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琴,你注意你的身份!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自己不知道麼?”
榮清石難得的板着臉訓斥杜琴。
兩人在一起這麼多年,榮清石几乎沒有和杜琴紅過臉,一來是因爲杜琴很會察言觀色,每次都能很準確的摸透榮清石心裡在想什麼,然後就投其所好,把榮清石哄的高高興興的。
再一點,杜琴心裡雖然很有主義和心計,但是在榮清石面前,卻表現出一副一切都聽榮清石的樣子,只要是榮清石說的話,杜琴從來沒有一點意見,更不會有一句反駁的話,這讓榮清石的虛榮心得到大大的滿足,因此,他對杜琴也是非常的喜歡,幾乎也是有求必應。
這點,從原配妻子在醫院剛剛過世,榮清石就馬上迫不及待的把杜琴帶回了榮家,由此可見一斑。
“你說什麼?”杜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說,我沒有權利說莫蕊了?”
她的注意力從榮暖的身上挪開,榮暖如釋重負,趕忙起身跑回了樓上。
“榮清石,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了,我纔是榮家的女主人!那個莫蕊她早就死了!”杜琴這麼多年第一次在榮清石面前提起莫蕊。
她一直都不敢提,甚至在進入榮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換了家裡全部的傢俱裝飾,就是不想再看到有關那個女人的一點痕跡,也是防止榮清石睹物思人,卻沒有想到,無論她怎麼防,榮清石心裡還是放不下。
榮清石一臉不耐煩的看着杜琴像是一個潑婦一樣,他皺着眉,對杜琴現在的樣子特別的厭惡。
從前那個嬌嬌弱弱,說話軟聲細語的女人去哪了?他都要懷疑,眼前這個人,不是杜琴了。
他只是說了一句讓杜琴注意身份和說話的分寸,杜琴就能有這麼大的反應。
說到底,莫蕊也是榮清石的第一任妻子,不管榮清石是不是真的愛莫蕊這個人,還是隻是貪圖她的家世財富,榮清石都不得不承認,在剛剛追求莫蕊,到兩人交往繼而結婚,他都是有認真的,付出過感情的。
再者,逝者已逝,都這麼多年了,活着的人還這樣口無遮攔的評價她,未免太過分了。
“榮清石,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一直都忘不了那個女人!!”
杜琴顯然不這麼想,她就是覺得榮清石一直都愛着莫蕊,即便她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但是杜琴一直都覺得她沒有離開,她就橫在自己和榮清石中間,她一直都在榮清石的心裡,怎麼都趕不走。
“杜琴!”榮清石也急了,“我告訴你,你少給我沒事胡攪蠻纏!我不和你吵,那是讓着你,你要是每天就這樣沒事找事,就趁早給我滾!”
杜琴站在客廳,看着榮清石陰雲密佈的臉,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他,他剛剛說什麼?
“榮清石,你竟然讓我滾?!”
反應過來的杜琴徹底爆發了,她朝着大喊大叫的,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是她看見的,全部都砸了一遍。
“我跟了你這麼多年,爲你生兒育女,操持家業,辛辛苦苦的,一心一意和你過日子,到頭來,你竟然爲了那個賤人讓我滾?!”
“你別忘了,她已經死了!”杜琴徹底豁出去了,這些年她的委屈,她的不甘心和她的提心吊膽,通通都在榮清石那句讓她滾的話裡爆發了。
“你就是再愛她,她也已經死了!我纔是榮太太,我纔是!!”杜琴喊的撕心裂肺的,她一遍又一遍的朝榮清石喊着,希望他能清醒過來。
“真是不可理喻!”榮清石已經懶得再和她多說什麼,他瞪了她一眼,轉身朝着外面喊,“老王,備車!我要出去!”
榮清石轉身直接離開了,他現在需要冷靜一下,不想再看見杜琴和潑婦一樣的臉。
客廳裡只留下杜琴一個人還在那裡撒潑哭鬧,直到她哭累了,才扶着樓梯,慢慢的上樓回房間了。
客廳裡終於安靜了……躲在房間大氣都不敢喘的傭人們都悄悄的鬆了口氣,終於不吵了……
但是她們還是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出去,即便都能想到客廳裡現在是什麼樣子,但是誰也沒那個膽子出去收拾。
萬一太太又突然下樓來呢?那豈不是正好撞槍口上了?
