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青年用手指着坐在臺階上的溫賢寧和金思雅,“你看看那個女人,估計都有八.九個月了!我們家才三四個月,不丟人!你不用不好意思!這叫奉子成婚!”
“……”金思雅跟溫賢寧就這麼朝那對小情侶行着注目禮,卻反駁出一句話來。
看着打打鬧鬧的小倆口從自己跟前走過之後,金思雅才側頭瞄了溫賢寧一眼:“我們是不是也是‘奉子成婚’?!”
溫賢寧俯身.下來,將自己的面頰貼在妻子的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蹭了蹭之後才溫聲輕溢出三個字來:“不全是!”
“那還有什麼?!”金思雅似乎並不想放過溫賢寧,非要刨根問底不可。
溫賢寧沒有作答,只是將頭貼在金思雅的胸前,緘默着。
金思雅微微嘆息一聲後,又問道,“溫賢寧,你愛過我嗎?!”
溫賢寧維持着動作。卻依舊沉默。
“既然你不愛我……那你跟我復婚幹什麼?!只是因爲我懷了你的孩子麼?!感情我母憑子貴啊!”金思雅自嘲式的說道。
良久,溫賢寧才憋出一句話來:“思雅……我就是想跟你和孩子們在一起!”
金思雅淡淡的笑了笑,“對了……我現在給你個機會……說說你跟曼曼之間的事兒!我特別想聽!估計你的兩個兒子也很想聽聽他們爹地的風.流韻事!”
看着凝視着自己的金思雅,溫賢寧清楚自己無法迴避這個敏.感的問題。還有就是金思雅手中緊緊握着的結婚證……溫賢寧又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他將頭低下,低到金思雅的肩膀上,緩緩的從齒間說出一句低沉卻吐詞清晰的話:“對不起……我錯了!”
金思雅的淚,就這麼流了下來。緊隨其後,她又在溫賢寧價格不菲的西服上蹭去了自己的眼淚和鼻涕,抽泣着聲音說道:“溫賢寧,我並不是因爲愛你纔跟你復婚的!絕對不是!因爲這輩子我無法原諒你犯下的錯!我之所以跟你復婚……是因爲……只是因爲我想給我的兩個孩子爭取到父愛!如果你對他們不好,我隨時可以跟你再離婚!”
女人的話,總是這樣的口是心非。如果真的不爲那點兒可憐的愛情,她又爲什麼不肯嫁給對她們母子三人體貼入微的莫以琛的。有時候,金思雅也覺得自己犯.賤得可以……這個背信棄義,這個禽.獸不如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去愛……可是……
“思雅,我們回吧?外面曬着呢。”溫賢寧柔聲說道。
“要回你回吧!我就想坐在這裡!”金思雅從溫賢寧的大.腿.上挪開,徑直坐到了臺階上。
溫賢寧微微斂了斂眉宇,將自己身上西服吃力的脫了下來;隨後,他將西服包裹在金思雅的身上,挨緊她再次坐下,向下平攤好自己的大.腿,並用單手環着金思雅的腰際,將她再次挪坐到自己的大.腿.上,“其實在這裡看風景也挺不錯的……”
一種以實際行動來順從自己的妻子。
然,金思雅卻從溫賢寧的大.腿.上爬身起來,“我現在不想看風景了!我要回去。”
看着跟自己慪氣中的妻子,溫賢寧淺淺的笑了笑,拿起被她甩掉在地的西服,立刻追了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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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雅啊……快把結婚證讓媽看看……”羅美娟早早的便等在了客廳裡。滿臉歡喜。
“就兩破本子,有什麼好看的?!”金思雅輕哼一聲,順手打開了溫賢寧的攙扶,賭氣般自己拖着疲憊的身體朝客廳沙發上走去。
羅美娟看到女兒的神色好像不太對,連忙朝女婿溫賢寧壓低聲音問道:“思雅她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像不大高興什麼的?!”
