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的事情,就連想起來都讓人覺得戲劇,他的母親去世後,他回家裡給母親處理後事,而他疼愛的那個小三,卻在他母親喪葬的這段時間,和別的男人高在一起,他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兩團白花花的肉,在他買的屋裡,在他和她一起挑的牀上,在他精心爲她挑選的牀單上,和別的男人滾來滾去。
他畢竟是個男人,怎麼能受得了這種刺激,一怒之下,他痛揍兩人一頓,然後打官司要回自己的房子,乖乖地迴歸家庭。
陳母沒打算原諒他,她也不知道要跟他一起過還有什麼意思,所以從那以後她就跟他分居了,自己帶着孩子過得也很滋潤,只是後來他的父親癱瘓。
在兩個人婚姻還持續的那段時間內,他的父親和母親對她都像是對親生女兒一樣,看着他父親出意外,他整天忙碌,把他的父親一個人留在家裡,整天吃不飽穿不暖,她也不忍心,於是主動回去照顧他的父親,一邊是病人,一邊是上學的女兒,陳母有些力不從心,再加上兩個人本來就沒有領離婚證,慢慢的慢慢的兩人就又住進同一棟房子裡。
興許是經歷太多,又或者是看的太多,她對他已經麻木,再然後他又找了個小三,她也是心如止水。
前兩年,他的父親去世,他也沒有再提離婚,兩個人就這麼將就着過着。
陳母深吸一口氣。
興許是麻木的太久,也有可能是已經喪失對這個世界的熱情,這一次他想讓陳萱嫁給那個糟糕的男人,她居然沒有反對。
想起來,陳母還覺得後怕。
那可是她最疼愛的女兒,真嫁給那個混蛋,那女兒這一輩子就毀了。
陳母忽然很慶幸,還好女兒的立場堅定。
這麼一想,她回頭看李成一眼,這傢伙嘴是笨,也沒有什麼錢,不過勝在長得好看,不會哄人也好,至少不會揹着女兒把別人哄的團團轉。
門還沒有開。
陳母扭頭看着李成說:“如果你將來真的打算跟我女兒結婚,那就對她好一點。”
他們兩個不是男女朋友,也不可能結婚。
李成不能跟陳母說實話,可是說謊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猶豫再三,她點頭答應。
“還有。”陳母不想讓女兒步自己的後塵:“別勾三搭四的。”
李成繼續點頭。
除了點頭,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反應。
陳母說:“咱們醜話先放在前面,如果到時候你敢找小三小四,亂搞男女關係,我就……”
“我不會。”李成認真地說:“我家裡條件不好,工作也沒有她出色,如果真的結婚了,我也應該趕集她不嫌棄我。”
“這還差不多。”陳母對李成的答案很滿意。
雖然這小子沒錢,可是沒錢嘴又笨,那就是不會出軌的資本。
陳母現在沒什麼想的,就是希望女兒的日子能夠過得順一些。
房門打開,陳萱聽到李成和母親的對話,無語至極,她媽也真是的,亂跟人說什麼呀!
那個人對她根本沒有意思,不想放任着母親說下去,她打斷母親的話:“媽!你怎麼過來了?”
“不是剛跟你爸吵一架?”陳母沒打算瞞着陳萱:“感覺在家裡面住也沒什麼意思,就想出來跟你一塊兒住。”
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跟女兒好好的聊過了。
陳母望着女兒略顯憔悴的臉,止不住的心疼,把時間全部都浪費在陳萱他爸身上,替她爸爲難她,最後把她閨女都逼成啥樣了?
“哦。”陳萱側着身子讓開:“那你進來吧。”
陳母主動往屋裡走,李成把行李箱遞給陳萱,陳萱拎着行李箱進到屋裡,陳母發現李成沒進來,意外地問:“你咋不過來?”
“媽!”陳萱頭疼:“他回他自己那兒。”
“是不是我過來打擾到你們同居啦?”陳母停下,看向陳萱。
要真是這樣的話,她可能真要好好考慮考慮要不要換個地方住了。
陳萱搖頭:“不是,我們兩個本來就還沒同居,準備結婚之後再住一塊兒。”
“這樣啊。”陳母很滿意女兒的答案,她回頭笑看着李成:“既然你晚上要回家睡,那就趕緊回去吧。”
“那阿姨我先走了。”
李成離開後,陳母往沙發裡面一坐,舒服地喟嘆一聲:“還是在女兒家裡住舒服呀。”
“媽。”陳萱給她倒一杯水,放在她對面:“你跟我爸不是好好的嗎?”
“你跟女婿剛走,我跟他就大吵一架。”陳母有些侷促:“然後在過來的路上我仔細回想一下這段時間我的所作所爲,然後就覺得我以前真混賬。”
“怎麼這麼說?”陳萱很意外。
陳母直嘆氣:“那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你爸跟我說找個年紀大的男人會疼人,我……”
爲自己辯解再多,也改變不了自己妄圖犧牲女兒婚姻的事實。
她抓住陳萱的手:“女兒啊,是媽對不起你。”
“媽,都一家人,。”陳萱實在是不明白母親這是抽什麼風:“不過你要過來跟我一塊兒住,我必須要跟你強調一點。”
陳母問:“什麼?不要干涉你的婚姻?你放心,你媽自己的婚姻都不幸福……”
自己都沒過好,再去幹涉女兒的婚姻,萬一女兒將來過得不幸福?
誰的責任?
“婚姻的事兒,你干涉也干涉不了。”陳萱對待婚姻問題,立場那叫一個堅定:“當然我要跟你說的也不是這個問題。”
陳母坐直身體:“那你想說啥?”
“你看我有固定工作,是個工作黨。”陳萱坦白地說:“一個月的工資也就只有那麼一點兒,你要是跟我在一塊兒住,將來日子肯定沒有跟我爸在一起舒坦,也沒有那麼多錢能給你花。”
“看你把話說的。”陳母好笑地說:“我開銷不大,再說我也不用你的錢。”
陳萱擡眸,認真地打量着母親。
母親今年已經五十歲,可是歲月卻特別寬待她,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她一顰一笑都帶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
此時跟陳萱說話,也是一掃之前的萎靡,神采飛揚的,跟陳萱記憶中的模樣重疊在一起。
陳萱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