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炙熱到讓人窒息的夏天到如今,經過了九個月漫長的時光,長寧已經是又一年的春天。
而在這九個月的時間裡,林寒的生活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回到德國後的第三個月,傅景禹跟女人幽會被人偷拍。
又過了兩個月,傅釗的親生媽媽突然出現,時間過去不久,林寒開始在德國跟傅景禹打離婚關係,鬧得沸沸揚揚。
現如今,她又接到了林金坤意外死亡的消息,時隔九個月再一次回到長寧。
林金坤突然去世讓林寒多少有些意想不到,她沒得選擇,只好回去參加葬禮,傅景禹在她臨走時特意囑咐她:“有任何事,都記得找我幫忙。”
林寒看着他和釗釗,笑了笑:“知道了,你們快回去吧。”
再回過頭,她揚起頭,戴上墨鏡去了機場,她和傅景禹更多的是家人的情感,所以,他們之間不需要解釋,也不需要爭吵。
坐上飛往長寧的飛機,林寒的心情多多少少有些五味雜陳,不是因爲傅景禹,更不是因爲自己二次離婚。
林金坤去世了,這個消息對她來說,還是很難過的。
林心到機場接她,兩個人碰面後,林寒靜靜的給了她一個擁抱,輕拍着她的後背,說:“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接下來的事情都交給我吧。”
在她還沒有回來的時候,林心已經將林金坤的後事處理的乾乾淨淨,林寒知道,她心裡也不會好受。
林心吸了吸鼻子,輕聲說:“那我們先去殯儀館吧。”
林寒和林心開車去殯儀館的路上,碧海灣內一處三層獨立別墅花園裡,一個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手拿着這個季度的銷售業績,修長的手指隨意的翻着頁數,眸光冷冽,脣角微勾,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不可名狀的氣場。
他微微側着頭,陽光正好可以打到他的側臉,他整個人身上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金色,但卻沒有讓人覺得溫暖。
不一會兒,陳特助走過來,站在他的面前,微微低頭,恭敬的開口:“顧總,林小姐已經下了飛機,正前往殯儀館的路上。”
男人這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動了動眉梢,嘴角那抹冷意更加的深了,薄脣微微開啓,道:“很好。”
“那麼,我們出發嗎?”
顧離川擡手看了眼腕錶的時間,眯了下眼睛,黑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走吧。”
經過九個月的修養,他現在已經康復出院,入住他另一處房產,碧海灣的獨立別墅,這裡環境很好,又在市郊,對他修養是個不錯的住處。
正是春天,他常坐在花園裡吹吹風曬曬太陽,今天,他有個合同需要簽署,到了時間便出了門。
林心開車,林寒則一直看着窗外,眉頭中間染着一些難過,紅燈時,林心掃了一眼,紅着眼眶說:“我真的沒有想到,會出這種事情,我都好久沒見過他了。”
“他到底,是我們的爸爸啊。”林心說着就有些激動,她說的是,林金坤畢竟是她們的父親,他突然的去世讓她們兩姐妹始料未及。
從此以後,就真的只
剩下她們兩個人相依爲命的,就連最後一個最親近的人,也都消失了。
思及此,林寒沉了口氣,伸手按了按林心的肩膀:“林心……”
“姐,我們不是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嗎?”林心閉了閉眼睛,她一想到自己去警察局認領屍體時,看到的那個情景,心裡就受不了。
紅燈已經過去了,後面的車開始頻繁的按喇叭,林寒斂了下神色,低聲安慰:“林心,別怕,你還有我,而他只是去找媽媽了,也許在另外一個世界,他可以好好的生活。”
林心和林寒對視了一眼,恩了一聲,這才情緒稍有緩和的繼續開車。
到了殯儀館,林寒的心纔是真正的揪起來,她大概幾年沒見過林金坤了,沒想到再見面時,他已經去世了。
當即眼眶有些溼潤,不可否認她心裡是難過的,這個人不管再怎麼樣不好,他都是林寒的父親。
他們的親戚不多,大多數親戚都被林金坤賭怕了,甚至直接不再來往,所以殯儀館裡人不多。
她們進去後,就換上了孝服,站在靈堂裡,雖然寥寥無幾,但還是有人過來悼唁。
但也因爲寥寥無幾的人,她幾乎一眼就看出了正朝這邊走來的季祁。
她和林心正站在裡面,兩個人都一身黑衣孝服,林寒的頭髮長了些,已經到了肩膀,她隨意的紮在後面,沒有化妝,很素雅。
季祁目光淡然的看過去,面色平靜的點了下頭,然後便鞠躬弔唁,所有一切做完,他才轉身,走到林寒身前,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眸看着林寒,林寒淡淡的扯了下嘴角,自然的開口:“好久不見了。”
季祁幾不可察的動了動眉梢,聲音低沉又淡然的開口:“是啊,要不是回國參與項目,我可能還要在美國多待一段時間。”
林寒瞭然的點頭,吩咐林心倒了杯水給他,然後淡淡的開口:“城東項目?”