“估計是累的。媽,我去給思雅倒杯水。”溫賢寧輕應一聲。
一聲並不高的‘媽’,聽到羅美娟心頭是猛的顫抖了一下。這五年來的糾糾纏纏、分分合合,最終又似乎走到了原地。他還能是那個讓自己引以爲豪的女婿嗎?!或許,在羅美娟的心中,已經物是人非!但女兒的幸福,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
“我……媽來倒……你去陪陪思雅吧。醫生說了:孕婦脾氣變幻莫測,你遷就點兒思雅。”將‘我’改成了‘媽’,想來羅美娟還是認了他溫賢寧這個女婿。
“回來了?!”金正雄迎上來幾步,“快坐下歇息着吧。”還想說些什麼,似乎又尷尬得難以啓齒。畢竟,這五年裡,雙方仇深似海。恨不得把對方至於死地!要不是親眼看到女兒這五年來煎熬度過着每一天,或許金正雄真的很難接受這個曾經傷害過自己和自己女兒的人。
“坐什麼坐啊?!溫賢寧,你可以回去了!”金思雅冷生生的朝溫賢寧下了逐客令。
溫賢寧微微一怔;似乎一旁的金正雄也怔住了。
“思雅,你怎麼說話呢……來來來,喝杯紅棗蓮子羹消消氣。”羅美娟將兩碗事先準備好的結婚形式上要用的紅棗蓮子羹送至自己女兒和女婿的跟前。“來,賢寧,你也喝,這個是應該喝的。”
“謝謝媽!”溫賢寧接過碗來,也沒把自己當外人,在沙發上坐下之後就開始喝起了紅棗蓮子羹。似乎有些口渴了,溫賢寧喝得很是爽口。
“溫賢寧!讓你吃了嗎?!”金思雅瞪着溫賢寧。這一刻的她,完全成了滿身是刺的刺蝟,就是不想讓溫賢寧舒坦。換句話說,就是想找溫賢寧的茬兒。
“媽讓我喝的啊。”溫賢寧喝完最後一口後,纔不緊不慢的說道。
金思雅白了溫賢寧一眼,揮揮手道,“你趕緊的回去吧!別讓我看到你!我堵得慌!”
看着女兒對溫賢寧如此的冷漠,羅美娟想說什麼,卻被丈夫金正雄給拉住了。似乎在等溫賢寧會有什麼樣的下文。
然而,溫賢寧卻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深吸一口氣,柔聲道:“我記得你提出的三個條件中……好像有一條要我當金家的‘上門女婿’的!我要是走了,那豈不是成了違反條約了?!”
這個理由……真好!絕對的正當理由!
金思雅一聽,呼哧一聲以平常少有的速度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瞪眼道:“溫賢寧!你想故意氣我是不是?!‘上門女婿’就一說法!又沒讓你賴在我家不走!”
溫賢寧起身上前想扶住身型笨拙的金思雅,卻被她連推帶打的阻止。“我走就是了。你別動怒……對孩子不好。”
“滾!”眼框裡染着淚水,金思雅硬生生的吐出了一個絕情的字來。
或許,金思雅在用這樣的方式,爲丈夫溫賢寧曾經的出.軌找回自己一丁點兒的可憐自尊。
“爸,媽……就有勞你們照顧好思雅……我就先回去了。”溫賢寧沙啞着聲音說道。
“賢寧啊,這孕婦脾氣大,你多擔待點兒!思雅這牛犟的脾氣一上來,別說你這個當丈夫的了,就連我這個當爸當長輩的,也時候被思雅這丫頭當孫子訓呢!”金正雄輕輕的嘆息一聲,“或許你這個當丈夫的,一個不順心可以說走就走……我這個當爸的啊,能走到哪裡去啊?!她始終是我的閨女,我不包容她,還有誰來包容她啊?!”
