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私家偵探反饋回來的信息,姜振東依舊無法確定這裡頭住了什麼人,調查標明這套房子連着隔壁那一套的屋主都是蘇茹。
蘇茹,姜振東也是久仰大名,在某些場合也有過點頭之交,是個手腕極強、城府匪淺的年輕女人。
能在短短的時日內,就將蘇然集團拓展到如此規模,這魄力,着實是不容任何一個人小覷。
只是,方以然何時跟蘇茹勾搭上了?
私家偵探可是查探過好幾次蘇茹都跟另一個男人來過這,每回都是並沒有停留太久,更別提在這過夜了。
這隔壁的那套房子,也是蘇茹名下的,進出的是個極爲年輕漂亮的女人。
她隔三差五會出門大采購,每天也都會進出隔壁的那套房子,但是隔壁那套房子的住戶,並未曾見到一次。
姜振東這越查下去,越覺得這些人之間肯定還有不爲人知的貓膩。
這貓膩,勾得他是愈發的心癢難耐到了極點。
方以然,蘇茹,這兩個可都是z市數一數二的有錢人,隨便盯上了哪個,都能夠瓜分點皮毛償還他名下的債務,還綽綽有餘。
姜振東哈哈大笑起來,空寂唯獨他一人的房間內蕩起的回聲,隱約滲着幾分陰森跟可怕。
這方以然跟蘇茹不會瞧上了同一個男人吧?
可又說不通,蘇茹每回過去都帶另一個男人過去,她要是想要尋歡作樂也沒必要跑這麼遠?她可還是單身的,真要胡來,也不會有人有意見。
難不成傳言是真的,蘇茹真跟韓氏集團的韓子初有着曖昧不清的關聯?所以她才如此小心翼翼。
外面私底下可是議論着蘇茹退出韓氏,要是沒有韓子初的鼎力相助,不可能這麼快就在國內打開局面。
韓子初是蘇茹的前任老闆,可從來沒有一個老闆對已經辭職的員工能夠做到盡心盡力的。
自然而來,傳言傳得如何的沸沸揚揚,如何的捕風捉影,姜振東都覺得不會是完全的空穴來風。
或許,應該跟私家偵探打聲招呼,下回蘇茹跟那男人出來,不妨跟蹤下。
當然主次還是要分明的,方以然那是大頭,蘇茹沒有打過交道,也不知道能不能威脅到她。當然,要是兩邊都有收穫,那就是意外的驚喜了。
這上面施壓得厲害,最好時間是越快越好,他沒有多少時間慢慢來了。
姜振東的沾沾自喜,以然跟蘇茹毫無察覺。
姜振東上回氣走之後就沒上門,以然自然是喜不勝收,而蘇茹跟姜振東根本就不熟,根本就沒料到自己已經成了人家打劫的對象了。
以然第二天並沒有去冷宸瀚那,因爲又應方以媛的要求,帶着小爵再度光臨了張平之的家。張平之對小爵極好,小爵也是跟他很快打成了一片,居然沒有年齡阻礙,這一點,讓以然跟方以媛都極爲詫異。
小爵今天還帶了一個魔方來,要跟未來姨夫玩個痛快。
方以媛見這兩個人相處挺融洽的,就放心扯着以然進隔壁的客房說悄悄話去了。
“以然,我去檢查了,情況還挺樂觀的,去了z二醫院檢查的。”
方以媛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像是什麼擦過一般,光芒四射,那雙眸子,熠熠生輝了起來,整個人看上去都宛若脫胎換骨了。
這次檢查,八成是給她吃了顆定心丸了,真不知道以前的醫生是怎麼跟她說的,搞得她悲觀得不行。
“z二醫的婦科挺權威的,那就是有戲,這下你不用愁了吧。”
以然揶揄了一聲,方以媛赧然不已,推脫道,“這沒懷上,說這個還太早了,醫生這麼說,我的心是安下來了不少。這醫生是平之一朋友的妻子,希望不是安慰我的。”
以然聞言,心裡略下思量,這張平之對以媛還挺周到的,難怪以媛興起了再婚之心。
她不禁回想起自己拿了他們當藉口把冷宸瀚的心給逼出來了,要是冷宸瀚知道自己是瞎編亂造的,不知道會不會氣得跳腳呢?
這年頭,做人真不能太老實的,老實註定要吃虧。
她好好地跟冷宸瀚過招了這麼久都未曾見效,這一激將,就有了截然不同的結果,她還真的是挺欣慰的。
“平之也去檢查了身子,報告上說他很健康,要個孩子是沒問題的。”
方以媛吞吞吐吐地道,說這方面還是有些不自在,儘管是跟妹妹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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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也沒有比跟以然更適合說這些的人了,加上跟以然關係日益改善不少,她還是比較樂於跟生過孩子的妹妹探討這類事。
她雖然年紀比以然大,可眼界什麼的,都遠遠及不上以然。
“那問題肯定是在蘇子浩身上,你就別太多慮了,話說蘇子浩以前有沒有檢查過這類的啊?”
