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以然很慚愧,自己居然睡過頭了,還是小爵把她給喊起來的,她汗顏不已,作爲媽媽,她失職了txt下載。舒殘顎疈
小爵喊她起牀的時候,他已經穿戴整齊洗漱完畢站在牀前喊她的。
她還睡得迷迷糊糊不想醒來,小爵忍不住推了她一把,“媽媽,快遲到了。”
這“遲到”兒子鑽進耳中後,震得以然徹底清醒了過來,她本能地跳了起來,宛若有一根刺紮在她臀部,狠狠地紮了一下。
睜開眼,入眼之處,便是兒子無奈又無辜的眼神,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臥室牆壁上的那一隻石英掛鐘,果然沒剩多少時間了,昨晚居然想事情想得太過忘我忘了設置鬧鐘了。
要不是小爵在身邊,她估計是免不了要遲到的。
“小爵,你等媽媽一會兒,媽媽很快就好。”
嘴裡說着,以然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來,她倒是並沒有焦急到什麼事情都做不好,井然有序、有條不紊地安排着。
僅僅十分鐘的時間,她便收拾好了一切,帶着小爵出門。
買了早飯,小爵就在車上吃,到學校的時候,還剩十分鐘的時間,他下車之前,以然是明顯察覺到兒子整個身子輕鬆了不少。
看來,小爵的作息習慣還是不錯的,忌諱遲到,對遲到是在意的。
以然到公司的時候,還是遲到了十分鐘,路上堵車有點厲害,她瞧着時間不夠了,索性也放緩了速度,安之若素地等候着,不肖想着拐什麼僻靜小道折騰過去。
在堵車的時段裡,還發生了一段小插曲,姜振東的車子跟她並排被堵了,她打開車窗透氣的時候,正好迎上了姜振東的視線。
姜振東並沒有西裝革履,外套皺巴巴地扔在了副駕駛座上,潔白的襯衣領口有些髒,並不似過去的挺括,頭髮也沒有梳得一絲不苟,有些油了,也有幾分亂。
他神色看上去也挺糟糕的,眼底一片陰鷙的深沉,本來是在狠狠地瞪着發泄着什麼,不期然正好迎上個熟人。
姜振東倒是沒有設防會在此處跟以然偶遇,不過他在看到以然後,緊繃如弦的神經稍微舒緩了下來,沒先前那副陰沉了。
只是,他笑得過於牽強,整張臉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猙獰了,以然倒是寧可他別笑了。
“方總,好久不見。”
方以然如今不是他的下屬了,當日的對峙沒必要了,他也後悔當時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她,不然的話,憑藉冷氏的實力,他還能夠有與冷氏合作的機會,而非似如今的下場。
以然入主冷氏之後,也跟姜振東在一些必要的場合上有過數面之緣,不過她顯然並不想跟姜振東深交,對於姜振東的刻意討好,都被她輕描淡寫地給化解了。
說實在的,她並不喜歡姜振東,甚至可以稱得上討厭。
當日她在菲亞分公司,屈居姜振東之下,少不了要跟他口是心非地寒暄幾句,可她離開菲亞後,她就覺得沒必要了。
姜振東從來不是一個值得深交的人,與這樣的人爲友爲敵都十分的沒意思,繞道而行纔是最佳方案。
以然頷首,之後便陷入了尷尬的沉默當中。
姜振東已經不是昔日橫行菲亞數年的分公司總裁了,他前幾天接到了菲亞總部下達的辭退令,要他離開菲亞,並沒有給予任何的經濟補償。
居然無聲無息間收集了一些與他相關的罪證,真是可惡,近來一段時間他挪用了公款炒股,結果虧空沒能填補上這個大空缺,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菲亞總部聲稱要是他能夠還上這個空缺就作罷,還是看在他多年來爲菲亞所做的貢獻上才退讓的,不過要是做不到,那就法庭上兵戎相見了。
