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這時,一直都沉默的杜琴突然大笑起來,狀態瘋癲。
“對!是我做的!”她像是瘋了一樣,一下掙開了鉗制住她的警察,指着榮幀大笑起來。
“怎麼,沒想到吧?那個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最後,不還是一個人,就那麼孤零零的死在了醫院?”她的眼裡滿是邪惡,“臨死的時候,她最愛的男人,在我的身邊!”
“想想,都覺得痛快!”
榮暖和榮清石都愣住了,這一刻,他們像是從來都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一樣,陌生的,像是從來沒有見過一樣。
“我要殺了你!”榮幀再也忍不住了,她直接就要朝杜琴衝過去。
她要殺了她,殺了這個劊子手!
“我媽媽和你無冤無仇,你搶了她的老公也就算了,竟然還害她,你還是不是人!”榮幀的情緒開始失控,她腦子裡不受控制的想起媽媽離世前,整個人病的瘦的可憐,孤零零躺在病牀上的樣子。
不可饒恕!
炎恆和傅薄洲同時伸手,一左一右的拉住了她,炎恆不住的輕語,安撫榮幀,試圖讓她先冷靜下來。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在親耳聽到自己最愛的媽媽是被毒害的,任誰也不會冷靜。
莫辛也是一臉的憤怒。
之前他是懷疑過莫蕊的死因,但是因爲所有的住院病例,用藥,檢查都沒有問題,所以,就算是懷疑,他也一直都沒有證據。
想得多了,他也會覺得,自己是因爲接受不了大姐早逝,衍生出來的胡思亂想罷了。
卻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最最親愛的姐姐,竟然真的是被人爲害死的!
“你們知道麼?”杜琴依舊自顧自的說着,邊說邊笑,像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周圍的情況,一味的沉浸在她的回憶裡。
“我什麼都沒做,只是買通了那個醫生,把她常用的藥給換了。”杜琴說的高興,“那藥,也是治她這個病的,再加上輸液的藥裡,有一個和這個藥有衝突,長期的用,會有很嚴重的副作用,她啊,就這樣,每天一點一點的,吃着我送給她的毒藥!”
“爲什麼!”莫辛一把捏住杜琴的脖子,像是要把她的脖子擰斷,“你這樣做,到底是爲了什麼!你已經毀了她的家庭,這樣還不夠麼!”
“不夠!”杜琴尖叫着喊回去,她眼睛死死的盯着莫辛,就像是在等着和他有血緣的莫蕊。
“怎麼可能夠!”
“都是因爲她,我才做了見不得光的小三那麼多年!要不是清石忌諱她是榮天集團的董事長,一直不敢和她說離婚,我早就是榮太太了!就是因爲她,我生了孩子也是私生子,我愛的男人,就算再愛我,最後,也得回到她的身邊!”
“我恨她!我恨不得她馬上去死!”
杜琴眼裡滿是瘋狂的恨意,“只有她死了,清石纔會娶我進門,我就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等着他來看我,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家裡送他上班,給他做飯,而不是出門就被人指點,喊小三!只有她死了,我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清石身邊,所有人都會叫我榮太太,我的女兒,也不再被別人叫私生子!所以,她必須要死!!”
“砰!”的一聲,仰頭狂
笑的杜琴被莫辛扔到了地上。
這個女人,別說是碰了,現在,就是看她一眼,都覺得髒。
榮幀半靠在炎恆懷裡,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卻怎麼也控制不住。
炎恆溫柔的安慰她,今天,就是因爲擔心她,所以炎恆纔不顧醫生阻攔的,和莫辛一起來了榮家,卻沒有想到,事情最後,竟然發展成了這樣。
看着榮幀哭的一抽一抽的,炎恆很是心疼,他微微嘆氣,一扭頭,目光不經意對上了一直在看着榮幀傅薄洲。
兩人的目光交錯,傅薄洲眼裡的心疼和愛意,炎恆一覽無遺。
心下有些不悅,炎恆攬着榮幀的手收了收,接着,看向傅薄洲,無聲的警告。
傅薄洲坦蕩的接受了炎恆不善的目光,他旁若無人的用目光關切的看着榮幀,就像是除了她,再也看不到別的。
炎恆雖然不樂意,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他也不能多說什麼,好在傅薄洲並沒有什麼動作,炎恆暫且決定不予理會。
莫辛示意警察把似乎已經魔症的杜琴帶了出去,她一點都沒有反抗,一路笑得很大聲,像是有什麼要宣泄一般的,被帶出去老遠了,榮幀還能聽到她的笑聲。
陰森的,雖然是在笑,但是,卻讓人從心裡覺得冷極了。
杜琴被帶走了,榮暖隨後也跟着被帶着往出走,在目睹了母親的癲狂之後,榮暖顯得很平靜。
她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在經過傅薄洲身邊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傅薄洲感覺到了,於是回了頭。
一回頭,就看到榮暖正在看他。
那眼神,一如往昔。
傅薄洲的心只覺得有些悶,看着榮暖的眼神,暗晦不明。
“薄洲,”榮暖叫他,“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傅薄洲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覺得,你不愛我,可是,現在,我還是想要問,”她直直的看着傅薄洲,“我想知道,你有沒有愛過我?”
