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分手

陸晉鉨聞言,放在米色西褲中的手微微一抽,繼而捏緊握成了拳頭,指關節甚至泛起了白色全文閱讀。

他心裡被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憤懣給湮沒了,有一羣螞蟻在啃噬他的心,讓他着實無法忍受,可是奇怪的是,他居然還能剋制住沒有發火。

這一點,連他本人也是一度震驚的,或許是對她失望過太多次了,不在乎再多上一次了。

就因爲他對她上了心,而她沒有,所以一貫的他總是處於劣勢,立場變得卑微,這讓他屢次無法忍受。

他可以在她面前放低姿態,可是前提是因爲她個人,而非事情跟冷宸瀚掛上鉤。

不過,誠然,也是可笑可悲的,他的無名之火燃及總是因爲冷宸瀚。

他又時而忍不住想,是不是冷宸瀚也在嫉妒自己呢?也在爲自己的存在而耿耿於懷呢?

他不能輸給冷宸瀚,方以然跟任何一個男人在一起都行,就是不能是冷宸瀚,那個男人那麼傷害她她還願意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他會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知半解雲裡霧裡的?”

陸習染覺得這兩個人在說鳥語,自己聽了老半天,也沒有聽出個所以然來,忍不住開了口,她總覺得這氛圍不適合他們。

“沒什麼,小染,我們出去吃飯吧。”

以然站了起來,她並不想過多地解釋什麼。

陸晉鉨隨之站了起來,淡漠地對妹妹說,“小染,你出去一下,我有話要跟她說。”

於是,陸習染覺得自己被莫名其妙推了出去,很快,門又被關上了,她吃驚的並不是被推了出門,而是那個該死討人厭的凌瓊琳居然還站在這沒有離去。

她一下子火大了,也不管裡頭是不是鬧得翻天覆地,而是開始將凌瓊琳罵得狗血淋頭,她極少撒潑,可是這一回是真豁出去了,她是真的是看這個該死的女人不爽,成心是來搞破壞的,還妄想當自己嫂子,沒門。

別說二哥不同意,自己也不認可。

“小染,我是真的愛晉鉨,這世上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他了。”

媽呀,聽到凌瓊琳這麼噁心巴拉的話,陸習染慶幸自己還沒來得及吃飯,不然的話,好貨都要被倒騰一空了。

“你愛我二哥有毛用,他當你是一堆狗屎,不對,比狗屎還不如。”

陸習染罵人還真有水準,把凌瓊琳這女人給堵得說不出話來,“你……你怎麼能說這樣的髒話?”

陸家跟凌家向來教導女人要知書達理,賢良淑德,男人要溫文爾雅,修養良好,凌瓊琳被陸習染嚇到了,她覺得陸習染真可憐,肯定是被拋棄了才變成了這樣,以前她可不是這樣的。

習染纔不鳥她,終於費盡了一番功夫把這個討人厭的凌瓊琳給罵得掩面拂袖跑路了。

習染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臉上浮現了一抹奸詐的笑容,這跟她本人的氣質,還真是不合。

她擡起頭來,正好對上不遠處一雙深邃的雙眸,來人衝着她勾起了一抹在她看來極爲欠扁的笑。

男人長身玉立,人也長得極爲好看,臉龐的輪廓很深,一身剪裁合身的白色西裝襯得他身姿筆挺。

看來,她的不良言行都被那人給看去了。

頓了頓,陸習染猛然記起來了,這個人,她是認識的,在巴黎因爲以然而認識的,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他叫尋即墨。

他曾經都是一身清爽乾淨的衣服,如今換上了昂貴的西裝,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害她差點認不出來了。

“真巧。”

尋即墨緩緩走向了習染,熟絡地打起招呼來,略微失望地問,“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看她遲疑的模樣,尋即墨也覺得是如此。

“認識,只不過一時半刻沒想起來而已,誰叫你打扮得人模狗樣了。”

陸習染在巴黎的時候,跟他交情還算過得去,所以也膽敢打趣,反正撒潑樣都被看光了,也不在意形象全失了。

尋即墨上下打量了她下,“清減了不少,精神頭倒還可以,看來z市的水土沒巴黎來得好啊。”

他若有所思的感嘆,讓習染半天摸不着邊際,她總覺得自己跟韓子初鬧到這個地步雖然沒到路人皆知的地步,可八成這上流社會的傳了個遍了,尋即墨是在暗示這個嗎?

