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被他打的地方,紅腫都還沒有萬全消失,他現在又來一次。
榮幀估計自己的臉可能已經腫起來了。
她腦袋的暈眩好像更嚴重了。
剛纔摔在地上的時候,後腦撞在地上,到現在都還有後遺症。看來上次的腦震盪,雖然檢查沒有問題了,卻還沒有萬全好轉。要不然也不會現在遭受這樣一點對待,就暈眩成這副模樣。
“除了打人,你就不會一點別的了嗎?”
榮幀沒有去管她的臉,將喉頭的一股腥甜咽回去,倨傲的昂頭,不馴的回瞪着傅薄洲涼薄的道:“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也還是不會離婚!只要我一天不離婚,你和榮暖就一天不能被世俗容忍,你們永遠是亂.倫!小姨子不要臉的勾引姐夫!你說……如果你惹惱了我,將這樣的消息散步出去,以榮暖的身體,能夠承受壓力幾天?”
她故意用榮暖的事情去報復他。
說起來也是奇怪。
明明兩人是死對頭,傅薄洲更是巴不得她快點去死,但榮幀對傅薄洲的喜好和憤怒點卻非常清楚。
所以她才能每次輕易的用幾句話就將他的怒火撩撥出來。
就好像現在一樣,榮幀就非常清楚,只要牽扯到榮暖的事情,他肯定會異常憤怒。
冷笑一聲,見他額頭青筋暴跳,榮幀感到一陣報復的***。他不是喜歡打人嗎?那痛在自己的身上,她自然也要反擊一下,讓他的心裡跟着難受,。
就算是因爲別的女人而心疼難受,榮幀也要讓他不好過。
“你……”
“叮……”
傅薄洲正要怒斥榮幀,結果電梯剛好到了停車場,外面有一男一女挽着手看着兩人詭異的姿勢可冷厲的氣勢,默默退了兩步。
傅薄洲身體一滯,硬是將自己已經噴薄而出的怒火給壓制了下去,強硬的拽着榮幀的手,一路將她拖到車邊,打開門,將她塞進了副駕座。
這一路他的動作可謂是粗魯的像對待一個殺父仇人一樣,榮幀的身體也被虐的很難受,腳踝更是感到已經麻木了。
但坐上副駕後,她卻還是鬆了一口氣。
儘管臉上還是難受,頭腦也依舊暈眩,後腦勺腫起來的包也很痛,但至少她的腳踝算是放鬆了下來。
雖然也痛,但這樣坐着,比站着,要舒服太多了。
傅薄洲坐上駕駛座,打燃火,利落的將車子開出車位,油門一踩,很快就出了停車場。
冬天的天空總是黑的要比平時更早一些,儘管現在才七點多,但夜幕已經降臨。
華燈初上,路邊上的行人或疾行或慢走,或嬉笑或沉默,各自都有各自不爲人知的情緒。一如榮幀一樣,帶着一副面具疲憊的過活,卻沒有人知道她的心酸。
她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車窗上面漸漸有雨滴打下來,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響聲。
榮幀一愣,今天居然下雨了。
雨水來的如此突兀,原本行人如織的路上,很快就已經空無人煙。
“你就這麼離開,難道不怕榮暖生氣麼?她可是一個嬌弱的小公主,難受起來,指不定就進醫院要死要活了呢。”
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榮幀不客氣的嘲諷。
她心底還擠壓着對傅薄洲無盡的怒火,怎麼可能輕易就罷休?
一想到被自己攪毀的生日宴,想到那些人當時木訥呆滯的申請,和對榮暖的竊竊私語,榮幀就感到心底一陣暢快。
那女人經常用扮柔弱這招來博取同情,讓自己背了她那麼多的黑鍋,今天能夠這樣當着衆人的面下了她的面子,讓她心底暢快的無以言表。
只是……
那女人心思深沉,和她媽一樣都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這之後,還指不定她要想出什麼招數來回擊。
“吱——”
傅薄洲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將車子開到路邊,一個急剎踩下去,榮幀因爲慣性,人朝前面倒了一些,額頭差點撞到前面的儀表臺。
“下車!”
薄脣微啓,傅薄洲冷眸怒視着榮幀,無視現在外面的磅礴大雨,無情的要將她趕下去。
榮幀的脣緊抿。一雙靈動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傅薄洲的臉。
昏暗的燈光下,她的臉色顯得更加難看,臉上被傅薄洲打過的地方,此時也微微腫了起來,看起來讓人觸目驚心。
但傅薄洲卻完全不理會這些,只是有些煩悶的看着坐在一旁的榮幀,不耐的又重複了一句:“讓你下車!”
