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所有人的閃光燈便不是對着她,而是那個人了。
顧容昊伸手將簡竹從地上扶起來,才太眸去看好似一瞬愣在當場的所有人。
他的眉眼深邃,鼻樑筆挺,整個人的五官本來就足夠深邃,再加上前端時間的療養讓他又瘦了一些,所以整個人看上去棱角分明。
簡竹顯然並沒料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她回邊城的時候,他正好因爲接受一次重劑量的藥物治療而昏迷不醒。
她幾乎陪他熬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日子,所以這一次昏迷,她決意離開,因爲已經再受不了他會否在這樣的治療中長眠不醒。
她還記得自己剛到機場的時候,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告訴她這一次的劑量下得有多重,如果二十四小時之內顧容昊沒有醒來,那便真醒不來了。
護士在電話裡問她:“顧太太,您確定不要在如此重要的時刻陪伴在顧先生身邊嗎?”
簡竹在機場深呼吸,她說:“不了,如果他這次醒來,請幫我告訴他,我在我們的家等他回來;如果這次他再醒不過來……我處理完所有的事一定會再回來,帶他回家,從此不會讓他再被病痛折磨。”
而自簡竹回來以後整個邊城都沸沸揚揚,想是顧容昊這麼久沒露面,還一下把自己所有的財產都轉移給了簡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些挖新聞挖得深的,已經知道顧容昊是因爲生病纔會離開邊城。
於是,整個邊城的新聞環境都道是顧容昊死了。
一個死人,纔會任簡竹爲所欲爲。
……
那些記者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本來也是帶着惡意來挖新聞的,所以故意推倒了簡竹,就爲了拍到她最狼狽的模樣。
可是大家萬萬都沒有想到,傳聞中病得不輕甚是是已經死了的人,會西裝革履甚至毫髮無損地出現在衆人眼前。
顧容昊將簡竹拉起護在懷裡,後者的模樣一直是愣愣的,好像也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我先回答第一個問題。”顧容昊攬着簡竹的腰讓她安心,“大叫應該叫她顧太太還是簡小姐……這樣說吧!當年同我舉行婚禮的並非是簡汐月本人,因爲一些私人的原因,新娘被臨時替換成各位眼前的這位簡小姐,所以十年前的那場婚禮,讓她已經成爲我的女人。”
言下之意是,他早就公開承認過她簡竹纔是他顧容昊的妻子。
在場記者一片譁然。
顧家的秘辛實在是太多,看來這裡面還有很多新聞可以挖。
站在不遠處的顧母,本來還陰陽怪氣地笑着,想着在自己的引導下,那批記者可不得弄得簡竹下不來臺,可卻沒有想到顧容昊會突然出現——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顧容昊從始自終攬抱着簡竹,一副必須在當下將二人的關係公之於衆的神情。
記者不停地發問,他完全應對自如,將那些本來難以啓齒甚至是難堪得問題回答得十分完美。
不遠處的顧母卻突然整個人都不好了,口供什麼的早不想錄了,就想趁所有人不注意,從後面溜掉。
“媽!”顧容昊適時回頭看她,趕在她徹底消失不見以前,幾步邁到她跟前握着她的手道:“是我回來遲了,害您受苦了。”
顧母的臉上五顏六色的,望着顧容昊親切關心的模樣,又望着他身後那麼的記者,真是推開他也不是,撲上去也不是。
“容、容昊,你回來了?”顧母的脣角抽搐。
顧容昊微笑點頭,“剛剛下飛機就聽說您跟我爸到警局來的事情,這不,我也順道過來,待會看看容軒去。”
顧母的眉眼一跳,她自是知道自己的兒子被簡竹那小蹄子害得進了看守所,她就是故意上門找打的,捱了打,她纔好跑到警局來告那小蹄子,拉着她一起死。
反正她這一生都是爲了自己的兒子,兒子做了牢,她也必會讓害他的人好過的。
顧容昊繼續又道:“容軒犯的不是大罪,若我出面幫他,他必不會重判的。”
顧母一聽立刻挑了眉道:“容昊,你救救我們家容軒吧!他畢竟年少不懂事啊!他是被人教唆被人教壞了纔會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
顧母一開始哭就表示示弱,顧容昊乘勝追擊,直接當着衆人的面就把簡竹公然毆打婆婆的事情給化解了。
顧母因爲有心要求顧容昊,所以立刻改了口供稱簡竹並沒有打她,她是自己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這些破爛的理由原也沒什麼人信,可是顧容昊又站出來說,近期顧母一直都有神經衰弱,且一直都有在藥物治療,所以一時不清醒誤以爲是簡竹打了她,所以纔會鬧出這樣的事來。
顧容昊一路拉着簡竹回到華府半山的豪宅,幾乎剛一進門,他便用力將她抵在牆上,然後用力撲上前去,將她堵在牆前哪都去不了。
簡竹輕呼一聲別開腦袋,他的腦袋正好上前,鼻尖嗅在她的發頂上。
“讓我靠一會兒。”他說話的時候已經閉上眼睛,整個人看似憔悴不堪,好像剛纔的一切不過就是在強撐。
簡竹立時就紅了眼睛,迅速轉過頭來看他,甚至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他道:“顧容昊,你醒了!你怎麼會醒了?”
