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相對於陳研的異國追求,還是相對於林佳意和鄭天義的“學工戀”,鬱拂霞和周節恩的“異校戀”就顯得要輕鬆浪漫得多了。
上了研究生以後,硬性的課程不像本科時那麼多,課後作業也相對比較自由,主要是按導師的要求去閱讀一些專著,或者是寫一些小論文。
而由於經濟類專業是文科類學科,所以很多門課是以論文來結課的,即該門課的期末考試就是提交一篇論文,期末成績以該論文的得分爲準。這讓鬱拂霞有了更多的自由支配的時間。這顯然很符合鬱拂霞的性格,她一來是喜歡自由的,二來又是有着很好的自覺性的,所以像研究生這樣的上課和考試方式讓鬱拂霞如魚得水。
她現在就讀的中國財經大學離周節恩就讀的醫科大學比之前BL大學離醫科大學要近不少,所以鬱拂霞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跑到醫科大學去了。
現在的鬱拂霞對醫科大學比對中國財經大學還熟悉。每週的週二下午鬱拂霞沒課,她就會在吃過午飯以後帶上從圖書館借來的書,帶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坐上公交車來到周節恩的宿舍樓下或是實驗室樓下,叫上週節恩。如果周節恩要做實驗,她就會自己找一個自習室,自己坐下來靜靜地看書或是寫東西。
然後等到周節恩忙完後兩人一起去食堂吃飯。雖然醫科大學食堂的飯還是隱隱帶着一股藥味,但是鬱拂霞似乎已經習慣了,看看那麼多人也都若無其事的吃着,鬱拂霞覺得自己也可以融入他們之中去。然後一直呆到晚飯時,待吃過晚飯後鬱拂霞再自己回到自己的學校,回去後還能自己在宿舍裡稍微休息一下,時間剛剛好。
週末的時候,鬱拂霞基本都會到周節恩那裡去,或者一起看書,或者一起出去逛逛,或者就是在宿舍裡閒呆着聊天,反正在一起就對了。現在鬱拂霞已經不再糾結於爲什麼總是她來找周節恩而周節恩不怎麼來她的學校找她的這個問題了。
一來是因爲現在他們兩的學校現在離得不遠,跑一趟已不像原來那麼辛苦;二來相對來說鬱拂霞的時間更自由和充裕些;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鬱拂霞發現各高校對於研究生宿舍的管理基本遵循這樣一個原則:“女生進男生宿舍,說一聲就能進;男生進女生宿舍,審查再三才能進。”而且男生進女生宿舍的話,會有時間限制,比如到了中午休息時間,男生還不出來的,宿管的大媽就會過來扯着嗓子吼:“休息時間到了,該出去了。”
周節恩就被這樣吼過一次,周節恩被吼了之後趕緊唯唯諾諾的出去了,出去時宿管大媽還“嫌棄”的瞟了周節恩一眼,似乎在說:“姑娘們都要睡覺了,你怎麼還賴着不走?”連帶一旁的鬱拂霞似乎也被牽連着被嫌棄了,搞得鬱拂霞在一段時間內看見那大媽都覺得有心靈陰影了。
而鬱拂霞去周節恩宿舍時的待遇就大不相同了。剛開始去的時候宿管大叔還要求她登記,後來去的次數多了之後,就只需要口頭跟宿管大叔打聲招呼就行了,宿管大叔都記得她了。
不過宿管大叔要記得她也是很容易的事。因爲本來博士的數量本來就不多,而且常年“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呆板木訥的男博士們大都單身,就算是不是單身的,那也是頻繁跑到女生那裡獻殷勤的,像鬱拂霞這樣頻繁來找上門的的確是少數。另一關鍵因素是鬱拂霞比學校裡的女博士們普遍長得好看,所以對於這個經常進出博士樓的氣質型美女,宿管大叔們是很容易就留下深刻印象的。
而鬱拂霞每次進去時總是笑眯眯地和宿管大叔打招呼,宿管大叔對她的印象很好,有時候還會跟鬱拂霞熱情的聊兩句句“來啦?這周不忙?”“走啦?下次再來的啊。”一副十分十分熟絡的樣子。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原因是鬱拂霞她們宿舍的宿管大媽實在是太認真負責了,讓周節恩經常覺得不自在。每次周節恩上去找鬱拂霞的時候,進門前要登記,離開時要登記,而且每次離開時宿管大媽都要問:“有沒有什麼東西是從裡面拿出來的?”
鬱拂霞每次都會回答說“沒有”。可是有一次鬱拂霞讓周節恩幫她拎着她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一起從她宿舍裡出來時,當她照例回答“沒有”時,宿管阿姨犀利地看向周節恩手裡拎着的筆記本電腦包,問道:“那這是什麼?”
“哦,阿姨,那是我的筆記本電腦。”鬱拂霞趕緊回答道。她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她以前不也是經常拎着進進出出的嗎?
