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又是一年月圓夜

桑落桑落,秋桑幾過落。桑之未落,其葉沃若,桑之落矣,其黃而隕。冥冥之中,有些東西,在開始的時候,似乎,就已經註定了衰落,只是當時,卻成惘然。

封軒朗這天喝了不少的酒,幾乎修阡陌帶來的所有的桑落,都被封軒朗搶光一飲而盡了。修阡陌也不攔着,因爲他心知,封軒朗此時,正需要醉一場,好好釋放自己壓抑以已久的心情。

“怎麼,笑一下,心情會不會好多了呢?”修阡陌坐起身子,撩了一下自己自信的秀髮。

“是啊,是好多了,謝謝你,雲陌。”封軒朗再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此時,修阡陌的目光,落在了封軒朗旁邊的佩劍上,原本慵懶的眼神閃過了一絲鋒芒,他凝視了好一會兒,良久,道:“沒想到,你終於有一把像樣的佩劍了,恭喜恭喜啊!”

“是啊,這把青光劍,是師父賜給我的。”封軒朗放下酒杯,此時,他的臉,早已因爲喝多了酒,而變的紅潤,只見他愛惜地撫摸了身旁的軒轅劍。

看着眼前的封軒朗因爲喝酒而變得如此誘*人,修阡陌便放下酒杯,道:“既然如此,那你可要拿着這把青光劍,好好練習了,然後……”修阡陌起身,慢慢靠近封軒朗,冷不防將封軒朗推到在地,然後,薄脣湊到了封軒朗的耳邊,緩緩道:“然後,好好保護我!”

封軒朗喝得迷醉,突然被修阡陌推到在地,他躺在地上,望着近在咫尺的修阡陌,他原本抓住軒轅劍的手離開了軒轅劍,然後擡起雙手,捧住了那張傾世面容。

當封軒朗雙手離開軒轅劍後,修阡陌旋即伸出雙手,將軒轅劍緊緊握住。這時,卻聽封軒朗突然傻傻地笑着說道:“好,我保護你!雲陌,你知道嗎?之前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驚訝。我自小,身在皇宮,雖然也是見過後宮佳麗三千,但是,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人了。一開始,我還以爲你是女的,這樣讓你很不開心。不知道爲什麼,和你在一起,真的很開心。自從在青丘邊境遇見你,後來,拜師長堯時,總是時不時想到你,我肯定瘋了!曾經有一個人,出現在我的夢境中,他解救了身陷絕境的我,雖然,我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但我能夠感覺到,那個救我的人,就是你。我不知道,命運爲何安排我們相遇,不過,我真的很感謝命運。雖然,你是男的,但我,真的不失望啊!雲陌,我好喜歡你,真的,真的好喜歡……”

封軒朗喝多了,真的是喝多了,才說了那麼多的話,說完之後,也就很快睡過去了。

喜歡?呵呵!真不知道是酒後吐真言,還是酒後胡言?冰冷地凝視着底下喝得爛醉如泥早已睡過去的封軒朗,修阡陌原本抓緊軒轅劍的手,也是漸漸鬆開了。他一手抓住了封軒朗的雙手,一手輕輕地撫摸着封軒朗熟睡的臉龐,末了,冰冷的神情驟然變得溫柔,只聽修阡陌幽幽地對着熟睡的封軒朗說道:

“封軒朗,你可知道,之前有多少男男女 女向本美人表露過真心,不過,他們都死在了我的利爪之下了。呵呵,封軒朗,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最不設防的人了!”

……

不知睡了多久,醉了多久,當封軒朗迷迷糊糊地醒來之後,卻發現自己早已離開了後山,躺在自己的牀上了。看來應該是修阡陌送他回來的吧?當躺了一會兒後,封軒朗猛然,自己的雙手空空如也的,他這才意識到,軒轅劍呢?!

封軒朗旋即起身,驚慌失措,四處張望,他瞄到了牀頭的案几上,那把軒轅劍,靜靜地放在那裡,終於鬆了一口氣。他伸手夠到案几上將軒轅劍拿了過來,緊緊地抱在懷中,擔憂的心終於落下來了。隨後又不禁責備自己,自己怎麼就這麼隨隨便便喝醉了呢?哎,似乎自己喝醉後還說了好多話呢,哎,都不知道當時有沒有和修阡陌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封軒朗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如此的缺乏防範意識,拿着軒轅劍隨隨便便就喝得爛醉如泥的。這要是被師父知道了,那他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迎接他的,就是十大酷刑了。

“哎,喝酒誤事,喝酒誤事,罪過罪過,罪過罪過!”封軒朗嘴裡不由得不斷念叨着,並且下了決心,以後絕對不能再這樣胡來了。哎,之前還稱呼修阡陌胡來呢,搞了半天,原來是自己胡來的說,簡直是糊塗糊塗,罪過罪過。

平復了心情之後,封軒朗更是持起軒轅劍,苦練劍法。月華殿的偏殿處,有一處終年接受仙雲凝化而匯聚得河流,封軒朗便一直在那裡修煉,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幾個月下來,自己的劍法也是如行雲流水般自如了。只不過,就不知道和人比試又是何等情況了。想到這裡,封軒朗便想到了修阡陌。