他最近爲這事差點愁白了頭,家裡值錢的都被他給賣了,親戚朋友也借了個遍,以至於一些人對他的電話避如蛇蠍,一撥打不是關機便是不接。
往日跟他稱兄道弟的朋友,多半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而平日裡奉承他的下屬,聞到風聲之後就對他變了臉色。
剛看到方以然的第一眼,他宛若看到了陽光,可微微冷靜下來便意識到兩個人之間曾經難以逾越的鴻溝到底有多寬了全文閱讀。
以然雖然聽說過姜振東在菲亞的形勢嚴峻,每況愈下,可並不知道他已經收到了辭退令。
此時的姜振東,抱着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態,打算對以然投石問路。
“方總,不知道你何時有空我想請你吃一頓便飯。”
自然,不能開門見山地問她借錢,還是先吃飯聯絡聯絡感情,再尋找突破口,各個攻破。
方以然入主冷氏,加上冷宸瀚留給她的遺產,自己的這點難言之隱,在她看來,不過九牛一毛而已,無傷大雅。
只要攀上了她,一切疑難雜症,自然是水到渠成瓦解了。
可以然豈會領他的情呢,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以然自然是提防着,她也沒打算對姜振東笑臉相迎,何況昔日他們在菲亞也結下了怨懟。
“姜總客氣了,我還真沒這個空閒呢。”
以然不客氣地回絕了姜振東的好意,然後便升上了車窗,不顧姜振東霎那變色的臉。
這姜振東想必是碰到了什麼困難,回頭讓人打聽下。
他也真的是賤人,也不想想過去他是如何對待自己的,以爲一個笑臉相迎自己就會放下所有的成見握手言和嗎?她方以然可從來就不是什麼聖母類人物。
這條路很快就暢通了,以然的車子快速地跟上了前面的,連眼角的餘光也沒有掃向姜振東的車子一眼。
今天有個股東會議,時間是安排在下午兩點的,以然沒想到她在十點便在公司看到了鄭熙陌。
鄭熙陌並沒有敲總裁辦公室的門,直接開門進來的,秘書也識相沒有阻攔,以然曾經交代過,這是給鄭熙陌的特權,也算是間接送給鄭熙陌的優越感。
鄭熙陌對此也較爲滿意,這一點點的甜頭,能夠讓這位鄭大小姐爲自己出力,以然也覺得這交換值得。
“找我什麼事?”
以然本來正在望着這一桌子的文件出神的,聚精會神地思索着用如何陰狠的一招來對付冷宸瀚,殺得他個片甲不留,不能讓他繼續那樣頹然下去。
她發現她不待見現在這個冷宸瀚,還是有點想念過去那個氣勢凌人的冷宸瀚,過去是不待見過去那個他,人真的是個矛盾的動物,以然覺得自己也不是個例外。
“我有個陰招能夠把齊飛給拔除了,你有沒興趣?這可是我想了一星期的成果。”
鄭熙陌神秘兮兮地在以然面前賣弄,還真把以然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
以然早就不待見齊飛了,要是真有個良機,她自然是樂見其成把齊飛給踢走的,省得礙眼。
“還能噁心一把霍啓仁。”
鄭熙陌其實倒是沒有那麼惱火齊飛,齊飛雖然討厭,可是有時候心情極差的時候逗弄兩下也能消消氣,霍啓仁她倒是真不待見。
霍啓仁的兒子近日來把她給得罪了個徹底,鄭熙陌一時扳不倒霍氏,只能倒打一把被霍啓仁收買的齊飛出氣了。
至於霍氏,只要冷氏日漸壯大起來,拿下霍氏不是問題,將來,鄭熙陌有把握有信心說服以然收購霍氏。
“你說怎麼辦?”
以然流露出高昂的興致來,鄭熙陌當下就湊過頭去……
“不錯的點子。”
當鄭熙陌說完之後,以然沒有吝嗇誇讚,的確,鄭熙陌的點子雖然有點不入流,可對付無恥之徒講什麼君子之義呢?
鄭熙陌按耐不住滿臉的喜悅,自己絞盡腦汁想出的法子被人贊成,她自然是喜不勝收,可還是謙虛地作了一把,“你真覺得可行?”
