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保持住微笑貼住她臉頰的動作,“你跟溫來慶之間的關係似乎與衆不同?”
“不是的!”景薇輕叫一聲,似乎怕他有所誤會,“我愛的人是你,我跟他能有什麼?!”
“你跟他當然沒有什麼。”溫禮衡笑道,“只不過,我說過不會幫的忙,你卻替我幫了。你最大顏小朵,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有她這個人。你甚至比我更早地知道她就是那個惹上來慶的人,所以當來慶提出要找她算賬,你第一時間伸出援手給他幫忙。來慶第一次被砸了頭是意外,第二次卻是你故意爲之。是你告訴他顏小朵在哪裡上學,讓他到門口去堵她的。好一招借刀殺人,你明知道我跟顏小朵之間現在是什麼關係,也明知道溫來慶是個什麼樣的人,知道他若是犯了她,我爲了溫家的顏面和名聲必不會再要她了。你也知道一旦溫來慶犯了事,我至多就是把他送回京城,屆時你再出面調停,又可以成爲我爸媽眼裡的好兒媳了。”
景薇瞳孔微微收緊,面前的男人縱使是笑着說話,也讓她不寒而慄到了極點。其實她一早就知道自己把他給惹怒了,把這個比狼更陰狠比豹子更兇猛的男人惹怒了。
景薇整個人都在顫抖,卻還強自鎮定地道:“所以,你、你現在是在怪我咯?我是一早知道顏小朵這個人,可是,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誰家的女兒?”
“我知不知道,跟你有關嗎,嗯?說什麼是爲了我,其實從一開始你做這一切就是爲了你自己罷!”溫禮衡微微鬆開一些與她的距離,卻並沒有放過禁錮着她的動作,他的臉頰就在她的眼前,明明是深情凝視的模樣,可他看着她的眼底竟然一點感情都沒有,“景薇,我們是同一種人,所以別妄想我猜不透你,永遠。”
景薇有一刻的侷促,其實早在她開始從背地裡做那些小事情時開始,她就知道,總有一天,是要被溫禮衡給撕破的。
可是,就算他撕破了又能如何?就算他故意叫那女人上門來氣她,害她自亂陣腳,可是,眼下,她跟他纔是一國的,也只有她景薇,纔是最適合他溫禮衡以及溫家的女人。
景薇擔心害怕了一會兒便突然鎮定下來,“溫來慶他是你們溫家的人啊!顏小朵又是那樣的身份和背景,就算是我穿針引線讓溫來慶找上她的,我也不過就是幫你在做一箭雙鵰的事情!禮衡,你跟我都知道,如果這次讓溫來慶就這樣回京城,難保他不會偷偷再溜回來,甚至做出更錯的大事令整個溫家難堪,讓你來收拾。所以,你留他下來難道不是想要尋他一個錯處,讓他至少短時間之內都不會想要再踏足邊城,不會再給你惹出新的麻煩嗎?”
“所以你明知道來慶他會做些什麼,你還是引了他去找到顏小朵?”
景薇繼續道:“只要溫來慶他這次犯了錯誤,禮衡你就可以尋個由頭把他送走,而且保準三到五年之內他都不敢再踏進邊城了!還有顏小朵,你也可以一次解決,禮衡我這是在幫你啊!難道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我自己嗎?”
“誰跟你說過我要一次解決他們兩個?”溫禮衡笑道:“你知道我總是特別喜歡這世上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你又怎知我已經把她玩夠?”
景薇心疼得要命,狠狠咬住自己的下脣,咬到差一點就要嚐到血腥的味道,可還是淡定地看着他,“你是真的喜歡她嗎?”
溫禮衡不置可否。
景薇的心疼着疼着,反而無所顧忌地大聲笑起來道:“如果她被溫來慶糟蹋了,你也還是願意要她,是嗎?禮衡,從你打算用她來氣我的那一天你就應該知道,她不會是我的對手,也永遠成不了我的對手。你讓她自己找上門來,你努力讓她走進我們的世界,就是讓她來自取其辱,你都沒有看到白天她見着我時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就算你爲她打開了家門,她也永遠走不進來,永遠被我攔在門口。”
溫禮衡看着身前的女人,沉默着,沉默了好久好久。
其實不可否認,他帶顏小朵去澤縣,他給她家裡的地址,他做這一切事情都是在試探,試探她能不能成爲跟他一國,就算他跟她一輩子都不會結婚,但是至少她得先走進他的世界,他們之間的關係才能夠長久。
溫禮衡皺眉轉身,令景薇以爲戳到他的痛處,繼續跟上前道:“禮衡,我們好好相處吧!我知道你只是不滿意於我們兩個人的婚姻是由家裡決定,由別人安排,你因爲排斥被人控制,所以也連帶地排斥着我,這些我都明白。可是,不管你做再多的事情都好,時間越久你越能夠明白,只有我纔可能跟你是一國的。你喜歡顏小朵,還是別的什麼女人,她們至多也只能成爲你的玩伴,任你隨便上的女人,除此之外,她們什麼都不是,只是一羣賤人。”
溫禮衡霍然轉身,“她們如果是賤人的話,那你是什麼?你想被我上嗎,景薇?”
