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盛銘的確是商界的一匹黑馬,創下過無數商業上的傳奇,可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嘛!而且他是個從小就缺愛的人,現在被莫晚桐非要拉着他做個檢查,CT什麼的,他就感動的不得了了,便對莫晚桐點了點頭,“好!”一聲後,揉了揉莫晚桐的頭,“等人家都上班了我自己去陸叔那裡檢查下就好了,免得你整天擔心了。”
莫晚桐出自本能肯定是要是說,誰擔心他了,她只不過是覺得做個檢查比較合適、安全而已。可是一想還是算了吧!她要是一旦說了那句話,估計唐渣渣又要和她大吼大叫,算了,他喜歡怎麼理解就怎麼理解好了,反正她現在只想和平共處,好好的把孩子生了算了,不要再出什麼岔子就是了。
所以,莫晚桐也沒搭理唐渣渣的自作多情,便到大門口就伸着胳膊擋車子了。
唐渣渣幾步走到莫晚桐的跟前,拉住她的胳膊,“別站路邊上晃悠了,等下,冷傲的車子馬上就過來了。”
莫晚桐臉涼涼的,“你不是破產了麼?怎麼還有車子接送了?”
唐盛銘此刻非常嚴肅的眼神,一點平時和莫晚桐鬥嘴的雅痞都沒有,平靜而深沉的聲線,“還沒對外正式宣佈,再說,企業破產老闆跳樓,員工大不了跳槽而已,所以,即使我成了一介平民我的員工該開車照樣開車。”
莫晚桐也沒和唐渣渣討論企業破產與否的事情,她早已不是什麼小老闆了,現在一心孕育寶寶,管他唐渣渣頗不破產了,反正她好歹身上還有個百十萬,怎麼都夠他們孃兒三活了。
幾分鐘後,冷傲的車子靠着唐盛銘和莫晚桐的位置緩緩停了下來。
冷傲急匆匆下車,“哥,怎麼回事?頭怎麼給受傷了?”
唐盛銘拽着莫晚桐拉開後門把她給塞了進去,自己彎腰坐進去後,纔對冷傲說:“沒事,就是不小心擦破了點皮,梅子非要來醫院給看看,大驚小怪的。”
冷傲笑得很開心,對着莫晚桐一個史無前例的笑臉,“嫂子,辛苦了,以後這種跑腿的活兒,嫂子給我電話就是了,您現在可是我哥的命呢……”
沒等冷傲的話說完了,唐盛銘瞪了眼開着車子的冷傲,“好好開車一大早哪來那麼多廢話了。”
冷傲這馬屁又給拍到了馬尾巴上,只好撇撇嘴開車。
回來後,唐盛銘讓莫晚桐再補個回籠覺,他和冷傲去了對面自己的家裡。
九點多的時候,莫晚桐起來,果然沒見對面的阿姨再殷勤的送早點過來。她簡單洗漱後到廚房準備看看有什麼食材,自己弄點吃的。
結果廚房裡面多了個兩扇門的大冰櫃,裡面塞滿了各種食材。每一層,每一個格擋都按照冷凍、冷藏的整整齊齊的放置着各種食材和水果。
冰櫃上貼着便籤條,梅子,自己按照孕婦飲食菜譜弄點早點吃了,我處理點事情,如果沒什麼意外,中午再帶點吃的回來。
莫晚桐狐疑,唐渣渣真的破產了?丫的這麼神神秘秘的是幾個意思呀!看來莫晚桐是已經習慣了早上睜開眼睛就有人給大獻殷勤的送早點的生活了哦!
這真的是應驗了那句古話,人從簡到奢容易,但是從奢到簡難。還真是有點,多虧她還沒被唐渣渣給養成那種養尊處優的闊太太習慣,不然突然這樣子沒人照顧了,她還真不習慣了。
此刻的莫晚桐更加慶幸自己在荔灣三年的豪門擺設太太,使得自己有獨立的思想和經濟能力,否則一個真正被淨身出戶的豪門少婦,是無法在當今這個快速發展的時代立足的!