陸習染臉色少頃變了數遍,故作天真地問,“你想說什麼?”

尋即墨自然是聽說過了陸習染跟韓子初的事,他本就跟韓子初是打小認識的,韓子初鬧這麼大的動靜,他一回來就聽說了。

他自然是爲習染感到不平,這陸家的姑娘還是挺可人的,至少心思單純,率真得可愛,人又長得不錯,別人豔羨他豔福不淺還來不及呢,沒想到韓子初說不要就下定了決心不要,真的是讓人吃驚得掉眼珠子。

這私底下,他們這一幫人還是暗暗把韓子初給罵了一遍,畢竟人家陸習染是個好姑娘啊。

他這麼一鬧,對陸習染的清譽肯定有影響的。

“沒什麼,難得巧遇,不如一塊兒去吃個飯吧?我請你。”

尋即墨大方地邀請道,他也沒問她爲何站在這門口,這門內都有些什麼人在。

“也好。”

陸習染側身睨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八成這裡頭的兩人有很多話要說,自己也不好留下來隔岸觀火,回頭再敲他們一頓,反正欠着逃不了。

見她答得這麼爽快,尋即墨失笑,“我沒帶太多的錢,你可別狠狠宰我一頓啊。”

他的揶揄,讓習染莞爾,故作輕鬆地道,“沒帶毛爺爺沒關係,信用卡帶着就行了。”

瞧他如今矜貴的穿戴,肯定是今時不同往日了,豈會連頓飯也請不起,習染又不傻。

尋即墨這下低低笑出了聲,“你比過去有趣多了。”

陸習染覺得這話聽不出譏誚來,也當成他對自己的讚揚了,“別誇我了,再誇我我就飛上天了。”

“你又不是豬。”

“我倒是想當一隻豬來着,當豬多好啊,沒有煩惱。”

她很順溜地接口。

“你有什麼煩惱?”

尋即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很認真地問道,習染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撇開了視線,“也沒什麼。”

聲音聽上去悠悠的,明顯是在說謊,尋即墨也難得沒有拆穿她,重新擡起了腳……

房間內,粗淺不一的呼吸聲中充斥着劍拔弩張的因子。

“方以然,我真沒想到你明面上跟我說冷靜,暗地裡卻跟你前夫勾搭到一起了,夾雜在兩個男人中間遊刃有餘,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該佩服你了?”

陸晉鉨沉默半晌,終於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眼來,他的周遭,佈滿了一股戾氣,是從他的身上蔓延開來的。

他臉色陰沉,一雙烏沉沉的眸子並沒有看向以然,而是越過了她的身後,越到了不知名的方向。

以然臉色刷的白了一下,她強自鎮定下來,她沒想到陸晉鉨把話說得這麼狠這般的絕,把她說的是這麼的難堪。

她眼皮迅速地跳了兩下,扯出一朵悽美的笑來,“你就是這麼想我的?陸晉鉨,我就是這麼不堪,你今天才認識我嗎?”

她不知道爲何,他這麼犀利地批判她的時候,她的心,還是狠狠地傷到了。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對他也有了一種特殊的感情,連她自己都沒有體會到。

直到今天,他把話說得這般的重,才觸及了她方以然的痛點。

她在心裡苦笑,原來,她是真的一點也不堅強。

“我以爲我對你的瞭解在加深,可是你卻讓我一再地認清了現實,你是不是不信我能幫你搶到你的兒子,所以自行其是,又或者你早就想甩了我跟你的前夫在一起了。因爲他後悔了,你又畢竟曾經深愛過那個男人,你被他感動了,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又能夠順理成章地跟你兒子在一起生活,一家人和樂融融,多美好啊。方以然,你說我的分析對不對?”

