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股東聽不下去了,一拍桌子道:“這次會議的召集程序、表決方式絕對符合法定程序,有什麼理由會變成無效的決議?這根本就是你在沒事找事!”
旁邊有股東附和:就算有問題也等會議結束了,你自己到法院申請撤銷去!
簡竹徑自轉頭向這幾名股東,“那麼,我想請問大家,《公司章程》第三十六條中,關於公司賦予各位股東召集股東大會的權益裡面,有什麼特別條款?”
那股東一愣,“少跟我閒扯,我怎麼記得那麼多!”
簡竹繼續微笑,環視過在場所有人才道:“《公司章程》第三十六條規定,持股百分之十含以上的股東,在股東會或者股東大會、董事會的出席率超過三分之二,決議內容才爲有效。”
衆人都是一驚,全都面面相覷。
“什麼意思?”有股東輕喝,望向高位上的男人。
顧容昊脣角微勾,雙手一攤,“字面意思。”
何助理連忙補充道:“剛纔顧總已經說了,根據《公司法》第二十二條的有關內容,股東大會的會議召集程序、表決方式不能違反公司章程。而我們的《公司章程》第三十六條又規定持股百分之十含以上的股東須有三分之二到場,所做的決議才爲合法有效,不然……”
“不然怎樣?”有股東急道。
何助理挺直了腰板繼續道:“不然,該名股東有權要求即時撤銷無效決議,重新投票表決。”
所有人呼吸一窒。
有人不相信,趕忙令下屬傳了《公司章程》過來想要一看究竟。
會議室裡嘈雜一片,上座裡的男人還是一派悠閒的模樣。
“查完了嗎?”他微笑掃視過在場所有人,“查到了嗎?請‘陸氏’代表就坐,這次不須要匿名,舉手表決就可以了。”
翻手機的聲音,翻文件的聲音不斷在會議室裡響起。
簡竹在何助理的安排下坐到了顧容昊的右手邊,正好與對面的管柔面面相覷。
管柔身後的助理俯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就見前者的臉色越來越白,到後來即便是假笑也裝不出來。
她看向顧容昊道:“你故意的。”
當初故意以保護“陸氏”助推陸赫笙爲名,置換了自己手中10%的股份,無非就是想給今天這樣的局面留一個反攻的機會。
而她恨只恨,自己能夠遊說在座這麼多位董事、股東,卻偏偏無法把陸赫笙拿下。
陸赫笙那個男人,他太讓人看不清。
“故意什麼?”顧容昊看着管柔搖頭,“我既願意將自己手中5%的股份劃轉給你,就料到有一天,你會用我給你的權利來制衡我。”
管柔氣得牙癢,兩隻纖細漂亮的小手捏得緊緊的。
“權利?你知道這東西對於我來說從來並不意味着什麼。”
“小柔,你想進董事會,無非不就是想用自己手中的權利來要挾我。我既給了你這個機會,必不怕你真用我給你的劍來刺我。”
管柔笑起來,笑得雙目通紅,“江山和美人從來不可兼得,並非是我要刺你,而是你逼我。”
“我的心只有這麼大,它只能裝下一個人。過去我以爲它很大,裝幾個人都沒有關係。可是這幾年,尤其是這幾年,她不在的時候,我覺得多一個人都擠。我誰都放不進來,也不想放。那幾年裡我做了太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而現在,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小柔,你也應該遇到這樣一個人,一輩子只要你一個女人足矣。”
管柔聽不下去了,紅着眼睛低頭,顫抖。
那些老八股的股東這時候各個暴跳如雷,說這算什麼?故意設這麼個局來害他們浪費了這半天表情!
“並非是浪費表情!”簡竹插話,翻開自己手中的文件後才大聲道:“只是給各位再一次做選擇的機會!‘焦陽集團’多年運營的根本,在於始終堅持‘相關利益者的利潤最大化’!也就是說,股東的利益纔是我們的利益,如果顧總能夠帶領我們賺到更多的錢,那你們推他下臺到底有什麼意義?!”
“你懂什麼?”
“就是!你一個職業小三兒,有什麼資格再這裡發話,你知道我們爲了這間公司到底付出了多少金錢和時間?!”
會議室裡一片嘈雜。
“誰說她是職業小三兒了?”
顧容昊淡淡的一句話,劃破了所有聲音。
管柔開始緊張,捏着自己的小手不說話。
當着下一屆總理的面,他敢承認自己早就跟簡竹結婚了嗎?
自己與他也是正式登記註冊過的,只要她一天不簽字離婚,他就是重婚!
簡竹見顧容昊要開口,趕忙搶白道:“就算我是職業小三,那也跟公司,跟諸位沒有任何關係。大家都是‘焦陽’的股東,既然出資入股那就是爲了賺錢,有必要爲了我這麼個小人物而作踐自己的利益麼?”
