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過他,那誰來放過我?”顏豫北的雙目猩紅,似是從來沒像今天這樣崩潰過。
顏小朵被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雙脣直哆嗦,她只得緊了緊抓住他的小手,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你又生我氣了,可是這次……這次我真的沒有想要怎樣。你受傷了,身邊還有一個我,可是他除了我以外就沒有別人了……豫北,我騙了自己五年,可到現在,我……”
“你愛的人不是我。”顏豫北替她把話接完,模樣卻更冷了。
顏小朵哭得梨花帶雨,早就倉皇得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辦了。顏豫北用力去扯插頭,她只得撲上前去死死抱住他的手,“不要……豫北,我求求你……不要……”
他騰出一隻大手,壓住她的後腦勺後向自己靠近了一分,他的脣貼着她的耳邊,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道:“小朵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騙了我。”
顏小朵倉皇搖頭,“我沒有!我沒有騙你,豫北,你要相信我!我、我剛纔只是去看看他,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去了,可是一定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我保證以後都再也不去找他了好不好?”
“你說的話我還能相信嗎?”顏豫北的眼睛如血般紅,他抓着一臺設備的電插頭的大手就定在空中,被顏小朵伸過來的兩隻小手緊緊攢住。
“能!能!”她忙不迭地點頭,一臉希冀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顏豫北低頭,就見顏小朵狼狽到極致的小臉,曾經他那麼用心保護的一切,可現在怎麼會失控成這副模樣?
顏豫北抓着她後腦勺的大手一鬆,顏小朵踉蹌了兩步向後退開。後者本來又要上前,卻見顏豫北已經鬆開了抓着插頭的大手,才呼吸急促地站在原地盯着他不敢動彈。
顏豫北還是紅着眼睛,這一次的紅,彷彿就能滴出血似的。他怔怔地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然後側身撞過她的肩頭向門外奔去。顏小朵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動彈。
……
搬家去顧容昊在遠郊的別墅以前,簡竹給顏小朵打了通電話,問她要不要接。
顏小朵環顧了一圈自己現在所住的地方,彷彿牢籠一般,她出不去,別人也走不進來。那天的不歡而散以後,顏豫北當真是又有幾天沒來。她給莫向東打過電話,知道他這幾日都是同沈瑜箏在一起的。
沈瑜箏,蕙質蘭心一般的女人,男人們的女神,她永遠懂得用最冷靜平和的態度成爲男人的紅顏,所以,莫向東喜歡過她,顏豫北……大概也曾經。
傭人過來問她需不需要多帶些什麼,顏小朵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裝備的簡單行李,搖了下頭便準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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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才發現顏豫北的車子就停在門前,她過去,自己打開車門把放行李放在後座,才又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顏豫北親自開車帶她去了顧容昊的別墅,卻是從頭到尾都沒與她有過多一句的交流。
沒有交流,已經算是比較好的交流,至少她不必再費心計較,自己會不會因爲哪一句話的不得當便把他給得罪了。
顏小朵到了別墅才發現這裡現在住着的,除了陸赫笙和簡竹,還有魏均、申雪,以及顧容昊他本人。
分配完房間顏豫北就沒怎麼管她了,徑自去找顧容昊聊天,而等她把東西放好的時候,簡竹已經敲了門進來,“上次見你有件事情忘記給你說了,溫禮衡到機場來找過我,他好像已經很久都找不見你。”
顏小朵笑着回聲,“我跟他本來就沒有什麼,你不要想多了。”
“可是,我覺得他對你很有什麼。小朵,我是個過來人,所以我知道愛一個人的表情會是什麼樣的。曾經的你,我覺得是有愛的,但是現在……我感覺不到你的愛在那裡,甚至好像,連生氣都沒有了。”
顏小朵深吸一口氣後回過身,她說:“我沒什麼,我挺好的,反正就這麼過着唄。”
簡竹不放心地繞到跟前,“顏豫北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顏小朵勉強扯出一抹笑顏,“他能對我做什麼啊?”
“小朵你不要騙我,我知道你現在過得不好,就算有些實話你不願意給我說,可我還是看得出來,溫禮衡他愛你,至少,我從沒見過像他那樣的男人,惦記一個女人超過五年。”
……
簡竹的話幾乎令顏小朵徹夜難眠,因爲避嫌的關係,又或者是因爲之前的矛盾,她同顏豫北在安排房間的時候都下意識地選擇了不同的房間。
睡不着又覺得口渴,輾轉反側了半天,顏小朵還是翻身而起,扶着樓梯下樓去了。
走到廚房跟前,才發現裡面的燈光是亮着的。
她身上穿着長長的真絲睡裙,裙尾一直拖到腳邊,這時候在廚房門口發現裡邊的男人,突然便嚇了她一跳。
顏豫北是單手撐在西廚的檯面上的,另外一隻手上拿着只透明的水晶酒杯,而在他面前不遠的檯面上,立着一支洋酒瓶。
他聽到動靜側眸,才發現門邊的小女人。
顏小朵轉身想走,他卻突然出聲:“你怕我?”