以然滿意地點頭,“你放手去做吧,你需要我幫助的地方,也不必要客氣。”
鄭熙陌主動登門造訪,主要還是爲了這一句話。
她的確是需要方以然的幫襯,不然憑藉一己之力,略微吃力,有整個冷氏作爲自己的後盾,她的底氣無形間就躥上去了。
送走鄭熙陌後,以然提起精神看了幾份部門經理呈送上來的文件以及當季的報表,這些文件積壓也有數天了,再不看,下面就要引發無妄之災了。
處理完後,以然接到了方以媛的電話,說她晚上要過來看小爵,順道給她們露幾手剛學的絕活。
“姐,不如晚上你幫我看着小爵吧,我要出去一趟。”
雖說明天是週末,可小爵週末也是放假在家的,以然無法保證明天自己能夠抽空去看冷宸瀚,晚上還是想要去造訪一下。
方以媛的這個電話,還真的是陣及時雨,以然也沒跟她客氣。
方以媛本是打算帶剛跟自己求婚成功的男人引薦給妹妹見下的,沒想到以然晚上沒空,也就沒有再提自己那點小心思了,那就等以然有空再說。
至於小爵,自己那個活潑可愛的外甥,方以媛還是極爲歡喜的,自然是難掩歡色就應承下來了。
以然去接小爵放學的時候,路上就跟小爵說了,小爵一向也喜歡方以媛,也沒有二話。
以然驅車離開往冷宸瀚的住處而去的時候,忍不住思考着這個難題,以後難不成總要瞞着小爵行事嗎?這也忒不方便了。
都怪自己先前跟他保證了他不逃就不告知小爵他沒死的秘密,以然想事情想得出神,差點車子追尾,可在那個危險的時刻,她猛然想通了一件事。
那便是她是不能告訴小爵,可要是小爵自己察覺了蛛絲馬跡順藤摸瓜下來……
既然那個人那麼在乎小爵,或許小爵能夠成爲他的一個突破口。
以然到的時候,小吳正在廚房準備清洗晚餐的食物,她給以然開的門,轉身又回了廚房,轉身之前告訴了以然,“冷先生說他身子有些不舒服在臥室躺着,我去敲門他又不讓我進去,方小姐,你去看看。”
她說這話,是一臉的認真跟激動。
以然蹙着眉頭去敲門,贏來的也是他的冷斥,“小吳,我叫你別煩我,我想睡一覺。”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着一股強烈壓抑後的痛楚。
以然也沒理會他的囉嗦,直接開門,可是沒想到門在裡頭上了鎖。
“冷宸瀚,給我開門。”
這下,她可沒好氣了,她可不是小吳,拿了他的薪水做事,以然理直氣壯地衝着臥室的門吼道。
“是你,你回去吧,我今天不方便見客。”
他的語氣沒有先前的強硬了,不過在以然聽來還是有着幾分**的味道。
“冷宸瀚,你到底開不開?”
以然威脅道,他居然說不方便見客,她原來是客?她心裡燃起了熊熊大火,恨不得用眼神燒了這扇門,順道把他的牀也給燒得一乾二淨了。
“你明天再來吧。”
他擺明了不會開門。
以然沒跟他繼續廢話下去,去廚房找了小吳,小吳說她沒鑰匙。
以然閃了閃眼神,她不信小吳的話,恐嚇道,“小吳,你都說他身子不利索了,也許他此刻連爬起來開門的氣力都沒了,要是他真死在那個臥室裡,你再幫着他也沒用,你就是害死他的幫兇。”
以然這樣的一定高帽套到小吳的頭上之後,小吳可就有異議了,她的內心顯然陷入了天人交加的掙扎當中了。
最後,她妥協了,去隔壁的套房拿了備用的鑰匙,“這是蘇小姐當初交給我的,說萬一發生難以預料的事情纔可用,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算那樣的了,這把鑰匙連冷先生都不知道的。”
言下之意,以然要是拿着這把鑰匙開了門,她都不知道如何跟冷先生交代了。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有機會爲難你的。”
以然說完,便拿着鑰匙去開了臥室的門,沒想到卻看到這樣令人意外的一場景……
“冷宸瀚,你……你別嚇我啊,你沒事吧?”
他躺在了地上,冰冷的地板上,臉是朝下的,臉色發白地偏頭過來望向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