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你姐姐……”
“我不想聽!”簡竹出聲打斷,揚起自己的小腦袋,熱熱的呼吸就在他的脣邊。
顧容昊怔楞了片刻,大手來回梭巡過她嬌嫩的小臉,不管怎麼看,他的她永遠是那麼好看,年輕,而且嬌美。
他總覺得自己應該爲白天發生的事情向她解釋些什麼,這一年多以來,他已經在盡力平衡家族各方的勢力,只爲努力將他們這個小家經營起來。而她也在爲了他,努力不去聽不去看,只一心一意跟隨着他。
她是愛他的。
因爲愛,所以可以都不去計較。
顧容昊有些心疼,吻了吻她有些微涼的雙脣,“好,到你什麼時候想聽,我再說給你聽。”
簡竹乖巧地點頭,笑呵呵地用鼻尖去蹭他的臉頰,模樣討喜乖順得就像只小貓。
顧容昊愈發地愛她不夠,想要給她的東西太多,可是兌現不了的也實在太多,到後來,只能化爲沒完沒了的纏綿。
他將她摟在懷裡,說:“再有半年你就畢業了,有沒有想過大學畢業之後要做什麼?”
簡竹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嗯?”
“做點你喜歡做的事吧!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
簡竹得了顧容昊的令就像得了皇命。
感情上的事她沒有能力做主,可是“豪門小老婆”的身份就像是打在她身上的標籤,讓她想撕都撕不掉,走到哪都是一邊想巴結她又一邊鄙視着她的人。
週末一到kitty就抱着大疊的資料進來,往簡竹身前的茶几上一放道:“這些都是總裁交代要給您的。”
“這麼多?”簡竹坐在家裡的沙發上隨意翻了翻,這些資料她最近總見,自從那天顧容昊答應要讓她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後,這幾天他就總讓kitty找這樣那樣的資料過來,有些是想讓她開店的,有些則是什麼美容美體公司的加盟,他當真是想放手讓她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了。
“kittty,顧先生有沒有說,我必須要做哪一類的事情?”
kitty搖頭道:“總裁只是說,簡小姐挑自己喜歡做的事就好,預算方面的事情不用考慮,他會爲你特批。”
簡竹點頭應了就給顏小朵去了電話,兩個人約在“華耀”見面,簡竹一上去就開門見山地說:“我想重回‘華耀’,我要申雪的合約。”
“華耀”是顏豫北名下的產業,縱然顏小朵是他的妹妹,可在公司裡擔的卻是閒職,這時候聽見簡竹如此開門見山,只是無奈地笑了笑道:“簡竹你這話不應該當着我說,你應該去找我哥。”
簡竹不知道顏小朵近一年究竟發生了些什麼,過去她與顏豫北的感情一直極好,在外,她也從未叫過顏豫北哥哥,甚至從來都是直呼其名的。
“我會再去找顏總,但是這一次,我不想純粹只是當個助理經紀人,我要當正式的經紀人,申雪以後的事情都由我來安排,她必須跟着我。”
顏小朵覺得有些好笑,“簡竹你不是不知道她現在在這一行的名聲有多臭,她已經爛了,是扶不起的阿斗。你如果是爲了證明自己,我大可讓公司再幫你挑幾名有潛力的新人,只要能把他們帶出成績,你一樣可以證明自己。”
“我知道。”簡竹點頭,“可是,不用了,當初我離開‘華耀’的時候就想過不會再回來,現在既然回來,就是想看看自己還行不行。”
顏小朵沉默了半天沒有說話,簡竹知道她爲難,趕忙拉住前者的手道:“你知道我不是一個愛走後門的人,所以我不想通過容昊的關係去找顏總,我只是想讓你幫幫我。”
顏小朵嘆了口氣,“如果我幫你你是不是就會離開顧容昊了?”
“……”
“算了,我也不會再說你什麼,感情的事我自己都做不了主又怎麼還有資格管你的。幫你找機會接近顏豫北沒有問題,可是我不能保證他能聽你的。”
簡竹點了頭笑道:“只要顏總願意見我,我就有辦法讓他重新接受我回來上班,謝謝你,小朵。”
大年三十的晚上簡竹又病了一場。
顧容昊本來要在顧宅用餐的,結果人剛剛從“東苑”出來就接到顏小朵的電話,說簡竹人都燒糊塗了,問他要不要過來。
他搭上電瓶車到主樓,正準備穿過大門出去卻被從樓上下來的顧老太爺給叫住了。
顧老太爺站在樓梯口望下望,就見自己最引以爲傲的長孫正長身玉立地站在那。他的身邊跟着管柔,管柔也是嬌嬌柔柔且得體的裝扮,後者正與他說着話,一邊說話一邊往樓下走,卻在經過一個迴廊的時候,看見想往外去的顧容昊。
“平常老不着家也就算了,今天是大年三十,我有沒有說過誰都不許出去的話?”