“對,已經重新開工兩個月了,若是我不回來,也不會知道這個消息,你們也別太傷心。”季祁說的很自然,他們沒有去懷念什麼,只是寒暄。
她上次回來,就聽說季祁後來就回了美國,很久沒有回來過,這次回來又遇到林金坤去世,理所應當的過來看一眼。
他們相遇也是自然。
兩個人寒暄了兩句,季祁便接了一個電話,離開了。
林心看着他就那麼走了,還頗爲詫異:“我以爲他會問你一些事情,畢竟也是差不多四年沒見了。”
“哪有那麼多要問的呢。”林寒鬆了口氣,低着頭牽動了下脣角,如果再見不會紅着眼,還能說句好久不見,已經是幸事一樁了。
這天下午,林金坤的遺體就火化了,林心沒有忍住終於哭的不成樣子,林寒雖然沒有哭,但也是強忍着,就像林心說的那樣,到底是她們的爸爸,再怎麼不好,她也不會無動於衷。
顧離川簽好了合同,上車,陳特助問他:“顧總,回碧海灣還是回公司?”
“碧海灣。”
他淡淡的答着,就聽陳特助又說:“顧總,剛纔傳來消息,季總也去了殯
儀館,不過說了兩句話就出來了。”
顧離川聽到季總也去了這幾個字,黑眸凜冽的眯了下,隨即又扯了絲冷笑出來,一派閒適靠着椅背,意味深長的道:“他自然是要去的。”
林寒和林心處理好林金坤的後事,便離開了殯儀館,林寒的行李還放在車上,上了車,林寒開車,偏頭問她:“去哪?”
“姐,回華景苑吧。”林心低聲說着,林寒抿了下嘴角:“你住在華景苑?”
“你走不久,顧大哥就搬了出來,我自然是要住回去的。”林心伸手揉了揉眼睛,說的很隨意,但是說完了,她閃了閃眸光,小心翼翼的看向林寒:“你不會是……”
“想什麼呢,本來就是我的房子,回去自然是對的。”林寒扯了下嘴角,發動車子,去了華景苑。
華景苑還是老樣子,不過林心搬回來後,似乎將家裡做了一番格局的變化,林寒將行李放下,環顧了四周一眼,然後淡聲笑了下,也許這樣纔是對的,將那些痕跡都抹殺掉纔是對的。
“姐,叫外賣吃吧。”林心幫她放着行李,揚聲建議,林寒回了神,說好,然後就找到冰箱上貼着的外賣電話,打了電話過去。
林心整理行李,越整理越覺得不對勁兒,怎麼好像林寒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拿回來了,她不是小住幾天就會回去嗎?
德國發生的事情,後來都被傅景禹壓了下來,林心每天都全身心投入工作,倒是沒有了解那些事情。
所以根本不知道。
正但她詫異的時候,林寒叫完了外賣過來,看着她思考什麼事情,便問:“你想什麼呢?”
“姐,你什麼時候回德國?”林心仰着頭問她:“到了這麼久了,也不用打個電話給傅景禹報個平安嗎?”
林寒正準備脫了外套,換一身衣服,聽了她的話手下頓了下,過了兩秒,拿起家居服,輕描淡寫的開口:“哦,不用,我們離婚了。”
林心愣了愣,吞嚥了下,才緩了緩開口:“你……你離婚了?”
“對啊,忘了告訴你了,我和傅景禹過不下去,就離了。”林寒說的很輕鬆,說的更像是在開玩笑一樣。
林心多多少少是很詫異的,畢竟當初看傅景禹和林寒在一起時,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她還以爲,這次真的就是傅景禹了。
“你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當初你走的時候……”
“好了林心,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我和傅景禹本身就互相不愛,他對我好,是把我當成他的傅太太,畢竟我們之間還有釗釗,現在他……,總之,我回來陪你還不好?”
林寒換好了衣服,坐下來拍了拍林心的肩膀,林心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撇了撇嘴,說:“命運捉弄啊,姐。”
林寒伸手敲了下她的腦袋:“神經病。”這時,門鈴響了,林寒推了她一下:“去開門,我收拾行李,什麼東西到你手裡都弄的亂七八糟的。”
林心輕哼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開門。
她們都以爲是送外賣的來了,但一開門,林心就嚇了一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