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節 劫富濟貧

憑藉精神力的感知作用,這個山庫內部的所有陷阱都對老羅沒有絲毫作用,沒用一個小時,他在山庫的各處飛快的轉了一個遍。

老羅最早抵達的“大廳”只是這座洞庫寶藏一部分,與之相連的還有四個差不多大小洞庫,只不過那裡沒有中間那塊發光的“寶石”,而更多的是各種統一大小的箱子,裡面都是金幣銀幣之類,沒有裝箱的架子上擺放着各種奇怪的東西,應該是原本埃利季亞收藏的所謂寶貝,大略檢查一遍,多是各種稀奇礦石或者沒有加工過的寶石類。

除此之外,一個乾爽的石室內還有一些看不清來歷的書籍,書籍的開本很大,每個都有都是用羊皮紙還有至少二尺見方大小,在老羅的眼中,不管裡面記載的是什麼,這纔是真正的寶貝,比這裡所有的金銀都寶貴。

老羅在外面探查到的奇怪形狀的機械,居然是類似後世化學實驗室裡用的實驗設備,不知道這裡統治者從哪裡收集來的,或許是所謂鍊金師的作品,西方這片土地從來不缺少鍊金術的傳說,如同東方的煉丹術一樣。

時間緊迫,容不得老羅再仔細查看,他最後下了一個決定,把所有可以收納的東西全部拿走,就算是劫富濟貧了。

前期襲擊軍備點已經肯定觸動了巴格拉特三世,接下來也沒什麼好顧忌的,劫走這裡的東西,頂多也就是收走了對方攻略埃利季亞的戰利品,在老羅的計算裡,應該影響不到格魯吉亞的統一趨勢。

於是,這個連環的山體洞庫內,所有隻要不是與山體連爲一體的東西開始消失,如今老羅收攏物品已經不再限於力量的承受限制,而是隻要精神力可以完全探查包裹的物品就可以瞬間收起,這種類似魔幻的力量令老羅着迷的同時,操作也更加熟練。

一切物品,礦石標本,寶石原石,書籍,兵器,鎧甲,成箱的金幣,銀幣,甚至還有一些搞不清來源的王冠類的東西,以及所有稀奇百怪的設備全部儲存進了老羅的空間。

最後被收起的是那一塊說不清用途和名字的發光“寶石”,精神力威壓的作用下,所有圍繞的蛇蟲都紛紛散開,進入藍綠色的光芒核心區,老羅感覺到一種奇怪的躁動,彷彿什麼東西在身體裡生長,那是一種萬物生長的萌動,難道這是一種可以促進生命進化和壽命增長的寶石?那就難怪會有蛇蟲之類圍繞着這裡了。

收起這塊巨大的寶石,蛇蟲並沒有攻擊老羅,只是轟然散去,並沒有如同意料之中的攻擊他,老羅也不詫異,生物的基本智慧本質是趨利避害,只要不是危及到基本生存或者侵入地盤範疇,就不會有攻擊的舉止。

到達這個時代老羅已經遇到了很多神異的事情,本以爲這種發光的奇異寶石會帶來空間的改變,等了好一陣,也發現並沒有什麼變動,只是藍綠光芒的寶石照亮了空間所有的角落。目前已經有十幾個立方公里大的空間有一小半被這次的收穫佔滿。藍綠寶石直接佔據了最中心的位置,宛若一顆藍綠的恆星,映射着所有的物品,卻再無一點可以看得到的變化。

退出空間的凝注,收斂精神,四周空蕩蕩的空間,除了蛇蟲之類,再沒有值得光顧的物品,腳步聲下,四下裡傳來一陣陣迴盪。

消除地面所有留存的痕跡,老羅順原路返回退出,弄塌入口的碎石,即使巴格拉特三世手下人察覺,也只會認爲是一個奇異事件,即使是後世也會難以理解數百噸物品的消失。

東方已經開始有一點泛白,山庫守衛的士兵即使在巡視,也是腳步沉重搖頭晃腦,沒人察覺他們的職責已經神鬼不知的消失了。

“主人,您回來了。”守夜的是阿爾克,警醒的他直到老羅靠近了帳篷才發現老羅的身影。

“嗯,今天照常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出發回去。”沒必要解釋晚間的行動內容,很多事情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泄密的機率,即使最信任的手下也同樣如此。

山體庫房並不是每天都會有人盤查的,所以一整天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動,頭一天的火災引起的躁動已經開始漸漸平息,曾經的躁動與慌亂只停留在駐軍與巴格拉特三世的統治層。商人也有議論紛紛,因爲宮相布里瑪拉發佈了新一輪的徵收和採購令。

