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都是一家人這麼客氣幹嘛。”弟妹笑眯眯地說:“先在咱們家住下,你呢就先在咱們家住下,別找房子了,等到什麼時候住的不開心了,想走再走也不遲呀。”
“好。”董慧慧這麼回答,實際上心裡面已經下定決心等找到地方住就離開了,不然的話,老住在弟弟弟妹家,不利於他們培養感情。
弟妹高興地說:“姐姐你最好了!”
前面的弟弟笑得無奈,他的妻子對他的姐姐很好,比對他這個丈夫都好,有的時候,他都吃醋。
車內的三人聊得開心,車外面的王國林卻一直在砸着窗戶:“董慧慧,你下來咱們兩個好好聊聊!”
可是弟弟卻根本不給她機會,到了鋪好的路,一踩油門,車子飛快地揚長而去。
王國林看着董慧慧消失的方向,氣惱得要死,他現在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要不然幹嘛要爲了那個女人放棄這麼好的媳婦?
他媳婦除了暴力一點,其他各個方面都很好,最主要的是也不是經常暴力,除非是他真的做了特別不能原諒的事兒。
王國林現在總算是想起自家媳婦好了,可想起來又有什麼用呢,已經回不去了,而比回不去更加殘忍的事,他晚上根本沒有地方可以睡覺的。
房子是董慧慧的,他沒有權利住,回到自己爸媽家,爸媽聽說他跟董慧慧離婚,也是氣得掄起柺杖砸他,王國林都一大把年紀了又變成上躥下跳的老鼠。
他自己心裡很不痛快,可這會兒也沒人願意聽他說話,遍體鱗傷地坐在家門口,他又開始還年自家媳婦了。
晚上,刑偵大隊裡。
經過一整天的調查得出來三個人都不是兇手的結論,讓刑偵大隊的人分外的疲憊,死者在村子裡的人際關係並不好,幾乎跟每個人都有仇,所以每個人都有可能會殺死他。
而經過一整天的排查發現,那些嫌疑人都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不再現場。
在讀陷入僵局,刑偵大隊的氣氛變得分外的凝重,陳萱說:“通話記錄你們聽了嗎?”
“聽了。”董國成揉耳朵:“死者打電話跟女兒說話,語氣也那麼難聽,說實話真的讓人歎爲觀止。”
李成問:“沒有線索嗎?”
董國成說:“全部都是在罵,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哦。”這樣的結果,不知道爲什麼,居然讓李成覺得慶幸,還好凶手不是鄭雅。
“可是線索在手裡斷了,怎麼辦?”陳萱說:“我們好像只能重新開始排查了。”
“嗯。”董國成說:“重新排查就重新排查吧,不礙事兒,只要能夠找到兇手,不冤枉任何一個人,那多浪費點兒時間,也情有可原。”
“好。”三人埋頭一起努力,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找到證據,最後兩個人都回家了,李成又撿起錄音繼續聽。
錄音之中,男人的怒罵如同他的牌友說的那樣,不堪入耳……
李成原本是想放下,可以看到進度條還有那麼長就忍住了,一直聽到最後,女哈爾終於開口了。
“爸爸,你不是想跟我見面嗎?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見一面吧。”鄭雅說:“你還記得咱們村邊有一個池塘嗎?你在哪兒等着我,等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李成聽完這句話,心裡咯噔一聲,不是吧。
當天晚上,鄭雅約鄭富山在池塘邊緣見面?
那這是不是就證明,鄭雅是殺害鄭富山的兇手?
李成不敢再往下面聽了,他關掉錄音,想順手刪掉,可最終還是控制住了自己,他是個警察,不能在辦案的時候滲透太多的個人情緒……
否則的話只會影響到社會的公正。
他離開刑偵大隊,蹬着自己的自行車往前走,他現在既想趕緊知道結果,又害怕結果真的是像他猜測的那樣。
李成故意蹬得很慢,很慢,很慢……
可是這條長長的路好像突然被縮短了很多,彷彿只蹬了幾下就到地方了。
把車子停在樓下,鎖好,他上樓,站在寢室門口,愣是不敢敲門,給自己做了半天的鼓勵,才鼓起勇氣敲門。
“咚咚咚。”
“誰呀?”孫寡婦把門打開一看,站在門口的是自己兒子,她笑得高興:“兒子,你咋過來了?”
“我想過來看看。”李成說着問:“鄭雅也是在這裡住對吧?”
說着,目光落在鞋架上,毫不意外地就看到了那雙沾滿泥巴的鞋子,他問:“媽,這雙鞋是誰的呀?”
“好像是鄭雅的,她那天從外面回來穿的就是這一雙鞋,不知道去哪兒了,鞋子上糊的全是泥巴。”孫寡婦皺着眉頭說:“她以前鞋子髒了一點兒,都會擦得很乾淨,那一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回來了就洗澡。”
李成撿起地上的泥巴,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接着拿出鞋子,看了一眼鞋底,直接把底紋拍攝下來。
孫寡婦看他一臉嚴肅的表情,好奇地問:“咋回事兒啊,爲啥還拍她鞋底兒啊?”
“沒什麼事兒,就是感覺這雙鞋挺好看的,我也想買一雙。”李成並不想讓母親知道。
孫寡婦這才鬆了一口氣:“喜歡這一雙鞋,咋不直接給人打電話說你喜歡呢?也許她可以直接把淘寶店的地址發給你。”
“也是。”李成放下鞋子的時候,目光落在了牆角的錘子上,他戴上口罩,拿起錘子,直接放在口袋裡面裝好。
看到他這麼做,孫寡婦的表情又變得嚴肅了:“兒子兒子,到底是什麼情況,你能說清楚不?”
“啊?”李成笑着跟孫寡婦說:“就是想起來我住的那地方,櫃子壞了,想找個錘子修一下,但是那邊沒有錘子,就想過來看看你們這兒有沒有。”
他拎着錘子問:“媽,這個錘子你們要用嗎?如果不用的話,就借我用一段時間,你看行嗎?等你們什麼時候要用了,我在還回來?”
“行。”孫寡婦說:“如果到時候有人想用,我就讓你還回來,你看行吧?”
李成配合地說:“沒問題。”
“那就拿走吧。”孫寡婦也很大方:“不過你大晚上的,跑這邊來,就是爲了借個錘子?”
她怎麼越想越覺得奇怪呢?
“主要是想過來看看你。”李成說:“我突然想起來,以前不是你給我打電話,就是你主動過來看我,我好像還從來沒有在你沒有跟我打招呼的情況下,過來找你的,想想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做的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