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保平遲疑着開口:“因爲周鐵跟鄭富山之間有點兒矛盾,我懷疑他是不是在十二點之後追上去害死鄭富山的。”
“你他媽胡扯啥呢!”周鐵看着罪名堆到自己身上,立馬慌了:“你說懷疑老子,老子還懷疑你!誰不知道鄭福山跟你媳婦……”
“再敢在警察面前胡說,信不信老子弄死你!”趙保平聽到周鐵的話,登時氣得臉都紅了,他怒氣衝衝地等着周鐵:“這事兒過去都過去了,我也在村裡面說過,誰要是再敢提這件事,就是在跟我過不去!”
他臉紅脖子粗的:“周鐵!”
周鐵看趙保平確實生氣了,囂張的氣焰瞬間弱了下來,他小聲地嘟囔着:“不是你非要把殺人的罪名往老子的頭上推,老子也犯不着這樣,你說是吧?”
“哼!”趙保平懶得聽他說話,他看着李成:“警察同志,你也看到了……”
“你……”李成現在很好奇周鐵剛纔說的事兒,聽周鐵的意思,好像是趙保平也跟受害者有聯繫,而且還有着相當大的矛盾?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似乎不能只注意周鐵了。
趙保平好歹也是個成年人,一看李成的眼神,立馬就知道李成到底是什麼意思了,他說:“警察同志,你不是也說了嗎?死者是在十一到十二點去世的,可是這個時間我們正在屋裡賭呢,哪兒來的時間去殺他啊?所以兇手真的不可能是我們。如果他真的是被人謀殺的話,你還是趕緊去找兇手吧,別在我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們都不可能殺他。”
李成不明所以地問:“爲什麼?”
趙保平和周鐵對視一眼,周鐵示意趙保平開口,趙保平不樂意了:“這事兒你說。”
“成。”周鐵也害怕趙保平說漏嘴,所以乾脆自己說了:“因爲那孫子欠我們三個的,所以我們每週搞個牌局,就是三家涉及坑他的錢的,只要他不死,我們就能夠源源不斷地從他的手裡拿到錢,所以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幹嘛要殺他是吧?留他一條狗命,把他當成提款機,天天賺到錢就往我們這兒送,不是比殺他好多了?”
“是這樣嗎?”他們的邏輯並沒有問題,因此李成也沒有過多懷疑,暫時性的理順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以後,就一直在打量着他們兩個,他原以爲這兩個人會心虛,可是他們的表情卻都非常的平靜。
李成也明白從這幾個人的口中怕是問不出來什麼了,於是微微猶豫一下後,他主動結束了這個話題:“既然這樣的話,那咱們就回去吧。”
“不在問問了?”周鐵很奇怪。
李成猶豫着開口:“不是沒啥可問的了嗎?你們三個人都能互相證明,你們當時並沒有出現在作案現場,所以你們已經洗清了作案嫌疑。”
“就這樣?”周鐵問。
李成看他的表情,順口反問:“怎麼,難道你還有話要跟我說?”
周鐵慌忙搖頭:“沒有沒有,能夠證明我們幾個人都不是兇手的話,那簡直再好不過了。”
李成走之前又打量了兩個人,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跟着周鐵回去了,周鐵送着他們回到了鄭富山家,劉翠還在屋裡面哭,其他三個人都在安慰他,看到他回來,董國成站起來迎接:“有線索了嗎?”
“沒有。”李成搖頭:“要麼是犯罪嫌疑人做的特別隱秘,要麼就是兇手不是他們,反正他們三個人的口供都是十一點到十二點這個時間段內,他們正在打牌,互相是證人。”
“有沒有可能,他們三個人都是兇手?”陳萱隨口猜測道。
李成眼睛一亮。
“根據你的屍檢結果來看,應該沒有三個人。”董國成開口說:“死者身上除了腳腕被人砸碎以外,其他地方並沒有傷口,也就是說跟死者搏鬥的人可能各自並不高,而且力氣也不大,否則的話,直接按着他的腦袋,就能把死者淹死,根本犯不着在砸碎他的腳腕。”
李成聽到董國成的分析,也覺得有道理:“可是爲什麼非要砸腳腕呢?”
“可能是因爲他的腳本來就有些問題。”劉翠哭哭啼啼地說:“前幾個月,他被人撞了一下,腳腕骨頭錯位,最近纔剛剛回復……”
“知道他有這個毛病,特意挑這個地方去攻擊,那就證明,對方可能是熟悉他的人。”董國成看着劉翠問:“能請問你這段時間在哪兒嗎?”
劉翠沒有想到警方會懷疑到她的頭上,登時臉色都白了,儘管情緒不太穩定,她仍舊非常的配合警方:“昨天晚上老鄭出去打牌的時候,特意通知了我一聲,我害怕自己呆在家裡面,所以就找了隔壁家的大姐,讓她過來陪我睡的。”
聽到了劉翠的證詞,李成又去了劉翠說的鄰居家裡,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以後,又去問了同村的其他人,結果發現,同村的其他人都有不在場證明,等到詢問完畢,已經是晚上五點多了。
開車要回去也要一段路程,因此衆人的心中雖然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不過還是把這個問題帶回了車裡。
馮正浩當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後座的李成:“你好像有心事?”
“我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李成一本正經地開口說:“我看他們之間的相處,還有聽周鐵和趙保平說的話,感覺他們和死者的關係並不算好……”
陳萱又問:“然後呢?”
李成說:“但是我在走訪詢問其他家庭關於這四個人的消息的時候,他們卻都一個字都不願意說,唯一一個說的多的,也只說鄭富山是個混蛋……”
“這確實很有意思。”陳萱說:“那你現在懷疑兇手是誰?”
李成搖頭:“如果死者的去世時間確定的話,我就不知道了。”
“去世時間,根據我的專業來判斷的話,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陳萱說:“除非是兇手爲了混淆我們的視線故意做了手段,否則的話,那我的推測就是百分之百的正確。”
“這樣的話,問題好像就卡在這兒了。”李成止不住的嘆息。
董國成說:“彆着急,調查案件就是要沉得住氣,否則的話,兇手比你還冷靜,那就真的不用調查了。”
李成一聽也是這麼個道理,於是就慢慢的說服自己,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
董國成說:“明天再繼續問吧,反正只要他們之間有問題,我們肯定可以調查出來。”
“行。”