平民是受影響最少的階層,儘管庫塔伊西這裡只有很少的平民,他們只是負責繳稅,耕種或者放牧,哺育子女,平凡的如同山間的野草。

埃利季亞統治與巴格拉特三世的統治,都沒有什麼區別,如同東方的百姓一樣恭順而盲從。

不是老羅沒有同情心,而是這裡的人們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他的族人,這個世界更不是後世那個普世價值觀氾濫的年代。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巴格拉特三世下令攻擊唐人營,他們會馬上成爲發動攻擊的馬前卒。

這個還沒有脫離戰亂的城市沒什麼好轉的,它不像君士坦丁堡那樣有豐富的人文資源,也不像雅典那樣具有悠久的歷史和傳說,即使後世爲人稱頌的巴格拉特大教堂也還在打地基的階段,唯一值得本地人誇耀的美食實際上也遠沒有後世的豐富,不過是烤肉等偏西方風格的品種。

夜晚再次來臨的時候,老羅轉遍了幾個大商人的據點,其實他已經不在乎那些以噸計數的麥粉和肉類,也不在乎按庫房計的生鐵和木材,他的目的只是爲了平衡巴格拉特三世與本地商人之間力量的對比,巴格拉特三世的財力已經損失了太多,商人如果沒有折損,幹弱枝強只會造成這個正在整合的國度再次分崩離析——那就絕難對抗西來的如狼似虎的突厥人。

屆時,突厥人在這片土地沒有了敵手,後續的發展肯定不符合老羅的意願。

當然這是按照正常的歷史趨勢來計算,老羅不敢保證未來的發展,只是儘量避免自己對於時代的改變,他不相信所謂歷史發展的慣性,這個時代的歷史進程遠比後世更爲簡單,一個關鍵人物的缺失,一個關鍵技術的發明,完全可能影響到整個時代的變遷。

不是他擔心影響時局的變化,而是變化的開端不應該出現在這些不屬於自己控制的地方。他更希望在自己的故鄉,展開一個由自己和自己的同族掌握的時代,也許那就是他老羅來到這個時代這個世界的目的所在,也許就可以完成所謂“僱主”的委託,也許還是返回自己那個時代看到年邁的父母的唯一希望。

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庫塔伊西周邊商人的營地開始了混亂的一天,老羅帶着阿爾克還有庫克西整理營帳,裝作受了驚嚇的商人離開了這座城市。

除了幾個曾經搭話過的商人留意到老羅三人的行蹤,沒有任何人在意他們,包括陶-克拉爾哲季公國的哨兵。不能責怪他們不夠盡職,實在是每天行走在商路上的小隊伍從不曾斷歇,三個人六匹馬的小隊伍實在是不起眼。

烏克梅里奧尼山上的行宮內,巴格拉特三世和他的心腹德奎爾正在議事。

“可以證實商人們的損失數目嗎?”巴格拉特三世坐在象徵權威的高背椅子上,低聲詢問右手邊恭謹的德奎爾。

“陛下,確切的損失還沒有結果,按照可供查詢的入城資料,商人們大概損失了至少千萬塔倫特的糧食,數百萬塔倫特的肉類,還有難以確定數字的生鐵木材和皮毛……”所有的形容數字都是羅馬式的,因爲格魯吉亞人本身就是深受羅馬文化影響的部族。德奎爾不敢虛報數字,也不敢爲商人們美言,他的權勢完全依附於巴格拉特家族,一旦失去信任,他肯定比失勢的埃利季亞人還有倒黴。

“唔……看來商人們倉庫的損毀和之前的軍備損失,完全是一批人做的,接着前面的查詢吧。”巴格拉特三世不置可否,其實他心底多少有一點竊喜,或者這也是人之常情,自己倒黴了,身邊的也應該跟着倒黴,纔是上帝的公平,否則面對卡赫季亞還有阿布哈茲人,商人們不見得會接着跟隨自己。

因爲沒有查詢新近接手的埃利季亞密庫,他並不知道自己的最新損失,否則很難想象他會有多麼憤怒。

當然,如果巴格拉特三世有機會親自查探山庫,他或許不會憤怒,而是會驚恐萬分,僅僅一夜之間,密庫中所有的藏寶不翼而飛而且沒有一點蛛絲馬跡,這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事情。宗教的力量是這個時代最高的統治力量,神的身影雖然已經很久沒有現身,但是神的傳說從沒有停息過,所以如果巴格拉特三世偃旗息鼓不再追究丟失的寶藏,而是把洞庫作爲神蹟來供奉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當然這一切短時間來看,都將與老羅沒有任何關係,他從未與這裡的統治者接觸過,也不想橫生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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