“究竟有沒有真的愛過?”
傅薄洲微微一轉,避開了榮暖的視線。
怎麼可能沒有。
那些年的青梅竹馬,那些柔情蜜意,任誰,也不能作假那麼多年。
他怎麼可能沒有愛過她?
那時候,他可是一心,只想着把自己心裡裝了那麼多年的心上人娶回家。
如果不是……
傅薄洲的心鈍鈍的疼。
也許,現在,他和榮暖,和榮幀,都過着完全不一樣的生活了吧?
再也回不去了。
那些單純美好的年少愛戀,那些你儂我儂的情|人私語,那些一切的一切。
再也回不去了。
榮暖見傅薄洲沒有回答,笑的更澀了,她強忍着沒讓自己哭出來,硬生生的擠出笑容來。
“薄洲,還記不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以後,會滿足我一個要求?”
傅薄洲輕輕的點頭,他自然記得。
那時候他和榮暖攤牌,說他愛上了榮幀,希望以後兩人不要再有來往,即便是來往,也是按照正常的朋友交往就好
。
那時候,榮暖什麼都沒有說,只說了,她可以同意,但是,需要傅薄洲答應,以後,會滿足她一個條件。
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傅薄洲都擔心,榮暖會讓他做什麼。
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榮暖不會提,提了,傅薄洲也一定不會做,不足輕重的事情,也不需要把這個搬出來。
唯一能讓榮暖說的,也就是和榮幀有關的了。
但是,這也是傅薄洲,最最難以做到的事情。
無論是什麼,只要和榮幀有關係,哪怕只有一點,傅薄洲都不能做。
這也是他一直都糾結的原因。
卻沒有想到,榮暖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我本來想,讓你答應我永遠不再和榮幀在一起,”榮暖笑道,“但是後來,我發現榮幀是真的不想回到你身邊的時候,我的心裡就釋然了,再後來,我想用這個條件,讓你答應娶我。”
榮暖聲音輕輕的,像極了傅薄洲第一次見到她時候,那個小女孩,說話也是輕輕柔柔的,像是聲音大了,會嚇着一樣。
“這件事,既不傷害榮幀,也沒有殺人越貨,我知道,只要我說,你最後,一定會答應,但是,我卻遲遲沒有說出口。”
因爲她知道,一旦她說了,就算真的和傅薄洲結婚了,她的心裡,會一輩子都有一根刺。
即使她會和傅薄洲過的很好,但是,她一定會忍不住懷疑,她的幸福,都是強迫這個男人得來的。
這種不是發自內心的情感,會讓榮暖發瘋的。
她會忍不住的猜忌,忍不住的胡思亂想。
她怕,怕在這日復一日的猜疑中,磨光了他們以前的美好。
說到底,她終歸還是希望,傅薄洲對她,是愛,最後答應娶她,也是因爲愛她。
傅薄洲等着榮暖說她的要求,但是直到她被帶走,她都沒有說,她想讓傅薄洲做什麼。
鬧劇結束,其他的人也沒有再留在這裡的必要。
莫辛先一步的走了,他要去調查杜琴謀殺莫蕊的事情,還有她說的那個醫生,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傅薄洲心情也明顯不好,看到榮暖被帶走,他的心裡,有些難以言說的傷感,他覺得這裡有些悶,沒多久,也轉身離開了。
炎恆摟着榮幀走在最後面,榮幀明顯沒有從打擊中緩過來,整個人都顯得渾渾噩噩的。
如果不是炎恆一直扶着她,恐怕,她早就摔倒在地了。
走了沒多遠,馮叔叫住了她,“大小姐,如果您不嫌棄,我,能不能到您那裡,伺候您?”
彷彿就在剛剛這短短的十幾分鍾裡,馮叔就又像是老了很多,他眼神真摯的看着榮幀,“這個家,已經不能是家了,我看着大小姐長大,現在,想繼續伺候您,可以麼?”
榮幀強忍着淚意,點頭答應了。
這個像是她爺爺的老人,看着她的媽媽嫁給了她爸爸,看着她出生,看着他們一家三口曾經的甜蜜,也看到了最後的結局,他揹負着一個很沉重的心事,就這樣過了一年又一年,所有的事情,他都看在眼裡,但是,他卻沒有資格說出來。
今天,他終於解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