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赫笙笑,“其實herman你大可不必管我,我和小竹子可以安排我們的生活。”
顧容昊一聽這話牙都磨響了,笑起來道:“你現在不還是簡竹的妹夫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在邊城總歸不太好聽,人多一點,熱鬧一點,話纔好說一點。更何況年前我在巴黎,也多虧了你們的照顧。”
陸赫笙沒再拒絕,簡竹卻已風中凌亂了。
……
要說顧容昊厲害,大抵就厲害在厚顏無恥這件事上。
簡竹帶着申雪和魏均搬過來的那天,他竟然把顏豫北和顏小朵也給叫來了,像是開party一般,讓一大羣人住在一個屋檐下面。
分配完房間,顏豫北雙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裡看着他道:“幾個意思,嗯?”
顧容昊冷冷淡淡地看了一眼陸赫笙的方向,才道:“那幾個人跟我都不對付,腹背受敵。”
顏豫北點了下頭道:“那你就把我叫上,給你當墊背?我該謝謝你麼,總在這種時候把我想起來,這兄弟當的,還真是實惠啊!”
顧容昊看向正在幫簡竹收拾屋子的顏小朵,“你說我把小朵賣給溫禮衡能得多少好處?說不定顧溫兩家的矛盾就這麼解了。”
顏豫北脣角抽搐,真有種恨不得大嘴巴呼他的衝動。
顧容昊再補刀子,“我要是你不如把她放了,妹妹麼,總歸是要嫁人的,你總不能守着她一輩子不讓她嫁吧?”
顏豫北的臉色已經足夠陰沉,本來就不愛笑的容顏這時候更是如零下的寒霜。
“妹妹是我的,嫁不嫁由我說了算,這就用不着你費心了。”
“溫禮衡是現如今溫家這一輩最有本事也最上得了檯面的人,小朵跟他,其實不愧。”
顏豫北直接撂挑子準備閃人了,顧容昊才停下捅刀子的動作。
兩個人站在陽臺上一根接一根的抽菸,其實過去大家還年輕的時候,每到寒暑假,他們也曾像這樣,一大堆朋友一起住在遠郊的別墅裡,開派對或是嬉笑玩耍,總之特別有意思。
可是現如今的一切……已經不再年輕的兩人,對着一屋子各懷鬼胎的人,只覺得沉悶。
顏豫北抽了會煙,真是一分鐘看不見顏小朵都不行。
他把煙丟在地上,用鞋底踩了踩才道:“我先進去了。”
顧容昊在煙霧繚繞裡看他,還是在門前將他喊住了,“豫北,這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可還是覺得應該跟你說一聲。你與小朵十幾年兄妹,邊城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是兄妹,所以你……”
“彼此彼此。”顏豫北打斷他的話,沒讓他把話說完,徑自一頭扎進屋子裡。
十幾年榮辱只爭一朝一夕,現在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了。
可似乎,又什麼都沒得到。
……
簡竹是睡到半夜被熱醒的。
邊城的夏天,沿海城市的夏天,總是比其他別的地方要潮溼悶熱許多。
她睡不着就坐起來,習慣xing披衣下樓準備喝水,客廳幾乎全黑,卻偏偏廚房裡一點微弱的光線透出來,隱隱還有兩個人吵架的聲音。
簡竹奇怪向前,剛看清廚房裡的兩人,就見顏小朵怒不可遏地揚手打了顏豫北一記耳光。
顏小朵的眼睛是紅的,那麼倔強的一個女孩,人前從來不曾向誰示過弱,可這時候卻好似剛剛哭過,整個人渾身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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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豫北比顏小朵高出許多,這時候歪臉向着一邊,撫了把下巴,突然一把箍住顏小朵的下頜向上擡起,箍得她的臉都變形了。
簡竹差一步上前,已經聽見顏豫北惡狠狠的聲音:“當初你爸爸是怎麼對我爸爸的,我現在便也怎麼對他!要不是你爸爸私吞公司財產,還做假賬害我爸爸,他怎麼會蹲了大牢還在監獄裡自殺?我媽又怎麼會走投無路帶着我嫁給你爸?”
