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護士所說的一樣,雖然他的傷不如炎恆那般嚴重,但是他的傷都集中在臉上,看起來也是觸目驚心,這如果被媒體知道了,必然會添油加醋的寫些不切實際的報道出來。
“我只想來見見你,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所以我也沒有進去打擾你。”
儘管裡面躺着被她關心的人,是自己最討厭的炎恆,傅簿洲此時也沒有衝動到直接衝進去帶走榮幀。
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會有這麼窩囊的一天,但是榮幀之前的威脅確實奏效了,這個時候,傅簿洲確實不敢惹惱榮幀,讓兩人本來就岌岌可危的關係,更加無法補救。
“傅簿洲……你現在這個樣子又做給誰看呢?”
他這種低聲下氣的模樣,讓榮幀本來還算平和的心情瞬間攪的有些煩躁。
“我不知道你這樣有什麼目的,但是我做的決定,是絕對不會有改變的,真的,我們之間最好還是不要有任何的糾葛爲好,各過各的,不要互相妨礙,省得相看兩厭。”
榮幀最近一直想了非常的久,今天終於下定了決心和他攤牌,兩人間不要有任何的感情糾葛,估計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原因,她現在面對傅簿洲這樣的態度,儘管有些心軟,但更多的依舊是不願意相信。
面對傅簿洲的柔情,她承認,自己怕了,她怕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定,再一次淪陷在這樣的柔情中。
她曾經嘗試過相信傅簿洲的柔情,然而結局是自己被當成遊戲玩具,這樣的蠢,犯一次就足夠了,所以,她要不斷的提醒自己,她和傅簿洲之間的關係該到此爲止。
“榮幀!”傅簿洲幽幽望她:“你喜歡炎恆?”
榮幀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沒有直接去掐死他。
這個時候,他心裡在意的糾結的還是這件事情?他怎麼不去撞牆死一死?
“和你沒有關係!”榮幀粗聲粗氣的說:“我的所有事情和你都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到了現在,他依舊不相信自己的清白,還好自己現在已經對傅簿洲,不準備抱一丁點的希望了,要不然現在鐵定因爲他連番的不信任而氣的吐血。
榮幀打斷了想說話的傅簿洲,有些不耐看了眼前方的護士站說:“反正你現在也在醫院,那就找醫生也幫你的傷口處理一下吧。”
之前在酒店前面,光線晦暗,他的傷看着也不明顯,榮幀還以爲不算很嚴重,現在到了醫院裡面她一看才發現,果然如同護士說的一樣,觸目驚心。
整張臉青紅交加,嘴角也被打破了,有些傷口還滲着血。
這兩個男人,竟然都是用了全身的力氣,一個個幼稚的和十多歲的男孩一樣,衝動的令人髮指。
“你關心我?”傅簿洲眼前一亮。
榮幀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一瞬間竟然有種在看搖尾乞憐的小狗一樣。
不自在的將頭撇開,冷冷的說:“你不要想太多了,你和炎恆一起打架受傷出現在醫院裡面,如果被人看到了,肯定會傳出不好的事情,對你們的名聲沒有一點的好處,我也不想受到牽連,所以你還是先將傷口處理一下,然後
離開醫院,這樣不容易落人口實。”
她之前就和炎恆傳出了那樣不堪的緋聞,如果現在三人再次以這樣的姿態,一同出現在醫院,被媒體報道出來的話……
榮幀完全不敢想象,最後的新聞會被媒體說成怎樣不堪的內容,她確實是怕了這樣的流言,將她的生活弄的一團亂。
而且,現在榮暖的強勢侵佔,她不能再讓自己的名聲,出現這樣大的污衊了,否則,董事會的那一票老頭子最後,指不定會對她有怎樣惡劣的評判,那對她成功繼承榮天集團會造成非常大的障礙。
“是嗎?”
長嘆了一口氣,傅簿洲聳搭着頭,興致缺缺的模樣:“我自己會知道找人處理,不勞你費心了。”
儘管他的心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知道榮幀對待自己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但是現在看到榮幀這樣的冷臉,傅簿洲的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他到底是做了多麼混賬的事情,纔將事情弄到這樣的局面?
榮幀這分明就更加關心炎恆的名聲,害怕自己出現在這裡對他不利。
頭靠在牆上,閉着眼,傅簿洲突然感到一陣疲累,不只是身體的勞累,更是心理上的疲累,有種無望的感覺。
這樣的局面,他不管怎樣的示好,榮幀看起來都不爲所動的模樣,到底應該怎樣做,才能讓她的心思再次回到自己的身上?
