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說大話,我也希望你把我的每一句威脅都聽進心裡。”洛冰一邊往公司裡走去,一邊擡眼望向了樓頂,掃視過去之後,抿了抿脣,站在了電梯的旁邊。
雲若汐冷笑一聲,“可以啊,如果非要點什麼的話,我倒是有一個很想要的東西,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給得起。”
“說說看。”洛冰按下了上樓的鍵,等着電梯下來。
“離開鼎盛,離開他的身邊。”雲若汐一字一句開口道。
洛冰瞬間就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突然加快了狠多。
她的眼神驟涼,看着電梯的數字一點一點往下降,語氣也冰涼了許多:“雲大小姐也會自卑嗎?”
“你說什麼?”雲若汐的聲音變得尖利起來。
“我說你自卑。”洛冰笑道:“自卑到害怕我接近?你覺得我是什麼?只要一接近沈時謙,沈時謙就會立刻喪失所有意識,跟着我走嗎?”
周圍有人走過,都是公司裡的同事,現在是下班時間,說到總裁的名字總會有人比較敏感,更何況說到名字的這個人還是和總裁有着那麼一點點曖昧傳聞的人。
洛冰敏感地捕捉到了他們往這邊傳過來的眼神,立刻抿脣將所有的情緒一收,開口道:“別想這些不可能的事情。我回江城就是要在這裡發展,
不會輕易離開。當然,如果你們兩個真的有感情了,我也不會介入。過去的事情他想必也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現在我只求他別折磨我,
我不會主動靠近他。你如果真的這麼害怕自己被拋棄,就學着怎麼去提升自己,而不是在他身邊做一個寄生蟲。沒有人會看得見一個卑微到只會付出的女人。”
她失去了所有耐心,掛了電話。
電梯門一開,滿滿的都是人,衆人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歡笑,卻都在看見洛冰的這一瞬間,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喬雅站在最前面,手裡拿着一些文件,手邊揹着一個包,看見了洛冰之後,笑着和她打了一聲招呼。
周圍的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開口和洛冰打了招呼。
“嗯。”洛冰一個一個應了,伸手將喬雅拉住了。
喬雅一愣,明白了過來,轉頭讓身邊的人先離開,這纔開口問道:“怎麼了?”
“他現在……在辦公室裡嗎?”
“總裁?總裁剛纔已經走了。”喬雅道。
洛冰眉頭一皺:“去哪兒了?”
“不知道,總裁工作之外的時間是不准我們過問的,我一個小小的文秘,也沒有過問的權限啊。”喬雅笑了起來,脣邊有兩個小梨渦,看起來甜美可愛。
洛冰點了點頭,道了謝,伸手拿出了手機。
所有人都離開了,只剩下她站在前臺,躊躇着。
現在顏莫莫的事情也只有一個人可以解決了,這個人……偏偏就是她最不想要去求的人。不知道爲什麼,洛冰覺得自己一旦開了這個口,就會失去最後的尊嚴。
但是眼下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在失去尊嚴和顏莫莫可能遭到的控告之間,她還是選擇丟些面子吧。反正在沈時謙眼裡,她大概也沒有什麼好形象了。
打定主意之後,洛冰撥通了沈時謙的電話。
“先生,您的電話。”泳池邊,服務生將手機放在托盤上,和紅酒一起鬆了過來。
沈時謙轉眼看了一下屏幕上那一串陌生的號碼,眼皮突然一條,立刻伸手接了起來。
服務生被他突然的動作給嚇了一跳,將酒輕輕放下了,轉身離開。
“喂。”沈時謙低沉的聲音從聽筒那端傳過來時,洛冰渾身都是一震。
她咬着脣,突然之間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了。
“說話。”沈時謙再一次開口。
洛冰這才咬着牙,低聲道:“你現在……有時間嗎?”
“說事。”
“我……”洛冰略一猶豫,道;“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沈時謙沉默着。
洛冰知道此時的沉默就是允許她說事情了。
她心底裡不由得起了一陣顫抖之意。顫抖不僅僅是因爲此刻只有沈時謙這根救命稻草可以抓,而是因爲她明明可以有很多繞遠路的方法可以去做,
但是她沒有,她第一時間纔想到了沈時謙。
然而現在她清醒了。剛纔所有的混沌、不安都已經消失,只要聽見沈時謙的聲音,就可以安心不少。
這個認知讓洛冰害怕。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過程簡單講了一句,最後才道:“……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在看了網上的帖子之後,爲我……抱不平。”
“是嗎?我不覺得那些帖子有什麼值得抱不平的地。”沈時謙冷冷開口說了一句:“抱不平的前提條件,不應該是這件事情是不真實的嗎?
如果這件事情是真實的,那又有什麼抱不平的資格?”
洛冰咬牙。
這是在諷刺她就是勾引了他嗎?
她什麼都沒有做,爲什麼事情會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
“你知道我什麼都沒有做。”
“我不知道。”沈時謙開口道:“你不覺得你做的事情已經太過分了嗎?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容忍你?就憑你那張臉嗎?”
“現在只有你能阻止得了她……”洛冰還想說什麼,沈時謙開口便打斷了。
“夠了,洛冰,你是被妒忌燒傻了腦子還是沉浸在七年前的感情裡無法自拔?你清楚自己現在身份嗎?清楚我的身份嗎?
你不僅僅讓雲若汐肚子裡帶孩子沒了,現在居然指使人去偷她隱私……”
沈時謙的話語裡染上了真正的怒意,一字一句都浸透着厭惡,這樣的厭惡十分刻毒,幾乎讓洛冰聽了都覺得心底發涼。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沈時謙。她寧願沈時謙沖着她發火,撕扯她的衣服,羞辱她,也不願意聽見他真正的厭惡。
洛冰現在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傻了,怎麼會打電話給沈時謙,奢望沈時謙現在還有一點點理智,可以幫她一把?
“算了……抱歉,你就當我這個電話沒有打。”洛冰的聲音也天生帶着冰冷。
沈時謙的青筋一跳,緊緊咬着牙,盯着虛浮的空氣道:“你什麼意思?現在是你在求我,還是我在求你?”
“求也無用,是我自取其辱,我昏頭了,抱歉,我到現在還沒有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她一字一句都應了下來,剛纔沈時謙所有指責自己的話語,她都盡數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