金正雄的話,很是意味深長。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勸說着想‘一走了之’的溫賢寧。金正雄是爸爸,那他溫賢寧呢?!不也是當爸爸的人嗎?!更何況,還是兩個孩子的爸爸。
如果溫賢寧因爲金思雅這些不中聽、不順耳的話一走了之,那金思雅跟她肚子裡的兩個孩子怎麼辦?!留下金思雅一個人來承擔?!當然了,一直以來,都是金思雅一個人承擔的……當現在不同了:溫賢寧已經成了她合法的丈夫!她肚子裡孩子們的爸爸!
被金正雄這麼一開導,溫賢寧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皮還不夠厚實,朝着依舊置氣中的妻子柔情着目光看了過去,“思雅,我不想回去……回去也是一個人……我想留下來陪着你,陪着孩子!要不,我暫時先回避一下,等你什麼時候看我順眼的時,我再出現?!”
金思雅白了溫賢寧一眼,咬聲一句:“溫賢寧,你臉皮可真夠厚的!我都替你臊得慌!”
“好了思雅,你就少說兩句吧。別以爲你大着個肚子,就恃*而驕。”金正雄以家長的身份輕斥女兒一句。也算是當個和事老。
“我恃*而驕?!*在哪裡?!驕在哪裡?!”金思雅有些委屈的反問道。
“這丫頭,你還來勁兒了你?!羅美娟,管管你閨女!”金正雄見自己擺不平女兒金思雅,立刻將這個棘手的活兒轉交給了妻子羅美娟。
“我可管不了!也不想管!誰給我女兒當初受了那麼多的委屈來着?!還有臉說我女兒‘恃*而驕’?!又有誰真正的*過她?!”羅美娟借題發揮道。似乎有種有仇的報仇、有冤的伸冤。女兒金思雅受這麼多的委屈,也該翻身了。
溫賢寧英挺的眉宇沉了沉,溫情着目光看着金思雅,良久,說出了一句欠扁的話:“思雅,你那碗紅棗蓮子羹還喝不喝了?!你不喝,那我喝了……我有點兒餓。”
“……”金思雅瞪着溫賢寧,有些無語凝咽。
“一說餓,我正好也餓了。美娟,你去弄幾個菜,我跟賢寧痛飲上幾杯。”金正雄接過了溫賢寧的話。
“正雄,你身體剛剛纔恢復一些,醫生不讓喝酒!”羅美娟提醒道。
“今天誰不讓我喝酒,我就跟誰急!”金正雄肅然的嚷嚷一聲。
“要喝你自己喝!賢寧還受着傷呢……他不能喝!”羅美娟轉移話題道。
“媽,沒事兒……我也挺想陪爸喝上幾杯的。”溫賢寧淡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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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之間,有男人之間解決問題的方式。
金正雄跟溫賢寧幹完一瓶五糧液之後,着實擔心兩個人的身體,羅美娟改換成了紅酒。紅酒也是酒,並不影響兩個男人‘開懷暢飲’。
表面上,兩個男人都沒有開口爲曾經自己犯下的過錯懺悔什麼,但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兩個男人響亮的碰杯着,把之前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化在了酒裡。
直到兩個男人雙雙醉倒在了書房裡的小餐桌上……
等溫賢寧匍匐在餐桌上一動不動半分鐘後,金正雄才緩緩的坐直起身體。他靜靜的看着醉酒後的溫賢寧,良久良久……
“爸?!你……你沒醉啊?!”金思雅推開書房門,微微驚詫道。
“就憑這小子還想把你爸爸灌醉?!他還嬾了點兒。”薑還是老的辣,金正雄悠聲的哼上一聲。似乎少有的釋懷。整個人看上去也隨之輕鬆起來。
“爸,你幹嘛故意把賢寧灌醉啊?!你不知道他還受着傷,不能喝酒麼?!”金思雅看着爛醉如泥的溫賢寧,心疼不已。
“是這小子自己不經事兒,不關我的事兒。”金正雄站起身來,顫巍巍着步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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