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銘賢和孫南薇徹底斷了關係,外租的小屋也退了,一心撲在學習上,星期六日兩天兼職當家教,三點一線,他不想自己的腦子有空閒的時候,一旦空閒下來,滿腦子的胡思亂想,他有時會想起吳悅,想起她的時候,會痛恨自己的無情,即便拒絕,他也該溫柔一些。
每次腦海裡浮現出吳悅受傷離去的表情,他不由自主的會打開手機,翻出那個無數遍想要撥打的號碼,然後,繼續無數次的對自己說,不要再去傷害她。
今年的初冬來得有些早,一場寒流突襲而來,同學都穿上了冬裝,他翻出毛衣的時候,發覺袖子破了一個洞,於是,這一天,他還是一件襯衣套了件運動上衣。
傍晚放學,走出教室的時候被人攔住了去路,是個五十上下的男子,中等個子,一臉憨厚的神情,“你是冷銘賢吧,請你跟我走一趟。”冷銘賢沒有多問,上了他的車,心裡盤算着,估計吳悅的爸爸要見他。
男人開着一輛黑色的奔馳,上了車,在後視鏡裡多看了他一眼,沒有說多餘的話,專心致志的開車。
冷銘賢猜到了他的身份,買得起奔馳,僱得起司機,吳悅的家境已經不是中游偏上這麼簡單,而當車子停在寧江市唯一一家六星級酒店南苑環球國際的時候,他更加確信,自己和吳悅之間橫亙着一條無法跨越的家世背景。
司機老陳盡心盡職的把冷銘賢送到顧惜夢預定的包廂,微微一笑,關上門離開。
“我是吳悅的媽媽。”顧惜夢一身淺黃色的裙裝,,長髮挽在腦後,一枚精緻的純金髮叉固定,淡妝,顯得更加的高貴,“請坐。”儘可能的保持微笑,想讓來見她的人少一分戒心。
冷銘賢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僵住了,原本想要禮貌的打聲招呼,身體卻是硬生生彎不下腰,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從震驚變化到震怒,變化到想要撲上去撕碎顧惜夢,他的拳頭緊握,手指尖陷進手掌裡。
“坐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見見你,你別緊張。”顧惜夢以爲他有些拘謹,溫和的朝他笑笑,顯得自己很隨和。
冷銘賢低下頭,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在顧惜夢的對面坐下,擡起臉的時候,表情已經變得正常。 WWW.тт kán.¢ 〇
你根本不是吳悅的媽媽,頂多是個冒牌的繼母而已。
他在心裡冷笑着,顧惜夢,他以爲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她了,十幾年的時間,精緻的臉蛋因爲保養的好,沒有太大的變化,變化的是氣質,不再是當年那個爲了金錢地位不斷往上爬的小三。
“我沒有緊張。”真是意外的重逢,原來老天爺在十五年前讓他承受那些苦難的時候,早就安排好了今天的見面,他從地獄歸來,張開黑色的翅膀,眼前的女人,將落入萬劫不復之地。
“點菜吧,一邊吃一邊聊。”顧惜夢把菜譜遞給他,笑得和藹可親,打量着冷銘賢,從他的氣勢上看得出來,跟那些攀龍附鳳的庸俗男人完全不同,這個男人的身上有一股難以壓制的氣魄。
“我很忙,你有話直說吧。”冷銘賢坐直身體,僞裝好了自己,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是來告訴我,我和月兒不相配嗎?”既然她直言是吳悅的媽媽,那就是一定是爲了阻止他們而來,可她不知道嗎,他和吳悅根本還沒有開始。
顧惜夢完全沒有感受到眼前這個年輕男子平靜的話語下難以掩飾住的滾滾恨意,低聲笑道:“你覺得你和吳氏的唯一繼承人相配嗎?”
眼睛裡難掩的鄙夷之情,口氣還不小,她可是親自找他談話,夠給他面子了,居然還這麼狂妄,直接拋出吳悅的身份,卻沒有想過,冷銘賢根本不知道吳悅真正的身份。
原來是商界大鱷吳啓浩的女兒,冷銘賢恍然大悟,寧江首富的千金小姐,他是配不上,難怪顧惜夢這麼囂張。
“愛情面前,人人平等。”冷銘賢突然之間放鬆了自己緊繃的神經,微微一笑,“吳太太也是從年輕走過來的,一定也爲愛情瘋狂過吧。”打着愛情勝過一切的名義,破壞別人的家庭,逼死原配,她的愛情可是不光彩的一筆。
顧惜夢並沒有認出眼前這個完全無視她吳太太身份的男人,擺出貴婦人的高傲,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微笑,“愛情不過是藉口而已,你很高明,欲拒還迎,讓月兒茶飯不思,吳家的一切對你來說,纔是真正的目的。”
“吳家的一切我不感興趣。”冷銘賢起身,心裡冷笑不止,真是要謝謝這個愚蠢的女人,她肯定是爲了自己的將來纔來找他的,她到底弄清楚狀況了沒有,他和吳悅,原本是不會在一起的,可是,現在因爲見到了她,他決定要用盡一切手段進入吳家,吳家的錢他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她,顧惜夢。
“嘴硬是辦不了實事的,你離開月兒,還能得到一筆可觀的分手費。”顧惜夢拋出了殺手鐗,她可是有備而來,即便是再嘴硬的男人,也無法逃脫金錢的誘惑。
“你以爲演偶像劇啊,甩我一臉的支票。”冷銘賢輕笑,印象裡的那個女人似乎有一點點的改變,不再輕易的被激怒。
當然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當吳悅的繼母估計也有些年頭了,和真正的高貴的人生活久了,有些習慣也會不經意的改變,只不過,在他看來,這個女人依舊是那麼的愚蠢,那麼的令人生厭。
“三十萬。”顧惜夢按照原來的計劃從閃着銀光的包裡拿出一張支票,“我這是客氣的,要是我先生來找你,那肯定是先打斷你的腿,敢染指他的寶貝女兒,要有豁出性命的決心。”
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讓冷銘賢的心裡更加的確信自己要用盡手段報復這個該死的女人。
三十萬,可笑的女人,若是他是衝着吳家的財產去的,後面多加幾個零都不夠,吳啓浩不但是寧江的首富,全國的富豪榜上也是一百以內,說到底,蠢女人依舊還是蠢女人。
“原本我決定要放棄月兒的,既然你這麼看得起我,我決定,我會好好愛她,不能讓你棒打鴛鴦,如願以償,三十萬,您留着買點胭脂水粉吧。”
在顧惜夢拍桌子怒氣衝衝的站起來後,冷冷看了她一眼,記憶裡的恨意在全身的細胞裡叫囂着。
顧惜夢,你死定了。
顧惜夢在他的身後叫囂着,“冷銘賢,你給我記住,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珍惜,將來分文拿不到的時候,不要怪別人。”
冷銘賢邁着穩健的步伐前進,將身後的叫囂遠遠的拋下,脣角揚起陰冷的笑意,機會是吳悅給的,而不是她顧惜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