榮暖對樓下後續的發展情節全然不知,回到房間,她趴在牀上,又痛哭了一場,哭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都停不下來。
一次又一次,傅薄洲一次又一次的推開她,榮暖覺得心傷的千瘡百孔的。
她就是覺得不甘心,榮幀到底有什麼好,傅薄洲最後竟然會愛上她!而且明顯比這幾年愛上自己的感情還要深。
這樣的認知無法不讓榮暖嫉妒,她嫉妒的簡直快要發狂了,這種嫉妒伴隨着她的呼吸,分分秒秒的折磨着她,讓她覺得坐立難安。
“我不服!”榮暖對着抱枕一陣的撕扯,漂亮的指甲狠狠的嵌入手掌心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疼。
突然,房間的門被“通!”的一聲撞開,榮暖擡頭,發現是媽媽杜琴。
此時的杜琴眼裡泛紅,表情因爲劇烈的情緒還在微微的扭曲着收不回來,頭髮凌亂,一點平日裡的優雅氣質都沒有了。
榮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這樣的杜琴,別說爸爸會嫌她煩了,就連榮暖自己見了,也會覺得有些厭煩。
仍然處於憤怒中的杜琴自然沒有發現親生女兒對她的嫌棄,她氣沖沖的走了進來,一下子衝到榮暖面前,眼睛死死的盯着榮暖不放。
榮暖被她看得心裡一陣發毛。
“媽,你這是幹嘛?”杜琴的眼神,簡直就是想要吃人的樣子,榮暖還真沒見過杜琴這樣過,一時間也被嚇住了。
杜琴沒有理她,自顧自的冷笑着。
“這麼多年,我們母女倆都活的這麼辛苦,守着自己愛的男人,日子過的戰戰兢兢的,可是到頭來,傅薄洲說不要你就不要你了,而你爸爸,他的心裡對那個賤,人一直都念念不忘!憑什麼什麼都是那對,賤,人母女的,而咱們倆就活該被拋棄!”
杜琴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榮暖連忙扶着她坐下,杜琴突然伸手反拽住了她,拉着她一起坐在了牀邊上。
“暖暖,咱們不能留着那個小,賤,人了!”
榮暖愣了愣,“媽,你,你是說,榮幀?”榮暖的表情瞬
間也變得難看起來,“媽,這話說的容易,可是,要怎麼做呢?”
“怎麼做你就不用擔心了,”杜琴說的咬牙切齒的,“我自然會處理好,暖暖,我告訴你,傅薄洲他只能是你的,誰也別想搶走!”
杜琴說的堅決,榮暖原本已經絕望的心又漸漸的恢復了勇氣。
媽媽說的對,傅薄洲憑什麼是榮幀的!自己等了他這麼多年,心裡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傅薄洲現在只平平淡淡的一句抱歉,自己就要真的那麼大度的退出,祝福他們麼?
未免也太便宜他們了!
自從榮幀讓Anne密切關注秦全勝之後,Anne就找了私家偵探每天都跟蹤監視着他。
這一眨眼,就過去快一個月了,可是事情依然是一點突破點都找不到。
秦全勝這人,還真的生活自律嚴謹到像是寺廟裡的和尚一樣。
興趣愛好是品茶下棋,平時從公司回來就直接回家,交際應酬都由助理代勞,實在是推不了的,也是去了應酬一下就回家。
他妻子早逝,兒子在國外生活工作,這麼多年他一直就一個人,家裡有一個司機,爲了避嫌,秦全勝家請的鐘點工和保姆,都是男的。
在聽完Anne的彙報之後,榮幀徹底覺得傻眼了。
“這究竟還是不是地球人啊?”她看着Anne問,“就這麼怕有女人纏上他,或者,是怕被對手利用?”
Anne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榮幀只覺得頭疼,這和石頭一樣的男人,到底要如何收買他呢?
“你說,”榮幀突然壞笑着開口,惹的Anne不解的看着她。
“你說,這個秦全勝,不會是……”榮幀笑的越發的不懷好意了。
“什麼?”Anne疑惑的問,看着榮幀略帶點奸詐的笑,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隨即臉紅了。
她看着榮幀,哭笑不得。
“榮總,你怎麼能想到那上面去的?”
且不說秦董結過婚還有孩子,就算是沒有,他都年過五旬了,您覺得還有可能麼?
榮幀早已經在Anne略帶囧意,又有些鄙視的眼神中笑的樂不可支的。
看着她笑,Anne鬱悶了一會,也跟着笑了起來。
“榮總,您笑起來很好看,平時應該多笑笑的……”
榮幀擡頭看站在對面的Anne,她的眼裡滿是真誠,這一刻,兩人是上下級,也是朋友。
Anne是真的覺得,榮幀應該多笑笑。
榮幀的容貌遺傳了母親莫蕊的優秀基因,完完全全就是個美人胚子,平時上班,一身正式的西裝也掩蓋不住她姣好的身材。
只不過大多時候她的表情都很嚴肅,說話辦事雷厲風行的,硬生生的把她的美感給減了好幾分。
笑完之後榮幀有些惆悵,她坐直了身體,看着窗外,眼神虛虛的,不知道落在哪裡。
“Anne,說真的,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很累,有時候又會在心裡埋怨,爲什麼什麼事情都要我去做?我的整個青春,幾乎都耗在瞭如何守護榮天集團,如何和杜琴母女鬥上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