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這個時間你出現在這裡，手裡還拿着公文包，絕對不會是巧合！”
傅厲行的聲音很好聽，嗓音低沉，有一點兒沙啞，非常有磁性。
音調起伏不大，不會帶有任何尖刻的意味，卻還是聽得辛安面上一紅，爲自己的糾纏不休感到不好意思。
“是我的秘書向你透露我的下落？”
辛安一抖，急忙說：“是我求她的，你不要怪她，不是她的錯……”
傅厲行似乎笑了笑，但他一向內斂，因此即使笑也不明顯，看不太出來，她一向看不懂他真正的情緒。“不用緊張，我不會因此辭退她！”
“如果是其他人，也許我會那麼做，但對象是你，我倒是不介意！”
話裡似乎有“她對他而言很特別”的意思，但傅厲行說話語氣總是冷冷的，淡淡的，沒有一點兒調戲或是戲謔的味道，辛安一時間分不清楚。
事實上她也不想去分清楚，這種事情，裝糊塗最好。而且她滿腦子都是合作，也無暇去考慮其他事情。
“我知道您對之前的方案不滿意，這是新方案，比之前那一份更完善，希望您能再給我們一個機會！”
辛安忙把資料遞到他面前，雙手緊握着。緊張的神情，讓傅厲行想起了幼兒園急於得到老師肯定的孩子。緊張得指骨發白，手指一個勁地顫抖。
他的目光平靜地落在資料上，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手指落在咖啡杯邊緣，一點也沒有要接的意思。
半晌，徐緩道：“你應該知道，這是我的私人時間！”
“我知道這樣冒昧打擾您很沒有禮貌，但是我們公司真的很希望和你們合作，也願意拿出最大的誠意！”
“以你所言，喬氏是a城數一數二的龍頭企業，你又何必爲了區區一個案子，這般着急？”
“喬氏入主地產界才幾年，正是最重要的發展階段，而貴公司是a城最大的地產公司，我們希望能夠尋求和強者的合作！”
“聽上去好像把我當成了枝頭，那麼，我爲什麼要助你一臂之力？”
“我知道喬氏和貴公司有一定差距，所以在利潤方面，我們會盡可能讓您滿意！”
“哦……那如果我說，我要求增加百分之三十的利潤，你也會答應？”
辛安嚇到了，小臉一白。
百分之三十！那可是幾百億！
傅厲行卻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開玩笑的，別當真！”
這次辛安是在他眼裡看到了真實的笑意，可她搞不懂這哪裡好笑了！剛纔她還以爲他是認真的，嚇了一跳。
幾百億的事情，能隨隨便便拿來開玩笑嗎？他心可真寬！
難爲她，嚇出了一身冷汗，心臟像在坐過山車。
傅厲行接過方案，隨便翻了一翻，又丟回她面前。
“儘管辛經理的毅力贏得了我的尊重，我也非常希望爲你破例。但是很抱歉，這份方案很糟糕！”
辛安有點兒生氣了，“您都沒仔細看，妄下判斷是不是太快了一些？時間上是有點倉促，但是是公司上下全力以赴的成果。”
傅厲行點了根菸，兩根手指夾着，火星一閃一閃，奶白色煙霧裊裊上升。他放進嘴裡，吸了一口，再慢慢地朝她噴了個菸圈。
“我在地產界已經十幾年，一份方案好不好，我看一眼就清楚，不需要你來教我是不是太妄下判斷。”
“這個行業，說論資排輩太過分，但絕對講究經驗。喬氏才四年的經驗，根基都沒扎穩，哪裡有‘強強聯手’的資格。說實話，我看着怪可笑的。”
他說的句句屬實，沒有任何刻薄的話，可是聽得辛安心裡很不舒服。
她畢竟是代表了整個喬氏，喬氏該有的驕傲，她也有。一直以來，都是其他公司巴結着要和喬氏合作，很少出現這種情況。
就算喬氏在地產業還是個新手，但也沒他說的這麼差勁，憑什麼這麼瞧不起人。
“我知道我這麼說，你一定不服氣。不過，十分鐘後，一定會心服口服！”
傅厲行語氣篤定，神秘莫測，辛安一點兒也猜不透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他的心思很深，從來是不由得旁人猜測的。
“別繃着張臉，免得有人誤會我欺負你！時間還沒到，喝點什麼？咖啡？”傅厲行招了waiter，給她點了一杯咖啡。
辛安抿着嘴脣，一語不發。
而他就隔着奶白色煙霧幽幽打量着她，眼眸半眯，深邃之中，又有些興味盎然。
不一會兒，一個黑西裝的英俊男人疾步趕來，“抱歉！我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