,眼裡的陰狠幾乎讓人有些懼怕。
誰先死,還不一定!
喬安娜走進沈亦晨的身邊,低頭在他的脣上輕輕地吻了吻,轉身去找到相機,又回到臥室,脫掉了自己和他的衣服,躺在了沈亦晨身邊。
她只把被子拉到自己的胸口以上一點,幽深的溝壑幾乎有些蓋不住,又拉過沈亦晨的手臂,環在自己的背上,這才舉起相機,對着自己拍起照來。
這一夜,她趁着沈亦晨熟睡,給他們兩個人翻來覆去拍了許多牀照,還有幾張極爲不堪,幾乎讓人難以看下去。直到凌晨的時候,她準備好一切,取出早已預備好的一包血,往牀上灑了一點。
對着冉冉升起的太陽,喬安娜躺在沈亦晨身邊,嘴角慢慢浮現出的一絲笑容,現在,她只等着拿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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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過後的頭痛讓沈亦晨還有些暈眩,清晨的陽光透過殷紅的窗簾照入,看上去有一些奇怪的光。
沈亦晨撫着疼痛的頭部,用力搖了搖,吃力的起身,卻被身上的一隻手臂阻止了動作,轉頭赫然發現是喬安娜!
他們昨天,做過了?!
沈亦晨的腦子飛速的旋轉着,使勁的回想,卻怎麼也拼湊不齊昨夜的片段。
他只記得喬安娜扶他到牀上躺下,之後的記憶像被人抹掉了一樣,什麼也想不起來。
察覺到了動靜,喬安娜緩緩的睜開眼,看到醒來的沈亦晨,對着他露出一個有些羞澀的笑,尷尬的說:“亦晨,早……”
沈亦晨對她的問候置若罔聞,皺着眉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們昨天做了?”
喬安娜愣了愣,有些羞赧的對他說:“是,我們確實做了……”
她說完,臉上有了一絲抱歉和焦急,語無倫次的給他解釋,“亦晨,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也喝多了,我……”
“等一下。”沈亦晨擡手製止住她喋喋不休的話,仍然在腦子裡仔細回想着,想了許久,卻還是沒有想起什麼。
沈亦晨咬了咬牙,轉過臉有些生硬的說:“我剛重新接手sunnie還沒有半年,又和鬱歡結婚不久,她還在懷孕,喬安娜,這件事不能傳出去。”
他現在有些擔心的是鬱歡,他忽然怕這事如果讓鬱歡知道了,她可能會受不了。
喬安娜微微咬了咬脣,心裡卻恨得擰成了一團,他現在居然開始顧及起鬱歡來了,從什麼時候起,他居然開始關心鬱歡了?
她看着沈亦晨滿臉懊悔的神色,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輕聲說:“亦晨,我知道的,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她的話說的很憂傷,還有諸多的感嘆和無奈,讓沈亦晨心裡劃過一絲歉疚,背對着她緩緩的說,“對不起……”
他從前不和她上牀,是怕自己有朝一日會辜負她,現在他不和她上牀,是怕辜負另一個女人。
喬安娜看着他寬厚的裸背,幾乎有些心花怒放,他沒有察覺出異常,簡直是太好了!
沈亦晨背對着她坐了許久,纔拿起手錶看了看,已經快早上九點了,他一夜沒回家,鬱歡一定會擔心的。
沈亦晨掀開被子正要下牀,卻被牀上那抹刺眼的紅色頓住了行動,喬安娜也不多說,只是垂着頭,她什麼都不說,比任何一句話都要有利。
穿好了衣服,沈亦晨想了想,還是拿出一張卡遞給她,“這裡有五十萬,你拿去花。”
他對喬安娜也曾懷疑過,畢竟在娛樂圈那種混亂的地方,怎麼可能還有完整的女人,可是他沒想過喬安娜竟然真的是。
所以現在來說,似乎只有錢才能讓他心裡的內疚少一些。
然而他不知道,對於喬安娜來說,現在錢纔是她的全部。
只是他給的還是太少,不過,她有更有利的渠道,能搞到那些錢。
目送着沈亦晨離去,喬安娜的臉上漸漸浮現出奸笑,手裡掂着那個相機,須臾之後,忽然仰頭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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