他的心情沒來由的一陣煩悶。
看到榮幀微腫的側臉,眼底也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呵!”
他剛說完,榮幀就冷笑了一聲,接着利索的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沒有一絲猶豫就走了出去。
右腳接觸到地面的時候,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忍耐了下來,踉蹌着走了幾步,回身從降下來的車窗中淋着雨看着傅薄洲,涼薄的說:“好了!你可以滾了!”
就算是被人涼薄的趕下車,她的姿態依舊猶如一個高傲的女王一般。絲毫不在傅薄洲面前露出一丁點的羸弱。
傅薄洲眉頭微蹙,升上車窗沒有絲毫猶豫的將車子再次滑進車流,離開了這裡。
他一走,榮幀整個人就鬆懈了下來,再也不掩飾自己的身體的難受,輕聲呻、吟了一聲,拖着行動不便的右腳,準備先找個地方避雨。
現在是冬天,寒風陣陣,加上雨勢逐漸加大,溫度越來越低。她的大衣那些全部放在車上,被傅薄洲強行帶走後,根本沒來得及去拿。此刻她的身上僅僅穿了一襲紅裙,兩隻光潔的手臂就這麼裸露在外面,雨點毫不留情的將她渾身淋了個徹徹底底。
風一吹,榮幀感覺自己快被凍起來了。
身體的體表溫度越來越低,腦袋也感到昏昏沉沉的,雙手環抱住自己,瑟縮着朝前面的電話亭走去,準備先避雨,然後找人來接自己。
此時,她已經連腳上的傷都完全顧不上了,只想快點找個溫暖的地方。否則……榮幀覺得自己真
的會被直接凍死在街頭。
該死的傅薄洲!
心裡罵了傅薄洲不下一百遍。
對他的咒罵成了已經僵硬的榮幀此時唯一的動力來源。
她都沒有想到那個***的男人有一天居然還有這樣的作用。
一想到他這樣的做法,榮幀就恨不得踹他一百八十腳泄憤。
那個男人……真的是……太惡劣了!
榮幀咒罵着傅薄洲,心裡泛起一陣陣的苦澀。
也許是傷病能讓人變得脆弱。
榮幀自從她的母親離世後,便再也沒有哭泣過。面對害死媽媽的兇手登堂入室的時候她沒有哭,面對榮暖心機深沉的搶走自己丈夫的時候她沒有哭,傅薄洲一次次虐待的時候她也沒有哭。
但此刻,一個人這樣默默的淋着雨,天地間都彷彿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突然感到悲從心來,眼眶開始酸澀。
也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雨水,就這麼順着她的臉不斷的下落。
嘴角溢出一聲嗚咽聲,榮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這麼蹲在大街上,毫無理由的嚎啕大哭起來。
周圍偶爾有人經過,奇怪的看着她,但卻沒有人蹲下來安撫她,只是很涼薄的經過,而榮幀並不在意這些,她就只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耳朵裡聽不到別的任何聲音,就這樣用着最原始的方法,宣泄着自己的情緒。
或許是因爲周圍的全是陌生人,所以她不用再用厚重的僞裝來包裹自己脆弱的心,所以她才能夠哭的這樣肆無忌憚。將這些年的所有委屈,不甘,憤怒,全部通過淚水宣泄出來。
心情也跟着淚水的滑落漸漸輕鬆起來。心中的目標,也越發的堅定。
那些被奪走的,她終究會全部奪回來,一個不差!
不管受到多大的委屈,多狠的折磨,她都會全部忍耐下來,然後……用自己的方式,讓按些人付出自己應有的代價。
哭完之後,榮幀感到自己的心裡好受了許多,擦乾臉上的淚痕擡起頭。
微微的怔住了。
在她的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多了一個人。在她只顧着嚎啕大哭的時候,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榮幀緩緩擡起頭,看着夜幕中那張臉。
炎恆!
居然又是他!
榮幀再次陷入怔忪中。
大雨還在繼續,而他撐着一把打傘,就這麼站在自己面前,不知道看了多久,卻沒有打擾,任由她這樣宣泄自己的情緒。
被認識的人看到自己剛纔的懦弱和無助,榮幀有些微的尷尬。
耳根微紅,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因爲腳踝的傷,她瑟縮了一下,差點再次栽倒在地上,但炎恆眼疾手快的接住她,然後將雨傘交給她,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榮幀的身上。
榮幀抗拒了兩下,但最終沒有拗過炎恆的執着。
外套裡面還有一些他身上的溫度,讓凍的發抖的榮幀感到一絲絲的溫暖。
“送你回家還是去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