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着巴掌唱起了兒歌,將兩隻老虎改成了兩隻狐狸:兩隻狐狸兩隻狐狸打得快,打得快!一隻沒有尾巴,一隻沒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小樹哭笑不得地搖晃着我,用力吼道:“聰聰你給我快醒醒,快醒醒!”
我嘻嘻哈哈地推開小樹,不滿地說道:“你別搖我,再搖,我頭上的葉子都會掉下來的!”
小樹一臉黑線地說:“你以爲你是搖錢樹啊?我搖你又不是爲了掉金幣,是要讓你快點清醒!”
我笑嘻嘻地說:“不,我不是搖錢樹,我就是一棵樹!”
我向上伸直了雙手。嘴裡唸唸有詞:“我是一棵樹,長在你必經的路旁;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當你走近,請你細聽,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
“砰!”
整間屋子幾乎都搖晃了起來。騷狐狸的臉已經青腫得變了形,不但如此,而且黑狐狸打架就像女人,手口並用。不但用手腳,就連嘴巴也不放過任何機會。
騷狐狸被他咬住了一隻耳朵,疼得嗷嗷亂叫。兩個人打架就像市井潑婦一般毫無章法。
小樹在一旁看得緊張,操起旁邊的椅子就往黑狐狸的身上砸去,一記重擊,路非的臉慢慢在我面前變回了黑狐狸的臉。
我吃吃笑着,指着黑狐狸的臉呆呆說道:“咦,還會變臉,真好玩!”
騷狐狸連忙爬起來,從旁邊也操起一把椅子砸向黑狐狸,嘴裡喊道:“我放了你一馬。你不感謝我居然還找來報復,從今以後,別怪我不念同類之情了!”
黑狐狸哼道:“說話真是好聽,不是你在酒中下藥迷暈了我我早就和她成了好事了,你是心中有愧,我纔不會感謝你!有本事你殺了我!”
騷狐狸的椅子狠狠砸到了黑狐狸的肩膀上。黑狐狸疼得齜牙咧嘴。用力握住椅子反向騷狐狸壓過去。
兩個人你來我往噼噼啪啪得,房間裡的桌椅都遭殃了,還原成最原始的一堆木材。整個辦公室也好像廢墟一般。
我呆呆地坐在牆角,看着他們打架。笑呵呵地直拍巴掌:“好啊!……用力!哎呀,被躲開了,太可惜了!……哎呀,快點打啊,用力啊!……對,就這樣,要打得他牙?掉下來……你真笨,剛纔你的?子都被他打歪了,你就應該照着他眼珠子打啊!……對,就這樣,打得他眼珠子掉下來!……”
小樹在一旁看得着急,也掄了袖子跑上去加入戰團,可是忙中添亂,好幾次都誤打到了騷狐狸的身上。
我看着笑得更加大聲了!
最後,黑狐狸見繼續下去也討不了好,惡狠狠地甩下一句話:“你給我等着,你一再壞我的好事,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原本兇狠的蘇老師突然神情一愣,頭頂上冒出一團煙霧,這團煙霧幻化成黑狐狸的樣子,然後迅速地飄向窗子外面遁走了!
蘇老師立即捂着自己的耳朵喊起疼來:“這是誰咬的我耳朵啊,一手的血!”
他好像醒悟過來一樣,驚駭地看着房間裡一地的碎木頭,指着我們問道:“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小樹立刻飛快地答道:“蘇老師,你剛纔被狐狸迷住了,要對陳聰聰進行性騷擾。蘇老師你不會不記得了吧?”叼長助扛。
好個小樹,先發制人啊!
蘇老師十分憤怒,他在學校裡原本女生緣就好,還需要對一個貌不驚人的普通女生進行性騷擾嗎?
“胡說,哪有這回事?是不是你們自己做錯了事,反而推到我身上?”
騷狐狸說:“真的是有狐狸附在你身上,做出了一些壞事。你好好想想,我就不信你的腦子裡沒半點記憶!”
蘇老師臉色驚疑不定,眼珠子不停轉動,過了會,神色駭然地看向騷狐狸,指着他說道:“你,是你咬的我耳朵!你好大的膽子!”
“那是因爲你也咬了我的耳朵好不好,你看我這身上都是傷,這都是你留下的。”
“滿口謊言,我從來不會打架!更不會做出咬人這種行爲!”
“但是你被狐狸附身了就絕對有這種可能啊!”
“蘇老師,您要是不相信可以馬上打電話問其他的同學。班上每一個同學都可以作證,今天是您在課堂上把陳聰聰叫到您辦公室來的,您都不記得了嗎?”
蘇老師的樣子,確實不記得了,只怕他連今天有沒有上過課都不會記得了!
“有這回事?那我要打電話問問,要真是你們故意誹謗我,我一定會向校方報告這件事情的。”
騷狐狸聳聳肩膀說道:“告吧告吧,反正這事情你絕對沒理。”
蘇老師臉漲得通紅:“怎麼是我沒理呢?你們搞得這裡亂七八糟的,惡意損壞學校的公共財產。你們要負責賠償!”
