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間過得很快,眼看天就要黑了,張璋還是沒有出現,卻有個不認識的男孩跑去柳承厚的屋子裡就沒再出來。關於那個神蹟,他倒是問出了不少,這才知道這事還上過電視,除了被來廟裡的信徒們說的神神秘秘之外,似乎沒什麼可疑的。難道他們想歪了?
可如果那神蹟真的沒什麼,爲什麼廟裡的和尚卻止口不談?甚至還在勸他不要盲目迷信?這好像有點反常吧?
亮子磨蹭到最後一個走出寺門,然後無奈的看着紅漆木門在身後合上,暗歎命苦,警局資金不富裕,不然,他也在廟裡搞間禪房住住。
而直到此刻,他纔想起老謝一直沒有和他聯繫,有些納悶的撥了號,卻意外的聽到不在服務區的錄音,不由緊張起來,難道出什麼事了?!
想要報告局裡,卻又怕是虛驚一場,猶豫了一下,便順着下午老謝離去的方向走去。
吉普車還在停車場,山下的村子那麼遠,老謝不大可能徒步下去。而他一路走到百米外那唯一的旅館,手機信號也一直都很好,旅館裡的信號更不該出問題纔是。
這說明什麼?
抓着腦袋看了眼山後的那片林子,難道老謝進了林子?
走到林邊,還真看到了隊裡慣常所用的標識記號,心裡疑惑更甚,打了十二分的小心走進去,手裡已然撥通了隊長的手機,可入耳處卻是什麼聲音都沒有,再看信號竟是一格都不剩了。
耍我吧?!亮子使勁甩了甩手機,還是不見信號,一咬牙將手機揣進兜裡,謹慎的往前又走了幾步,見沒有什麼怪異,怕是自己想多了。幸虧剛纔手機沒信號,要是真撥過去,卻發現老謝不過進林子隨便轉一圈,肯定要被隊長罵自己年輕、沉不住氣了。
這麼想着,他膽子也大了些,又往前走了百米有餘,怕迷路便站定了腳步,也因爲沒有再看到老謝留下的標記,想是走差了方向吧。
正要轉身回到起點,卻猛覺脖子上劇痛,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亮子?!亮子?!”耳邊隱約有人再喊,臉頰也被人用力拍着,好不容易恢復了意識,卻是一時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
“老謝?…….”亮子睜開眼,眼前卻還是一片漆黑,只能感到自己被老謝扶着:“這是哪?”
“不知道。”老謝的聲音有些發抖:“好像是地下室。”
…….“我們被人抓到了?”亮子快哭了,自己怎麼這麼倒黴。
“別怕,我們要不回去,隊長肯定會來找我們!”
亮子苦笑,就連他都聽得出老謝聲音裡的不自信。就算來找,能在他們活着的時候找到嗎?
“老謝,你有火吧?”亮子坐起來,但太黑了,卻是一步都不敢動,心臟怦怦的跳着,就想看到一點光。
喀嚓
打火機亮起的瞬間,亮子鬆了口氣,目光到處基本便可看到暗中的牆壁。這地下室不大,除了一張木條案外什麼都沒有。然後,他轉頭往後看去,卻是忍不住驚呼一聲,差點跳起來。幸虧,他視力不錯,已經認出牆角坐着的就是那個他們要找的小武!
啪,老謝熄了打火機道:“他也是被關在這的。”
亮子眼前還在晃着火苗在視網膜上留下的白痕,大腦一時也有些空白。
“別太緊張了。”角落裡張璋的聲音如玉,帶着絲安然的氣息:“這裡空氣不是很暢通,情緒太激動了會不舒服。”
亮子苦笑:“你倒是隨遇而安。”
張璋一愣,想起柳承厚也這麼說過他,苦笑着搖了搖頭。自己似乎是那種越到危急關頭便越冷靜的人呢。那鬼影子似的神蹟隨時可能出現,而在這黑暗中,他卻什麼都看不到!說不緊張那纔是假的。
“老謝,我們往牆上靠些吧。”背靠不到東西,總覺得不踏實。
誰想老謝卻啞着嗓子道:“最好不要…….”
“啊?”
“不靠牆,會比較安全……”
亮子弄不懂:“那他怎麼靠着牆?”
“我早已被盯上,靠不靠牆怕是沒什麼分別。”
“被什麼盯上?”
老謝嘆了口氣,啞着嗓子把張璋先前對他講的說了一遍,然後嘆了口氣:“我雖不想信,可後背還是發毛。你們年輕人不信邪,我卻是對這些事有些敬畏的。”
亮子只覺後背一陣一陣發涼,尖着嗓子道:“老謝,你信這些狗屁東西?”
張璋嘆了口氣:“我告訴你們,不過想你們多一分準備。真要有什麼事,也便多一分生機。”
亮子冷笑:“你這是在恐嚇我們。”
“所爲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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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或許你打算把我們嚇死了,嚇暈了好逃跑…….”說着,心裡一動,一把抓住老謝的胳膊道:“抓我們的人,是要我們相信那什麼狗屁神蹟會殺人!”
“你是說?”
“那人想讓警方相信那三起密室殺人案是超自然現象導致的!”亮子越說越有自信:“他們弄出這麼個神蹟,就是爲了掩蓋他們殺人的事實!他們知道警方在盯着這個小武,他又正好失憶了,正好拿來利用!”
…….張璋好氣又好笑道:“現在哪還有人會費這麼大勁裝神弄鬼?而且,警察怎麼可能會相信鬼神之事。”
亮子撇撇嘴:“老謝不就信了?”
老謝咳嗽兩聲,幸虧黑暗中沒人看得到他的尷尬:“你說的也有可能。只是…….”
“什麼?”
老謝想起方纔看到的張璋手心裡的字,不由道:“他們這裝神弄鬼似乎弄得太過真實了些…….”
亮子挑眉:“現在的科技,什麼弄不出來?!”
老謝嘆了口氣,懶怠再去爭辯,感到身上有些陰涼,正想活動活動上身,可卻突然發現亮子的呼吸不知爲何驟然變得急促起來。
“亮子?”
嗒嗒嗒,黑暗中響起牙齒撞擊的聲音,亮子的聲音更像是自門縫中擠出來:“老謝,你,你…….”
“什麼?”老謝不明所以,卻也被弄得有些緊張。
“你……你胳膊幹嘛一點勁都不使?!”
“什麼?”
“你,你胳膊疼不疼?”
幾句話的功夫,三個人才注意到地下室裡不知何時多了一絲腐臭的氣味。
“什麼?!”老謝聽得莫名其妙,角落裡張璋卻突然低喝道:“打火機!”
喀嚓…….
啊!!!!!!
啊!
打火機亮起,只見亮子一隻手正抓着一隻憑空出現在兩人之間的斷臂上!
那斷臂上面斷口發白,顯然被截斷下來好幾天了,就那麼詭異的被舉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