莫晚桐自己泡了杯牛奶,現蒸了個雞蛋糕,還在微波爐裡熱了個小饅頭,用之前泡的黃豆和菠菜拌了個小菜。這一頓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就算好了。
莫晚桐專門坐在陽臺的藤椅上,一邊吃着自己做的早餐,一邊欣賞着早晨的街景,突然覺得人生其實如此簡單又美好!沒有了那兩位殷勤又勤快的阿姨在她的家裡出出進進,她反而覺得呼吸都順暢多了。誰規定這懷孕了就要跟個大爺似的給伺候着,恁是讓她不舒服、不自在了那麼久。
這一整天,莫晚桐也沒敢下樓,因爲之前,唐盛銘不讓她下樓,所以這天她也是爲了不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便一直呆在家裡沒出門。
直到下午他弄好了晚飯,一葷一素,外加一個酸辣味的湯。剛剛坐下就聽見外面樓道了一陣吵吵聲,便趴在貓眼上看了下,對面的房子裡好多人!難道唐渣渣說今天要給房東交還房子,是真的了?不過也好,這樣他就可以滾回家住了,免得整天在她面前晃悠,今天一天的清淨日子過的真心舒坦呢!
莫晚桐晚飯也吃完了,對面的吵吵聲也算是消停了。但是,她家的門鈴一陣緊急大作響。
莫晚桐放下要收的碗筷,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誰啊?”說着便在貓眼上看了看,門外站着的是唐盛銘。
莫晚桐咬了下脣,他都把房子退還了還來做什麼?難不成真要這麼賴着她了嘛!真是醉了,這清淨的好日子也就這麼曇花一現了嗎?
門鈴又響了幾聲,“梅子,開門。”
莫晚桐擰開門把手,將門開了條縫隙露着個臉,看着如此打扮的唐盛銘蹙眉。
唐盛銘對莫晚桐挑挑眉,“這種眼神看着我,什麼意思?”還晃了晃手裡的幾個大小袋子。
此時的唐盛銘,直接剃了個大光頭,後腦勺暫且看不到所以不清楚,因爲他面對着莫晚桐。黑色襯衣領口敞開着,深色休閒西褲,即使這種土匪式的髮型也被唐盛銘給演繹的無比的狂、拽、霸、酷!
莫晚桐這才眨了下眼睛,“你,留這麼個土匪髮型是要嚇唬誰嗎?”真是受不了了。
唐盛銘抿着脣,“你,能讓我進去不?站在門口讓人看笑話嗎?”
莫晚桐左右前都瞄了眼,哪裡有個人影子了,誰看誰的笑話了。莫晚桐抿了下脣,“你,這又是……”莫晚桐實在都不知道該不該說幾句狠話了。
唐盛銘往莫晚桐她家的門框上一靠,“對面房子被收走了,你不知道?”
莫晚桐肺腑道,她又不是房東,她哪裡知道了。可是,她還是靜靜地看着唐盛銘,“那,你這是要幹嘛?”她咬住舌尖不要和唐渣渣說一句狠話,否則兩人在這門口就得嚷嚷起來不可。
唐盛銘一臉的落寞,看着莫晚桐,“我能進去喝口水,然後,再回答你的問話可以不?”
莫晚桐抿着脣,將門拉開側了個身,唐盛銘拎着大包小包嗖的進來,在門口的鞋櫃上掃了眼,“給拿雙拖鞋。”他平時都是回對面洗漱後還好衣服和拖鞋纔來莫晚桐家的。
莫晚桐將門拍上,“沒有男士拖鞋。”
唐盛銘在門口的墊子上蹭了蹭鞋底,瞟了一眼臉涼涼的莫晚桐,“有飯吃沒?”
莫晚桐深呼吸,指了指餐桌,“剛剛吃完,都是些殘羹剩菜了。”
唐盛銘蹙眉,“你都沒想過給我留一口飯菜嗎?”
莫晚桐咬了下脣,她確實沒有想過給唐盛銘留飯菜,更何況兩人現在的關係算什麼?他只不過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爹而已,她憑什麼要想着給他留飯菜了!
記得她剛剛被唐盛銘扔到荔灣的時候,她還整天做着天正的小女人夢,跟着吳媽問唐盛銘喜歡吃什麼?喝什麼湯?就連他喜歡吃什麼水果,她都記下了,可是他呢?他給過她機會嗎?
如此一想,莫晚桐渾身都是膨脹的血液,眼裡是酸澀的液體,可是她纔不要被他知道她曾經是多麼渴望他唐盛銘的那點憐憫和微不足道的愛了!