以然不以爲意地道,適當的落井下石,她還是滿願意而爲之的。
“希望如此。”
現在提及蘇子浩,方以媛心如止水。
“對了,”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你上次好像透露了想再嫁的,有空把那人帶來給我們瞧瞧吧,雖然不中用,總比沒人看強,我們現在也算是你唯一的孃家人了,媽那是指望不上了。”
以然沒想到這事,方以媛還記在心中,只不過她隨意一提的,雖然內心有幾分感動,可這事太過複雜,牽扯到了冷宸瀚,她還不想拿出來跟人細談。
有關冷宸瀚的秘密,暫時她還不打算公之於衆,就算讓親近的人知道,也要得到他的首肯。
“我的事,還沒着落呢,沒你們進展神速,等告一段落了我肯定會帶人來給你們見上一面的。”
要是她真的跟冷宸瀚復婚,張平之跟方以媛肯定是會告知的,她可沒有想過兩個人隱婚過日子。
真要在一起,他肯定要謀個身份,或許不再是以冷宸瀚的身份活在這個世上了。
其實,真要在一起,他們還要克服很多阻力。
見以然一副避而不談的態度,方以媛也沒強求,她這保證聽來還是挺順耳的,或許以然是真的還沒有跟那男人安定下來,所以還不想公開。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免得到時真的談崩了沒有臺階可下。
等到方以媛跟以然出來,張平之還跟小爵頭頭是道地理論着,小爵是一臉蔑視的神色。
發現媽媽跟姨媽出來,忙獻媚,打擊張平之,“媽媽,姨媽,姨夫好笨,魔方都不會玩,我教了他好幾遍,他還不會。”
小爵得意洋洋地炫耀,小孩子的本性,在這個時候流露無遺。
以然樂見其成這種現象,兒子老是一副老成的模樣,她都有些擔心他長歪了。
“小爵真棒。”
方以媛睨了一眼面露尷尬的張平之,不忘誇獎小爵,都說小孩子是需要鼓勵的,她十分贊同。
以然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當着張平之的面,不好縱容過於寵溺這孩子,笑眯眯地道,“小爵,你姨夫是在讓你。”
張平之一臉的誠懇,“我還真不會這個,小時候家裡窮,連買個魔方也買不起,長大了又不好意思特意去買這個玩,其實我對這些童年渴望過又買不起的玩具還是有着一股異樣的憧憬的。跟小爵一起探討,倒是勾起了我心頭塵封已久的童趣。”
以然見他說到這個份上,也就沒有再謙讓了。
其實,張平之的話微微觸動了她的內心,她自身也有着這樣的心結。
那個時候,她甚至羨慕過方以媛過,羨慕她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擁有自己渴望已久又不敢開口的心愛之物。
小爵又教了張平之幾回,張平之還真不怎麼會,有點手忙腳亂的。
以然見狀,就要了過來,三兩下就解了出來,小爵看得目瞪口呆。
他可從來沒有跟媽媽玩過這個,沒想到媽媽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動過手,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行雲流水般的動作,讓小爵跟張平之都歎爲觀止。
方以媛倒是沒有露出吃驚的神色,她一直覺得重逢之後的以然,在任何方面都有着出衆的資質。
“沒想到以然你還會這個。”
張平之納悶。
他一直覺得魔方是男孩子的大愛,他認識的女生小時候從來沒有見過玩這東西的。
以媛的這個妹妹,還真的是……怎麼說呢……似乎總能夠給人突如其來的驚喜。
“小時候無聊玩得挺順手的。”
以然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倒是方以媛聞言,記起了一段殘存的回憶,有關童年時候的。
有一陣子以行纏着爸爸給買魔方,買了後就不愛玩,主要還是資質駑鈍,泄氣了。
丟給了自己,她對這本就沒興趣,似乎借花獻佛賞給了以然,以然那個時候還十分真誠地跟自己道謝了。
自己幾乎是把這段記憶給抹去了,並不重要,但小時候以然不得爸媽待見,出門都極少有機會同行,更別提開口跟爸媽要玩具了,印象中,方以媛並沒有以然跟爸媽要東西的片段出現。
以至於以然帶着小爵離開後,方以媛的思緒還過於恍惚沒徹底回過神來,張平之覺得她不對勁,還喊了她好幾回。
方以媛苦笑,“平之,你別緊張,我沒事,只不過想起了一些舊事。”
張平之以爲她又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認爲,過去的都過去了,沒必要追根究底。
張平之是沒想繼續追問,可方以媛還是吐露了出來,她臉上的神色帶了些許的迷離,“小時候,爸媽最寵愛的是弟弟,我是老大,比起以然來,爸媽還是偏向我更多,以然是家裡最不受寵的一個。爸媽十分的重男輕女,不過對我還是挺好的,對以然就不同了。以然跟爸媽也都長得不像,有時候,我甚至懷疑她是撿來的,不然爸媽怎會那般冷漠地對待她呢?直到現在,我還是沒弄清楚,我的家庭,我跟你提過,我爸我弟都死了,我媽在療養院,我沒告訴你的是我弟是我媽殺死的。”
她沒有顧張平之古怪的神色,繼續說下去,心裡沉重的積澱,就跟剛開了閘的湖水一般氾濫,抑制不住。
她覺得說出來,心裡會輕鬆很多。
這個男人,是自己選來相伴一生的,目前他所有的行爲她都是相當滿意的,他想要跟自己在一起的誠意十足。
她相信,這個男人會給自己想要的幸福。
幸福是什麼?
