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阮這纔想起,她剛纔還把水給潑到傅景禹的身上去了,現在想來,傅景禹應該是進去換衣服去了吧?
對這個還是有些愧疚的,宋阮看着低下的一灘水漬,嘆了口氣,然後開始打掃。
等她打掃的差不多的時候,在衛生間裡面換好另一套病號服的傅景禹就走了出來,他又是悠悠地坐回了牀上,閒適地躺在牀上看着宋阮。
宋阮低頭遮蓋住自己心下的忐忑,擡起頭,臉上帶着歉意,“傅先生,需要我去給您再倒一杯水來嗎?”
她還是有些恐懼傅景禹剛剛說出的那句讓她滾回德國的事情,只希望傅景禹剛纔說話只是一時之氣,不然較真起來,肯定還是她討不了好!
傅景禹嘲諷的拒絕,“不敢勞煩你了,等會兒又是一場災難。”
宋阮無言,很乾脆的什麼都沒有說,低頭不語,其實她很想離開這裡了,但傅景禹能給滿足她的這個想法嗎?宋阮就不知道了。
“宋阮。”她愣神的功夫,傅景禹突然出聲叫着她的名字,宋阮就立即擡頭看着他,眼中還有着一絲沒有掩蓋好的驚慌。
傅景禹態度閒適,好似剛纔對宋阮的冷嘲熱諷已經成爲了過去式,他面上帶着淺笑,五官柔和,卻讓宋阮的心中更加警惕了起來。
直覺告訴她,傅景禹的這個態度一般沒什麼好事。
“傅先生,您有什麼吩咐?”宋阮不得不應聲,她微微躬身,雙手交疊放在前面,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及了一個爲闊少服務的女傭。
特別是傅景禹說出接下來的話時,“去給我把我剛纔換下來的衣服給洗了。”
宋阮有了一絲的遲疑,給傅景禹洗衣服的這個行業,她還真的就是沒有接觸過,這一下,就不免有了想要拒絕的念頭。
“我……”
傅景禹聲音邪魅,指出問題,“你可別忘了,這都是誰的錯。”
於是宋阮默言了,她暗惱地咬着自己的下脣,心裡罵着自己真是個笨蛋,就連遞一杯水也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傅景禹目光炯炯,直直地看着宋阮,似乎只要宋阮不答應,就有着這麼一直看着她的堅持。
宋阮怔了幾秒,最終還是決定同意,算了,就當自己是去孤兒院做義工,給小孩子們洗睡衣好了。
她邁開腳步,如傅景禹所想的去了衛生間,打算給他洗衣服。
傅景禹雙眸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神色,一隻手饒有趣味地輕敲着牀頭櫃,修長的雙腿亦是在被子裡交叉地擺放。
他很閒淡,渾身上下都充滿着一種放鬆,心裡對接下來宋阮的反應可是抱有着濃濃的期待。
果然過了就只是有一兩分鐘的樣子,傅景禹眼角的余光中就看見宋阮紅着臉跑了出來,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心中分明知道造成宋阮這樣的原因,卻依舊明知故問,“洗好了?這麼快?”
宋阮的臉色有些發紅,因爲剛在衛生間的時候,她翻到傅景禹換下的衣服裡面……竟然有內.褲!?
她連別人的衣服都沒有幫着洗過,這下,居然要洗男士內.褲!
天雷滾滾,聽見傅景禹這樣問話的宋阮咬咬脣,鼓起勇氣說道,“傅先生,我想我只是你公司的員工。”
所以就沒有必要兼任家庭保姆的這一個職業了吧?她真的是不要洗內/褲啊哎喲喂!
傅景禹眼底深處閃過作弄成功的滿意,嘴上不肯放過宋阮,他反問道,“所以呢?你是想要現在回去上班?”
宋阮點頭,“嗯……”
“可你是我的秘書,我在哪裡你自然就應該是要在哪裡。”傅景禹說話的時候饒有趣味,彷彿就是在欣賞着宋阮的各種醜態。
宋阮敏感,自然是發現了,對於傅景禹所說職業的事情她無法反駁,但洗內.褲的事情……
真是不能接受啊哎喲喂!
宋阮咬咬脣,想要開口直言,傅景禹又是搶過了她的話頭,聲音邪魅,“宋阮,你可要好好抱住這份工作啊,聽說您家宋老爺子最近可是在大肆地找你呢。”
爸爸……
不行,如果被爸爸找到了,一定就會將她抓回去,以後說不定,就再也出不來了,她想要帶走釗釗的願望又如何才能實現?
可洗內.褲啊!這是她紅着臉皮就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宋阮垂着頭,低眉順眼地不說話,傅景禹亦是不開口,雙眼盯着宋阮,就等她做出一個決定。
是爲了工作繼續進去洗內.褲呢?還是爲了尊嚴而和他據理力爭?
