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歐陽拉風的敞篷跑車裡，沈曦忍不住道：“你能不能把車篷關上？”
“爲什麼？”
“下雨了。”
“這叫浪漫。”歐陽頂風笑的囂張。
……
“喂”駛出高速，拐上入城的小路，車速放緩了一些，歐陽道：“你這陣子折騰來折騰去，到底是要幹什麼？”
“你關心？”
“好奇。”
“那我告訴你，我就是怕公司裡玄生的進出口渠道受到影響，所以想要破壞這個組織。”
“操！”歐陽很少罵粗口，但並不代表他不喜歡：“你他媽的用這麼蠢的理由糊弄我？！”
沈曦看了歐陽一眼：“你想聽真話？”
“廢話。”
“你會生氣的。”
…….歐陽深吸一口氣，咧嘴乾笑道：“你不說，我一樣生氣！”
沈曦微微一笑，卻沒有繼續下去。
歐陽等了半天，沒有迴音，剛要表示抗議，沈曦卻用低沉的聲音緩緩道：張璋是個很有天賦的人，他若是有好好看我找來的那些書，別說10個人，就算20個，也肯定能守住那小樓。唉，人不逼到盡頭，很難再進一步。好好地機會，卻讓你多管閒事給浪費了。”
歐陽凌飛瞪大眼睛看着沈曦，氣極反笑：“合着，你費這麼大勁，就是爲了給他創造個進步的機會？”
沈曦微笑道：“雖不全是，但也確實在刻意逼着他。”
“你……”
“我？”沈曦淡淡一笑：“你不是知道嗎？我一直想要的，就是這些與衆不同的傢伙。其它事情我又怎會放在心上？而現在，竟然一下就讓我找到了兩個！張璋是一個，葉歆，也算是一個。你說，我怎麼會放棄這麼有趣的事情？”
“哼”歐陽凌飛冷哼：“你倒是有趣了，我卻擔驚受怕的很！沈曦，你想做什麼，我不管，可你若是讓大家都感到不安的話，那些老傢伙們不會坐視不管的。”
沈曦看了歐陽凌飛一眼，笑容中帶上了一絲凌厲：“歐陽，不要做不該做的事情，不要惹我生氣。”
歐陽凌飛瞳孔驟然一縮，臉色變了數變，最終卻只是重重的冷哼一聲，臭着一張臉拍下一個開關，車頂棚隨即輕緩的合上。
“……現在不下雨了，你倒是關上了？”
“身上溼了，冷！”明顯帶氣的口吻。
…….沈曦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道：“我還沒說和你有關的那部分呢，你就這麼生氣了？”
“和我有關？！”歐陽本在超車，被沈曦一刺激，猛地轉過頭去，險些和那個大卡車刮上。
沈曦看了一眼歐陽，不動聲色道：“注意安全。”
……歐陽咬牙切齒道：“那就拜託您老人家別再刺激我了！”
沈曦很沒誠意的回了聲‘好’，然後，語聲竟轉而輕鬆起來：“你都說了，我對那個玄生沒興趣，爲何還要你去抓他回來？”
歐陽一愣，還沒說話，沈曦已經繼續道：“是什麼？我讓你去，不過是想借機探探虛實。”
“什，什麼虛實？”
“我總覺得，一個玄生，會弄這樣一個組織，感覺怪怪的。它後面，弄不好有什麼人在操控。”
“那又怎麼樣？”
“你知道，我並不喜歡身邊有太多不穩定因素。”沈曦笑着搖了搖頭：“不過現在看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那個玄生直到死也沒有一點求救的意思，看來是我多慮了。”
“靠！”歐陽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提高聲音道：“你逼我用人的生命力來恢復傷勢，也是爲了試探那玄生是否身後有人？”
“是啊”沈曦笑道：“現在纔想到？我若不受點傷，你怎會乖乖的按我說的去恢復傷勢？我若不將你的注意力引到那個玄生身上，你恐怕早就發覺。”
“沈曦！”歐陽凌飛瞪大了眼睛：“你都懷疑是……是他們了，還讓我去抓他？你這不是把我推到前面當槍把用？！”
沈曦挑了挑眉，眼睛裡露出一絲陰險：“我自然是懷疑是他們，不然，我再想要鍛鍊張璋，也不會用這麼麻煩的方式吧？我又不是喜歡受傷。”
歐陽凌飛不可思議的看向沈曦一臉詭譎的笑意，真的恨不得一拳打歪那張俊美的面孔，可心裡卻有些發冷--這個傢伙的心思深得讓人害怕啊……
“真不知道我究竟爲什麼老是被你陷害還會幫你？”歐陽陵飛忍不住喊道：“我就有病吧我！”
沈曦也不說話，卻突然拉起手剎，一陣驚心的摩擦聲中，車冒着詭異的青煙橫在了路中間。
“你幹什麼？！”歐陽大叫，要不是他及時踩下剎車，這車非報廢不可，錢雖然不是問題，可也是掙來的啊！
沈曦轉過頭，用不容迴避的目光望入歐陽的眼睛，深深的，隱隱帶着一絲期望，沉聲道：“歐陽，你對於我來說，是個很不穩定的因素，我本該把你趕回去。但是，相對的，你對他些老傢伙說也是個不穩定因素，將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希望你會幫我。”
“哪……哪麼一天？”歐陽被沈曦弄得心裡發毛，這傢伙要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沈曦又盯了歐陽一會，突然放鬆下來，微笑着坐回去。
“喂？！”
看着油鹽不進的沈曦，歐陽陵飛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對着被他們堵在路上，不斷按着喇叭的寶馬車司機比了箇中指，不等那一臉怒色的司機跳下來，便踩下油門，伴隨着跑車氣缸的轟鳴聲，漂亮而瀟灑的打了個彎，一溜煙就跑出去老遠。
“你跑什麼。”沈曦苦笑，抓緊門上的把手，他可不想被歐陽晃得撞到頭。
“我怕那司機過來，我會忍不住再殺人！” 歐陽凌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收入眼底的，卻是沈曦一臉倦容的陷入淺眠……..歐陽磨了磨牙，卻最終在心底嘆了口氣，也提不起力氣去罵了，任命的默默開車。這傢伙總是這樣，不管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無論什麼情緒，偶爾稍露崢嶸，可等你想要細細去分辨時，卻又無影無蹤，讓你有力無處使，想罵他都提不起興趣。
歐陽凌飛氣了一陣，卻反而心平氣和起來，嘆了口氣，緩緩道：“沈曦啊沈曦，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有沒有感情。”
“你有嗎？”沈曦漠然一笑：“連希望都看不到的我們，會擁有真正的感情嗎？”
“可我至少不會拿自己來開玩笑！”歐陽還是忍不住：“你知道不知道，以你現在的狀況，很容易就超出限度？！一旦超出負荷，那就是……”
“沒那麼容易的。”沈曦淡淡的揮退歐陽的焦慮：“我心裡有數。”
“有數，有數”歐陽喃喃：“人算終究不如天算！”
“有變數，纔有意思。”沈曦眼中的笑意變得有些晦澀難明：“歐陽，你覺不覺得我又自私又變態？”
歐陽凌飛哼哼冷笑：“怎麼？開始反省了？”
沈曦笑了笑，看了眼後視鏡，笑道：“你最好快點開，後面那寶馬車似乎是在追我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