她過去都不敢奢望此生還會再擁有幸福……
張平之聽完,安慰道,“那些不愉快的都過去了,別想了,以後我們好好過我們的日子就行了。”順帶地將滿臉傷感的方以媛小心翼翼地擁入了懷中,玩若珍寶。
他沒想到以媛還有不堪過往的家人,她妹妹倒是看上去比以媛堅強多了,可能小時候就不受重視的緣故。
“嗯。”
“以然看上去過得挺好的。”
他有些好奇。
在見到以然第一面的時候,他就產生了好奇心了。
“她也挺不容易的。”
方以媛想了想,還是打算告訴他,畢竟他們都快結婚了,以然的身份也沒必要瞞着了,“以然現在是冷氏的總裁,撐着偌大的一個企業,也挺辛苦的。”
“你說的是我們z市那個鼎鼎有名的冷氏嗎?”
張平之甚少去關注商界的動向,也是聽聞過赫赫有名的冷氏的,只知道冷氏的前任總裁冷宸瀚出了意外,將遺產留給了老婆兒子,難道說……
他微微蹙起眉頭,匪夷所思極了,“以然的前夫難道是冷宸瀚?”
他再無知,也是聽聞過冷宸瀚的威名的,想必在整個z市,極少有沒聽過這個名字的人存在。
“嗯。”
“沒想到……”
張平之真沒料到自己即將要娶進門的妻子居然是冷氏總裁的姐姐,這……
“那爲何你還是過得這般的落魄?”
這平靜下心來,他便爲以媛不平了起來。
以然妹妹生活如此優渥,爲何也不救濟下……
“是我不讓的,我有手有腳,能養活自己,頂多日子過得清苦些。再說小時候,我也沒有關照過她,一直忽略了她,難得她在家裡落難之時還能伸手接濟,還認我這個姐姐我已經感激涕零了。”
方以媛急切地道,她沒想到自己的隻言片語誤導了張平之。
以然跟小爵離開後,自然是不知道這兒的後續還是與以然相關的。
小爵車上一直幫着張平之說好話,睡前都不忘嘀咕,“媽媽,我的姨夫不會跟煮熟的鴨子一樣飛走了吧?”
“不會,你睡吧,你姨媽會幫你看着的。”
這孩子,對張平之如此緊張,足見是真心喜歡這個人的,希望張平之不要讓大家失望。
小爵可能臨睡前還在一直念念不忘張平之,以然倒是腦海裡閒暇了下來,想起了冷宸瀚。
不知道自己今天沒去,他會有何反應?
冷宸瀚這一天過得也是極爲的痛苦,他是在期待以然的到來的,可……
他甚至覺得小吳昨日的判斷是錯誤的,害他白開心了一場。
以然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內,又沒有光臨冷宸瀚那,她其實是早就蠢蠢欲動想去了,可還是忍住了。
她想再忽略一段時間,查看下他的反應,會不會急不可耐地主動聯繫自己呢。
上一回是逼出了他的心聲,這一回她又渴望更多,這人的心,果然是個無底洞,得到了,就祈求更多,永遠沒有滿足的時候。
以然這刻意的考驗,除了虐待了冷宸瀚,同時也讓姜振東暴跳如雷。
他甚至懷疑方以然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又莫名其妙沒了動靜,倒是蘇茹去得頻繁。
冷宸瀚的石膏是卸下來了,不過人還是要躺着,不能肆意行動,完全康復還要幾個月。
他都覺得自己發黴了,可又不想自己這左腿也廢掉,那可真的是日常生活都無法靠自己了。
若非是顧忌到這一點,他真的會任意妄爲,隨性而至。
不過石膏卸下來,讓他的行動空間稍微擴大了點,比起被石膏禁錮着的時候,他是舒服多了。
身體上暫時的舒適,卻觸動不了他心靈上的。
蘇茹這一回過來,也是察覺到了他的不同,總覺得他比以往更要來得寡言了。
知道從他口中是探聽不出什麼有用的,私底下問了小吳,小吳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老老實實告訴了蘇茹。
蘇茹這下倒是憂慮全消,看來宸瀚終於肯自己走出來了,這方以然也真是的,宸瀚主動了,她倒是又成了縮頭烏龜了,也不知道她心裡打着怎樣的鬼主意。
唉,自己也是,明明是人家的感情事,輪不到自己操心,卻老是跟着瞎操心不已。
郭斐有句話形容得還真貼切,“你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幹。”
她現在好像真的是這個症狀,不過宸瀚的主動,蘇茹並沒有打算打擊他,裝作不知道這一回事,安慰了小吳稍安勿躁後,就帶着郭斐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難得哼起了小調,郭斐覺得莫名其妙,酸酸地問,“你不會是高興我要離開了吧?”
蘇茹也不否認,郭斐氣得肝膽都疼了起來,他爲了她,可是停留了這麼久,她居然……太沒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