顧容昊仰起頭來看顧老太爺,他是知道今天管柔過來了的,不只管柔,還有管父管母,他與管柔的婚事從去年冬天一直拖到了今年,大抵兩家人都覺得再這樣下去不是回事兒了,所以顧家特意邀了管家過來過年。
顧容昊淡淡看向管柔,“年二八的時候我讓何助理往你府上送的年貨都收到了嗎?”
管柔扶着顧老太爺往樓下走,笑道:“收到,我爺爺挺高興的,還讓我爸備了些回禮,剛纔已經讓江叔分到各房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哪是會關心這些的人啊!”顧老太爺一聲輕哼,“他就惦記着外頭那些鶯鶯燕燕,連家都不想回了。”
管柔笑而不語,顧老太爺又道:“就是管丫頭你這樣的心xing,才把他慣得越發野了。不過男人爲了事業和家庭,總有些身不由己的時候,你就算再慣着他,該放的時候要放,該收的時候要收,尤其是這大年三十夜,當家主母的樣兒要拿出來。”
顧容昊再是傻瓜也聽出了顧老太爺話裡的意思,他這是在警告自己,簡竹的事該管管了。
這一年多以來,他將簡竹安置於外室的事,幾乎整個邊城的人都知道了,顧家的人又焉有不知道的?而顧老太爺之所以長時間的放任不管,就是因爲顧念着管柔的臉面,覺得這位準長房孫媳都沒有意見了,自己又怎好出面干涉?
管柔聽了只是笑道:“爺爺,他的事情哪是我能管的?”像是玩笑,又像是嗔怒,說完了她就一派嬌俏地望着顧容昊。
顧容昊的目色愈發沉了,深深地望着管柔,有些警告。
顧老太爺冷哼了一聲道:“管丫頭,你用不着怕他,他就算再橫,也是我顧忠瑞的孫子,只要有我給你撐腰,他不能拿你怎麼樣,你只管收拾他就是了。”
顧容昊皺眉,“爺爺。”
“行了,別的時候我不管你,可是今天是大年三十,你管伯父管伯母又都在我們家裡,你就算再混,拿捏輕重也總還是懂的。管丫頭的父母就算爲人再通達開明,可也萬不會讓你當着他們的面兒欺負自己的女兒。”
顧容昊堅持,“爺爺,我只出去一會兒,一會兒就回來。”
顧老太爺卻是動了真怒,杵了杵手裡的柺杖道:“不準!這往後的日子雖說是你跟管丫頭兩個人的,她愛縱着你就縱着你,你們想怎麼過那是你們的事情!可是隻要你還是我顧忠瑞的孫子,今天你就不許出這個門!”
……
窗外黑壓壓的天色突然冒出一些白點,再然後由一點散開,突然就鋪天蓋地的下起了雪。
顏小朵拿着只水杯站在窗前,一直盯着小區門口的路燈望到眼都花了,才捏緊了杯子轉身,“算了,他不會來。”
簡竹剛剛吃過了藥就昏睡了會兒,這時候醒來,見她還在自己牀前,驚訝地道:“你怎麼還在啊?還有,誰要來?”
顏小朵在簡竹牀前坐下,又伸手去撫了撫後者的額頭才道:“我要不在這,你怎麼死的都沒人知道。我給顧容昊打電話了,可是他沒來。”
簡竹本來就痛得要裂開的大腦這時候更是要命的疼,“你、你怎麼能給他打電話啊?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麼會過來!”最重要的是,他不能也不應該過來。
“你現在是病人,用不着跟他講道理,憑什麼他嬌妻美妾在家歡歡樂樂地過年,你就得一個人待在這裡啊?這不公平!”
簡竹一聽嬌妻美妾幾個字就笑了起來,“那怎麼能一樣呢?他們還沒有結婚。”
顏小朵簡直七竅生煙,“這你還能笑得出來,簡竹我……我恨死你了,你做人能不能有那麼點追求,離開這個男人你不能活了還是怎麼?總這樣跟他耗下去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我沒有要跟他耗,我只是單純地喜歡他愛他,就想陪他到他不要我的時候。等什麼時候他不愛我了,讓我感覺不到來自他的一星半點的愛了,我一定說走就走。”
“你這是執迷不悟。”
“也許我只有撞得頭破血流才能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