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聰明人，都很清楚彼此的脾氣。聞默選擇了沉默，說明喜歡沒有積累到一定的峰值，沒有到達他一定要開口傾訴的地步，那是怎樣的喜歡？她只知道這不是她所認爲的喜歡。
王子涵冷哼了一聲道：“你狡辯，剛纔還不夠明顯嗎？他翹班了你知道嗎？現在是上班時間，他因爲要找我，翹班了。他怎麼就知道要來你這裡找？說明什麼？他根本就不是爲了找我，是怕我來找你麻煩！”
“是嗎？我的看法和你的有點不一樣。”洛冰喝了一口水，入口清涼。
王子涵立刻伸手，討要她的杯子。
洛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杯子，下巴一擡，示意飲水機旁邊有一次性的杯子，同時將自己的杯子往後一放，不肯遞給王子涵。
“小氣！”王子涵低聲說了一句，不情願地自己走了過去，將杯子給拿了起來，開口道：“你說吧，說說你的看法，但是我不一定會聽。”
“他爲什麼首先就想到了你會來找我麻煩？在看見你和我拉扯之後第一反應就是你在扯着我？你沒有想過更徹底一點的原因嗎？你要是老是看見問題表面，這些事情都解決不了。”洛冰難得提點了一兩句。
王子涵皺着眉頭，想了半天，道：“……爲什麼？”
她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聞默心裡對她就已經變成了一個無理取鬧的形象，只要是她做的事情，不管對錯就都是錯的。
好幾次聞默從實習生裡考覈，很多不是她乾的事情都變成了她乾的，而且沒有解釋的餘地。
就因爲這個，她已經被扣了很多分了，好像真的不能轉正了……
王子涵低聲嘆息了一聲，愁眉苦臉地重新坐回了沙發。
洛冰道：“你自己想吧。”
“是因爲……性格？”
王子涵皺着的眉頭就更加蹙緊了，“但是我沒有辦法啊，我的性格就是這樣的，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這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特色，我倒是覺得你要是天生這樣的性格，也不用勉強自己變成淑女，反正最後都是會露出馬腳來的。”
“是吧？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所以我從來都沒有試圖去改變過。”王子涵驕傲地開口道。
洛冰抽了抽自己的嘴角，不說話了。
王子涵將杯子一放道：“繼續說呀！你別賣關子！和我說清楚！”
“性格怎麼樣不是問題。”
洛冰輕聲嘆了一口道：“關鍵是你要讓他知道你是怎樣的一個人。聞默他對周圍的事情都不太關心，不太敏感，他不會花心思去研究你這個人的性格是無理取鬧還是敢愛敢恨，他不會知道你是天真爛漫還是心機深沉，他也不會花時間去想你做的事情到底是因爲他還是因爲誰，他只會看見你做的事情造成的結果。
顯然，你應該是沒有一次有好的結果，纔會給他留下無理取鬧的印象。”
洛冰話說到這裡，不打算繼續說了。繼續說就真的越界了。
她沒有義務幫忙王子涵追求聞默，雖然她心裡覺得聞默身邊有一個嘰嘰喳喳的小麻雀似乎也挺好的。
但是這件事情終究是離她太遙遠了，要不是覺得這件事情不處理就會往歪倒越來越偏，她也懶得去開這個口。
王子涵低頭，思考着洛冰說的話，她將每一個都在心裡斟酌過去了，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好像從她一開始靠近聞默之後，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造成了壞的結果的，不管出發點好壞，最後都是壞……看起來似乎真的是她的錯啊？
王子涵默默地想了很久之後，擡頭道：“我最後問一次，你真的真的，不喜歡聞默？會不會你哪一天突然就喜歡上了？還是你心裡是有好感的？你看，你比我瞭解他多了，你……”
“我和他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他身邊除了我一個朋友，還有顏莫莫，曾經都有一起玩的，這麼多年，就算我不太清楚他的喜好，他的基本性格我還是知道的。”洛冰有些無言，開口道。
“這樣啊……”
王子涵若有所思地看了洛冰一眼，“那我就暫時相信你吧。不過你說的真的挺有道理的，我好像一直都是好心辦壞事，以後改改吧……我不打擾你了，你辦公室那些人可能現在都虎視眈眈地看着這裡的，我現在出去會不會被吃掉啊？”
“他們沒有那麼可怕。”洛冰笑了一聲道：“氣消了沒？消了就可以走了。”
王子涵低聲嘟喃一句道：“原來你就是帶我來消氣的……你是聞默的說客吧……”
“我要是不帶你過來，你要當街和聞默吵一架啊？到時候還想給你現在已經剩下不多的善良形象錦上添花？潑婦？野蠻？”
王子涵揮了揮手道：“謝謝你，我謝謝你總行了吧？”
“行。”洛冰不客氣地收下了。
王子涵白了她一眼，轉身就將門給推開了。
果然外面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這扇門，王子涵一出來，所有人的動作都是整齊地往下一低頭。
“嗨。”王子涵衝着辦公室裡的人笑了笑，將門關上了。
沒有人理她。
她聳聳肩，往門口走去。
晚上。
洛冰接到了很久都沒有給自己來電的許哲的電話，看見手機屏幕亮起的名字的那一瞬間，洛冰的心裡一沉，還以爲是又調查出了什麼結果。
她現在最害怕的事情有兩件，一件就是進沈時謙的辦公室，因爲她不知道下一秒就會看見什麼自己不想看見也承受不起的畫面。另一件事情……就是接到調查的結果。
而接到調查結果是她心裡隱隱期盼着又害怕的事情。
七年前的事情她不確定是不是和沈時謙有關係，現在真的開始着手調查了之後，真想一點一點抽絲剝繭浮出水面，每一件事情都指向了沈時謙，對沈時謙十分不利。
上一次那個花體簽名又開始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裡。她開始慌了，手指猶豫了一下，才按下了接聽。
“喂？”她開口。
許哲在電話的那一頭笑了起來道：“別緊張，沒有什麼調查結果，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纔打了這個電話。”
洛冰瞬間就鬆了一口氣，呼出一口氣之後道：“你說。”
“最近我在調查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問題，上一次你是不是把雲若汐推進了泳池裡了？你別誤會，我問這件事情沒有其他的意思，好我最近發現的一些事情有關係，如果可以，你回答我實話，我不想聽見我從報紙上已經看見過的消息。”許哲的話裡染上了一絲嚴肅。
洛冰頓了頓，開口道：“是，我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