陸晉鉨冷峻的聲音從以然的頭頂上方傳了過來。

聽在以然耳裡,卻是十足的冷嘲熱諷,又或者,這是他的心聲。

以然動了動嘴脣,終究是沒能發出聲音來。

她知道,她是有欠他,可是她的確是在努力跟他建立新關係重新開始,她的確應該感謝他,在她心情失落的時候,是他一直在博她笑,給她灰暗的心情帶來一絲色彩全文閱讀。

或許,她的生活本該就是一片灰暗的,她想,糟糕透頂也不會糟糕到哪裡去,偏偏她渴求新生,害人害己。

方以然有很短暫的一陣恍惚,幾乎忘了自己眼下身在何處,若不是陸晉鉨冷冰冰的聲音輕飄飄地打斷她的思緒,她估計走神得更加厲害。

“你怎麼不搭腔了,你不是一貫能言善辯的嗎?是不是被我給說中了心聲了?”

他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陸晉鉨也不知道自己爲何變成了這樣,明明之前聽了習染的話打定決心要和解的,可是脫口而出的字眼,卻是如此的傷人,灼燒得連他自個兒都眼裡染上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猩紅。

“你說是那就是。”

以然不想爲自己多做解釋了,她乾脆破罐子破摔起來了。

沒想到如此,還是惹得陸晉鉨暴跳如雷,“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跟我分手嗎?”

他真的是氣急敗壞了,纔會變成這樣。

以然先是一愣,繼而認真地盯着他看,她張了張嘴,舔了舔干涉的脣,“我……”她沒想到“分手”這兩個字就這樣輕易從陸晉鉨的口中吐露了出來,她或許是真的沒有想過兩個人因爲這個鬧到這樣的地步。

分手,她曾在一本書上看過,說男女之間,不管吵成怎樣,都不能輕易提分手這兩個字,除非是不想過下去真要掰掉了。

陸晉鉨,他是這個意思嗎?

以然想從他的肢體語言、五官神情上看出端倪來,可依舊是失敗了,因爲自個兒腦子也亂哄哄成了一團,理智一點一滴地從體內流失,和着一種悲傷的曲調。

她閉了閉眼,過了足足幾十秒才重新睜開,她下一刻抓起自己隨身的包,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自己的指尖在顫抖,轉身背對着他的時候,她才積聚了丁點的勇氣,“如果你想分的話,我沒有異議。”

畢竟,是她欠了他的。

她就這樣直接走出去了,而他並沒有任何的阻攔,其實在她踏出第一步的時候,他修長的手,已經伸到了半空了,又被他給硬生生地收了回來。

當門被關上的同時,他的身體也頹然地在沙發上軟了下來,那隻伸到一半的手,再次舉起,覆蓋在自己半邊的臉上。

他覺得無力極了。

到底是爲何,讓他們落到這樣的地步?

連他自己也搞不懂。

他剛纔,情緒失控,失言了。

忽然間,胸口陣痛,千百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瞬間涌現了上來,令他難以忍受。

結束了。

明明他並不想結束的。

這樣糟糕的結局,他在夢轉千回時,也曾經預料過,可過程並不是這樣的,過程是她跟冷宸瀚在一起了,而自己光榮地被犧牲選擇了退出,不情不願又被逼無奈。

可是如今呢?明明她還沒有跨出那一步,倒是自己推波助瀾幫她選擇了,陸晉鉨,你到底是哪條神經錯亂了?