即便到了現在,她仍然無法相信那個幾天前還在她面前奄奄一息的男人,會突然沒事人一般地出現在自己眼前。
他就像是她的守護神,總在她最需要幫助會最無助的時候,突然就出現了。
顧容昊的呼吸越發粗重,鼻端嗅着她發頂的氣息,屬於她的,獨特的氣息,才覺得自己好似已經死過一回的身體又活了過來。
他傾身吻住她的額頭,他說:“我怎麼能不醒來?小野貓,你狼子野心,說好的無論如何也不會後悔,說好的你會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可你就是個騙子,你騙了我,再次離我而去。”
簡竹哭着狠狠將他抱住,這段時間的壓抑,這幾天的故作堅強,總是一到他的跟前就潰不成軍。
“擡起頭來看我。”他單手挑起她的下巴,逼她正視自己的眼睛。
他說:“小野貓,你不陪在我的身邊,如果我真的醒不來了你要怎麼辦,嗯?”
簡竹咬着下脣委委屈屈地看着他的眼睛,她說:“nancy護士長沒有跟你說麼?如果你這次醒來,我會在邊城,等你回家,等你來找我。可若是你再也醒不過來,我回來便嫁人。”
“你!”顧容昊惡狠狠擡起她的下巴,簡竹也倔強地咬脣看着,好像這場感情的博弈,他們都是輸得最慘的那個人。
顧容昊再也受不了般,傾身上前吻上她的雙脣。
這是闊別已久的親吻,帶着濃濃的情意和化不開的眷戀,他反反覆覆地呼吸着她的呼吸,她也是的,直到兩個人都氣喘吁吁地彷彿下一刻就要昏厥,他才終於用力抱住她道:“你休想!小野貓,這輩子我不會再讓你嫁給別人!”
因是闊別已久的纏綿,所以他們總是格外眷戀。
兩個人一路抱抱吻吻,跌跌撞撞向臥室而去,直到倒在兩米開外的大牀上後簡竹纔像突然想起般撲在他的胸前,“醫生怎麼說的?顧容昊你別嚇我,你可千萬別市迴光返照什麼的,嗚嗚嗚……”
本來前一刻還好好的纏綿,顧容昊正是起勁,面前這小女人卻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說風就是雨的,一下便哭了起來。
他的身體其實也沒完全復原,剛纔那會爲了不在記者面前表現出病態,所以一直強撐,幾乎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精神狀態,甚至有點透支了,所以這會兒早就疲憊得不行。
他伸手不停地去撈她,想要將她緊緊箍在自己的懷裡。
可是簡竹這段在他面前,總是格外脆弱得不行。
她所有的堅強,都留給了外面的人。
而她的軟弱和無助,只留給他一個人。
顧容昊看簡竹哭得傷心,自己也內疚到不行。
他還是強撐着所有力氣,從大牀上挪動到她跟前,將她的小腦袋放在自己的胸口,才微微喘着粗氣道:“讓我抱會兒,小野貓,我還是喜歡你被我做到哭的樣子,不喜歡我還沒進去你就哭了。”
簡竹一愣,猛錘了一記他的胸口,顧容昊立刻悶痛出聲。
“怎麼了?!”簡竹立刻大驚,雙手撐在牀上仔細去看他忽然閉上的雙眼。
還在m國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不是被身體裡的放射物折磨到這疼那疼,就是在跟她說話的時候,突然便暈厥。
那段日子她幾乎每天都活在擔驚受怕當中,總是怕一不小心,他便再也不會睜開眼睛。
顧容昊突然就沒有了聲息。
簡竹大驚,“顧容昊!”叫囂着撲進他的懷裡。
顧容昊趁機抓住她的雙肩用力一翻,將她整個壓在牀鋪上面。
簡竹瞪大了眼睛,仍然驚魂未定。
他卻彷彿失去所有力氣一般壓在她的身上道:“丟下你一個人,我怎麼捨得?小野貓,你該信我,永遠沒辦法丟下你一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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