傅景禹可是很期待宋阮的反應,病房裡的聲音落地可聞,一時間安靜到了極點。
這個時候,門口卻是傳來了敲門的聲音,咚咚咚地,似乎就像是敲在了人的心上。
有人來了!
意識到了這一個問題,宋阮緊壓的心一鬆,動作快到不可思議,直接走到那邊就打開了門。
門口站着的人是林寒,看見她,宋阮就更是安心。
傅景禹怎麼也不可能在林寒的面前說起,要讓她給他洗內.褲的事情吧?畢竟兩人是夫妻,而且還是相當恩愛的夫妻。
宋阮面色一鬆,看着林寒的眼神就帶着一絲感激,她移開身體讓林寒進來,“林寒姐,你來了.”
“嗯,宋阮,沒想到你也在。”林寒不可否認看見宋阮開門的一刻她內心是吃驚的,因爲這才上午九點,宋阮就出現在了這裡,也太早了吧。
她把這種疑惑壓在心底,笑着走向傅景禹,卻迎向傅景禹的一句話,“你來得可真是夠及時的。”
恰好就是關鍵時刻,宋阮的運氣也真是有夠好的。
林寒自然是不明白宋阮和傅景禹之間的彎彎道道,她疑惑的目光看看不打算解釋剛纔那句話的傅景禹,又看看低眉順眼站在一邊的宋阮,還是不明白他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哎,景禹,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林寒直接問着傅景禹。
傅景禹挑挑眉,看了一眼僥倖逃過一劫就站在一邊裝作什麼
事情都不知道的宋阮,嘴裡簡單的解釋,“就是該輪到做重要決定的時候,某個人遭到了天大的福氣,躲過去了。”
這句話就像沒說似的,林寒將這句話咂摸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理解,傅景禹卻是覺得無趣,問着她,“你找我什麼事情?”
他伸出手很自然地攬過林寒的肩膀,林寒就順勢起身坐到了病牀上面,和傅景禹之間的距離很近。
眼角餘光看見這一幕的宋阮突然覺得自己就是這個房間裡面多餘的人,人家夫妻倆說話,她站在這裡算是個什麼事情!
宋阮咬咬牙,鼓起勇氣在林寒還沒有說出所來這裡究竟是何事的時候,開口說道,“傅先生,林寒姐,那我就先走了?”
被叫的兩個人目光就看向了宋阮,林寒不知道宋阮被叫來這裡的原因,也就不知道應不應該讓宋阮現在走,也就將目光看向了傅景禹。
傅景禹勾脣,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今天還是沒能將宋阮給逼出來,算了,反正他也有更好的計劃了。
“你回去吧。”傅景禹開口放人,宋阮立馬行動,很快速地就提起包,收拾東西,和林寒致意後離開了病房。
她輕輕地關門離開了之後,注視着她離開的林寒轉過頭,卻看見傅景禹盯着門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林寒發笑,“景禹,你不會是對宋阮有什麼想法吧?”
傅景禹回神,無奈地看着林寒,“說什麼呢?”
林寒就笑得高深莫測,只是一雙眼中八卦的神情卻是不減,彷彿很樂意看見傅景禹和宋阮之間會發生點什麼的樣子。
傅景禹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髮,不主動解釋宋阮的事情,因爲對他來說,解釋就是在掩飾,而他沒有必要去掩飾什麼。
他問起傅釗,“釗釗怎麼樣?有照顧好他嗎?”
林寒點頭,“嗯,他早上還說要和我一起來看你,這天氣,我怕他不舒服,就沒有帶來。”這個季節,慕尼黑早上還是帶着一些冷空氣的。
“嗯。”傅景禹點頭應道,思及傅釗平日乖巧可愛的樣子,他心中懷念,但此時爲了‘陪着’傅二做戲,他也是沒辦法了。
他開口問林寒,“你找我有事?”不然的話這麼早就來醫院看他?照傅景禹估計,林寒可不會這麼好心,她可是一個女強人哎。
林寒看着傅景禹的眼神就明白了現在他在想些什麼事情,她無奈,輕拍了一下傅景禹的腿,軟軟的力道。
“哎,我可是爲了你的健康着想,這麼早就來看你,你是不是不知趣啊?”
傅景禹不說話,看着林寒的眼神滿是赤.裸裸的不相信。
林寒就笑了,面容如花,“成了,不和你說笑了,我有正事要問你。”
果然,他就知道,林寒鐵定是有正事纔會這麼早過來的!一時間,傅景禹看着林寒的眼神滿是鄙視。
“你別這麼看着我,不然我會以爲你對我心有所屬。”林寒笑着開口,話音裡滿是調侃,傅景禹似是難以忍受地別過頭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