沒有答案。

以然出門,並沒有看到陸習染,這是她之幸。

她一動不動地站在了門口,其實她是雙腿發軟了,剛纔那走出來的每一步,都重逾千斤,此刻不得不倚靠門框才能維持住儀態。

結束了。

她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此刻如夢甦醒,被打回了現實,現實中並沒有白馬王子,也沒有騎士,只有在修仙路上的聖鬥士。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到底站了多久,一個負責打掃的服務生推着一堆雜物經過的時候,她纔開始回過神來。

她看了一眼窗外,窗外的夕陽燦爛,跟落寞的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路上行人匆匆,每一個都忙碌着,只有她,似乎在虛度光陰,浪費了那麼久的時間發呆。

以然回到房間,就狠狠衝了一個熱水澡,洗去了一身的疲憊,可是心裡的累,無處發泄,躺在牀上,她莫名感到心酸。

從現在起,她就一個人獨自奮戰了,一定要越挫越勇,不能被任何打倒。

她是想休息的,可是剛闔上眼的時候,手機鈴聲就極不合作地大作了起來。

她閉着眼睛摸到了手機,接了起來。

是方以媛打來的,說爸爸不行了,語氣驚慌失措。

以然不得不立刻坐了起來,她極爲詫異,“不是還好好的嗎?”

她去看的那天,方父明明還正常的,看着也不像立刻就會翹辮子的啊。

沒幾天工夫,怎麼這天變了。

前一刻,陸晉鉨跟自己分手,後一刻,父親沒了,這老天爺,是不是同一天之內想要她承受滅頂之災啊。

以然來不及多想,方以媛在電話裡並沒有說清楚,一直不停地抽泣,以然覺得還是要過去親眼目睹比較好。

方父並不在醫院,方以媛給了醫院的地址,說方父剛嚥氣了。

以然並沒有怪大姐在送醫院的路上不通知她,大姐估計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給打亂了陣腳。

能記得起來通知自己這個妹妹,去看最後一眼,也是仁至義盡了,畢竟這幾年來,自己並沒有在父親身前盡孝。

以然已經沒空去緬懷心裡的空落落了,直接奔去了醫院。

父親的病牀前,並沒有幾個人,就方家人,方母哭得泣不成聲,以行眼眶也有點發紅了,方以媛在安慰方母。

以然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副場景。

她的視線,很快就停留在父親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那張佈滿了老人斑的臉上寫滿了滄桑。

以然身子一顫,竭力穩住了身形。

她覺得莫名的辛酸不已,不知道爲何,真不知道爲何,父親之死,讓她心裡很不好受,像是打翻了調味品,融合了太多雜亂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她應該對父親並沒有多大感情的,他這一輩子至死心裡估計也就方以行這個兒子,方以媛也有着少許的地位,就自己,估計一丁點殘渣都難說。

上一回去看他,多年不見,他應該看到自己激動的,說些想念的話,可是沒有,他只想讓自己關照以行,能幫襯一把。

以行是怎樣的人,他明明知道,可卻還是不死心。

從方以媛斷斷續續的哭腔中,以然得知了是以行氣死自己的父親的,她覺得有些這老天爺真是不長眼了。

方父的死,估計對以行也多少有了一點的觸動,他也沒爲自己辯駁上一句,面色陰森,以然也沒膽敢跟他講上一句話,他渾身上下都明明白白籠罩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方母一直哭,哭得喉嚨都啞了,覺得天塌下來了。

方父沒死,其實也就強撐着,可是對方母而言,他活着就是家裡的主心股,方父這一去,把她最後的期望都給破滅殆盡了。

方母其實能在現代社會存在,也是一奇葩。

“以然啊,你以後可不能不管以行啊,你爸這一去,可沒人管他了。”

方母悽婉的神色,着實令人於心不忍。

以然怔了怔,爲什麼到了這個地步,母親還是抓住這個話題不放呢?

父親都是以行給氣死的,就以行這樣的人,還能有什麼大作爲呢?不出去禍害就能讓人高興了。

“媽,你少說兩句,行不行?”

方以媛也看不過去了,這些年來,父母對以然的態度,她都看在眼裡,說出去估計也沒人相信以然是親生的。

方母怒瞪了她一眼,“以媛,你到底是不是方家的一份子,是方家的一份子就給我閉嘴,以行可是你親弟弟,你不偏幫他還想偏幫誰啊,你又無兒無女的,你弟成不了事,對你有什麼好處?”