他脣角的笑意怔怔,帶着半分嘲諷,一下就讓景薇的自尊心嚴重受損,“你想上誰你就去上!可是我告訴你溫禮衡,不管是顏小朵還是在之前的誰,今天即便不會是你,也會是別的男人!”
溫禮衡一步步逼近,又站到她的跟前,一掌用力捏住她的臉頰向上擡,“說的不錯,我就是喜歡跟別的男人一起上同一個女人。所以,你也別總在家待着啊!這多無聊啊!綠帽子我不嫌多,興許哪天你給我多戴幾個我就對你有興趣了,或者要你同意,我多找幾個人,我們一起上你,嗯?”
景薇氣到不行,“溫禮衡,你不是人!”
“彼此彼此。其實你一早就知道我在外面的女人是誰,景薇,你很聰明,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你一直在找人調查我身邊所有的女人,不管是從前的還是現在的,你雖然表面上並不干預我的生活,可是暗地裡你卻控制着她們所有人。甚至,你還害過幾個人。”
“我、我害了她們什麼?我是你的妻子啊!溫禮衡,我們是白紙黑字簽字結婚的啊!就算我真的做了什麼令你不開心的事情,那也是爲了你,爲了整個溫家,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做得最錯的事就在於你高看了自己、低估了我,所以你永遠都無法成爲我的對手。”
景薇笑起來,“我若當不了你的對手那她也絕無可能!你看見她被溫來慶欺負的樣子了嗎?真是可憐啊!因爲你,她無端端地惹上這麼多是非,恐怕現在,會更可憐吧?”
溫禮衡的眸色一下暗沉,景薇的話已經再明白不過,她是知道溫來慶現在又找上顏小朵的事。
景薇繼續道:“你用不着拿這樣的眼神看我,是你自己要把溫來慶這個禍害留下的,那你就得自己承擔留他下來的後果!”
景薇說得咬牙切齒,她從與溫禮衡這男人遇上以後,似乎每分每秒都是一場較量,她已經輸了感情,就不能再把如今好不容易得來的“溫太太”的頭銜也輸掉了。
其實溫禮衡說得不錯,從她五年前認識他並傾心於他的時候開始,她就已經在動作,調查並儘量控制他身邊的女人,把大局都掌握在自己手裡。
她是命定了要成爲他妻子的人,且不管這幾年她用過什麼手段去陷害或驅逐他稍微有那麼點喜歡的女人,他都從來不聞不問,也沒像今天這樣與她正面交鋒。
一個顏小朵而已,她自信只要前者被溫來慶沾染,溫禮衡就算再喜歡,也只有放手或將其趕走的份。所以,她私下給過溫來慶錢,也不斷地挑唆和提供情報,讓溫來慶拿住顏小朵不放。只要溫來慶拿住了,溫禮衡纔會放手。
其實她是見過顏小朵這小姑娘的,遠遠的,站在路邊,看過一眼。
也其實,從前清理他身邊的女人她都是等到他自己膩了的時候纔會出手,這次卻偏偏是隔着條小街,遠遠看了顏小朵一眼,看她漂亮清澈的大眼睛以及周身莫可名狀的吸引力,她就覺得,也許,這小姑娘,將來會成爲自己最大的對手。
莫名的恐慌,纔會令她提前出手。
……
“三年,至多須要三年,你跟我,離婚。”
景薇彷彿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扭頭看着溫禮衡道:“你知道溫家和景家之間的合作關係陷得有多深,你這時候想要跟我離婚,無非自斷雙臂,更何況爸媽也不會同意,讓你爲了那個女人……”
“不是爲了任何人!”溫禮衡打斷,“只是因爲你,我即將蹲打獄的溫太太,我們溫家丟不起這個人。”
溫禮衡笑得和藹可親,還不是伸出大手幫忙景薇理一理她頰前的碎髮。
景薇卻不知道怎麼了,全身一個戰慄,微微向後躲開了一些,睜大了不敢置信的眼睛望着溫禮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