可是一想到,他大半夜的把頭給磕破了,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狀況。總之她莫晚桐的心底深處還真做不了個太狠的女人,太過傷人的話,至少此刻在她不知情唐渣渣到底破產與否的這個時間段裡,她還真是不能說。
都說,回憶永遠是道傷人的舊時光,一點都不假,無論回憶是否美好與痛苦,都會傷到人最不願意被揭開的舊傷疤!
莫晚桐揉了揉酸澀的鼻子,狠狠咬了下舌尖,把過去的回憶吞回了肚子。擡起頭脣角彎着一抹歉意的笑,“我以爲這麼晚了,你都吃過了嘛!”說着,她便將脣角的弧度扯得更加大了些,“你,吃什麼?我現在給你做。”
唐盛銘喉嚨動了動,“算了,把東西放廚房了,我自己下樓去吃。”
莫晚桐咬了下脣,跟在唐盛銘的屁股後面,“那個,冰櫃裡塞了那麼多的東西,恐怕幾個月都吃不完,再放就都壞了。”
唐盛銘倏地轉身看着莫晚桐,“那,你意思我把這些東西扔了?”
莫晚桐覺得她和唐渣渣絕對是八字不合的那種,爲什麼說句話都這麼困難了,看來倆人真心不是一家人,才鬧成了今天這個無法讓一個正常人能夠理解和接受的局面吧!
莫晚桐咬了下脣,嘴角還掛着一抹笑意,雖然那笑意假的不能再假,根本就沒有到達她的眼底,可是她好歹也是笑着的呀!“我哪有,我意思,你不行就拿回去,放我這裡壞了也是浪費……”
“嘭。”唐盛銘將手裡的幾個袋子全都摔在了廚房的地板上,緊緊迷着那對狹長的眸子,“楊梅子,你難道是沒有看新聞還是故意的,啊?我今天當着全江城人宣佈破產了,你沒看見嗎?都是拜你這個屁女人所賜,我現在哪裡來的家,又何來的把東西提回家,啊?”
莫晚桐被那個蛇精病給吼得半天連神兒都回轉不過來了,只能是愣愣的看着唐渣渣發飆。
見莫晚桐沒有反應,唐渣渣,“呵呵~”一聲冷笑,微微彎了下腰看着莫晚桐的臉,“你是巴不得我去找個女人了是吧?那好,我這就去找……”
莫晚桐這才完全有了反應,她狠狠地眨了幾下睫毛,平靜極了,“唐盛銘,你搞清楚,你和我現在的關係,是什麼?什麼都不是,充其量就是我不小心運氣太差被你強迫懷上了你的孩子,所以,你現在找女人,真的還不用給我打招呼。”
莫晚桐說的有點口渴,她端起一杯水連着喝了好幾口,坐在廚房外面餐桌旁的一把凳子上,看着唐渣渣,“唐盛銘,你破沒破產跟我一丁點關係沒有,不要口口聲聲說拜我所賜,我問心無愧。你我有那一直婚約的時候,你找女人跟我報備了嗎?沒有對吧!那……現在這種非正常關係下,你更沒必要向我請示,您請尊便,我覺得沒有外人打擾的環境下,我的孩子會有一個非常良好的成長空間的。”
見剛纔還怒火沖天的唐盛銘用不可思議又說不明的一種眼神看着她的時候,莫晚桐起身扶着稍微臃腫的腰肢,“麻煩,你把我廚房給打掃乾淨了就離開這裡。你自己看看吧!雞蛋糊了一地,我擔心滑到,至少目前我還沒有打算害我的寶寶。”說完,莫晚桐直接去了陽臺,趴在護欄上看風景了!
唐渣渣本來是鼓足勇氣,擡起腳要狠狠地踹在莫晚桐家廚房門上的,可是,他還是微微闔了下眼,將蹄子給緩緩落在地上,乖乖的把廚房給打掃乾淨了。
從小到大兩手從不沾陽春水的唐盛銘把還能吃得東西都塞進了冰櫃,託人大老遠買回來的土雞蛋全都糊在了地板上,關鍵是還不好擦洗啊!
看着一派狼藉的廚房地面,唐渣渣欲哭無淚,他媽的當着媒體宣佈破產,也都是笑着的好吧!可是此刻怎麼就想大哭咩!
唐盛銘牙一咬,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給那個死女人低個頭認錯得了,死不了的,反正都賤不兮兮墊着臉這麼久了,也不差這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