方母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還罵上癮了最新章節。

以然覺得以媛有夠無辜的,只是幫自己說了一句,她感激地看了方以媛一眼,大姐真跟過去有了很大的不同,大姐估計是這個家最明事理的,可是如今她也沒了什麼用處,所以母親對她是捨得打罵。

方以媛哭着跑出去了,受不了母親的尖酸刻薄。

以然嘆了口氣,也跟着追了出去,沒有留下來聽母親哭罵,母親看上去還能罵人,表明身體還不錯,差點……差點被她給騙了。

其實,父親的死,以然已經釋懷了。

看到父親那冷冰冰的屍體,過去的那些不快,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還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生氣不生氣的呢?

“對不起,以然。”

以然沒想到追上去,方以媛會停下來對自己道歉。

以然從隨身的包裡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擦擦吧。”

以然想,其實大姐人還是不錯的,過去雖然有些隔駭,如今她們還算是比較投合的,沒什麼分歧,在關鍵問題上,也能站到統一的路線。

或許過去大姐也被家裡要求這個要求那,付出不少,所以比較能夠理解自己。

她現在也就一份工作,一個人了,陸晉鉨跟自己提了分手,冷宸瀚跟她是絕無可能的了,所以,她只能自力更生。

以行是個男人,方母從不指望以行靠他自己,而是希望家裡人幫襯他,導致把他溺愛成了這樣。

遲早有一天,方母也會被以行給氣死。

“姐,我們是姐妹,不要這麼見外。”

以然出聲安慰道。

方以媛吃驚不小,甚至停下了擦淚的動作,哽咽着問道,“以然,你對我以前的所爲,不生氣嗎?”

以前,她也就疏離自己,關係比較冷淡,偶爾說幾句不合時宜的話,又不是什麼無惡不作的人,也沒對自己造成什麼實際性的壞影響。

她肚量沒那麼狹隘,大姐如今能夠理解自己的難處,能爲自己跟媽媽衝撞,就衝這一點,以然就覺得自己一定會認這個大姐。

“有什麼好生氣的,你都說了,那是過去的事了,我們是親姐妹,以後有什麼困難,能幫的我一定會幫。”

以然也不敢信誓旦旦的保證,只給了自己力所能及範圍內的承諾。

以然很明白,大姐並不是方母跟以行,非到萬不得已,她不會拉下臉來求自己的,大姐,還是有屬於她自己的驕傲的。

方以媛覺得腦子有點亂,更多的是心裡不斷涌上來的動容,滿滿的,都要溢出來了。

“以然,謝謝你。”

當姐妹兩人一起回到病房的時候,以行已經不見了,只有方母一個人在,她似乎在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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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她們兩個回來,方母立刻跳了起來,急切地道,“我攔不住以行,他說他要離開去外面闖蕩,這個家,除非他發達了纔會回來。”

方母心急火燎,逼以然跟方以媛去把她兒子給找回來,說他一個人獨自在外頭,她不放心。

的確,除了以行被抓進去的那段時間,他們一直都是一起生活的,沒有分開過,以行這人不獨立是出了名的,完全地依賴家裡。

家裡落敗,也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這算什麼?

父親的屍體還躺在牀上,他就撒手不管,以然說不出對自己弟弟的鄙視來,反正這個弟弟離開了也好,希望他在外頭多碰壁,回來也好重新做人,不然的話,一輩子長不大隻知道闖禍,遲早還是要被送進裡面去。

以然不去,方以媛也不去,方母一個人哭得是昏天暗地,只罵女人不孝,她的兒子苦命。

接下來方父的後事,都是方以媛跟以然兩個人操持的。

方以媛沒讓以然再出錢,說她手裡還有,那是之前以然給她急用的,她還沒有用完,以然見她堅持,也沒有勉強。

後事辦完後,以然才鬆了口氣,方以媛說她打算搬出那個家了,方母成天以淚洗面,鬧得她心裡也不愉快,以後每星期去看她一次,不想成天跟她面對面。

以然知道,以行的離開,對方母是個很大的打擊,而方以媛沒去找以行,肯定是被方母成天給指着鼻子罵,她住不下去也在情理之中。

“以後你去的話,通知我下。”

