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竹避無可避,只得站到顧容昊的旁邊以後,對着屋子裡的人鞠了一躬,“伯父,您好。”
顏父點了下頭道:“自申城一別之後咱們有多久沒見了?沒想到過去小朵在申城的時候跟你是很好的朋友,現在我們全家搬到了邊城,你也來了邊城,還跟她是這麼好的朋友。”
顧容昊拖了鞋子進屋,有穿着和服的服務員跪着移到跟前,幫他把面前的軟墊調整好,他才坐在了上面。
簡竹不太習慣這樣跪着用餐,可看到這兩人都入鄉隨俗的如此做了,她也只得在近顧容昊的一塊軟墊上跪下。
顏父喝了口茶道:“顏家的產業原來主要集中在申城,我同簡竹你的父親晉億兄也是多年的好友。只是後來申城的局勢動盪,已不再適合‘顏氏’的發展,我才決議將‘顏氏’由申城搬到了邊城,那時候小朵以爲要與小竹子你分開,可是鬧騰了我好一陣。”
簡竹低頭笑道:“我跟小朵就差穿一條開襠褲長大,她拿我當親生姐妹,我對她也是一樣的。”
顏父點頭,“我這個女兒自小嬌生慣養,她哥哥又總是忙他自己的,顧不上這個妹妹,所以我從小就怕她,萬一長大了以後變成個自私鬼,危害社會可怎麼辦?”
顏父說話幽默,可是因爲平常忙碌,簡竹並不大與他見面,所以剛纔稍顯生疏,現下卻又覺得親近起來。
顏父見她展顏,才又道:“不過小朵有你這個好姐妹真好,有個姐姐妹妹的陪在她身邊,教她學會分享,教她照顧和理解別人,我總歸覺得心理安慰,就算我因爲忙碌顧及不到她,也總有你陪着她不是?”
簡竹說道:“伯父,您言重了,我並沒有在照顧小朵,平日裡,還是她照顧我比較多。”
日式推拉門再次被人輕釦了兩下,向兩邊拉開,餐廳裡的女人就跪在門邊,一一接過外面遞來的吃食,將裡間的食物都給替換了。
顏父接了個電話便起身,看向一臉嚴肅的顧容昊道:“容昊,真是對不住了,本來想好好招待一下你的,可我馬上有個重要郵件要去收發。”
顧容昊起身向他鞠了一躬,“伯父您慢走,工作的事情重要,更何況小北的妹妹生日,我會在這邊多待兩天,屆時您有任何問題需要找我,我隨傳隨到。”
顏父欣慰地點了點頭離開,簡竹剛纔也是跟着顧容昊起身向顏父道別的。
顏父一走,推拉門再次被人從外面關上,簡竹看了看那男人一派謙恭的模樣——平日裡他大爺的橫得就差變螃蟹走,在顧宅裡也多是別人捧着他的時候比較多,卻沒有想到到了外邊,不只沉着冷靜又有內涵,見到長輩,還挺有禮貌的。
顧容昊見顏父走了才直起身子,轉身見簡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也不說話,繼續落座於原來的位置。
簡竹昨夜陪顏小朵吃過宵夜,這會肚子裡的東西都還沒消化掉,其實沒多大食慾,本來是想來同顏父打招呼的,可顏父又走了,猶豫了一下,她想自己要不要現在出去?
才邁開一步就聽到身旁男人的聲音:“不吃嗎?還是沒有別人在場,你覺得跟我說一句話都多餘?”
她想了想,還是硬着頭皮在他身旁坐下來道:“我被小朵鬧騰了一個晚上,到現在還覺得頭疼。”
顧容昊看也不去看她,拿着手裡的銀色筷子安靜吃麪前的東西。
不時有新的菜品補上,替換着他面前的小碟子。
簡竹見他也沒有要與自己說話的意思,坐着無聊,乾脆也拿起筷子隨意吃了些東西。
才吃一點,就覺得脹得厲害,簡竹放下筷子,還沒來得及說話,後腦勺突然一緊,顧容昊的臉瞬間在她眼前放大。
她嚇得“唔!”的一聲,才發現他的雙脣緊緊貼着的,蠻狠,又熾熱得要命。
餐廳裡,還有一位隨侍的和服女侍跪坐在旁邊,可是顧容昊完全不管不顧,狠狠吻住她雙脣。
簡竹倒抽了一口涼氣,突然被他壓倒在榻榻米上,他的一隻手箍住她下頜逼她仰起雙脣,另外一隻手則用力去解她身上的大衣繫着的帶子。
簡竹輕叫了一聲望下那名女侍,女侍從頭到尾輕輕垂頭,不說話也沒有要打擾他們的意思。
顧容昊解開她的大衣,長指穿過最貼近她皮膚的那一層衣服,用力抓住左邊的小白兔一握,“我看你有沒有心!”