榮幀一直都是一個有主見的人,輕易不會做出決定,但只要做了決定,都會非常堅決的貫徹到底,這一次,恐怕真的是一場長而難的奮戰了。
“你什麼時候回去?”
傅簿洲幽幽的聲音在安靜的醫院走廊中響起:“炎恆現在這副模樣,工作是不可能的了,你留下來考察似乎也不能繼續了,那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
“不知道,和你無關!”
榮幀冷着臉,不願意回答。
自己現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榮幀也一點不想和他討論這些事情。
既然決定了不再有糾纏,那形同陌路纔是最好的結果,這種事情也最好少糾纏。
傅簿洲的心往下沉了一些,又換了種方式問:“那你今天晚上什麼時候離開?”
“這和你也沒有關係,我回不回酒店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在這裡等你,等你決定離開了,我再去找醫生處理傷口。”
榮幀會有怎樣的回答,他都已經猜到了,像是沒有聽到她話裡的抗拒一樣,傅簿洲完全的按照自己的想法,現在這樣的局面,自己如果不主動一些,傅簿洲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呵呵……”榮幀雙手環胸,冷笑了兩聲,目光如炬的看着他傷重的臉,像看着陌生人一樣的說:“傅簿洲,你這是想做什麼?你認爲威脅我我就會妥協了?你喜歡在這裡待多久就待多久,你的傷口想處理就自己去處理,你認爲我還會關心嗎?你愛咋咋地,本小姐不伺候了。”
言罷,撇下傅簿洲獨自留在走廊長椅上,轉身進了旁邊的病房,砰的一聲將病房的門重重關上。
門內,炎恆擡起頭看着盛怒
的她,臉上一片瞭然。
而傅簿洲看着緊閉的房門,之前臉上的一片討好盡數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失落和痛楚。
榮幀……
不斷的叫着這個名字,心裡面一片鮮血淋漓,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就這樣靠在椅背上,傅簿洲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決絕的榮幀,死死的守護着自己的心,不讓他再靠近一分。
或許,她對待一個陌生人都比對待自己還要親切,她的臉上連一丁點傷痛和捨不得的神情都沒有,就是很陌生。
除了陌生再也不剩下別的。
榮幀果然一晚上沒有離開醫院。
炎恆受傷的事情他沒有告訴家人,也不是很嚴重的傷,他也沒有請護工,所以榮幀就自動自發的承包了照顧他的事情,一晚上在醫院裡當個跑腿的小妹。
經常出去找醫生找護士,或者做別的事情的時候,都能夠看到傅簿洲坐在長椅上,垂着頭,一動不動。
她不同的時段出去了三次,傅簿洲都是一樣的姿勢。
他的傷也真的沒有處理,臉上的血跡已經乾涸。
榮幀記得他是個很愛乾淨的男人,有時候榮幀甚至懷疑他有潔癖,但是今天一整晚他對自己身上的一片狼狽視若無睹,就這樣可憐兮兮的坐在長椅上,默默的等着榮幀。
一開始榮幀出去的時候,他還會擡頭,眼睛發亮的看着榮幀,但是後來反覆幾次之後,他發現不管榮幀進出多少遍,她的視線也不落在自己的身上多一秒,也就慢慢的更加陰沉了下來。
他和榮幀沒有說話,但他也沒有離開。
到最後,榮幀都有些害怕出門了。
她害怕一出門,就看到傅簿洲以那樣被拋棄的可憐姿態坐在外面,就像是無聲在對自己進行控訴一樣,儘管已經告誡了自己,不要再對他有任何的想法和糾葛,但看到他這樣,榮幀的心裡還是忍不住的難受。
明明現在這樣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現在又爲什麼會用這樣的姿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真的是個混蛋!!!
到底想要將自己的生活攪成怎樣他纔會收手,纔會甘心?
好在到了後半夜,已經沒有了別的需要她做的事情,炎恆也睡了下來,榮幀在VIP病房的牀上準備睡覺。
她控制不住去擔心外面的傅簿洲到底會怎樣,會不會沒有了耐心離開醫院?還是會一直守在這裡。身上的傷又怎樣了?有沒有找醫生處理……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真的是沒用極了,竟然這麼容易心軟,開始關心起他來。
唾棄了自己幾分鐘,榮幀今天一天的神經都處理高度緊繃中,現在一鬆懈下來,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睡得並不安穩,一晚上都在做光怪陸離的夢,夢中的傅簿洲一直在說着什麼,榮幀迫切的想要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是永遠也聽不到他的聲音。
最後夢裡的傅簿洲和現實中的傅簿洲重疊,他就那樣靜靜的站在榮幀的面前,用悠長而有絕望的眼神看着她,身形越來越模糊,透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