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就是懷疑我唄？”李萍提高聲音，說完怕被別人聽到，她壓低聲音，朋友被謀殺，她又被警方懷疑，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恐怕會成爲她身上的污點。
李萍說：“我不可能對陳夢麗下手，更不可能殺人。”
“那麼請你說說昨天晚上，八點半到九點之間，你在哪兒。”陳萱問。
李萍有些無力：“我在辦公室裡加班。”
“可是我們在來之前問過你們的部門經理，她說……”陳萱目不轉睛地盯着李萍：“您們公司的所有人，昨天都是準時下班的，所以不存在你自己單獨在公司里加班這麼一說。”
董國成板着臉說：“你最好老實交代。”
“我……”李萍低着頭，不知道該不該坦白。
“現在陳夢麗已經去世，你是我們懷疑的頭號嫌疑人，如果你不拿出證據證明你自己是無辜的，那麼……”陳萱沒有把話說完。
李萍卻懂她的意思，如果他們不拿出證據，也許會直接把她當成兇手抓起來。
她可不想被人當成殺人兇手。
李萍想坦白，可是張口，又覺得如果說出來的話，警方肯定會覺得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在坦白和隱瞞之間糾結，最終還是不想被當成殺人兇手佔了上風，她鼓起勇氣開口說：“我知道昨天晚上陳夢麗和張晴見面，偷偷跟過去了。”
出乎意料的答案。
陳萱有些意外：“繼續。”
她想過李萍昨天晚上會做任何事情，卻獨獨沒有想過李萍昨天晚上會跟蹤陳夢麗和張晴，在腦海中整理着這件事的劇情發展，耳朵也在捕捉着李萍說的話，爭取不錯過任何一點細節。
“但是她們並不知道我知道……”李萍低着頭，兩隻手不安分地攪在一起：“而且我還比陳夢麗先到，張晴不認識我，我正好坐在她的後面。”
兩位警察都沒有說話，李萍明白，這是讓她接着往下說的意思，深吸一口氣，她認真地說：“當時張晴和陳夢麗談到的都是關於她們前男友的話題，張晴告訴陳夢麗，她和趙瀚已經分手，還說趙瀚根本忘不了陳夢麗，讓陳夢麗跟他複合。”
不提到這個還好，一提到這個李萍就特別的鬱悶：“其實我特別想不明白，張晴原本是討厭陳夢麗的，怎麼聊着聊着還聊成好朋友了呢？在往後的談話中，張晴是處處想讓陳夢麗好，陳夢麗似乎也很喜歡張晴，聽說張晴有問題，也給她出主意，幫她解決手頭上的難題。”
“兩個人好得要死，可是我比她們認識對方的時間都長，也沒見她們兩個這麼爲我着想。”李萍抱怨道：“所以越聽他們兩個說話我就越生氣，聽到最後不想聽，想走，可是又怕被陳夢麗發現，就一直在那邊等着。”
她提到等，心情似乎突然變得壓抑：“結果我在張晴面前吐槽陳夢麗，張晴在陳夢麗的面前提醒她，可是陳夢麗覺得我是個好人，還跟張晴說很多關於我的優點，那些優點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
陳夢麗似乎總有能力發現別人的好，而且這些好足以讓她無視對方的壞。
張晴起初還有理由覺得陳夢麗是個綠茶，是個白蓮花，可是得知陳夢麗在背後依然欣賞她，並沒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她頓時覺得非常愧疚。
感覺她根本不應該在背後說陳夢麗一句不好。
那兩個人談論很久才離開，張晴在他們走後又在位置上坐了很久很久，等到心情逐漸平復，她決定以後都對陳夢麗好一點，也想像陳夢麗一樣，變成個正面人物。
而不是天天像現在似的，思想陰暗，總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好東西。
張晴深吸一口氣：“周圍應該有監控，你們可以看下，那足以證明我沒有撒謊。”
她萬萬沒有想到，在她決定好好跟陳夢麗相處的第二天，居然親眼在陳夢麗家看到陳夢麗的屍體。
那一刻心中的意外，是絕對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張晴垂着眸子：“我很後悔，倘若我一開始沒有用那種陰暗的想法，來揣測陳夢麗，也許我跟陳夢麗會好一段時間。”
“我們會回去調查監控的。”陳萱說：“除了這一點之外，你還有別的線索嗎？”
“沒有。”張晴無奈地搖頭：“想我這種表面上跟她好，實際上卻在心裡討厭她，覺得她虛僞的人，最終都能夠被她感化，更何況是其他人呢？”
她看着陳萱：“我覺得應該不是仇人下手，她根本沒有仇人。”
“那你的意思是？”陳萱問。
“反正跟她在一起生活很久的人，都很喜歡她。”張晴篤定地說：“能夠狠下心來，殺害她的人肯定跟她不熟悉。”
“你們公司裡有沒有暗戀她的男人？”陳萱問：“這些男人中，有沒有人給她送非常昂貴的禮物，她收了又不明確地拒絕人家？”
“沒有。”張晴肯定滴說：“她從來不跟男人搞曖昧，喜歡什麼東西也是自己攢錢買，男人送她禮物，她一般都不會收，而且有人跟她示愛，她都是很禮貌的拒絕別人，從來不給別人一點兒幻想的空間。”
當然也不會給人難堪。
所以公司裡面雖然有很多人被陳夢麗拒絕過，卻沒有一個人真的爲此討厭她，大家依舊保持着同事的關係。
陳萱還是覺得有問題：“保持着同事關係？”
“見面打一聲招呼的這種關係。”張晴補充道。
這樣的話，那麼跟陳夢麗示愛過的男人，確實不太像是謀殺陳夢麗的人。
陳萱看向董國成。
董國成說：“回去看監控吧。”
爲了調查出真相，哪怕是看視頻能把他這雙眼睛看廢，他也必須回去看。
這是爲了死者負責，也是爲了能夠儘快找到真相。
“好。”陳萱站起來，這裡找不到線索，她們只能從別的地方下手：“謝謝你配合我們。”
“不客氣。”張晴也跟着起身，看到那兩位警察要走，他連忙開口：“能請你們幫個忙嗎？”
“什麼？”陳萱下意識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