她痛得“唔!”一聲用力將他推開,兩個人都衣衫凌亂地癱坐在榻榻米上,喘着氣平復自己混亂的心緒。
簡竹深呼吸了幾下,看着面前仰坐着的男人邪肆地揩了下脣角,本來想出口大聲地罵他,可又覺得隔牆有耳,不能太激動了。
她慌忙拉緊自己身上的衣衫,坐正了才道:“你是不是瘋了!這是顏叔叔的餐廳!”
顧容昊冷笑一聲,抓住她的手臂拉向自己,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那又怎樣?你是我的女人,我想什麼時候親你就什麼時候親你。”
她用力甩手想將他推開,可甩了幾下掙脫不得,只得輕聲:“小朵知道我跟你的關係。”
他不做聲。
簡竹又道:“可是顏叔叔應該還不知道,這裡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我不想讓我最好的朋友爲難,所以我們得保持距離。”
他推開她兀自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衫,邁步向外的時候,推拉門正好向兩邊拉開。
他在門口穿鞋,頭也沒回,“你知道我在哪個房間。”
說完了話徑自消失,根本沒給她任何回答的時間。
簡竹轉過頭纔看到他先前用餐的地方有張紙條,上面寫了幾個數字,像是他房間的門牌號。
跪在旁邊的女侍衝她微微一笑,簡竹趕忙將那紙條抓來拽在手裡。這許多日沒見,她其實是想他的,可又想着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的陪伴,所以才能狠心與他保持距離。
可是,剛纔的那一吻算是什麼意思?
那麼突然,那麼熾烈,好像他的心跟身體也與她一樣,在那場火辣的糾纏當中差點燃燒了彼此。
簡竹摸了摸自己的脣,上面還有他的氣息和餘溫。
害怕再被其他人發現兩人的關係,簡竹不再久留,直接起身離開。
……
夜裡,整間溫泉旅館熱鬧到不行。
簡竹有時候挺佩服顏小朵的能力,竟然把在邊城玩的那套搬到了日本,還愣生生將別人一個靜享大自然的溫泉度假酒店弄得像是國內酒店的泳池party。
最大的露天湯池旁邊,不時有穿着比基尼的外國美女經過,或兩人一起,或三五一羣;湯池裡,男男女女一堆,游泳圈沙灘排球小黃鴨等亂飛,打打鬧鬧之間笑聲叫聲充盈;岸邊的音響裡,放着動感的音樂,嘈雜的聲音彷彿讓人置身迪廳,所有人說話都要用喊的才能聽得見一點;岸邊,有穿着和服趿着木屐的女侍,端着一盤盤紅酒香檳,來回穿梭在人羣裡,有甚的,和服裡的香肩外露,細細的長腿也搭在岸邊,岸石上一盤鮮嫩的刺身,那女侍便用脣吊着,格外妖嬈魅惑地胃到池中的男人嘴裡。
而最誇張的是,爲了製造炫彩的燈光效果,整個溫泉會館的上方一直有兩架直升飛機來回交替。從飛機上投下來的變幻着的彩光,便一束束地打在露天的湯池上面,讓那些本來就已經嗨到爆的人們,瞬間就像是打了雞血。
簡竹一見這陣仗就痛心。
每年只要顏小朵那廝舉辦生日party,哪哪都能被她弄得像個***集中營。
簡竹穿着小碎花的日式浴袍站在岸邊,頭上的髮髻被人輕輕挽起,發見一隻白玉蘭花的裝飾做點,站在人影綽綽的跟前,安靜得總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顏小朵趿着木屐過來拉了她一把,說:“你都到這了,還不過去是想幹嘛?”
簡竹一臉的黑線,說:“你這是土豪俱樂部嗎?”
也虧得是她,才能把人一好好的溫泉毀成這個樣子。
顏小朵一臉無辜地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小腦袋一偏才道:“姐姐我是花了錢纔到這裡來的,來了就要玩得開心,玩得高興,管它是什麼地方誰的地盤,既然我在這裡那就得聽我的,讓我做主才行!”
簡竹被顏小朵強行拉着加入了戰局,鬧不到一會,她更覺得自己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玩不了他們那麼瘋,也做不到他們的無憂無慮。
興許是離開申城的這些年,她早就忘了或是已經無法習慣這個圈子裡的人的生活方式。
趁着顏小朵沒發現自己,簡竹趕忙從人羣中穿梭出來,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還是到了昨天她與顏小朵泡過的那個湯池。
這個湯池不同於剛纔的大湯,在相對角落一點的位置,且四周都是暗暗的山石,造型奇特的岸邊石附近,一處木色的涼亭,涼亭裡一盞昏黃的小吊燈,就悄悄映着這邊的景。
……
ps:童鞋們不要着急,下章大耗子出現,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