“你放手!顏豫北你放手!”顏小朵用力揮舞,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卻根本不能撼動顏豫北分毫。
顏豫北還是一張冷臉,湊近了貼在她耳邊,“這麼多年你爸是怎麼糟蹋我媽的,我便也怎麼糟蹋你了。你想跟溫禮衡在一起?我勸你別白日做夢了……”
顏小朵擡腿一踢,真是帶着極度憤恨使出全力去對付顏豫北的。
可是她的腿纔剛擡起來,就被他用力一把箍住,也不過是角度轉換的問題,他已經拉着她細白的長腿箍在自己腰間,然後狠狠壓向身後的竈臺。
簡竹吃驚得嘴都合不攏了,剛要上前卻被一隻大手捂住雙脣用力向後一帶。
倉皇中她回過頭來,竟然是顧容昊。
後者模樣平靜神思淡定,似乎早就知道那對兄妹曾經發生過什麼。
顧容昊半推半拉了半天,纔將簡竹從廚房門口拖出來,推進一樓的戶外花園。
簡竹拉開了些與他的距離疾吼:“那是什麼意思?剛纔那是什麼意思?我知道這麼多年以來小朵對他哥哥有私情,可剛纔顏豫北說的都是些什麼?他怎麼能對小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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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容昊面色倏冷,不發一語。
簡竹着意又要往前衝,卻叫顧容昊一把扭住手臂帶進懷裡,“那是別人家的家事,輪不到你操心。”
“可是小朵她是我的朋友!她是我這麼多年來最好最好的朋友!當年我們本來可以一起走的,可是她……她……她被溫禮衡給抓住了!那時候她不是應該和溫禮衡在一起的嗎?怎麼現在又跟顏豫北這個樣子?”
顧容昊無心解釋什麼,只是用手捂住她雙脣,儘量讓她收收聲,畢竟顏家的秘辛,沒必要讓更多無謂的人曉得。
簡竹瞪大了眼睛,“我聽說顏叔叔住院了,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可是顏豫北對他很好,所有醫療設備都是最先進的,派去照顧他的人也是最好的,大家都說他們父慈子孝……可剛纔他明明不是那樣的,難道是……”
“沒有那麼多難道。”顧容昊適時打斷她的話,不想讓她再猜測下去,“總之剛纔,不管你看到了什麼或是聽到了什麼,都當沒有發生過就行了。”
“怎麼可能沒有發生?”簡竹情緒激動,“我是以爲這些年來小朵在國內過得很好,我才放心丟下她一個人的!”
“顏小朵她不是一個人,豫北會照顧她的。”
“顏豫北他是你的好兄弟,你當然幫着他說話!你肯定還幫着他欺負小朵了!”
顧容昊百講不聽,早就氣得有些咬牙切齒,真是恨不得狠狠堵住她的雙脣,讓她再無法說出那些令他心痛氣憤的話來。
等他發現的時候,四片脣瓣已經緊緊相貼。
看不到她的時候還好,恨她怨她的時候還好,他可以用盡一切整人的手段去讓她好看。
可一旦她就在他的跟前……他反而不知所措的,在拉近與推開她之間痛苦掙扎。
簡竹又灰心又難過,這時候被他吻住,溫暖與溫暖相貼,瞬間就讓她的眼睛紅了。
她着意想見他推開,他卻抱着她轉了一圈壓向滿是爬牆虎的牆上。
他說:“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你!可是我控制不住,我想要你,發了瘋般地想要你,簡竹,你真是太該死了!”
他說話的時候用力去咬她的耳朵,簡竹又疼又癢,用力將他推開後,喘着粗氣道:“再不要靠近我了!”
她說完了轉身就走,他卻還在原地撫着自己的脣。
那脣上仍然有她殘留的溫度,他卻只是一笑,不再說話。
……
陸赫笙纔來就又要走了。
申城的急電過來,是半夜響徹整棟小屋的,簡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說他的大堂哥——陸家的掌門人,已於十分鐘前宣佈救治無效死亡了。而二爺爺、三爺爺那一房的人,已經帶頭將陸家的大宅整個團團圍住,把她跟小兔子困在房間裡不讓出來。
“你先安撫小兔子的情緒,我馬上就回來!馬上就回來!”
簡然在那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話的聲音卻極輕,像是偷了誰的電話打的,“你幫我通知我哥哥和我爸爸,我怕自己來不及給他打電話……啊!幹什麼你!啊——你憑什麼搶我的電話……”
簡然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邊響起一聲尖叫,像是小兔子的,然後是簡然與什麼人爭搶搏鬥的聲音。
“然然?然然!”
陸赫笙着急輕叫,可電話那端只餘亂哄哄的吵鬧聲,再然後是小兔子的哭聲,瞬間擊碎了他的心房。
陸赫笙匆忙披衣而起,一邊給遠在申城的大舅子簡旭打電話,讓他先帶人過去救駕,一邊往樓下衝。
衝下樓的時候,正好遇見從後花園裡回到大廳的簡竹。
簡竹看他神色凝重,也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趕忙收拾起自己的心上前詢問。
陸赫笙過來拉了拉她的手道:“小竹子,我大哥……我大哥他……”
不用明說她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從來大家族裡的掌門人過世,總要迎來一場爭權掙錢的大戰,陸赫笙早年同父母移居m國後,其實鮮少再管陸家的事情,但是陸家掌門人病重,他還是不得不回國捲進了這場爭鬥。
……
ps:這一更爲加更,31號的更新依然在中午12點左右,照例明天下午5點前會再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