我們三人臉上都現出難色,房間裡的桌椅雖然不多,可是加起來,也要一筆錢的好不好。況且這事情讓我們賠償豈不是太冤了!
小樹靈機一動。指着天花板上空的一個攝像頭說道:“對了,蘇老師,這裡應該有錄像吧,您可以要過來看看,我們剛纔進來的時候,您都快把陳聰聰的衣服脫光了呢?您要我們賠償這些桌椅的損失費,那聰聰的損失又讓誰來賠?”
“胡說,給我閉上嘴巴!”
小樹立即又說道:“蘇老師,不如今天的事情就這樣算了吧,要是真的傳了出去,您要知道,學生打老師這種新聞不算吸引眼球,老師猥褻學生纔算是眼下讓人最關心的新聞熱點了!我們呢,就這樣回去,您呢,就負責向校方解釋這些桌椅的問題。
蘇老師氣得連連揮手:“快走快走!立即在我眼前消失。”
小樹連忙答應了一聲,拉着我的手就往門口走,走到門口,她又好心地回頭提醒了一句:“蘇老師,您可千萬別讓攝像裡的內容流失到外面去了啊,那樣的話,不但是您的名譽受損,聰聰一個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
小樹說完這話,十分得意。
走出門的時候,我們還聽到蘇老師輕聲嘟囔:“我怎麼會這麼倒黴?哪裡來的狐狸來害我啊!”
下了樓,小樹才惋惜地說道:“唉,其實蘇老師也真是無辜,好好的被黑狐狸連累了!”
騷狐狸委屈地說:“難道我就不無辜嗎?我只是爲了救聰聰,可是現在捱了一身打,骨頭縫裡都在疼了!”
小樹道:“你可以再疼一些,誰讓你那麼沒用,打一隻狐狸都打不了,旁邊還有我爲你助陣了!”
“你那也叫助陣?簡直是給我添亂好不好,好幾下都打到我背上了!”
在小樹和騷狐狸兩人的總結下,我被他們帶回了家。
加童因爲擔心我,今天也破例地留在屋子裡,一見我進門就立即撲了過來,又驚訝地看着一臉血污的騷狐狸問道:“怎麼回事啊?打起來呢?”
小樹一邊脫外套一邊繪聲繪色地給加童講起了故事:“不打不行啊,你是不知道,我們進去的時候,聰聰被他壓在桌子上,身上的衣服都解開了,就差臨門一腳了……你今天沒去是不知道,蘇老師是氣得直跳腳。可惜啊可惜,雖然他是狐狸附身,不知道怎麼的,看過今天的他之後,我對他沒了任何幻想……”
加童可惜地搖搖頭說道:“唉,蘇老師真夠無辜的!”
她看我進屋之後就一直呆呆地站着,狐疑地問道:“聰聰是怎麼回事啊?好像不對勁!”
騷狐狸說:“是不對勁,被黑狐狸給迷住了,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
小樹說:“你不也是狐狸精嗎?你想個法子讓聰聰醒過來啊!”
騷狐狸十分無奈:“雖然我們都是狐狸,那也不等於我知道怎麼破解他的術法啊,否則剛纔我也不會和他打得那麼吃力,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有這樣打過架了!太沒有形象了!”
加童拉着我坐在了一張椅子上,打了一盆水給我洗臉,一邊和騷狐狸說:“那你想想辦法吧,不管怎麼說,你應該比我們有辦法吧!”
小樹突然說:“我有辦法。”
她詭異地看了我一眼說:“用一盆冷水澆到聰聰頭上,我看電視裡都是這樣的,說不定這樣可以讓聰聰清醒了!
加童立即反對:“不行,天氣這麼冷,萬一聰聰感冒了怎麼辦?”
“感冒也比這樣癡癡呆呆地好,我聽人說,要是被狐狸迷住了一直清醒不了,說不定以後會變成傻子的!”
“你別說着嚇人!”
加童不相信,又不放心地問騷狐狸:“真有這種說法嗎?”
騷狐狸認真地點點頭說:“是真的,時間長了,被魘住的人恢復不了神智,腦子是會不清楚的。”
“哎呀,那可不行,那我們還是試試吧,要不我們用熱水?”
“不行,要是用熱水醒不了怎麼辦?就是要冷水一潑,這樣才能夠叫醒她!”
小樹的態度表現得非常肯定,好像她對這種事情多麼有經驗一樣!
加童只得嘆了口氣,拉着我的手說道:“走吧,聰聰,我帶你去洗澡好不好!”
我笑嘻嘻地重複道:“洗澡,好啊好啊,我就是喜歡洗澡!”
加童牽着我往衛生間走過去,又喊小樹:“你也來幫忙吧,總不能叫我一個人做這事吧,將來等聰聰醒了,要怪一起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