以然躊躇了下,還是這麼跟方以媛說,方家的人對她是不怎樣,可是那個人畢竟是自己的母親,父親都去了,有些該放下就放下了,唯一希望的是希望母親能夠有所改變。

以然這一步,又讓方以媛吃驚不小,不過她看以然面目改色,也不好多問,有個伴有個人分擔壓力,自然是求之不得。

方以媛跟以然告辭的時候,說她打算找份工作,好好開始,以然祝福她,兩姐妹也算是冰釋前嫌了。

以然爲父親料理後事這期間,自然是有人找上了她,先是習染,後面是小爵跟冷宸瀚,再是陸晉鉨。

她跟習染說,過些天再找她,有點事情要忙,並沒有言明具體是什麼事。

小爵找她是打電話給她,說問她能不能去幼兒園接他。

兒子的任何要求,以然都無法拒絕,可是她知道冷宸瀚如今對自己心思迥異,小爵又是站在他那一邊的,以然沒有心情,怕過去露出端倪來,解釋說“媽媽過陣子再去看你,媽媽在出差。”

她對兒子撒了個善意的謊言,兒子還小,自然是不會想到自己騙了他,以然在心裡跟兒子說了聲對不起。

陸晉鉨出現的時候,有些晚了。

自從那天陸晉鉨跟以然提了分手後,以然便想搬走了。

可是臨時父親出事,她沒時間去找另外的住處搬走,不過她最近忙碌極了,跟公司請了假後,就很少出現在酒店,每天也就在家裡附近找了個住處將就一晚,酒店跟家裡還是有些距離的。

跟陸晉鉨鬧翻的事情,她並沒有告訴方以媛,所以方以媛也不知道她每天都是住在附近而沒回陸晉鉨那。

陸晉鉨出現的那天,以然差不多已經料理完父親的後事了,她難得抽空回了酒店一趟,打算拿幾件換洗的衣物過去。

她在酒店門口還沒有到房間,就被他高大的身子給堵住了。

以然緩緩地擡起眼正視他,她出於禮貌勉強笑了笑,如果他是來找茬的,此刻她真的沒有心情搭理他。

或許是這些天忙的緣故,她發覺頭有點痛,兩側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睡眠嚴重不足,小腹也是隱隱作痛。

她那個來了,今天是第一天,平時也會痛,嚴重的時候會臉色慘白,寸步難行。

她過去是不痛經的,就在生下小爵後落下了這個毛病,不知道是早產造成的還是月子沒坐好。

今天情況是比較嚴重的,加上之前因爲忙,一天都沒進什麼食物,更加難受得不行,她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猛然竄了上來,滲透到四肢百骸中。

她恨不得快點躺在牀上好好休息下,可是偏偏陸晉鉨跟她作對,堵死了她的去路。

陸晉鉨的眼神黝黑清冷,懾人奪魄,讓人爲之失神,挪不開目光。

他似乎若有所思,看着以然眼睛一眨都沒眨下,眼睛裡慢慢地彷彿浮現出一股複雜的痛楚。他的氣場,是十足的強烈,以然哪怕想要忽視他的存在,也難上加難。

然而此刻,她只想快點紓解小腹帶來陣陣鑽心的疼,其它的,都成了次要。

她思前想後掙扎了一番,不得已,出動開口,若是等他開口,不知道還要熬多久。

“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好像這才覺悟過來,表情竟然微微地發怔。

他的右手拿着手機,以然順着那視線望下去,那隻手修長有力,漂亮完美,他拿着手機,握得很緊,宛若手上拿的東西重逾千斤,手指無聲無息間微微顫動了兩下。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穩,“我後悔了,我們能不能不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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