顏小朵的背脊一僵,只得硬着頭皮回頭,“這麼晚了,你別喝太多酒。”
顏豫北輕笑了一下,拿起酒杯走到她的身後,貼着她的後背彎***子,把脣覆在她的耳邊。
顏小朵被他鼻息間的熱氣拂得渾身戰慄了一下,但還是捏緊了自己的小拳頭逼自己淡定一點。
顏豫北的聲音悠悠傳來,“你也會關心我的嗎?”
顏小朵:“……”
“你不是早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豫北,你是我的親人……”
“你少給我扯這些莫名其妙的詞彙!到底誰是你的親人?我跟你有血緣關係嗎?你會跟你的親人上/牀嗎?”顏豫北輕聲吼着,已經一把箍住她的一隻小手強行逼她轉過了身。
顏小朵的眉眼不停地顫動,一雙波光盈盈的大眼睛裡面都是對於未知的驚恐與霧氣。
顏豫北一看她這副模樣,便閉上眼睛,把下巴壓到她肩頭的時候,咬牙切齒到脣角都有些發顫,他說:“你不愛我!顏小朵你知道這些日子你最令我心痛的一點是什麼嗎?不是你去找溫禮衡,也不是你完全不關心我同哪一個女人在一起,而是……你不愛我!我說過這是地獄,可你來了,卻不愛我,爲什麼?”
顏小朵渾身都在顫抖,如篩糠一般。她的大腦也是一片空白,不可否認就在剛剛,顏豫北說的每一句話都戳中了她的內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種曾經以爲的命定的愛情,已經不復當初的感覺。
“豫北……”
“你不是問過我是不是也遺傳了家族的精神病嗎?若我告訴你有,你是會因爲害怕而離開我呢?還是因爲同情而繼續留在我的身邊?”
“我……豫北,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也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顏豫北盯着顏小朵認真的模樣看了半天,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
他一邊笑一邊向後退開,一直到重新回到放着酒瓶的西廚檯面前,他又爲自己倒了一杯,“我沒病。至少是現在,我一點病都沒有。若我有事,大概也會帶上你爸爸跟我一塊去吧!”
顏小朵驚了一下,衝上前去,焦急地抓住顏豫北的一隻手臂,“我爸爸……我爸爸他就算當年做錯了什麼害死了你爸爸,可是,他也養了你那麼多年,我求求你豫北,你就放過他吧!行不行?”
顏豫北的表情都是冷的,仰頭喝了一口酒才道:“你又錯了,小朵,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媽媽有病,你就應該明白,她當時告訴你的那些話信不得。”
顏小朵莫名地瞪大了雙眼,顏豫北已經一個反身吻上了她的雙脣。
她沒有想到他會在這時候吻他,只是下意識的,便偏頭躲開了。
顏豫北單手箍住她的下頜,盯着她又要生起恐懼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其實我原也不恨什麼人的,可令我最痛苦的事情就在於,當初你爸爸根本不應該拋棄我媽媽,如果他沒有拋棄,我媽她後來也不會瘋得這麼徹底;如果他後來沒有又娶她進門,我跟你也不會成爲兄妹,痛苦這麼多年。”
“豫北……”
“是誰跟你說我的初戀是沈瑜箏的?嗯!我當初是喜歡過她,但也只是喜歡她的單純而已。我們從小到大,我對你怎樣你心裡應該清楚。小朵,就算你並不相信我也還是要說,我愛你,在你愛我之前,我就已經愛上你。”
顏豫北說完了就去扯顏小朵身上的衣服,顏小朵還陷在震驚當中無法回神,所以下意識地伸手去抓他的手,想要制止他接下來的動作。
顏豫北一激動,忽然揚手就是一記巴掌,打得顏小朵的頭都有些蒙了。
顏豫北比顏小朵高出許多,這時候歪臉向着一邊,撫了把下巴,突然一把箍住顏小朵的下頜向上擡起,箍得她的臉都變形了。
他在痛恨,痛恨她這樣拒絕自己卻從沒拒絕過溫禮衡。
可是,他的情緒那時候顏小朵不懂,只是爲着眼前的境遇和一切害怕得渾身發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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