顧容昊眯了眯眼,雖然並沒有說話,可他前後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不好了。
他似乎並不願意聽見簡竹輕jian自己,更不願意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避而不談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們結過婚。
是正式而合法登記的。
可她那麼羞於承認與他之間的關係,甚至急於撇清——顧容昊的臉色越來越沉,甚至可以用“不好”來形容。
簡竹話畢有些股東贊同,有些則還是罵罵咧咧。
因爲之前的投票結果作廢,在簡竹搬出幾大家族共同支持“焦陽”,今後將聯合“焦陽”一起發展,創造更多屬於衆人的利潤時,有些見錢眼開的,到也慢慢保持中立,或已沒有那麼支持管柔。
整場會議從下午一點半一直持續到晚上七點才終於結束。
雙開的會議室大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夏明懷帶頭走在前面,回身的時候拍了拍顧容昊的肩道:“晚上一起吃飯?”
顧容昊皺眉,“不了,有私事。”
夏明懷回身望了望還站在原地同幾名股東脣槍舌戰的簡竹。
他就記得很多年前在邊城見到她的時候,還是那樣弱不禁風的一個小女孩。
沒想到時移世易,一個女孩的成長真是不容小覷。
她能夠放下尊嚴,去拉得幾大家族同盟,又不卑不亢,敢於在這樣的場合發言,也難怪當年溫禮喬那小子會登門求他,一向花花公子游戲人間的溫二少也會拉下臉來求他保媒,只是可惜他當時沒看出顧容昊這小子與簡竹的關係,白拉拉賣了個無半點作用的人情。
溫禮喬,跟顧容昊做對手,也真是可惜,可惜了。
顧容昊注意到夏明懷的視線,趕忙輕咳了幾聲,輕喚:“舅舅。”
夏明懷聞聲轉頭,真是揍他的心都有了,“知道了知道了,你說你這幾年這麼長進?我多看她一眼都不行?我是你親舅舅,你至不至於!”
顧容昊一聽更不高興,“有什麼好看的,她長得難看得要命。”說着已經不着痕跡地用身子擋住夏明懷的視線,不讓他在往裡看。
夏明懷氣怒了一下,“你小子……嗯!你覺得她不好看,我卻覺得她好看得很。她要不比管柔長得好看,你能弄出這麼大陣仗來?我看你也是沒事抽的,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千萬不要再叫我來!”
夏明懷佯裝生氣地走了,身後幾名警衛員趕忙跟上,護衛隊一般,送他出門。
顧容昊適時回身,正好與慘白着一張小臉的管柔打了個照面。
管柔僵硬地扯了扯脣角,“顧總,恭喜你成功地阻止了我進董事會,這個結果,你滿意了!”
“小柔,我想跟你好聚好散,除了這個,不管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
“我已經退一萬步,不管你外面的事情,你想跟哪個女人在一起就跟哪個在一起,這麼多年來我到底有沒有爲難過你?”管柔紅着眼睛。
顧容昊縱然覺得對她有愧,可是一個男人對待一個女人太過憐憫,便會傷害另外一個對他來說更重要的人。
“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了,你若告我,我便受着,如你心裡能好過一些。”
管柔終於沒有繃住,咬着下脣任淚水無聲下落。
她說:“沒用的!顧容昊,我告訴你,今天你如此傷害我,改天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嗯。”
“還有你讓姓簡的給我小心一點,我管柔也不是大方到可以任人欺凌的人,你讓她以後在街上遇見我就走遠一點,有我的地方不能有她,不然別怪我辣手無情!”
管柔說完了即抽身離去。
她身後跟着幾名董事跟股東,都是剛纔在會議室裡鬧過事的,這時候見大勢已去,也不太敢在顧容昊面前造次,趕忙跟在管柔身後都離開了。
簡竹說得口乾舌燥,等收拾完面前的文件起身時,才發現自己頭重腳輕的,剛往後一仰,就被一道銅牆鐵壁似的胸膛一抵,手臂被人用力握住定在原地。
她一回頭就見關釗。
這男人話從來不多,鐵面無私的模樣,她甚至也沒見他怎麼笑過。
她張口正準備與他說話,門口的男人正好折返了來,一聲“關釗!”喝得那本來握緊她的大手猛的一鬆,直接推她一個踉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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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大家有什麼不滿想在評論裡發泄,也請等到魚當天的更新結束了以後再來轟炸好嗎?因爲有些話你們可能說者無心,可是魚看到了還是會傷心。傷心就半天緩不過神,影響碼字的心情和速度,最後寫不出來傷害的是更多愛魚的親,寫不出來就更不了,更不了又得捱罵,捱罵了就更寫不出來,如此惡性循環真的沒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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