“登記!”宿管大媽不容置疑地說道。
“啊,這也要登記啊?這是我的啊。”鬱拂霞不解地問道。
“可是現在是他拿着來的。那就得登記。”宿管大媽堅定的語氣完全不容有任何的反駁。
“那進來的時候,沒登記啊……”鬱拂霞還是不解,進來的時候也是周節恩幫她拎着的啊,進來的時候怎麼沒說要登記。
“你往裡搬10臺電腦我也不管。但是,你要是從裡面往外拿一顆螺絲釘,那你也必須給我登記!”宿管大媽霸氣地說道,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鬱拂霞和周節恩心裡狂汗,只得認命:好吧好吧,真是認真負責的好宿管,咱登記、登記……
這事後來還被周節恩拿回去在他們宿舍說了好幾回的呢,讓周節恩覺得既無奈又好笑,從此更不敢輕易去鬱拂霞的宿舍了。
所以綜合各方面因素來看,還是鬱拂霞來找周節恩比較方便和舒服一些。
就在這樣兩校奔波中,時間也在飛逝。有句話說“距離產生美”,從前的時候,兩人的學校離得比較遠,以至於因爲距離而不僅產生美,還產生過矛盾。現在距離變近了,因距離產生的問題不存在了,但是卻因爲距離太近又產生了新的矛盾。
不過似乎問題也不是很嚴重,因爲:他們現在是可以吵架然後再和好的情侶,不必擔心吵過之後就直接分手了。
不知是誰說的,說:有時候,吵架也是戀愛的調味劑。不過有時候調味劑放多了也會把菜弄壞的。
鬱拂霞和周節恩都曾數次看過紅樓夢,對於紅樓夢中的人物和熟悉。自那次他們討論周節恩最希望自己成爲金庸武俠小說裡的哪位角色之後,他們還討論過紅樓夢裡的角色。議題是鬱拂霞發起的:“你覺得我比較像紅樓夢裡的哪個人?我是說性格,不看長相的。”
周節恩略微沉思了一下,答道:“史湘雲和林黛玉的結合體”
“啊?爲什麼呀?”鬱拂霞聽到這個回答既高興又好奇,高興的是這兩個人物都是她喜歡的,好奇的是爲什麼不是像其中的一個,而是兩個的結合體。
“林黛玉很有才氣啊,心思也很細膩,這點你和她比較像。而史湘雲很活潑、直爽、敢愛敢恨,這點你也比較像她。”周節恩答道。
“哦……”鬱拂霞覺得說得有點籠統了,似乎不是很確切。
不過周節恩的這種“結合體對號入座法”其實很挺複合鬱拂霞的性格的。鬱拂霞在高興的時候與不高興的時候是截然不同的。
不過大部分時候鬱拂霞是高興的。鬱拂霞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在周節恩面前越來越任性了和越來越喜歡撒嬌了。有時候她晚上回想自己白天和周節恩撒嬌的情景時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想想自己也是二十幾歲的人了,居然也像個小女孩一樣,回頭想想還真有點好笑。
比如今天吧,他們逛街時看到廣場有人賣彩色棉花糖的,鬱拂霞一下就來了興趣,鬱拂霞小的時候就喜歡吃棉花糖,後來賣棉花糖的漸漸少了,她就很少吃到了。自從到了B市以後她就吃過一次,還只是白色的。現在居然碰到有賣彩色棉花糖的,鬱拂霞興奮得立刻跑了過去,高興地大叫道:“我要吃!我要吃!”
“好。要什麼顏色的?”周節恩沒想到鬱拂霞會喜歡這個, 不過還是笑着答應了。
“嗯,我要一個藍色的,你呢?”鬱拂霞說道。
“哈?你吃就行了,我不吃。”他一個大男人當街舉着個棉花糖邊走邊吃,那得成什麼樣。
“不,你要陪我一起吃嘛。”鬱拂霞立刻不樂意了。
“這還要人陪?”周節恩哭笑不得的說道。
“對!必須的!”鬱拂霞義正言辭地說道,然後又猛地一變臉,笑得無比獻媚的樣子晃着周節恩的手臂說道:“你就陪我吃嘛。
“好吧。”周節恩無力地扶了扶額頭,走到買棉花糖的小販那說道:“來兩個藍色的。”
“要大號還是小號?”小販熱情的問。
“大的,兩個都要大的。”不待周節恩回答,鬱拂霞搶先說道。
“……好吧,就要兩個大號的。”周節恩再次有一種扶額擦汗的衝動。
兩分鐘後,一個十分富有喜感的畫面出現了:一個牛高馬大身材魁梧的男人和一個俏麗的女生並肩走着,每人手裡舉着一個直徑約三、四十釐米的大號棉花糖球,把人的臉都擋住了,一邊走着,一邊伸舌頭添吃着棉花糖,舔一下,又舔一下……
呵呵,下次見到賣棉花糖的,還要再一起賣棉花糖!鬱拂霞一邊回憶着,一邊傻傻的呵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