自從拜師長堯後,也有一年的時光了,記得去年的今天,也是在這月圓之夜,封軒朗遇到了修阡陌,之後便是來到長堯拜師霍子華,開啓了修煉之路。這一年來,除了師父和同門的師兄外,很多時間,都是修阡陌陪伴度過的。哎,這半年來,自己苦於練劍,和修阡陌見面的時間也是少之又少了,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想來,封軒朗便是提起軒轅劍,離開月華殿,直奔後山去了。

月圓高照,漆黑的夜空下,一派寧靜,這一夜,不同於以往的寧靜。當封軒朗來到樹林叢時,等了許久,都不見修阡陌蹤影,於是封軒朗大聲呼喚修阡陌:

“雲陌,雲陌,你在哪?”

良久,還是不見人影,怎麼回事?平時修阡陌都是很快就到了的,這次怎麼這麼久了還不見蹤影呢?難道是被發現了,蹤跡敗露?想到這裡,封軒朗心裡便是一陣擔憂。

封軒朗眺望遠處那漆黑的山間,靜得出奇。修阡陌平時都是躲在那山林間的,這個時候,會不會也躲在裡面呢?之前聽修阡陌說,山林裡面是被佈下了結界的,裡面有其他奇珍異獸,修阡陌該不會遇到什麼危機吧?想罷,仍然放心不下修阡陌,於是封軒朗決心進入山林一探究竟,他謹慎御起軒轅劍,低空緩緩飛向那寂靜漆黑的山林。

那山林之外因爲被設下了一層結界,封軒朗到了結界的邊緣時,便是被生生地隔絕在外了。封軒朗頭疼了好久,不知道怎麼樣才能進去,封軒朗在空中停留思考了許久,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劍身上,埋頭苦思。後來,封軒朗靈機一動,既然這層結界,是師父設下的,而他的軒轅劍,也被師父設下了一層結界,那兩者如果碰撞在一塊,能量應該會相互融合吧,屆時趁着融合之勢,破層而入,嗯,此計甚妙,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封軒朗收起軒轅劍,落在地上,呼了一口氣,緩解內心的緊張。顫抖的雙手緊緊握住劍柄,兩手舉起軒轅劍,往結界出猛地一刺。屆時,兩道結界相互碰撞在一起,兩股力量相互撞擊下,一層白光自碰撞處猛然閃現而出,在周圍掀起了一層劇烈的騷動,屆時,風聲鶴唳,鳥獸四起……

這道白光以及震波的抵抗之下,封軒朗都快抵擋不住了,難道就這麼放棄了嗎?就在封軒朗絕望之際,終於,兩道力量在白光閃現之處,漸漸地呈現出了融合趨勢,封軒朗見罷,旋即順着這股趨勢,一躍而入。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股漏洞即將融合之前,封軒朗整個身子鑽了進去,跨過了結界之內,來到了之前修阡陌一直隱藏的山林。

封軒朗不顧氣喘吁吁的身子,旋即拿起摔在地上的軒轅劍,起身趕路,四下尋覓修阡陌的蹤跡。霍子華設下的結界果然了得,堅固不摧,在這般衝擊之下,兩股結界竟然完好無損。不過,封軒朗自己都要耗費如此大的力量才能進來,那修阡陌呢?如果他當真這一年都藏身此處,那他如何破得師父的結界呢?想到此處,封軒朗心裡不由得一陣疑惑,甚至是懷疑和不安,修阡陌的底細,他始終不清楚,但是,他有真的始終願意相信他並無惡意。

懷着忐忑的心情,封軒朗沿着曲徑山路,順着沿岸的淙淙水流,尋覓着那絲絲蹤跡。同樣是去年的月圓之夜,封軒朗記得,去年是在青丘邊境的深潭處,與修阡陌邂逅的。月圓之夜,修阡陌爲何會出現在深潭處?這期間,難道只是巧合,還是存在着必然的聯繫?既然如此,那是否現在覓得水源之處,也就能夠找到修阡陌呢?是啊,這畢竟也算得上是一條線索,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是否能夠找到修阡陌呢?抱着這猜測揣測的心,封軒朗順流而上。

封軒朗一邊走,一邊緊緊抓住自拜師以來就係在他腰帶上的白玉牌,這是象徵着他身份的白玉牌,是拜師是霍子華親自授予的象徵着掌門首徒的白玉牌。正面鐫刻着一個“朗”字,而背後,鐫刻着“金鑾 子華”四字。封軒朗一邊走着,一邊緊緊抓住這白玉牌唸叨着給自己打氣道:

“我是長堯弟子,金鑾峰霍子華首徒,這金鑾峰,也算得上是我的地盤了吧,不怕不怕的。”

“轟隆隆……”

落水之聲越發強烈,更像是瀑布。直到來到河流的水源之處,那一處高山流水形成瀑布傾瀉下來的一片巨大的水池邊,在那素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池深處,聖白的光芒隱隱散動。

此情此景,封軒朗眼睛瞪得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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