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衛生間裡的門還沒有關,獨自出門的少女衝到衛生間裡,關上門以後,發出舒服的一聲喟嘆。
真舒服啊。
少女蹲着玩兒手機,忽然覺得有些不太舒服,好像有什麼人在盯着她一樣。
不是吧?
那個偷拍狂魔不是已經被人殺了嗎?
既然這樣……
那她爲什麼還是有一種心裡發毛的感覺。
少女低頭,並沒有從夾縫之中遞過來的手機,嗯……
既然沒有變態,她爲什麼還覺得這麼可怕呢?
她想不明白,隨即安慰自己,應該是前幾天聽說了太多關於那個偷窺的變態的事情,導致她現在上廁所總是以爲周圍有人在偷看她。
其實並沒有,就是她自己在嚇自己。
少女這麼想着,一邊吹口哨,一邊玩兒着手機,手機裡是最近剛流行起來的短視頻軟件,裡面的每個視頻都在三十秒以內,但是都非常的有趣。
她看着哈哈大笑,不知不覺間幾十分鐘就過去了。
“哎,衛生間裡的小姑娘,我們要關門啦!”負責打掃衛生間的阿姨不耐煩地喊着,今天她本來可以提前下班的,可是這個女孩兒突然闖進來,在公共衛生間裡刷手機,一下子到現在還沒有出來,導致她又要晚回去幾十分鐘。
真倒黴。
“好好好,我馬上!”少女把手機裝到口袋裡,沖水的過程之中,忽然看到隔壁房間好像有一雙黑色的鞋子。
嗯……
這個點兒了,衛生間裡還有別人?
少女沒想太多,直接衝出衛生間。
阿姨看她離開,正準備關門,這個時候一個身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也從裡面走出來,他走得很着急,像是背後有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
她進去把衛生間打掃乾淨,好半晌才突然反應過來……
剛纔那個男人好像是從女衛生間裡出來的?
阿姨低着頭,繼續打掃,這個時候一個男人折返回來,站到她的旁邊,阿姨正走神兒,回過神來的時候突然發現身邊有一個人,登時被嚇得半死。
她不情不願地嘟囔:“走路也不發出聲音,幹嘛呢?想嚇人是不是?”
男人說:“我有東西掉衛生間裡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
“今天我還沒打掃隔壁呢。”阿姨往男衛生間的方向一指:“你先進去看看,要是能找到,那就證明東西還在,找不到就證明東西丟了。”
“好。”男人大步走到衛生間裡,打開門,不知道在裡面轉了一圈,出來跟阿姨說自己東西找到了,接着消失在夜色之中。
阿姨打掃完女廁所,又去打掃男衛生間,掃着掃着,她的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今天這邊停電,她沒事兒幹,大部分時間都在盯着門口……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今天來衛生間的只有一個男人。
而這個男人又是從女衛生間裡出來的……
剛纔又來一個男人,說他好像有什麼東西落在衛生間裡。
阿姨越想越害怕,湊活着打掃完衛生間,她回到自己的小屋裡,確定屋裡沒有人以後,把房間的門鎖得死死的,接着關燈鑽到被窩裡。
可是鑽到被窩裡還是害怕。
她總覺得那一道目光像是停在自己身上了似的……
完了完了。
那個偷窺變態該不會是盯上她了吧?
阿姨翻身躺好,可是不對啊,大家看到的那個偷拍變態不是已經被人謀殺了嗎?
那這個男人又是怎麼回事兒?
難道說偷拍變態是被這個男人殺的,這個男人也是一個變態?
這麼想着,阿姨更睡不着,她用被子緊緊地裹住自己,可是略微顯得肥胖的身軀,卻暖不熱這個小小的被窩。
她怕得渾身發抖。
算了。
要不然她還是想辦法報警吧。
報警的想法只在她的腦海之中存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醒來,阿姨突然想到如果這個變態經常潛伏在衛生間裡,那麼如果她報警的話,對方豈不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不行,還是不能報警。
如果報警的話,變態逃走,警察沒有在第一時間抓住對方,那麼她就會有危險。
所以她必須想一個,可以讓自己置身事外的辦法。
阿姨這麼想着,講公共衛生間的們打開,自己洗漱完畢,出門到隔了一條馬路的對門去買包子吃,她的胃口很大,一頓飯得要四個大包子加一大碗八寶粥才能吃飽。
端着包子和八寶粥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她咬了一口鬆鬆軟軟的包子,熱騰騰的包子皮兒瞬間暖了她的口腔。
低頭喝八寶粥,忽然發現她面前坐着一個男人,這個男人穿得一套黑,頭上還帶着帽子,跟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阿姨吃包子的速度慢下來,這個樣子咋這麼像是昨天晚上看的那個男人呢?
難道說,偷窺的變態就住在這附近?
“怎麼,我很奇怪嗎?”男人擡起頭,看着阿姨問。
阿姨怎麼說也是老江湖,儘管心中已經打起撥浪鼓,面上仍舊裝作平靜:“在這兒吃包子,大家都不戴帽子,你咋還帶着帽子啊?”
她壓低聲音問:“是不是長得特別醜,怕把帽子掀開,嚇到別人?”
“不是啊。”男人去掉頭上的帽子,讓阿姨看着他的腦袋:“就是長時間沒洗頭,怕頭皮屑掉到碗裡。”
“……”阿姨之前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聽到男人的提醒她又看了看面前的包子,直接把包子拉到自己的面前:“你咋不早說啊。”
“我說了你恐怕也不會相信吧?”男人的語氣非常平靜:“耳聽爲虛,眼見爲實,讓你看看,你就知道我不是在撒謊了。”
阿姨不自在地笑了兩聲,接着端着包子和八寶粥換桌。
男人勾着脣角,繼續吃飯,他的左手不自然地下垂着,被衣服擋住的胳膊纏了一大圈繃帶,而繃帶已經被鮮血滲透,面無表情地用完早餐,他離開飯館,回到家中。
他租的是平房,房間非常的狹窄,放了一張桌子就再也放不下別的東西,躺在門上,鎖好門,他解開繃帶,重新處理傷口。
這傷口是他殺人那天,對方激烈掙扎的過程之中,搶走他的刀,劃在他胳膊上留下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